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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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雅典学派一向目无法纪，胡作非为！”
“我们雅典学派一向奉公守法，急人之危。”穆顺口反驳，随即语气恢复轻松：“当事人被困在地底，现场只有我们雅典学派，所以完全可以对那些被害人说‘得救是警方的功劳’，至于我们是不是使用了武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轻松翻过。这是在下能拿出的最好方案，或者二位警官另有高见？”
女警官无奈地看向男警官：“凯库勒警官，这也是我能想出的最好方案，您呢？”
“我知道！”凯库勒警官吼道：“可是他们雅典学派！……”说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一拍桌子：“这件事你处理吧！我要去调查黑客事件！”
艾欧利亚瞪着男人怒气冲冲的背影，没好气地问母亲：“这是谁？”
“欧洲警联的特派调查官。”
“败类。”艾欧利亚冷哼，女警无奈地摇头：“是很有名的调查员……偶尔也会记仇。但是个值得信赖，疾恶如仇的警官，所以……”
“那也不过是有名的败类。”艾欧利亚不依不饶。穆欠身行礼：“阿姨，得罪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艾欧利亚气呼呼地说：“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是不是毒气吸多了大脑缺氧！”穆无言以对，一旁的女警连忙起身，仔细打量穆，最后说：“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叫穆对吧？有空让哥哥和弟弟带你们去家里玩吧，如果有事就请便吧。”随即又说：“还好，来的不是撒加，那孩子一旦冲动，我都头疼。”
“撒加看到他手下被欺负是不会轻易了事的。”艾欧利亚嘀咕。
穆看着艾欧利亚，想要解释几句，最后说出的却是：“多谢您没有打扰我的工作，以后请发扬这个优点。”
艾欧利亚感觉肺部正在充气，而且接近爆炸边缘。
“没错，他会和警方没完没了，所以说，不成熟的会长手下有个成熟的外交部长，很能保持雅典学派的本色。”女警官察觉到儿子心情不好，很有兴致地添油加醋：“如果你们在疏散图书市场时的说辞是警方介入而不是恐怖分子，事情会好办很多。”
“说这话的人一向不相信警察，他大概觉得恐怖分子最能节约时间。”艾欧利亚不自觉解释一句：“你们可以说是权宜之计！这有什么难办！”女警不再多言，让艾欧利亚送穆出了警局，米罗的车正等在门口。
“你们竟然在这？刚才跑得那么快！”艾欧利亚没好气地说，沙加一摊手：“我的个性不适合应付警察，他们两个大概也没有那个兴致，如果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又要被伟大的外部投诉干扰外交部工作。”
“没错！他就是这样！”艾欧利亚点头，沙加大笑，穆懒得说话，直接坐到后座，卡妙回头看向穆 ，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穆摆摆手：“我没事，谢谢卡妙。”
“你确定他不是想管你要钱？”开车的沙加打断他们的同伴交流，卡妙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冷下脸：“没错，今天我的损失你们均摊。”沙加摇头：“没有人请你帮忙，我们联系的是米罗。”穆也打起了精神：“是啊，不过卡妙，你救的那几百号人都是大富翁，只要他们一人拿出一个月的收入给你，估计你再也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米罗对穆说：“我们刚从校医院回来，什么事也没有，不过你还是去看看吧。”穆抬起自己无力的手：“我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回去找亚尔迪吧，但愿今天他在。”
“他不在，所有的人都不在，包括撒加也联系不上。”米罗打破穆的愿望。
“那就先回去吧。”沙加将车子掉头，米罗突然问：“沙加，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你有执照吗？”
“好像没有，但我技术很好。”
“你……”
“没关系，艾欧利亚不是说雅典政府的电脑出了大乱子吗？估计没时间检查我们，对了，是什么乱子？”
“是阿布罗狄……他找地下室的位置，谁知道怎么处理政府的电脑的。”米罗倒不关心这件事，卡妙却在脑中自动估算阿布罗狄这次的损失，目光不由呆滞，穆对沙加说：“你看，阿布罗狄还是非常不错的。”沙加奇怪：“我有说他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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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布罗狄的处境实在很难称为‘好’。在海伦公寓，他的身体如抽干了空气完全瘫软，撒加随即意识不清，迪斯对修罗的说辞全不理会，捡起注射器走向阿布罗狄：“想吸毒是吗？老子今天给你扎个痛快，扎到你七孔流血——”
阿布罗狄不屑地冷哼一声，再也没有力气，伤口的剧痛让他晕了过去。迪斯的身子却被人一把拽了过去，修罗用尽力气捏紧迪斯的领口：“不许杀他！你答应我不会再杀人了！你答应过……”
迪斯赌气地鼓着腮：“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救这种东西！”
修罗似乎没想到迪斯会问这个问题，他的神智呈现昏迷状态，用最后的力气回答了迪斯的问题：“他知道我身上有你上次弄的伤，却没攻击……”
“就这个？”
“他用的是麻醉剂，不是毒药……”
迪斯皱眉：“修罗，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心里清楚我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就别在我面前发扬你那可笑的同伴爱和幼稚的英雄主义了，你真把雅典学派当成归宿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我和撒加一个想法，定时炸弹早拆早安全，滚一边去，完事了我帮你包扎。”说着甩手将修罗推开。
修罗一个踉跄，低头冷笑：“好，你杀，大概你不知道吧，一年前我用的——就是你手中这种耶稣复活！”
迪斯呆怔地看着修罗逐渐失去力气，直到整个身体完全瘫倒在他面前，修罗的身体对麻醉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所以恢复得比常人要早，此刻却已筋疲力尽，再也动弹不得。迪斯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是在什么时候，也有人这样握紧他的领口，也有这样一张脸对着他怒吼：“我说你不会死就是不会死！！”
“走开吧，你不是早就想走了？”
“闭嘴！”
“何必呢，你早烦了吧，BLACK也好，和我这种关系也好，这不是好机会，把我交出去谁还拦得住你？难道你还想跟我死在这？”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你答应的事，能不能做到？”
“修罗，别傻了，你走吧。”
“要走一起走，一定出得去。”
“然后呢？”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
“可以什么？”
“闭嘴！”
迪斯抬起手用袖口狠狠擦自己的眼睛，他看了眼地上的修罗，双手拉扯自己的头发：“妈的！一个两个都这么烦人！老子不管了！爱死不死！”转头又看到早已昏迷不醒的撒加和阿布罗狄，终于将手中的注射器扔掉大叫：“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怎么把你们三个搬回去！怎么搬！！！你们是熊吗？冬眠吗？滚起来！！”
怒吼在海伦公馆不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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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将车开回雅典学派公寓，大门的灰飞烟灭程度让他以为公寓也遭到了恐怖袭击，卡妙简要说明今日公寓大门出了故障，窗户也一律无法打开，想出行只能炸，最后恶狠狠地说：“损失费，你们付。我一分钱都没有！”穆知道卡妙损失惨重，收起了玩笑脸孔连声安抚：“好的好的，这个肯定不用你掏，放心吧放心吧。”
“难道你掏钱？”沙加问，穆拿起电话：“史昂。上次你走后公寓的大门就坏了，你必须支付修理费。”
“啊？”另一边的史昂一头雾水，只听穆说：“你弄坏了我们的门！拿修理费来！”
史昂和童虎刚刚走出一家公司的大门，史昂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光顾那间公寓是哪一辈子的事：“穆，你想敲诈也行，但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找雅典财团报销？你的老师我也很贫穷……”
“损失费，你们付。”穆再次重复，挂了电话。
“原来师傅的职责就是给徒弟当提款机。”童虎揶揄，史昂抛了抛手上的文件：“这件事过后再说吧，小孩子总是要找人偶尔撒娇。我们还是赶快联系艾俄罗斯，告诉他这边的合同已经解决了。”
“终于解决了，还算及时。”童虎的表情是明显的松了口气：“小姑娘安全了，说起来你谈判还真有一手，竟然能让皮尔根这种老狐狸跟小姑娘合作。”
“老狐狸提防的都是个头大的，在他眼中小姑娘不足为惧，刚好拿来利用。”
“人都是栽在轻敌上，没悬念啊没悬念。过段时间他大概要抓狂了。”童虎说着已经打开跑车，顺手打开车内的广播，里边的内容让二人摇头：“雅典学派还真是随时都在大出风头啊，又和音乐家死亡扯上关系了。”
在公寓的米罗等人正在一边看新闻，一边谈论米斯特拉维斯的死亡，穆去书房找了本昆虫图鉴出来，想要查查米罗烧死的那些虫子。关于米斯特拉维斯的死亡沙加的叙述非常刻板：“一个天才音乐家依靠高级毒品生存，弄出了一套别有用意的作品，然后在第五乐章开始时被杀，杀手不明，剧场就被强制封闭了。可以肯定他被长期监视，毒品应该是有他人提供。”
“很完整了，怎么会有第五乐章？”米罗奇怪：“乐谱也只到第四，你们没搞错吧？”
“没错，乐谱只有四章，可是米斯特拉维斯说即将演奏第五乐章‘百万城市沉默’，然后他就被子弹击中了。”
“百万城市沉默？！”米罗和卡妙同时惊呼。这是他们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次是在巴别娱乐，加隆带领艾尔扎克要和撒加交换‘百万城市沉默’的资料；另一次是在巴黎，追杀卡妙的哈伦威德？琼尼也曾说过。但加隆输给撒加的资料只有几张海洋地图，哈伦威德？琼尼也从此没了下文，此刻这个名字突然和凶杀案相连，更显得非同小可。
“怎么？”沙加和穆也很惊讶他们的反应，米罗扼要地说明了在巴黎的遭遇，隐瞒了撒加得到的资料——实际上那份资料毫无用处，说了也没用，还要把撒加在‘雅典’的事抖出来，完全没有必要。
“哈伦威德？琼尼？不是很有名吗？”穆听过这个名字：“是那个时代影帝？他到底……”——穆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因为沙加的名单上包括了这个名字。
“是我以前崇拜的演员，我整天缠着阿布罗狄查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资料，阿布罗狄查到的结果是我差点砸了他的电脑。那个骗子带着一副温良面孔进行国际欺诈，大发横财，表面上却是慈善家面孔，据说有一年还差点拿到诺贝尔和平奖……当时我们家正好和那家伙的公司有生意往来，克里斯立刻把合作全部终止，虽然违约金数目很大，也比被那家伙吃了强。”
“的确，他很狡猾，我一直很想杀了他，却找不到机会。”沙加毫不隐讳，米罗和卡妙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米罗跳过这个话题：“也许我们可以假设控制着米斯特拉维斯的人就是哈伦威德？琼尼，这种可能性很大，拉美一向是他活跃的地方。”
“对了，在米斯特拉维斯死后我们听到有人对杀手下令，要把在场的人全部杀掉。”穆想到了另一个细节：“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
米罗压住自己的喉咙，随便说了一句话，然后问穆：“是这个声音吗？”
“是！就是这样！”穆很惊讶米罗模仿别人的声音竟然唯妙唯肖。
“那看来是他，没错了。”
“那么米斯特拉维斯很可能得知了这个‘百万城市沉默’的某些情况，他用音乐会的方式对世人示警，用毒品名称命名自己的乐曲，吸引有心人的注意。”穆分析。
“没错，跟随四种毒品的‘百万城市沉默’当然是更加危险的物品，这大概就是那个音乐家的逻辑了。”沙加补充。随即又问：“不会也是种毒品吧？现今最危险的毒品应该是‘耶稣复活’，难道还有更厉害的？”其他人对这个问题毫无头绪，米罗似乎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被卷了进去，“百万城市沉默”在撒加口中是一部电影，他特地看过碟片，完全不知所云。现在竟然与一位著名音乐家的死亡相连，他无法在这些毫无关联的线索中抽丝剖茧，只能被动地等待更大的真相浮出水面。
“米罗，这是我拿回来的乐谱，没有听到你大概也会遗憾吧。”穆决定不再浪费智慧谈论悬案，他把另一份完整的乐谱递给米罗，是他从指挥台上拿到的，算是音乐家的遗物。米罗接了过来，突然觉得穆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穆正喝着他最爱的牛奶：“这就是他的遗作了，以后听不到了。”
沙加耸肩：“虚假的慈悲，我们为陌生人悲哀，完全因为事不关己，也许我们还要窃喜，因为死去的不是自己，受难的也不是。”
“你今天唯一做的事就是扫兴！”穆连伤感都可以省了。沙加指了指电视：“你看他笑得多开心。其他人也不必难过了。”新闻上播放的米斯特拉维斯各个时期的照片，是电台临时剪辑的纪念片，也有记者在音乐会上偷偷拍下的遗照，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在音乐家指挥台前孩童般天真的表情，双手如飞翔的翅膀高举在空中。
“也许他很开心呢，他的一生早已完成，多一个句点又何妨呢。也许他早就想解脱，现在终于得到了自由。仅靠毒品和音乐生活，应该也很累吧。”米罗拿过遥控器：“米斯特拉维斯是个很纯粹的音乐家，他一生都沉浸在那个世界，天才本身就是毒品，首先吞啮本人，然后是他人，他的母亲据说就是因他而死，然后他便发了疯，老实说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复出。”
“所以你也不想去听他最后的演出？”卡妙插话。米罗拍拍头：“大概吧，不过我没想到他最后的乐曲这么美轮美奂，早知道就去听了，阿布罗狄有个女朋友就是塞壬歌剧院主人的千金，弄票应该不难。
“的确不难……“沙加和穆同时想。米罗晃晃头，似乎在驱散什么：巴比伦，他选择的毒品，那个浮华的城市，也许他只是回味曾经的辉煌与幸福，也许是悔恨，也许现在他去了更好的地方。在极度的繁华与虚无中走向毁灭的城市，在难言的躁动与幸福中走向死亡的音乐家，殊途同归。米罗静静闭上眼，将手中的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正是报道巴西内乱的节目。米罗立刻忘记了米斯特拉维斯，迅速拨通父亲的电话：“克里斯，你们在哪？”
“我们？在智利！正在陪你妈妈逛街买衣服。她在试衣间里磨蹭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们可真悠闲，什么时候回来？”
“米罗宝宝，是你太悠闲了吧？你以为做生意很容易？今天的谈判差点让我们吐血，遇到一个唠叨的男人，真要命。”
“好了好了，巴西正在内乱，你们不要去那。”
“早知道了，你忘记我们家的人都有危险本能，危险的地方是一步都不会靠近的。”
米罗放心地挂了电话，卡妙似乎还关心通话的内容，沙加和穆已经转了话题：“那个地下系统，有空气流通，它的动力是什么，它的空气又是从哪来的？”米罗将雅典神秘的地下设施传说简要地对他们加以说明，穆咬着吸管：“是错觉吗？好像沉睡在地底的城市一样。”
“的确。”卡妙竟然也说话了：“我最后查看那个会场的时候，它很像墓室，四面封闭了，除了上方完全没有空气流通的可能，也许是有人在操控这个房间。”
“我们雅典学派最近老是在和科幻小说打交道啊。”沙加觉得穆和卡妙的想法很有趣：“沉睡在地底的城市……吗？”
“没错，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我们看不见的城市。”卡妙表情极其认真：“在地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