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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百味 名篇佳作欣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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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象征

  
  克捷 译

  我的长女弗朗西斯卡和她那容光焕发的情郎特雷弗决定在七月份举行婚礼。我不慌不忙地做着我的计划。安排一次婚礼,你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因为有许许多多事情要组织:教堂、管风琴师、礼堂、司仪和乐队。我们找到了一家礼堂和一支由三件乐器组成的轻音乐乐队。钢琴手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帮助我们确定我们喜爱的乐曲。
  租一架钢琴要花很多钱,于是我们决定用自己的钢琴。婚礼前两天的下午,我在礼堂等着人们将钢琴搬来,这时,我看到有一个上年纪的人从门口往里探头。
  “喂,”我招呼一声,他便走了进来。从交谈中我知道了他只是个想跟人说说话的孤独的老人——他还有点不太正常。他告诉我,小时候他的头部曾遭受严重的摔伤,以致他的大半生是在亚历山德拉福利院度过的。现在他到他兄弟这儿来住几天,正趁晚饭前愉快地散散步。他问我为什么到礼堂来,我把关于婚礼的事讲给他听。他带着孩子般的天真,问我是否允许他在婚礼那天来看一眼。我能感觉出他想要得到应允的心情,于是我说欢迎他来。
  在我们乡村里,七月是个寒冷、多风的月份,但是,那个星期六太阳却穿出云端,照射得暖洋洋的。每次参加婚礼,我往往禁不住要哭,但当我那容光焕发的女儿走下侧廊时,我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加倍地快。但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了我,不该有眼泪。
  接着,结婚仪式结束了礼堂里,整个下午充满乐曲声、讲话、切结婚蛋糕、跳舞和欢笑。在这期间,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说,在旁门有位先生坚持要见我。
  原来是那天相识的人,他衣着整洁,但有些腼腆。我邀请他进来,他不肯。
  于是我回去取了一块上边带一朵玖瑰花的蛋糕给他。他很感动,犹犹豫豫地拿出他的礼物。“送给新娘的。”他骄傲地说。这是个包裹得很糟的小包,一张粗糙的棕色包装纸,用绳子系着,很不起眼。我把它放在桌上成堆的礼品旁边。他挥挥手说声再见,就离去了。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婚礼完了之后,我们的几位亲戚和最要好的朋友和我们一起回家去。我的小女儿米歇尔负责清点在礼堂收的礼品。她细心地记下每位客人送的礼物。当清点到那个棕色小包时,她感到很惊讶。我从她手里拿过小包,把它打开。原来是个罐子,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牛奶罐,那种人们在医院、在火车上以及在像亚历山德拉那样的福利院里用的水罐。
  当时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我为女儿的幸福而流泪;我为这个由于患有精神病而在福利院度过了大半生的人的孤独而流泪,也为他的经历触动了我,并且通过我,同样触动了我女儿的这种爱的表示而流泪。于是,我们在礼品单上填写了以下字样:“一件小水罐——亚历山德拉福利院的一位公民赠。”
  弗朗西斯卡继承了一个漂亮的玻璃柜,陈列我母亲多年来收藏的各种银器。我们一致同意把这件小水罐高高地摆在美丽的银器当中,这是从一个绝望的世界送给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的一件特殊的礼物,是一个从生命到生命的爱的象征。 

  


   




超然时刻

  
  '美' A·Whitman

  人常梦想达到一种超然的境界,犹花卉之朝向太阳。我们梦想中的太阳叫做“超验境界”——超越普通意识极限的一种经验。从我们偶然获得的超然经验中,产生幻想,激发人类前进;并产生快乐,温暖人类的心。
  孟泰娇在其《二十分钟现实》一书中,说起她大病之后初到户外时,正是一个灰色的三月天。她周围一无所有,只是冬季的残渣——无叶的树、半融的雪堆。她忽然觉得这普通的景致起了变化。她写那一阵的感受:“我看透了真实的本体,第一遭看穿了人生之处处可爱,不可言说的快乐、美与重要性。”
  英国诗人布鲁克和他亲爱的人一起饮茶,突然觉得“飘然飞升”,超然物外,他写道:
  在无星的广漠天空下,
  我看到了永恒的一霎。
  我暮然,摹然地了解了,
  造物所知道的一切。
  科学家亦不例外。一个夏日下午,物理学家卡普拉在海边突然看到身边周围一切像是“一个宇宙舞蹈”。他说:“我‘看到’能量像飞瀑一般从外太空倾注而下,粒子以有韵律的波动而生生灭灭。我 ‘看到’元素的原子和我肉体的原子参加了这一场宇宙能的舞蹈。”
  这种超验感受并不常有,但是和我们耳闻目睹的经验同样的自然。其来源很多,来自祈祷、诗歌与结识英雄人物;来自幸福与悲哀;来自勇敢与恋爱。它使我们超脱日常生活的烦琐,改变我们的思想与生存的方式;提供一些问题的答案,诸如为什么我们活在世上,一生所为何来。
  每件工作,每桩乐事,都含有超绝的意味。例如,你送孩子上床,她总是慢腾腾的使你不耐烦。她向你望了一眼,那神情好动人,你不由不把她搂在怀里。在那一瞬间,你明白片刻的爱比日常生活一切烦扰都更为重要。在那动人的一望之中你感觉到过去、现在与未来之连绵不断。
  超然境界也能经由身体的动作到来。我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喜欢跑,只是为了从中得到充满活力的快感。我现在还能感觉到几乎像是飞翔的意味,不吃力的随着大地的节奏滑行。这种经验的意义好象就是我们使用自己最大潜力的时候,身心都“敞开”了,能有前所未有的视、听、感觉、了解的能力;而且这样做的时候可以看出宇宙之深藏的结构。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一个我们喜爱的象征也能引发超然境界:站在点亮了灯烛的圣诞树前,再或是看到本国国旗迎风招展。超验之感也可能由于大自然的特殊景色而来。看着冬天的月亮在雪地上照出阴影斑斑,或是秋天黄昏看见野鹅南翔,我们会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非我们所能理解,我们几乎可以听到拍着遥远海岸之奇异的涛声。
  好多年来我家在新苏格兰半岛的森林中有一个夏令营地。我爱那地方,可是天黑之后营地只剩丈夫和我两个人,我有点怕。有一夜我醒来,林间月光筛下碎影在我脸上,我睡不着了。虽然害怕,我还是走出去坐在门廊里。
  林中有响动,好像很柔和并无恶意。惧念渐消,安谧之感顿生。我想森林并非表面上的那样,树也并不是坚实的,它的枝干中布满浆汁通行的脉络。我不明白树的性质,因为我用有限的眼光看,用有限的听觉听。我感到了生命内在之美,再也不怕黑夜和寂寥。
  若干年前我遇到了这样的经验。有一天,阳光照耀,我搭机旅行。俯视朵朵白云在闪亮的山谷上面展开,点缀成一片光明的尖塔和堡垒之乡。忽然飞机及乘客都从我眼前消逝,我觉得自己走在闪闪发光的云上——不再是个有肉体的人,而是轻飘飘的没有躯体。我独自一人步入宇宙,但不寂寞,因为我觉得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和谐。 

  


   




第一次伤心痛哭

  
  赵二呆

  在人的一生中总必然会伤心地痛哭过。
  我伤心痛哭是在五岁的时候。
  桃红柳绿的江南,午后的春风吹得人如醉欲睡。我在静寂的回廊上,正在发呆,门口忽然响起一阵阵嘈杂声——来了一个卖小鸡雏的。
  在大人腿缝间,我蹲在一只大箩筐边,听到的只是柔美的吱吱之音,看到的是一个个小绒球拥挤地动,我真地如果似痴了。这时只听祖母说道:“你可以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鸡。”是春风的温和,上苍的慈爱揉合起的一种声音,不但进入我的耳,也进入我的心。
  在小心灵上,不是一阵欣喜,而是一阵兴奋。我沉默着,没有动手,只痴痴地在看,一心一意在选一只属于我的小鸡。终于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一只黑绒球,上头还有一个小黑绒球。
  从卖鸡人手中,我用一双颤动的小手,紧张激动地小心捧下那只属于我的小鸡。不知为什么,我不愿将那小黑绒球放在地上,而放在了回廊上的一张方桌上。跪在长凳上,看小鸡啄着一粒粒碎米,偶尔望着我,吱吱叫两声,那种喜悦溢满整个小心灵。于是我想:晚上一定要带它睡在我床上,我想到我可能会压到它,我必须用一个盒子,让它睡在我枕边。
  小鸡大概已经吃饱,一堆稀烂的便溺落在桌上,大人命令:“只能养在地上,不能养在桌上。”
  小心翼翼地将小鸡捧下桌子,放在地上,它好像很紧张,也许是抗议,直着小颈子吱吱地叫。这一叫,我可着了慌,赶紧爬上长凳到桌上取碎米,想或可安慰它。只听得一大声“吱”,是一悲声的吱,出自我的脚底。我只觉得一阵恐惧掠上心头。定神一望:一堆压扁了的小黑绒球,旁边还有一些殷红。我直觉地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思索,没有停顿,呀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一口气几乎透不过来。我大声喊叫:“我的鸡呀……”震惊了全家的人,有人在建议,明天再买一只,买两只……
  “买十只也不要。”我大声哭、大声喊。我的鸡呀!眼泪、鼻涕,满脸满手,不让大人帮我擦去。
  在一生中,我认定最了解我的,是我的祖母。她终于开口了:“二呆子够伤心的了,你们都走开,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从下午一直闹到将是日暮了,我大概是累了吧,泪和涕也干了,靠着门框,有气没力地发出沙哑:我的鸡呀……我的鸡呀。
  老佣人到回廊来上灯,看情况已经平静,于是弯下身子想捡走那小黑绒球。我站起来吼着哑声:“你做什么?”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还不丢掉!”他似乎无可奈何,答得也很轻松。我却不知道怎样,心中一酸,又大哭起来。
  在祖母的安慰和劝解下,我同意将小鸡葬在菜园里,但坚持要用一小木盒为棺。由老佣人提着灯笼,我捧着小木盒,用沙哑之声轻轻呢喃着:我的小鸡,我的小鸡。老佣人看看天上月亮,又看看我,摇摇那一头银丝白发,深深地一声叹息。我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他。他也停下,弯下腰,用他那只大手抚着我的头:“二少爷,你……”有什么哽着他的喉,无法再说一个字。月光下,我看到他那深陷的眼眶中闪动着泪光。
  在一棵大树下安葬了我的小鸡。一座小小的土坟,四周用小石块围成个框。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是那么空旷,是那么的静。
  在以后的岁月里,我遇到过千万倍于此的伤心事,但大都深深藏在心里,使得肝肠寸断,心身俱碎,然而却从未有像幼年那样痛痛快快一场哭。这该是大人的悲哀,只能伤心,而不能痛哭! 

  


   




放风筝那一天

  
  F·富勒

  弟弟奔进厨房,大叫:“线!我们还要很多线!”
  那天是星期六,照例很忙。爸和邻家的柏先生在外面忙,妈和柏太太在家里忙,两家都在忙着春季大扫除。这种刮风的天气,最宜于清理衣柜,大小毛衣已在后院晒衣服的绳子上飘扬。
  可是,男孩子们却溜到后面空地上去放风筝了。现在,又派弟弟回来要线,不怕弟弟被扣下来打地毯。看来,今天的风筝要一飞冲天了。
  妈看看窗外。晴空一碧,春风清峭,蔚蓝的天空白云舒卷。漫长的寒冬已经过去了,今日已见春光。妈望望客厅,家具零乱,准备清扫,又回头望望窗外:“走吧,丫头们,我们送线去,看他们放风筝。”
  半路上遇见了柏太太,她赧然含笑,也带着几个女儿。
  像这样的天气放风筝再好没有了!这种天气实在难得!我们带来的线都放完了,而风筝还在往上飞。只见天上几个桔红色的小点,若有若无。因为想看风筝扶摇直上,我们有时把一个风筝慢慢地收回来,然后又再放上去,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我们拉着风筝跑,看风筝婆娑生姿,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连两家爸爸也放下锄头钉锤跑来了。两家妈妈也放了一下风筝,欢笑得像少女一样。她们发髻松散,披在两腮;花布围裙像旗帜似的飘扬。真想不到,大人竟和我们一起玩得这样开心!我偶然瞧了妈一眼,竟觉得她很漂亮,而她已年过40了!
  那一天的时光,不知道是怎样过去的。只觉得时间停住了,风和日丽,一片灿烂。我想,每一个人都已浑然忘我。父母忘了家事和尊严,孩子忘了吵嘴和打架。“天堂也许就是这样。”我在瞎想。
  天色渐黑,我们晒够了太阳,吸饱了新鲜空气,意兴阑珊,一步一拐地走回家。
  说也奇怪,我们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一天的事。我觉得有点惆怅。别人显然没像我那样惊喜欲狂,念念不忘。我只好把这个记忆锁在心底深处,专门存放“似假还真的事”的地方。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岁月消逝。有一天,我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赶着想把一些事做了。
  我的3岁的女儿却吵个不休,要“到公园去看鸭子”。
  我说:“不行。我的事好多,这个要做,那个也要做,等做完了,我也累得走不动了。”
  妈那时来到城里,在我的公寓小住,她把手中剥的豌豆放下,抬起头来说:“天气真好,真是风和日暖,叫我想起从前我们放风筝的那一天来了。”
  我本来忙得团团转的,一会儿跑到炉子边,一会儿跑到水槽边。我忽然停了下来,心底深锁的门开了,记忆潮涌。我解下围裙,对小女儿说:“走,天气真好,应该出去玩玩。”
  转眼又过了10年。大战刚刚结束,柏家的小儿子从前线回来,我们整晚都在问他做战俘的经过。他本来滔滔不绝地谈,但是忽然沉默下来,良久不发一言。他在想什么?惨痛的回忆?
  “喂!”他莞尔一笑,“你还记得吗?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大概不会有我这样深刻的印象。”
  “记得什么?”我屏住气,几乎不敢说。
  “我在战俘营里,每逢情况不好的时候,就常想到那一天。你还记得我们放风筝的那一天吗?”
  冬天来了,柏先生去世,我非去看柏太太不可。但是我心里又有点怕。
  我真不敢想象柏太太以后的孤独日子怎么过。
  我们谈着我家的人,她的孙子孙女,镇上的变化。然后,她沉默下来,低着头。我微咳一声。是的,我该谈到她不幸的境遇了。而她一定会失声大哭。
  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我刚才在想,”她说,“那一天,他真是兴高采烈。你还记得我们放风筝的那一天吗?” 

  


   




歌 声

  
  '日' 山本有山  李慰慈 摘译

  一九二○年十月,一个漆黑的夜晚,在英国斯特兰腊尔西岸的布里斯托尔湾的洋面上,发生了一起船只相撞事件。一艘名叫“洛瓦号”的小汽船跟一艘比它大十多倍的航班船相撞后沉没了,一百零四名搭乘者中有十一名乘务员和十四名旅客下落不明。
  艾利森国际保险公司的督察官弗朗哥·马金纳从下沉的船身中被抛了出来,他在黑色的波浪中挣扎着。救生船这会儿为什么还不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气息奄奄了。渐渐地,附近的呼救声、哭喊声低了下来,似乎所有的生命全被浪头吞没,死一般的沉寂在周围扩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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