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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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讨厌!穆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什么事都要他来背黑锅!真不公平!”那边还在喝牛奶的德吉梅朵两腮气得鼓鼓的:“那些留驻少年更是笨蛋!那么容易就被煽动,帕米尔的女人从没有一个被允许走出去,怎么就不见她们到处闹事!还有史昂那个混帐叛徒!留驻少年完全拿史昂当话柄来诋毁高能力者——说什么不能只有高能力者才有权去外界而他们只能留驻!”才让嘎玛正好奇地观察着墙角两只小狗,接话道:“穆,你还是先在外面吧,你在外面肯定不会遇到这种事!”穆的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苦笑:“完全没有区别。”“啊?”“我是说狗,虽然外型差别大,但和我们那的狗没有什么区别。”“啊?”
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才让嘎玛手里:“别说狗了,看这本书,我把翻译写在下面,你拿回去慢慢看。”——草绿布纹封面的书是一本草药图鉴。才让嘎玛如获至宝,捧着书坐在椅子上开始翻看,穆对德吉梅朵等人说:“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也觉得只允许高能力者接触外界是一种歧视,完全隔绝女子对外界的接触更是陈腐。”德吉梅朵的嘴巴扭了扭:“可是穆,那只是借口!他们不过想让嘉措当族长,然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巴桑突然把手中的饼干全都塞进德吉梅朵的嘴巴:“好吃吗?”德吉梅朵脸色发黑,才让嘎玛手中的书掉了,跑过来又是拍背又是灌水,总算没让德吉梅朵噎死。德吉梅朵终于缓过神,小声对巴桑说:“谢谢巴桑姐姐。”说着偷偷观察阿玛拉。见阿玛拉面色如常,她松了口气。穆和阿玛拉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议论,才让嘎玛小声对德吉梅朵说:“小心点啊,这么说阿玛拉姐姐会伤心的。”德吉梅朵耷拉着脑袋,有些委屈:“我也怕阿玛拉姐姐伤心,可是嘉措就是很过分啊,上次穆明明是好心,结果他却说穆虚伪——”
“好了,德吉梅朵,不要再说了。”才让嘎玛抬起手拍着她的头:“其实他们心里都不好受,我们没办法安慰他们,至少不要再说这件事让他们伤心好吗?”德吉梅朵点点头,巴桑仍是一言不发,眼神却有些担忧地飘向穆和阿玛拉。
窗边的穆和阿玛拉沉默了一阵,最后穆先说话了:“果然是嘉措。”他说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保持严肃,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我不喜欢这样。”阿玛拉如同象牙般光洁的脸孔笼上阴霾:“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留驻少年争取权利,我会佩服他。现在呢,使尽心机到处煽风点火,诽谤别人的名誉,不过是想得到一个女人;满足一己私欲,他以为当了族长就解决了所有事情?是不是太可笑了?”
穆的眼光落在淡绿的窗帘上,上面清新的叶子图案交错排列,一眼看去分明清楚,看久了却有些眩晕,他想了又想,还是认真地说:“阿玛拉,一份真正的爱情并不可笑,我也不觉得想要争取爱情的心意有什么错,错的只是方法。可是当世界不提供正确的方法,只有‘放弃’和‘错误的方法’两种选择,最无奈的不是那个选择的人吗?我们都服从着赫莫族的最高利益需要,但是有没有那么一刻,我们会觉得,真心地喜欢一个人,跟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我觉得阿玛拉一定这样想过,而嘉措不过是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其他人也许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但阿玛拉,你应该懂得他。还有,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让你为难了。”
阿玛拉如同神女般贞静端庄的眼神泛起涟漪,她呆呆地看着穆,突然扭过头,用白玉般的手掌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了一丝轻颤:“穆,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是这样为别人着想?难道你都不会怨恨别人吗?”
“史昂和嘉措都是我以前佩服的人,你忘了?——我很小的时候,在外面的学校每次考试都要争取第一证明自己的优秀,我认为这样做的意义就是证明赫莫族要比外界的人更加强大,可是很快我放弃了。就算我得到再多的成绩,在外面的人仍旧在外面,赫莫族只能避守在帕米尔。不平则鸣,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所以,我赞同嘉措的做法。不过我不希望他想做的仅仅如此。”
“即使这些话被嘉措知道,被所有人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我不需要别人相信,知己如果那么容易遇到,那也没有称颂和寻找的必要了,至少我知道阿玛拉你们不会怀疑我,这还不够吗?”穆惆怅的神色如同独自吹入空谷的清风,阿玛拉默默低下头,再转过身时,她已回复了平日的庄重,眼神加了些刻意的戏谑:“可是穆。你这是劝自己的未婚妻怀念旧情人?”
穆做出吃惊的表情,敲着自己的头:“哎呀天啊,我做了什么,阿玛拉,请你忘记刚才那些话,一句都别记得。”说着一脸懊悔,阿玛拉终于笑了。德吉梅朵凑了过来抱住阿玛拉:“阿玛拉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穆转身靠到窗户上,眼中闪过黯然,强打精神露出笑脸:“我们在说,明天我们一起回帕米尔。”
“耶?”别说德吉梅朵,连阿玛拉都是一怔。
“回帕米尔。长老有长老的担心,我也有我的做法。”穆的眼睛回复了平日的审慎和冷静:“争取了三位长老这种事非同小可,嘉措的策划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这件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必须回去。”
坐得最远的巴桑惜言如金:“回去,也许没有机会回来。”
“我知道,我就是要回去提前继承族长的位置。我部分赞同嘉措的做法,但他对外界没有接触,考虑太过简单,不能让他胡来。”
“呀哈!!”德吉梅朵高兴得蹦了起来,阿玛拉神色复杂,巴桑继续缄默,才让嘎玛眼中先是闪过惊喜,继而是担忧:“可是穆,你的学校还有朋友怎么办?”
“我在学校的工作交给别人也一样,至于朋友……”穆脑中不自觉地想起撒加说过的‘要一起克服眼前、将来的各种危机,彼此理解、无条件信任,甚至交托生命的对象’,但事实却是,交托生命,信任,理解,完全是不同的事,撒加的本意是递进的,但现实是:交托生命不一定是因为信任,信任有时是因为无奈,而不是理解,人与人的隔阂从来都无法消除。
“就这么走,穆一定也不放心吧。”他听到才让嘎玛温柔的声音。下意识地回答道:“可是,别人也都是这么回去的,总不能开个告别会吧?”——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回过神,四位姑娘正担心地看着自己,他笑着抬起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别难过,不如帮我个忙,送他们一件临别礼物?”
“帮忙?”
“礼物?”
“没错。这么走我也不太放心,至少做点事……”穆说着打开衣柜找出几件自己的衣服,有小时候的,也有现在的。边找边解释:“我想去一个地方,借用一下你们的超能力如何?”
“好啊好啊!”德吉梅朵拍手,突然停住,小心地问:“穆是不是只带阿玛拉姐姐去?”
“当然是带你们四个一起去,换上衣服吧,你们这个样子出去会有一排星探跟上来的。”穆说着拿起衣服比量着德吉梅朵的身形,确定自己小时候的制服刚好合适德吉梅朵穿,德吉梅朵高兴极了,搂住衣服:“穆最好了!嫁给穆真幸福!”——原来赫莫族的规定是族长虽然有四位妻子,但有权跟随夫君的只有正妻——或者说第一位妻子,穆一视同仁的态度当然让德吉梅朵高兴,其他三位姑娘则在思考所谓的星探是什么。穆将衣服的穿法告诉姑娘们,绅士地走出房间,回头说:“我还要带一个同学去帮忙,你们先换吧。”
出了房间,穆吐了口气,打开走廊的窗户,对外面的树丛低声说:“贵鬼,出来。”树丛没有回答,穆的声调没变:“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头上满是树叶的贵鬼钻了出来,穆翻出窗子,示意贵鬼跟着自己,贵鬼边走边解释:“我知道大师母她们来了对吧?感觉到了!”穆的语调有些冰冷:“你是想带德吉梅朵出去玩对吗?”贵鬼一愣,索性承认:“穆先生,反正她们都出来了,我们一起去玩吧,德吉梅朵说想看海!她什么都没见过——”穆打断他的话:“从今以后,不要再把外界的东西带到帕米尔,特点是私下带给德吉梅朵,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她带来多大麻烦?高能力者现在在帕米尔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察觉,你以为这样是关心她吗?”
“可是穆先生!”贵鬼挺起胸抗议:“我和德吉梅朵是好朋友!我带礼物给她有什么不对?你说过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怎么现在却来责备我!她来了外面却不让她去玩,你太专制了!”
“你说的对。”穆心中一痛,但没有给贵鬼幻想的机会:“我非常专制,现在你马上回幼儿园,要见德吉梅朵回帕米尔再说!还有从今以后再让我知道你私自带物品回帕米尔我不会对你客气!”
贵鬼惊讶地瞪大眼,像看陌生人般看着穆,眼泪怔怔地涌出眼眶,穆扭过头不去看贵鬼,贵鬼气呼呼地擦着眼泪一边大喊:“穆先生你变了!你没有同情心!越来越像那些长老!”穆回过头,贵鬼已经消失,月光下只有树的影子。他沿着来路慢慢走向公寓,心中反复想着贵鬼的责备。他并不责怪贵鬼,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明白,给别人美好却不切实际的幻想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憧憬并没有错,但有几个人能承受幻灭的伤痛?同样的事他并不是没有做过,对方欣喜的笑脸带给他的只有心酸和惶恐。他游魂一样敲开阿布罗狄的房门,并没有发现,有双碧蓝的眼睛自始自终都在不远处注视他,如同高温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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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罗狄稀里糊涂地跟着穆去了他的房间。看着四个穿着男性制服的美丽姑娘,他倒是比平日更稳重了些,只是礼貌地点头。四个少女回她警惕的眼神,穆解释:“抱歉,我们族从小对孩子的教育就是对外界的人带着防备和敌意,希望你别介意。”
“没关系。”阿布罗狄完全不介意——大概因为对方是女性,他心想穆小时候大概也是这个样子,难怪会和一个班的人吵架。穆对四位未婚妻说:“这是阿布罗狄,我的朋友,我向他介绍你们可以吗?”四个姑娘相互看看,又偷偷观察阿布罗狄,阿布罗狄目不斜视,神色庄重正派,令她们稍稍放了心,最后点点头,穆为阿布罗狄介绍完毕回到正题:“阿玛拉她们愿意帮我去哈迪斯综合学城大学部,我想必须带着电脑专家才保险,帮个忙好吗?”阿布罗狄揉揉头发:“穆,其实你不必在意艾欧利亚怎么说……”穆摇摇头:“我不是介意他说了什么,我明天就要回帕米尔了,想送个临别礼物给大家。”
阿布罗狄张大嘴巴。穆已经在电脑里调出地图,指点阿玛拉移动的位置和可能出现的情况。阿布罗狄拍了下穆的肩膀:“穆,你的未婚妻会我们的语言吗?”穆指指德吉梅朵:“她会一点,怎么了?”“那以后再说。我们先过去吧。”
阿玛拉姑娘看着地图,看着穆找到的大楼照片,又多看了几眼那神奇的会出现很多图片的电脑,对其他三位姑娘点点头,四个人默契地围住穆和阿布罗狄,阿玛拉对阿布罗狄伸出手,又立刻缩了回去,为难地看着穆,穆双手抓住她的手,对阿布罗狄说:“阿布罗狄,麻烦你拉住我好吗?”“好的。”
阿布罗狄第二次经历瞬间移动,他眼前一花,有无数星星闪过,就如同头部被剧烈的撞击。然后有些眩晕,心里却感叹着世界的神奇,正想着他发觉自己正在下坠,阿玛拉惊呼:“糟了!我不知道高度!”穆连忙拉紧她,另一只手抓住身边的巴桑。他担心才让嘎玛和德吉梅朵,回头一看,阿布罗狄正双手扶着她们,已平安落地。才让嘎玛和德吉梅朵的脸全红了,阿布罗狄是用掌心扶住才让嘎玛的臂肘,又将另一只手的手腕让德吉梅朵抓住,整个过程避免接触两位姑娘的肌肤,令两个女孩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穆观察四周:“果然戒备森严,如果不是直接落到这里,这栋楼周围的监测仪和武器大概把我们烤焦了。”阿布罗狄赞同地点点头,大楼里的灯光明亮柔和,红色和金色交织的厚地毯和宽度能够媲美客厅的走廊令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传说中哈迪斯综合学城大学部最为神秘的那栋从事秘密研究的科技楼。他们身上带了反监测的仪器,一时半会儿并不会被发现,但在这栋大得吓人的高楼里找一堆虫子,听上去还是费时费力。穆小声和阿布罗狄商量:“你觉得是在哪里?”“顶楼或是地下室。”“那去地下室吧。”穆指指不远处的电梯:“我觉得哈伦威德的人或研究不方便在一所大学随意出入吧?那么应该有秘密出口,这栋建筑中规中矩,虽然电梯很多但不像有秘密电梯的样子,还是在地下室另外安排通道比较方便。”“有道理。找楼梯吧。”说着阿布罗狄先一步走向走廊尽头,德吉梅朵悄悄靠近穆,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那个人一定是个王子吧?”穆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德吉梅朵继续说:“他和阿玛拉姐姐好像哦!”
这下穆有些奇怪了,阿布罗狄和阿玛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长相,阿玛拉是完美的女性纤柔揉合了贵族的庄重,而阿布罗狄的外表虽然接近中性,但言语行为都带了坚硬的质感,只是会被他的笑容掩盖。想到这他问德吉梅朵:“到底哪里像?”德吉梅朵的鼻子抽了抽:“我也说不清,就是身上有那种最高王族才有的东西啊!”阿玛拉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最高王族,高能力者的诞生与遗传并无绝对联系,所以族长一向由长老从高能力者按综合实力选出,即使是孤儿也有可能成为一族首领。阿玛拉的家族却是例外,这个家族世世代代诞生高能力者,几乎成了帕米尔最重要而显赫的家族。而阿布罗狄——穆看向阿布罗狄的侧脸,想到自己和阿玛拉的接触虽多,但身在东方学院,每年只有假期才返回帕米尔,不如德吉梅朵和阿玛拉的朝夕共处,所以完全感觉不到德吉梅朵所说的“东西”,是指气质上的尊贵吗?这种类型在雅典学派中并不少,比如撒加身上就有类似古代希腊雕塑的卓然气势,还有沙加……这个名字令穆全身一颤,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也下意识回避沙加。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这样分开,他知道少了些什么,可是,如果多些什么,他会不会为此愧疚终身?对沙加,对阿玛拉她们,对自己。
有没有那么一刻,我们会觉得,真心地喜欢一个人,跟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自己有没有过呢?他说不清。即使有,也是在完全忘记的梦中吧。
甩开这些思绪,穆看见阿布罗狄正在敲打走廊尽头的一排墙壁,然后说:“应该是这里,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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