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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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站在身后,磨磨蹭蹭不肯离去。
撇了撇嘴,看着眼前的士兵都已经把晚膳的杯杯碟碟全收出去了,我转身对上苏苏的紫眸————
“还不走?”
苏苏瞪了一眼坐在我床上的上方笑仪,脸又气鼓鼓地赖在那里不动。
转眸看了看帘子被揭起时,也赖在门口不肯走的脚,上方笑秦那家伙也放不下心嘛————我看起来是会无端端对上方笑仪有意思的人吗?她还要去摩巴完婚的好不好?
我想今晚与上方笑仪睡在一起,彻谈一夜,但眼前两个另一半,都在那胡思乱想赖死不走。
与苏苏对视了好一会儿,我叹了一口气,说:“苏苏,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开始怀疑我与你的这段关系是否还该维持了。”
平静漂亮的紫眸立即兴起波澜,双手猛得一下抓起我的柔夷:“为、为什么?那是因为红儿曾经不要苏苏,苏苏才怕、、、、、、”
略睁大眼,朝他眨了两眨,看他惊恐的眼神又因心上人可爱的眨眼而变得温柔起来,他小声地说:“让我在旁边呆着,好不好?”
我垂下眼睑:“不好。”
立时,苏苏把我的手攥紧。蹙起眉头,我舔了舔略干的唇:“不过,苏苏完全可以相信我,呃、、、、、、”
一只手挣开了他的束缚,我摸上腰,把檀木凤形坠摘了下来,轻轻放在苏苏的手心。
苏苏很震动,因为红儿从没让这个东西离过身,也从没让自己多碰过,而红儿却很喜欢爱抚这凤形纹————这块凤形坠,在他眼里,早就是红儿的化身了。
用柔夷包裹起苏苏的大掌,让他握紧凤形坠,抬起头朝他柔和地一笑:“定情信物。”
苏苏顿时呆呆地愣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明白了我说了哪四个字,一下子血气冲脑,脸红得滴血,不为“信物”,但为“定情”————红儿说他与自己的“情”“定”了下来。
我眯起眼看着面前这个烧熟了的呆头鹅,一使劲,把他朝推出了帐外:“苏苏,办好你该办的事。”看住上方笑秦。
一转身,看到了坐在床上柔柔弱弱的上方笑仪,她看见我的注意力转向了她,全身一震,开始向后退,缩到床角上去了。
我走过去,一直没再瞧她了,顺着她旁边很大的床位空间躺了下去,笑嘻嘻地说:“睡完就吃,吃饱又睡,我想我以后一定会变回大胖子的。”
上方笑仪在一旁不搭话,不知是不敢搭,还是不想与我这个一手把她推进火炕的人搭。
瞌上双眼,我轻声说:“在你心里,你认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但在我心里,我不认为你还有机会。”
“为什么?”
果然一下子激出了上方笑仪的话语。
“因为,联姻书一年前就出了兰朝,一年后,联姻车队也出了桂朝,一切都无法挽回。”
我还是一派的轻松。
但上方笑仪就轻松不下来了:“但无论是一年前的联姻书,还是一年后联姻车队的起程,都是兰王一个人说得算的,兰、、、、、、”
“千万别这么说,以前是我抓主意,但现在是父皇抓了。”
上方笑仪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轻声地说:“但实际上谁不知道,桂朝其实还是兰朝呢?在位的,其实还是兰帝呢?只要兰王你放句话,桂帝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桂帝收回成命,那摩巴那一方面呢?”
上方笑仪被这问僵在了那里,慧者如她,岂会没早看清摩巴背后的明瀛,是在那耍什么阴谋?现在她都还没进后宫,就要让明瀛抓住进攻桂朝的把柄?
“但,但、、、、、、”上方笑仪在那嗫嚅着,“只要兰王肯帮笑仪想办法,也一定可以把明瀛那边解决掉的。”
“呵呵,我没那么厉害。”
“那、、、、、、呜————”连眼前唯一的救命草都说不帮她了,上方笑仪在一旁凄凉地小声哭了起来。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上方笑仪立即抬起头,满面泪痕地睁着闪现一丝希望的蓝眸:“好,好,兰王问吧。”
我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又把双睑合上:“为什么一定要和上方笑秦结为夫妇?和谁过一辈子有什么区别吗?还不都是过日子?”
上方笑仪愣在了旁边,望着眼前戴着半脸面具的可怕人物,竟一时觉得无从答起,但此时心底的疑惑胜于组织如何回答的思绪————在整个桂朝眼中,他与苏苏是最相亲相爱的一对,纵使他有了王妃,却依然让人无法兴起改变这个观点的欲望。但此时,他却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他还不懂得“爱”吗?
“兰王你,不是真心喜欢苏苏的吗?”上方笑仪问得很迟疑,因为认为这根本不可能。
“与我问你的有关吗?”一个太极打回给她。
“那好吧,笑仪做几个假设性的提问,兰王回答了我后,我才能回答兰王的问题。”
上方笑仪见兰王听了之后却不回答,只好再怯怯地加一句:“如果不想回答的,可以不回答,行吗?”
我静默了一会儿,才说:“行。”
“如果,从小与兰王一起长大的不是苏苏,兰王愿意吗?”
我不担心苏苏可以在附近偷听,因为四下有“鱼肠”在呢,没有我的指令,他们是连苏苏都会防的。
“可以,只要有比苏苏更优秀的苗子出现。”
“哦、、、、、、那么如果,成为兰王的爱人的不是苏苏,兰王愿意吗?”
“能成为我的人的,就算不是苏苏,也会是与苏苏生性类似的人,无差别。”
上方笑仪咽了咽口水,怎么越听,越觉得兰王不是在选爱人,而只是在选合适的工具呢?她不信————
“如果现在要苏苏死去,兰王你还会愿意吗?”
我顿了顿,心脏有瞬息窒息感————“那要看他是为了什么而死的了,如果是无聊的牺牲,当然不行。”
“那也就是说——如果,是为了重要的事,就,就可以了?”上方笑仪满嘴不相信地帮我讲完后半句。
、、、、、、
“唔。”
上方笑仪呆了呆,被我冷酷无情的话一击即毁,瘫了下去,如我所愿地,对求我这条路彻底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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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苏苏和衣搂着睡,如果不是因为他会帮我扇扇子,我才受不了呢————虽然茂林里颇阴凉的,但在夏天还是总有一股热气在空中漫延,两个人还抱在一起,那种闷热的程度可想而知。
昨天睡太多了,即使是晚上说要与上方笑仪彻夜长谈,也很早就结束了,希望那丫头已经死了这条心,一意为桂朝服务,只要别先让明瀛抓到把柄就行了————明瀛的联姻公主好像是夜纣风首今年二十五岁的三皇妹————夜纣喜姗,上方笑仪今年十九岁,而阳柯之今年二十一岁,夹在中间嘛。
我坐起来,明明处于睡眠状态的苏苏立即有了动静,睁开醒忪的双眼:“是想喝水吗?”
我摇摇头,一下子趴上了他颁长的身体,双手支着脑袋,与他脸对脸说:“苏苏,如果让你一辈子只与我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闷呀?”
苏苏立时把头摇得像拔浪鼓:“那是不可能的。”
然后顿下来:“那红儿呢?”
我眯起双眼,小脑袋一下子倒在了苏苏的胸脯上:“我呀?唔——,我、、、、、、”
突然一把声音插了进来,是跪在帐门外的“鱼肠”————
“禀报兰王,秦小王爷与仪郡主昨夜一起逃跑了,应是朝北方行进。”
苏苏的头转向了门帘处,眨了眨眼,又转了回来:“只用这里的人恐怕不够,但这件事又不能大肆宣扬。那,叫‘太阿’的搜索队来?”
趴在苏苏结实的胸脯上,我好半天没动静,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叹起气来:还真的给我玩私奔呀?
我抬起头支起身子,对苏苏说:“不用了,这太屈‘太阿’了。”
苏苏皱起眉:“那摩巴那边?”
我突然笑嘻嘻地凑近苏苏的脸,把自己的粉唇印上了苏苏的,轻轻湿润着他的性感薄唇:“以兰王的名义,亲自修书一封给他们呀,就说我们要比预先知会的时间晚到好了。反正,为了游山玩水,我们提前出来了两个月。苏苏呀,我说,我们还是亲自追缉这对小鸳鸯好了,呵呵,这一路上,一定很好玩。”
第四十七章 楼然轩内
“昨夜十时,仪郡主派丫环白梅唤秦小王爷到仪郡主的帐篷里进夜宵,三人呆在帐篷里直至凌晨三时,才由白梅送秦小王爷回军帐;他们经过马圈时,突然有三四个护卫骑着军马冲向他们,把他们俩一并掳起冲出营地;事后才发现,仪郡主帐中的是丫环白梅;秦小王爷和仪郡主常去东门营那一起骑马,而带走仪郡主和秦小王爷的,就是常服侍他们的几个东门营护卫。”
“知道了,先退下吧。”
于是在马车门帘外悬空跪着的“鱼肠”,向上一跳隐起身来。
我们现在正在向北走,而另外还有一支朝西走,因为那堆人分成了两半,一支向北,一支向西————将被抓的危险减少一半,逃跑者该有的常识。
我们另外一支队伍有十八人,而我与苏苏这支十五人队朝西走;另外还有两人,我让他们把那个白梅送回桂朝,亲自向上方未神禀报这一切————当然,我也不指望多愁善感的上方未神会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治。
另外一队行进速度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们这队绝对是以与乌龟赛跑的速度前进的————一来,我受不了颠簸;二来,跑太快会落掉沿路的风景名胜的。
“清,快到楼然轩了。”我们这一行人全换上了便服,所以称呼也是平常姓名。
今天进镇,我带了三个护卫,不能轻易动用“鱼肠”,因为现在“四剑”已经闻名天下了,“鱼肠”这种隐匿保护的手段一出现,很容易被人识穿。
“唔。”
挑起车帘,这里是页雪繁闹的城区————居安镇,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派热闹的景象。
下车走进楼然轩,这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厅中央还有一个戏台,几个人在上面“咦咦呀呀”地唱着什么。
“这几位客倌,真对不住,这里已经客满了。”
小二迎上来,一脸不好意思地在那打千,就是忍不住时不时朝我和苏苏瞄几眼————为了不让镇上人感到奇怪,我今天没带面具,改为蒙纱,蒙住下半脸,再加上小个子,恐怕看到我的人都认为我是个发育不良的闺中少女吧,与俊逸的苏苏站在一起,总能引起别人的遐想。
闻着满轩飘散了菜香,我皱起眉头,苏苏见状就立即对小二说:“连雅间都没有了?”
小二训练有素地抬头一笑:“有是有,但是都被人定人座,真对不住了,真对不住了,请下次再光临本轩。”
“那没办法了。”
我转身就走,直接去找其他美食。苏苏环视了满楼,也只好转身,却一下子撞上了在杵在那里没继续走的我:“怎么了?”
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门口,苏苏皱起了眉头,抿紧了唇————又是那两个人?
我转回身子来,对着还在那打千的小二说:“我们是页雪五皇子————翔伶举的客人,快带我们去他们定的雅间吧。”
阳柯之与翔伶举一起,边说边笑地走向他们的雅间,后面还跟着四个跟班。他们昨天才来过,一品惊人,阳柯之立即要求在页雪期间多来几次。
快到雅间了,两个仆人立即走上前推门,让两位主子进去。
阳柯之边走进去,边对翔伶举说:“听说这里有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秋水居吧,好像是与绮香居齐名吧。改天伶一定要带我去见识见、、、、、、”
阳柯之回头看着定在门口没进来的翔伶举,翔伶举正奇怪地流露出一脸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身后。
阳柯之皱起眉头,缓缓转过头来,于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身影映进了他的褐瞳————“你,你,你不是兰王?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四个仆人打扮的士兵正站在我身后,苏苏坐在我身旁,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堆了满桌的酒酒菜菜往我碗夹。
翔伶举率先收起惊讶的表情,恢复了一脸高兴,走到了我身边。
阳柯之呆了呆,随之跑了过来。
翔伶举朝站在门口那四个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把我们丢出去的仆人挥挥手,那些仆人就识相地退了出去。
雅间的门一关,翔伶举就朝我略弯腰,打起千来:“页雪国五皇子————翔伶举,参见兰王。”
我倒是不给面子,坐着没动,隔着面纱朝翔伶举笑了笑:“不敢当,五皇子这样向我弯腰打千,我岂不是该立即向摩巴的川皇下跪行礼了?”
阳柯之看点到了他的名,立即朝我摇头摆手:“天下人谁不知道兰帝呢?就算你真的退位了,一代圣帝的形象还是在朕心中难以泯灭呀。”
阳柯之在心里感慨着:如果能学到兰帝的十一,也算这次出来的大收获了。至少和他打好关系,回宫后母后就不会为溜出宫玩的事生很久的气了。
我在桌下暗自捏了捏苏苏的手,苏苏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朝川皇下了个跪,朝页雪五皇子打了个千,然后侧立一旁。
翔伶举本想在我身旁坐下的,可一想到现在似乎只有川皇和前帝才有资格同坐一桌,便只好学着苏苏站立一旁。
我招招手:“本来就是出门游玩的,况且我们以后还会成为亲家,客气什么?伶皇子坐下来好了,川皇也请开始用膳吧。”
阳柯之听了褐眼一暗,苦涩地笑了一笑,但又很快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情绪遮掩了起来,扫走那点阴暗,恢复满脸阳光。
而翔伶举则立刻想坐到我身边另一个位置,但碍于近路有个苏苏阻着,只好沿着大圆桌绕个圈,从另一边坐到我身旁。
在他就快走到我旁边时,我突然放话了:“川皇,我习惯我的内侍坐在我身边服侍我用膳,不知川皇是否介意?”
阳柯之已经拎起筷子食指大动了,完全没有看清好友的心思,随口就说:“没关系,反正就是出来玩嘛。唔,这个好吃。”
阳柯之的话还没说完,苏苏立即用他独有的轻盈步伐占稳了我旁边的座位,差点让翔伶举刹不及脚。
苏苏一脸若无其事地又开始帮我拼命夹菜,翔伶举侧僵在旁边。过了一会儿,决定不是回去坐在阳柯之旁边,而是挨着苏苏坐下。
阳柯之好不容易干掉了那块皮韧的鸡爪子,才抬起头来,满嘴是油,他看翔伶举坐在苏苏旁边,很是生奇。刚想开口问,但好友有点硬梆梆的表情,一下子把他要问的话打回了肚子里。
转头对上我:“兰王,这位苏苏就是少傅黄无溪吧,难怪那么厉害!”
苏苏抬头面无表情地说:“川皇殿下过奖了。”
阳柯之又去夹鱼肉:“听说苏苏是兰王最宠的人呢。”
翔伶举听了全身轻轻一震,而苏苏的嘴角则弯起让人不易察觉的弧线。
我把白菜伸进面纱下面,咬字不清地说:“、、是、、、的。”
阳柯之皱起眉头,暂时放弃与美食抗争:“兰王,有个问题朕很久以前就想问了,如果今天提出来,你能不能别生气?”
我嚼着白菜,水汪汪的眼睛瞅着阳柯之:“想问我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或面纱?”
阳柯之的眼睛瞪圆了:“你怎么知道的?”
放下筷子,我笑眯眯地对上他的褐眼说:“因为川皇的脸上写着。”
阳柯之摸上了自己的脸,这才醒悟我是打他的趣呢,于是迅速摇起手来:“不讲没关系。不过我只是好奇,上次看你的下半脸没问题,这次看你的上半脸也没问题,那为什么不露脸呢?”
“因为,我只给我想给他看的人看;况且,川皇殿下不是已经在一年前看过了吗?”我低下头,拿着筷子挑拔那满满一碗的食物————苏苏,我哪吃得下呀?
阳柯之立即双手一击掌:“啊,是那回呀。”
这响亮亮的掌声弄得翔伶举心痒痒的————自己只在事后的民间传闻中,听说过兰帝的长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