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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夜底传说by艾菲尔(仙流同人,虐,h)-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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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知道他是说真的,他从头到尾都不曾有过杀意。 

“你要做什么?” 

“我喜欢你的称呼——‘你’,这让我觉得,我就是你。” 

“我的荣幸。” 

仿佛欣赏于藤真迅速冷静的态度,伊方索笑了笑,“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刚才做了什么么?”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3   回复此发言    
 

 
39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我们的孩子。藤真不自知地皱眉。 

“你的独占欲太强了,这样很不好。”伊方索摇头,浅金色的头发在静止的空气中像被轻风吹动般微微飘扬起来,“流川枫是埃墨斯的后代,我一直把他视为我的孩子。” 

“他召唤了守护灵。”藤真转开话题。 

“你很清楚枫叶十字的力量,但是你不会真的知道他做了什么。见者必死,人神无论,守护灵就是这样的法术。我也只是通过虚像听见了它的名字而已。” 

“露西华?” 

“你也这么想么?长老会也觉得登峰造极不过如此了,但是错了。我们的孩子的守护灵名叫——” 

这一次藤真完全顾不上掩饰自己的震惊。 

“——芬利尔。” 

吞噬诸神的狼。 

“结束上一个神纪,毁灭三界,连创造露西华的次代神都不过是它遗留的残渣中的结晶。这样的妖物被用来对付区区一个长老会,我们的孩子还真是任性。” 

藤真只觉得浑身上下不可遏制地轻轻颤抖。 

伊方索笑,带着安抚。“上一次守护灵法术发动得有意义得多。埃墨斯召唤世界之蛇杀死了‘死亡’派来血族的分身,从此我族不受‘死亡’辖制,寿命无限。” 

“永生不是天然的?”藤真控制住语调问道。 

“当然不是。血族是堕天的天使后裔,并不是神,生命虽长,不过三四千年。我的寿命甚至不到三千年。” 

“你的……” 

“你想得不错,埃墨斯在血族的‘死亡’前来取走我的生命时杀了它。” 

“见者即死,你为什么没有?” 

“非常聪明。”伊方索向藤真点了点头,“见者即死,发动者的爱人是例外。埃墨斯爱我。” 

藤真闻言垂下眼睛。 

伊方索没有在意,接着说道:“你知道任何强大的法术都有代价,守护灵也一样。交付代价需要发动者的爱人参与,所以他不会死。” 

“代价是?” 

“发动者的灵魂。” 

藤真转头看向流川,带着一丝慌乱。但是片刻后他理解了伊方索的话意,那个瞬间硬结多年的血管仿佛在心脏表面碎成了粉,血液奔涌尘土飞扬。 

“血族是没有灵魂的……血族的灵魂附在……” 

“血族的灵魂附在爱的东西上,有爱才有灵魂。”伊方索的声音低下去,“血族的爱就是灵魂。” 

“仙道的性命么……不是的……就是……” 

“就是爱本身。” 

伊方索笑着说出这几个字,冷彻荒芜。 

藤真很想起身,带着流川离开,永远不去听不去想接下来的话。但是他知道伊方索要说什么,不听也知道。那个时候他就是他。 

“守护灵法术只有在枫叶十字的主人爱过之后才能发动,一生只能用一次,因为血族的一生注定只有一次爱情。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相信;他爱我,他会重新爱上我,我等了三千年。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他的爱换取我的永生,他不爱我我要生命做什么,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千年也没有想通。他要我活着,我就活着,但是我怎么可能与他一起永生,太痛了。” 

“你杀了他?” 

伊方索点头。” 

用死亡换取死心……是么。 

“别的长老没有发觉?” 

“不是每一个血族在幻术和蛊术上都能达到你的程度,实际上我很惊讶你能一眼看穿这是虚像。” 

“因为那些光。” 

“你能看见这些光?”伊方索讶异地笑了笑,“他轮值的时候我用虚像化成他的样子,做他会做的事,别的长老从不知情。有时候我和他一起轮值,我坐在这个议事厅里,看着化成他的我自己的虚像,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我的痛苦有增无减。我不需要再等待他了,但我想念他。我曾经认为面对一个绝望总好过等待一个绝望,后来我觉得不是。等待他时我至少真的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爱上我,但想念他时无论我怎样想相信我都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你以为你明白么?” 

“你知道……”藤真惊疑失语。 

“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甚至知道你在听说他的爱已经不存在了的时候也只是动摇了一瞬间。所以我才要把这些话讲给你听,因为你就是我。”伊方索笑着,像长途跋涉者寻到了落脚点,带着疲惫和满足,“发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之后,我决定惩罚自己,再三千年,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告诉他这些事,让这些对我而言宝贵的事不会因我的消散而消散。现在时间还没到,但是既然你是如此合适的人选,我想我为什么还要拘泥于年限呢,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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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劝阻我?” 

“当然不。我只是需要你记住我的事,作为酬谢我要让你明白,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痛下去了,这是注定的,问题是你想选择哪种痛,区别只在于此。” 

“别对我说永别!”藤真突然提高声音。 

“没办法,时限到了。这些光是照在我实体上的阳光,你早知道了是么。” 

话音落处伊方索的形象温和地燃烧起来,在金色的火焰中慢慢化成灰。 

  

流川推开棺盖时床帐内没有点灯,有风,清凉的空气匆匆划过耳畔掀动着织锦。银蓝色的帐帘被轻缓地揭开,手持烛台的藤真仔细地将火焰避开织物,把散发着柔和黄光的小小光源放在流川睡棺旁的小几上。 

流川看向他,目光带着初醒的茫然。 

藤真笑了笑,拿起放在小几上的银瓶和杯子,倒出大半杯血递给流川。流川没有接,就着他的手喝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 

“满月是昨天?” 

藤真点头,轻轻摩挲着空掉的杯子。“你上德库拉峰也是昨天。” 

流川低头去看胸前的枫叶十字,听见藤真说,“你醒得这么快,真少见。” 

流川一怔,没有抬头。 

“是急着要去哪里吧?” 藤真在杯子中重新倒上血,放在小几上。 

“梵蒂冈。” 

“果然。去向背弃你的人宣战?” 

没有回答。 

“或是在教廷面前做出你们其实是敌人的表演?” 

“我们是敌人。”流川转头盯着他。 

藤真不置可否,“你不怕失手杀了他?” 

“他没那么弱。” 

“是你没那么强。”藤真摇头,看着流川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输给他?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至他于死地,因为你爱他。但是现在你已经不爱了,你会杀了他的。” 

“不会。”声音毫无犹疑。 

“为什么?”像是早料到了流川的反应,藤真的笑容中多了一丝难解的意味,“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你已经将灵魂交给了芬利尔,现在却还确信你不会伤害仙道,为什么?” 

问题没有得到回应。藤真垂下眼睑,一个无声的叹息散入空气,“你还不明白么?” 

 

 

藤真偏过头,看见流川直盯着自己的漆黑眼睛,那曜石般光华的瞳孔中刹那流转过困惑、震惊和欣喜。藤真想生命大约就是一个不断出人意表的残忍笑话。 

“你想过没有,即使你去了梵蒂冈,在教廷面前与他决裂,救了他,他仍然是整个血族的敌人。即使你灭掉了长老会,他仍然是海森克家的敌人。他不会死在火刑架上,但他会死在我的剑下,你认为对他而言有区别么?成全他殉道的念头说不定会让他更感激你。” 

“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你未必赢得了我,流川。”藤真笑着将手背在尖牙上划破,沉冷缠绵的香气霎时填满锦帐内的空间,“我的身体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所以你不能对我使用炼狱火,否则你自己的血液也会燃烧;我的藤子会吸干你流在地面的每一滴血,避免它们渗入黄泉,所以你不能召唤守护灵;你从不用精神攻击,但是我的幻术和蛊术是血族冠楚;你的剑法和我的剑法同样师从于伯爵,但是你习惯用火,所以单论剑术你远不如我,更加上我的兵刃是圣剑;我与你并肩作战多少年,何况……这一百八十年来我日日夜夜看着你,只看着你,我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弱点。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你赢不过,那就是我。” 

色泽温暖的光线中藤真透明的笑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流露着惨烈孤寂的美。流川想起初见那天在烛光中缓慢扇动翅膀的凤尾蝴蝶。 

他伸出手,把藤真散乱在额前的几绺头发在他耳后掖好,然后看着他,像第一次那样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想怎么结尾,这一切?”  

“我不会阻拦你去梵蒂冈,但我要你回来,跟我打一场。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赢不了我。” 

“如果我赢了就放过他。” 

“只要你回来我就放过他,我们之间的输赢是另一回事,可以么?” 

“好的。” 

“我不希望被他打扰,就定在最不容易被打扰的日子,下个满月,可以么?”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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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声擦过万神殿门廊下深红色的阶石时仙道想,这的确是世界上最适合用做审判的教堂。 

肃穆,简朴,庄严。立在完美的穹顶下任何生命都能无比深刻地体会自身的渺小。 

身为地位相当于枢机主教的直属圣骑士,仙道披挂的枷锁相对于刑具更接近礼器,拖动锁链时发出的金石之声才是真正具有象征意义的刑罚,随着每个迟缓的步子在接近心脏的位置划出不流血的刻痕。 

站在神殿深处的教法司主教们,世界上最懂得如何赐予洁净耻辱的人。 

灯火不盛,大殿的弧形边界被阴翳遮蔽,幽暗中仿佛潜伏着半眠半醒的眼睛。 

洒落入天顶采光眼的月光带来嫩白的薄明,在万神殿中央凝聚为氤氲缥缈的萤洁光柱。坚硬的红石地面在迷离的光线中柔和地彰显,如同陈血铺就的浑圆祭坛。 

仙道在月光的边界停步,微扬起头。那一刻他真的相信面前这道由地表升向苍穹的神圣光芒是人世通向天国的唯一道路。 

但是他已经放弃了这条路,不久之前,在他决定开始爱的时候。无论当时的决定如何仓促,他至今因之幸福。 

唇边的叹息被微笑代替,仙道闭上双眼。 

教法司主教的声音浑厚邈远,“如果你陈供状上的内容全部属实,仙道阁下,你的罪孽并非不可谅解。受妖物迷惑而实施伤害的罪人,只要妖术解除并全心悔改,可以得到神和教会的宽恕。你主动请罪,态度虔诚,只要下面的问题能给出合理的回答,教法司将宣布你无罪。” 

非常明显的暗示,教会当然不愿为了区区一个礼拜堂神甫处死属下最强的战力。仙道嘴角的笑容深了。 

“教法司要求你澄清你与吸血鬼流川枫的关系。你与他共同逃亡,是遭到了他的精神控制,或者称为蛊惑的原因,是么?” 

只要回答‘是’,只要一个字,就可以离开这里。 

仙道笑着说,“不是。” 

殿堂突然变得非常静,所有窃窃的低语声都停止了,只有仙道的声音撞击着石壁,“我爱他。” 

止水一样的静。上空缓缓鼓动双翅的声音。 

仙道睁开眼睛,抬头仰望泪迹般光华的月色之路,双眼度过最初的微弱刺痛后,他和神殿中的其他人一样遗忘了呼吸。 

“迈克尔……”他听见一个主教颤抖着发出声音。 

“不……看那黑色的翅膀……是露西华!” 

祈祷声骤然四下响起,像冰融的瞬间湖面泛起的杂乱波纹。 

他的爱人,他经历了多少世代爱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人,穿着晨雾般皎洁的衣衫,提着璀丽流华的长剑,双翼仿佛最寂寞的子夜头顶最深邃的天。 

眼睛,那些儿时曾见过,一生都不会遗忘的星星。 

自他从未企及的方向,在主宰他生命的月之光辉中,熠熠降临。 

原以为通向天国的路,原来是他到达的路途。 

他收翅停落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漂浮的象牙色海草轻轻落向海床。月光随着他扬起的手臂淡然流转,光影像潮水。他握住幽暗中仙道的手,轻而坚决地,牵他浸入月色之海。 

“听着,”白衣的血族对身后的主教团说,“我是流川枫,我现在解开下在他身上的蛊。” 

月光致幻,他双瞳中的光泽太明亮,遮挡了窥测心情的唯一途径。 

“你要做什么,流川……” 

“了断。” 

他弯腰砍断锁住仙道双腿的铁索,将剑插在仙道面前。 

“拔起它,我不攻击没有武器的敌人。” 

仙道没有动。 

流川转开眼睛,“我把灵魂交给了守护灵,相信你清楚原因。所以你的爱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取消了它,刚才。” 

仙道笑,“不是你能取消得了的,这种事。” 

“为什么不是,一个蛊而已。”流川也笑了,“莫非你真的以为你爱我?” 

仙道笑着,听见血液结冰的声音,自指端由皮肤慢慢扩散开的一粒粒细小锋利的冰晶。 

“已经开始恨我了,不是么?你现在还不相信?”流川拔出佩在腰间的另一把剑,“我操纵了你,你也背弃了我,很公平。无论如何,你仍是个好敌人。” 

仙道弯腰,握住面前石中剑的剑柄。 

“如果你赢了,”他听见流川说,“我就放过这里的所有人。如果你输了,正好让他们陪葬,这个石厅真是完美的焚尸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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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捡起掉落在脚边的铁索在右手中掂了掂,“没有鞭子称手,不过对付你应该足够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翅膀?” 

“五位执行长老法力相合,什么伤口不能治愈。”流川说着举剑下划,优雅地行了起手礼。 

仙道点头,举起剑。 

刚刚行毕起手,第一个剑风就劈至面前,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绵密的不留余地的攻击,仿佛要将整个生命从剑芒中刺出去。 

原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决定不死不休。 

仙道反而觉得轻松。 

锁链撞上剑锋的声响音韵铿锵,剑器的流光炫华耀眼,手臂划开的伤口和铁鞭抽在那个人身上的闷响都没有从前那么痛。 

好像身边的一切不是正在经历的场景,只是莫名闯入的他人的梦境。 

激烈而宁静,绚烂透明。 

所以那致命的一剑,仙道看见了却没有挡。他的剑刃以掩饰过的角度擦过流川的剑,像最后一个字出口时才泄露真相的谎言。 

他终于看清了流川的表情。利剑刺穿肩胛的声音很动听。 

好像全身的神经都活了过来,痛得锥心刺骨。仙道攀住流川向他伸来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真想杀我的话,应该刺心脏。” 

很低很低的怀想般的声音。 

“你这个……”流川的嘴唇开始抖。他没有说话,但仙道听得见他的声音,“…。。你这个……白痴……” 

仙道只是笑,看着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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