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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生百味 名篇佳作欣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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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脚定律:女人架脚不雅,男人架脚潇洒。
  写字定律:从某种意义上说,医院里的大夫完全可以和耍笔头的书法家媲美;书法家的狂草和门诊大夫开的药方一样让人难以辨认。
  骑自行车定律:骑自行车带人,孩子坐前老婆坐后,那叫传统;老婆坐前,孩子坐后,那叫新潮。
  失眠定律:就是开了电视睡得着,关了电视反而睡不着。
  单相思定律:就是我把她放在心里,她把我放在心儿外。
  挑选军人做丈夫定律:少尉太小,上尉太老,中尉正好。
  乐观与悲观定律:乐观者发明了游艇,悲观者发明了救生圈;乐观者建造了高楼住房,悲观者生产了救火栓;乐观者都去做了玩命的赛车手,悲观者却穿起白大褂当了医生;最后乐观者发射了宇宙飞船,悲观者则开办了保险公司。
  岁数定律:岁数比过去大了,脾气比过去小了。
  婆媳定律:做媳妇时,和婆婆拌口角,觉得婆婆没道理;做婆婆时,和媳妇拌口角,觉得媳妇没道理。
  能力定律:在两种情况下,人们特别容易高估自己的能力:一是恋爱中的男人,他们发誓要为女朋友做的事总是超过自己的能力;一是当了科长想当处长,当了处长想当局长的人。
  口袋定律:两个口袋的衣服叫学生服;三个口袋的衣服叫西装;四个口袋的衣服叫中山装;衣服上到处是口袋,如果不是时髦,肯定是讨饭的叫化子。
  花钱定律:越有钱的人花起钱来越小气。男人的钱花在嘴上:吸烟、喝酒;女人的钱花在穿着上。所以因为贪嘴拿公家钱去大吃大喝犯错误的都是些男人,而在晚场舞会上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的是女人。 

  


   




杂 辑

  
  '美' 苏珊娜·布莱特·乔丹

  我决不随波逐流
  有些人应该生在另一个世纪,我就是一个。样样可以看出我与时代格格不入。书架上尽是十九世纪的小说;我吃肥肉;我打孩子屁股;我认为人人都该学拉丁文;我坚信做人应该诚实而富责任感,热爱工作,不怕折磨。吃喝玩乐太多了,我认为并不好。
  我不会说二十世纪的话。我不要说什么“感情炽烈”、“交换信息”、“联合行动”或“婚姻契约”。我只懂得相爱、聊天、互助和结婚。我要的是真挚的言语或真挚的沉默。现在没人再安于做老老实实的人了。老老实实就是说,你不必给自己加个好听名衔,你只管叫自己做女佣人,看屋的,倒垃圾的,传教士,天字第一号或者最起码的小人物。谁要那些冠冕堂皇引人注意的称呼呢?我要人人都奋力忘我地做有意义的事。
  我要看到的是真实。我渴望看到自然的头发,脸上的皱纹,起茧的手,脏指甲,活泼的眼睛。我要做妈妈的身上有厨房味,做爸爸的有烟斗味,喝有咖啡味的咖啡。草嘛,就得是草,学校是学校,教堂是教堂。
  我讨厌自命渊博的学人,不会做事的官僚,爱卖弄数字的专家,半通不通的理论,统计数字,性诊所,教你自己动手的书籍,专重宣传的商品。
  我要默想神的恩惠奥妙,尽情欢笑,摈弃故弄玄虚,返璞归真。我要的是真谛,是生活,不是生活方式。
  茫茫尘世里,我只喜欢在家。当那些在浮华中打滚的人,对无谓的一切终于厌倦时,也许有人会点个灯,抖抖枕头,拉开床罩,给他们一个静卧的地方。至少但愿如此。 

  


   




海 (外二章)

  
  许地山

  我底朋友说:“人底自由和希望,一到海面就完全失掉了!因为我们太不上算,在这无涯浪中无从显出我们有限的能力和意志。”
  我说:“我们浮在这上面,眼前虽不能十分如意,但后来要遇着的,或者超乎我们底能力和意志之外。所以在一个风狂浪骇的海面上,不能准说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就可以达到什么地方;我们只能把性命先保持住,随着波涛颠来簸去便了。”
  我们坐在一只不如意的救生船里,眼看着载我们到半海就毁坏的大船渐渐沉下去。
  我底朋友说:“你看,那要载我们到目的地的船快要歇息去了!现在在这茫茫的空海中,我们可没有主意啦。”
  幸而同船的人,心忧得很,没有注意听他底话。我把他底手摇了一下说:“朋友,这是你纵谈的时候么?你不帮着划桨么?”
  “划桨么,这是容易的事。但要划到哪里去呢?”
  我说:“在一切的海里,遇着这样的光景,谁也没有带着主意下来,谁也脱不了在上面泛来泛去。我们尽管划罢。”


  面 具

  人面原不如那纸制的面具哟!你看那红的、黑的、白的、青的、喜笑的、悲哀的、目毗欲裂的面容,无论你怎样褒奖,怎样嫌弃,它们一点也不改变。
  红的还是红,白的还是白,目毗欲裂的还是目眦欲裂。
  人面呢?颜色比那纸制的小玩意儿好而且活动,带着生气。可是你褒奖他的时候,他虽是很高兴,脸上却装出很不愿意的样子;你指摘他的时候,他虽是懊恼,脸上偏要显出勇于纳言的颜色。
  人面到底是靠不住呀!我们要学面具,但不要戴它,因为面具后头应当让它空着才好。


  生

  我底生活好像一棵龙舌兰,一叶一叶慢慢地长起来。某一片叶在一个时期曾被那美丽的昆虫做过巢穴;某一片叶曾被小鸟们歇在上头歌唱过。现在那些叶子都落掉了!只有瘢楞的痕迹留在杆上,人也忘了某叶某叶曾经显过的样子;那些叶子曾经历过的事迹惟有龙舌兰自己可以记忆得来,可是它不能说给别人知道。
  我底生活好像我手里这管笛子。它在竹林里长着的时候,许多好鸟歌唱给它听;许多猛兽长啸给它听;甚至天中底风、雨、雷、电都不时教给它发音底方法。
  它长大了,一切教师所教的都纳入它底记忆里,然而它身中仍是空空洞洞,没有什么。
  做乐器者把它截下来,开几个气孔,搁在唇边一吹,它从前学的都吐露出来了。 

  


   




记住我……

  
  罗伯特·泰斯特  卞臻雄 译

  这天终将来临——在一所出生和死亡接踵而来的医院内,我的身躯躺在一块洁白的床单上,床单的四角整齐地塞在床垫里。在某一时刻,医生将确诊我的大脑已经停止思维,我的生命实际上已经到此结束。
  当这一时刻来临时,请不必在我身上装置起搏器,人为地延长我的生命。
  请不要把这床叫做临终之床,把它称为生命之床吧。请把我的躯体从这张生命之床上拿走,去帮助他人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把我的双眼献给一位从未见过一次日出,从未见过一张婴儿的小脸蛋或者从未见过一眼女人眼中流露出的爱情的人;把我的心脏献给一位心肌失能、心痛终日的人;把我的鲜血献给一位在车祸中幸免死亡的少年,使他也许能看到自己的子孙尽情嬉戏;把我的肾脏献给一位依靠人造肾脏周复一周生存艰难的人。拿走我身上每一根骨头,每一束肌肉,每一丝纤维,把这些统统拿尽,丝毫不剩,想方设法能使跛脚小孩重新行走自如。
  探究我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如有必要,取出我的细胞,让它们生长,以便有朝一日一个哑儿能在棒球场上欢呼,一位聋女能听到雨滴敲打窗子的声音。
  将我身上的其余一切燃成灰烬。将这些灰烬迎风散去,化为肥料,滋润百花。
  如果你一定要埋葬一些东西,就请埋葬我的缺点、我的胆怯和我对待同伴们的所有偏见吧。
  把我的罪恶送给魔鬼,把我的灵魂交付上帝。
  如果万一你想记住我,那么就请你用善良的言行去帮助那些需要得到你帮助的人们吧,假如你的所作所为无负我心,我将与世长存。 

  


   




如能再活一辈子

  
  E。Bombeck

  日前有人问我,如果我能从头再活一辈子,可有什么地方愿加变更?
  没有,我回答说,但是我随后又想:
  如果我从头再活一辈子,我会少说多听。
  我会请朋友们来家吃饭,哪怕地毯有污痕,沙发褪了色。
  我会好整以暇地静聆爷爷回忆他年轻时的一切。我决不再坚持夏天关闭汽车窗子,只为了我的头发刚做好,刚喷过发胶。
  我会点完那支雕成玫瑰形的粉红蜡烛,而不让它自己慢慢融化。
  我会像孩子们一样坐在草地上而不怕把衣服弄脏。我会在看电视时少哭少笑些,而在观察人生时多哭多笑些。
  我会多分担一些我丈夫的责任。
  我会有病就躺在床上,不妄想事事非我不可。我会不再买任何东西,只因其合用、耐脏、担保用一辈子不坏。
  怀胎九月,我不再恨不得早点分娩,而愿时时刻刻地深深了解我体内的生长是我帮助上苍创造奇迹的唯一机会。
  孩子猛吻我的时候,我会永远不说:“慢些,先去洗手好吃饭。”
  我会更多说我爱你……更多说我抱歉……但如能再活一辈子,我会抓住每一分钟……仔细地看,看得真切……而且深深体验人生,永远不放弃。 

  


   




谈抽烟

  
  朱自清

  有人说:“抽烟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吃点口香糖,甜甜的,倒不错。”
  不用说,你知道这准是外行。口香糖也许不错,可是喜欢的怕是女人孩子居多;男人很少赏识这种玩意儿的;除非在美国,那儿怕有些个例外。一块口香糖得咀嚼老半天,还是嚼不完,凭你怎样斯文,那朵颐【注】 的样子,总遮掩不住,总有点儿不雅相。这其实不像抽烟,倒像衔橄榄。你见过衔着橄榄的人?
  腮帮子上凸出一块,嘴里又不时地兹儿兹儿的。抽烟可用不着这么费劲;烟卷儿尤其省事,随便一叼上,悠然的就吸起来,谁也不来注意你。抽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勉强说,也许有点儿苦吧。但抽烟的不稀罕那“苦”而稀罕那“有点儿”。他的嘴太闷了,或者太闲了,就要这么点儿来凑个热闹,让他觉得嘴还是他的。嚼一块口香糖可就太多,甜甜的,够多腻味;而且有了糖也许便忘记了“我”。
  抽烟其实是个玩意儿。就说抽卷烟吧,你打开匣子或罐子,抽出烟来,在桌子上顿几下,衔上,擦洋火,点上。这其间每一个动作都带股劲儿,像做戏一般。自己也许不觉得,但到没有烟抽的时候,便觉得了。那时候你必然闲得无聊:特别是两只手,简直没放处。再说那吐出的烟,袅袅地缭绕着,也够你一回两回的捉摸;它可以领你走到顶远的地方去。——即便在百忙当中,也可以让你轻松一忽儿。所以老于抽烟的人,一叼上烟,真能悠然遐想。
  他霎时间是个自由自在的身子,无论他是靠在沙发上的绅士,还是蹲在台阶上的瓦匠。有时候他还能够叼着烟和人说闲话;自然有些含含糊糊的,但是可喜的是那满不在乎的神气。这些大概也算得游戏三味吧。
  好些人抽烟,为的有个伴儿。譬如说一个人单身住在北平,和朋友在一块儿,倒是有说有笑的,回家来,空房子像水一样。这时候他可以摸出一支烟抽起来,借点儿暖气。黄昏来了,屋子里的东西只剩些轮廓,暂时懒得开灯,也可以点上一支烟,看烟头上的火一闪一闪的,像亲密的低语,只有自己听得出。要是生气,也不妨迁怒一下,使劲儿吸他十来口。客来了,若你倦了说不得话,或者找不出可说的,干坐着岂不着急?这时候最好拈起一支烟将嘴堵上等你对面的人。若是他也这么办,便尽时间在烟子里爬过去。各人抓着一个新伴儿,大可以盘桓一会的。
  从前抽水烟旱烟,不过是一种不伤大雅的嗜好,现在抽烟却成了派头,抽烟卷儿指头黄了,由它去。用烟嘴不独麻烦,也小气,又跟烟隔得那么老远的。今儿大褂上一个窟窿,明儿坎肩上一个,由它去。一支烟里的尼古丁可以毒死一个小麻雀,也由它去。总之,别别扭扭的,其实也还是个“满不在乎”罢了。烟有好有坏,味有浓有淡,能够辨味的是内行,不择烟而抽的是大方之家。




  
【注】 朵颐:鼓动腮颊,嚼食的样子。 

  


   




无 题

  
  '苏' 罗·伊·罗日杰斯特文斯基  夏仲翼 译

  “要我给你爱情?”
  “给我。”
  “它弄脏了……”
  “就给脏的。”
  “我想算算命……”
  “算吧。”
  “我还想问一问……”
  “请问。”
  “假定说我来敲你的房门……”
  “我放你进。”
  “假定说我叫你来家……”
  “我立即动身。”
  “如果等待你的是灾难?”
  “我宁愿遭到不幸。”
  “如果我把你欺骗?”
  “我不记恨。”
  “‘唱支歌我听听’——我吩咐你……”
  “我这就唱。”
  “关上门,谢绝朋友……”
  “我就把门关紧。”
  “如果我对你说:去杀人!”
  “我就去杀。”
  “如果我对你说:去死吧!”
  “我就去死。”
  “要是我快淹死了?”
  “我就救你。”
  “如果救我受了伤?”
  “我忍一忍。”
  “如果有墙挡住去路?”
  “我推倒它。”
  “如果有解不开的死结?”
  “我把它砍掉。”
  “如果死结有一百个?”
  “我砍掉一百。”
  “你要我给你——爱情?”
  “爱情。”
  “这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爱奴性。” 

  


   




杂 感

  
  A·Rooney

  ·穿衣服想显得潇洒,犹如妄想身高180厘米。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办法。
  ·油漆用过之后就把罐子扔掉,不管里面还剩下多少。
  ·上床睡觉吧。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深夜不睡去做的。
  ·别把面额一分的零钱存下来。这种钱存下来也买不了什么东西。
  ·通常很少有正当理由需要按响你的汽车喇叭。
  ·把破烂的椅子用万能胶粘上,多半白费工夫。
  ·谈话的时候要记住,别人对你的话不像你自己那样有兴趣。
  ·保持沉默是个好原则,但不要因此而不发脾气。
  ·假如什么办法都行不通,不妨洗个热水淋浴。
  ·不要老是说“不知道时间到哪里去了”。时间去了它一向所去的地方,而从来没有人知道是哪里。
  ·人越少,越开心。
  ·你买来解决问题的东西,很少能解决你所希望解决的问题。
  ·什么约会都不要早一个月就预先安排好。
  ·过马路先两面都看清楚——连单行道也不例外。 

  


   




致评论家

  
  '苏' 加姆扎托夫  邵肃 译

  我不愿谈论评论家,但是很想对他们提些建议:

  1。对好的东西始终说好,坏的始终说坏。
  2。要是你赞扬过什么,那以后就别去骂它;要是你骂过它,以后就别再赞扬它。
  3。不要企图小题大做,不过要是大题小做,更为不必。
  4。要谈书里说到过的东西,不要谈书中没有的事情。
  5。不要征引权威言论来证实自己的思想。要是这些思想确实是你的,就应尽力用自己的智慧来确证它们。
  6。明确的思想要用明白无误、易于理解的语言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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