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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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原形毕露
七月二十三日早晨八点一刻,在审讯室里,就要开始的是一场新的较量。刘局、郑队长、老李和小王端坐以待,大李、小李,还有陈老师押着贺老六走进审讯室。贺老六衬衫和裤衩没有换,还是昨天穿的那一套。
贺老六的表情较之昨天要轻松许多,昨天虽然也比较轻松,但显得十分勉强,有较为明显的做作痕迹。今天,他的眉宇之间完全舒展开来,眼神也不再飘忽不定。他坐定后,用眼角扫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四个人,显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
“能不能给我一只烟?”贺老六来了个先入为主。
小鸡在临死之前,总要扑腾几下翅膀。郑队长觉得,现在的贺老六就有点这么个意思。郑队长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用中指在盒底弹出一支烟,小王正要站起来,郑队长用手指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然后站起来,走到贺老六的身边,把烟塞到贺老六的嘴里,按着了打火机,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张魔鬼的面孔显得异常的清晰。贺老六猛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烟从先从鼻孔和嘴巴里面冒出来。
“贺老六,天这么热,你怎么也不换一条短裤衩,你就不怕热吗?”郑队长一边坐回原位,一边漫不经心的调侃道。
贺老六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郑队长。
“昨天,你家昨天不是送来了两条短裤吗?你怎么不换一下呢?”
“我不喜欢穿短裤衩。”
“你一直穿短裤衩,怎么,这几天变得秀气起来了?要么你的裤子是花钱租来的,或者,你的腿上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东西。”
贺老六移动了一下身子,仿佛屁股上突然被针戳了一下,接着,他猛吸了一口烟。大概是太猛,又猛咳了两声。
“小王,拿给他看。”
小王站起身,贺老六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小王的手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中忧虑,其实是一种难于言状的恐惧。
小王把一个塑料袋拿到贺老六的眼前,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玻璃试管,试管里面装着少许褐色的东西。
贺老六摇了摇头:“这是啥东西?”
“你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啦。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小王把几张照片拿给贺老六看。
贺老六还是摇头。
“让我来告诉你,这几张照片上是梅老师的右手手指。”
“右手手指,啥意思?”
“这个塑料袋里的东西,就是从梅老师的手指缝里掏出来的,是杀人犯小腿肚上的表皮组织。”
贺老六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黯然失色,他的手猛的抖了一下,烟已经燃到头,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烟蒂从他的指间滑落,掉在裤子上,他赶忙将右大腿甩了几下。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四双眼睛一齐在他脸上聚焦。贺老六显然已经方寸大乱,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贺老六下意识地把左脚往椅子下面缩了缩。
“大李、小李。你们进来。”
“是。”二李推门而入。以立正姿势站在门口。
“贺有德,是你自己把裤脚捋起来,还是让我们的人动手?”
贺老六此时恐怕已经没有力气捋裤脚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在阴暗的灯光下,他面如死灰。
郑队长看了看刘局,刘局点了点头。郑队长朝二李把手一挥。大李冲上去,从椅子下面拉出贺老六缩在里面的左脚,小李捋起贺老六的裤子:三道血痕赫然在目,老李拿出尺子量了量,最长的十一公分,最短的九点三公分,小王照相机的快门一共按了三下。
“我们继续。刘局,您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向您汇报。”郑队长道。
“不啦。我也留下来,审讯结束我们去打牙祭。”
审讯继续进行。夜已经很深,同志们忘记了炎热和疲劳。
第二十一章 竹筒倒豆
七月二十三日早晨八点一刻,在审讯室里,就要开始的是一场新的较量。刘局、郑队长、老李和小王端坐以待,大李、小李,还有陈老师押着贺老六走进审讯室。贺老六衬衫和裤衩没有换,还是昨天穿的那一套。
贺老六的表情较之昨天要轻松许多,昨天虽然也比较轻松,但显得十分勉强,有较为明显的做作痕迹。今天,他的眉宇之间完全舒展开来,眼神也不再飘忽不定。他坐定后,用眼角扫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四个人,显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
“能不能给我一只烟?”贺老六来了个先入为主。
小鸡在临死之前,总要扑腾几下翅膀。郑队长觉得,现在的贺老六就有点这么个意思。郑队长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用中指在盒底弹出一支烟,小王正要站起来,郑队长用手指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然后站起来,走到贺老六的身边,把烟塞到贺老六的嘴里,按着了打火机,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张魔鬼的面孔显得异常的清晰。贺老六猛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烟从先从鼻孔和嘴巴里面冒出来。
“贺老六,天这么热,你怎么也不换一条短裤衩,你就不怕热吗?”郑队长一边坐回原位,一边漫不经心的调侃道。
贺老六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郑队长。
“昨天,你家昨天不是送来了两条短裤吗?你怎么不换一下呢?”
“我不喜欢穿短裤衩。”
“你一直穿短裤衩,怎么,这几天变得秀气起来了?要么你的裤子是花钱租来的,或者,你的腿上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东西。”
贺老六移动了一下身子,仿佛屁股上突然被针戳了一下,接着,他猛吸了一口烟。大概是太猛,又猛咳了两声。
“小王,拿给他看。”
小王站起身,贺老六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小王的手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中忧虑,其实是一种难于言状的恐惧。
小王把一个塑料袋拿到贺老六的眼前,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玻璃试管,试管里面装着少许褐色的东西。
贺老六摇了摇头:“这是啥东西?”
“你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啦。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小王把几张照片拿给贺老六看。
贺老六还是摇头。
“让我来告诉你,这几张照片上是梅老师的右手手指。”
“右手手指,啥意思?”
“这个塑料袋里的东西,就是从梅老师的手指缝里掏出来的,是杀人犯小腿肚上的表皮组织。”
贺老六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黯然失色,他的手猛的抖了一下,烟已经燃到头,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烟蒂从他的指间滑落,掉在裤子上,他赶忙将右大腿甩了几下。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四双眼睛一齐在他脸上聚焦。贺老六显然已经方寸大乱,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贺老六下意识地把左脚往椅子下面缩了缩。
“大李、小李。你们进来。”
“是。”二李推门而入。以立正姿势站在门口。
“贺有德,是你自己把裤脚捋起来,还是让我们的人动手?”
贺老六此时恐怕已经没有力气捋裤脚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在阴暗的灯光下,他面如死灰。
郑队长看了看刘局,刘局点了点头。郑队长朝二李把手一挥。大李冲上去,从椅子下面拉出贺老六缩在里面的左脚,小李捋起贺老六的裤子:三道血痕赫然在目,老李拿出尺子量了量,最长的十一公分,最短的九点三公分,小王照相机的快门一共按了三下。
“我们继续。刘局,您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向您汇报。”郑队长道。
“不啦。我也留下来,审讯结束我们去打牙祭。”
审讯继续进行。夜已经很深,同志们忘记了炎热和疲劳。
第二十二章 二丫开口
郑队长是说对了,贺老六扔到葫芦塘里的那把剔骨尖刀除了用来杀人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作用,也就是郑队长所说的“不时之需”。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前面提到的三起葫芦塘女人溺水的事件吧;一个是梅村梅老二家的小女儿曼子,一个是王村王麻子家的二媳妇,还有一个是王村王会计家刚过门三天的新娘子。曼子是前年秋天溺水身亡的,王村的两个女人是去年夏天溺水身亡的,而且王村这两个女人淹死的时间,前后只相隔二十几天。王队长的老母亲还说出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她在给曼子擦洗身体、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曼子的下身肿大,胸口有血痕,红布兜也坏了,纽扣掉了两个。其实,除了这三个女人以外,溺水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也危险丢掉性命,由于她机警大胆,水性又好,所以才逃过一劫。
这个人就是梅村梅有福家的小女儿二丫。郑队长他们赶到梅村就是要见二丫。梅二丫今天上午回梅村省亲,听他爹回来说贺老六在王队长家被抓的事,就跟她爹梅老二说出了一个埋藏在心里两年多的秘密。
事情发生在前年——也就是曼子出事的那年的夏天——又是夏天,二丫划船到葫芦塘去割藤条给她爹编筐,土地庙下面的水塘边有许多比较长的藤条。二丫藤条割得差不多了,还想再割一些,她把船划到土地庙的南面的塘沿边——那里有几大丛藤条,她跳上岸,弯下腰,刚要割,猛然看到右脚右后侧突然多出一只脚来,心里面一惊,预感到要出事了。等她转身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她想喊,但喊不出来,紧接着,另一只胳膊勒住她的颈子,同时将她往土地庙上面拖。二丫的一只鞋子被拖掉了。情急之中,她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子力气,她用她的右肘使劲朝后面猛击过去,对方可能是没有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向后一个踉跄,两只手松开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丫瞅准了这个几秒钟的空挡乘势一个纵身,跳入葫芦塘中——二丫打小水性就好,等她浮出水面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膀粗腰圆的男人钻入芦苇丛中,这个男人光着上身,他的腰后面别着一把刀,后背肩胛处有一条长疤。遗憾的是,二丫没有看见对方的脸。那张脸上蒙着一个东西。她爬到船上,迅速划离了葫芦塘。
“你回家后跟你爹讲了吗?”郑队长问二丫。
“没敢讲。”
“为什么?”
“当时,我就要出嫁了,怕夫家有啥想法,又怕俺爹担心,再说也没有丢啥东西。”
“那么,曼子淹死以后,你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俺当时没往这上面想。后来总觉得不对劲,但曼子已经埋了,这件事又不能随便乱讲,所以一直憋在心里。”
“他腰后面的那把刀是什么样的?”
“那把刀只是愰了一下,没看清楚;但他背上的那条疤我是看清楚啦。足有一揸长。”二丫揸开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老天有眼,罪犯身上的这条疤也许就是老天爷打在他身上的一个烙印——至于是如何打上去的,我们无从知晓,梅老师临死之前在贺老六的小腿肚上留下的血痕就是老天爷所采用的一种形式,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各不相同的、有形无形的烙印,这个烙印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将是你的标记,当你落入老天爷的法眼的时候,你将无所遁形。
郑队长他们把二丫带回了县公安局。
前面我们所看到的贺老六的那副嘴脸还不是它的全部,至多也只能算是一个魔鬼的轮廓罢了。那个为了一袋金币而出卖耶酥的尤大,达芬奇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画出他那副尊容的。
第二十三章 魑魅魍魉
等待贺老六的将是一次灵魂的屠宰,贺老六杀了二十几年的猪,掏了二十几年的猪杂碎,这次轮到他躺在案板上,向我们展示他那一肚子臊臭的杂碎了。
还是那个审讯室,刘局和梅二丫坐在里间;参与审讯贺老六的还是那三个人:郑队长、老李和小王;陈老师,大李小李负责提押罪犯;三个警校毕业生见习。
贺老六被带进来的时候,笔者好有一比,您见过一只栓在狗肉馆后面的狗吗?在它目睹了前面两个难兄难弟被屠宰的过程之后,那种眼神和表情会是什么样呢?二目呆滞,眼皮下垂,一个食盆就在眼前,老板还希望它再活一天,用脚把那个食盆往它跟前踢了踢,可是,它闻了闻,没有食欲,趴到地上,一动也不动,此刻的贺老六坐在椅子上也是一动也不动,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得到了自由,不再为他的其它肢体而劳心费神了。贺老六,你现在千万别瘫了,还有一大笔肉帐还没有算呢。请老兄打起精神来,坐好了。
“贺有德。”
“在。”贺有德就像刚睡着突然被谁叫醒了似的,把身子坐正了。
“贺有德,这把刀,你整天别在腰里,除了杀人,还用来做什么?”其实郑队长手中的这把刀是贺老六案发后刚买的,它还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郑队长所指的应该是杀死梅老师的那把刀,那把刀已经作为最重要、最直接的证物存档了。
贺老六的眼球在眼框里跳了一下——就一下:“没——没做什么,没做——没做啥。”
“贺有德,葫芦塘曾经淹死过三个女人,你没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
眼框里的眼球想跳,但没有跳起来,脑袋向身子里缩了一下,就像乌龟受到惊吓把头往龟壳里缩一样:“没——没——没啥——没啥说的。”
郑队长怒不可遏:“贺老六,你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着我。她们三个人的死都和你有关。就是你——你这个魔鬼先糟蹋了她们,然后,又把他们扔进了葫芦塘里面淹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我——我——那——不是我干的。”贺老六结结巴巴,两个眼球仿佛镶在眼角里一动也不动了。
“贺老六,我们让你看一个人。”郑队长向里屋招了一下手。
梅二丫从里面走出来。
“贺老六,你仔细看一看。”
其实,贺老六在梅二丫走出里屋的时候就看见了她。这个在梅村和梅英同样漂亮而水灵的女孩,前村后庄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过去,贺老六的眼珠子没少在她身上打转转:“这是谁啊?”前面提到的那只垂死的狗,虽然知道自己难免一死,但时不时的还想挣脱绳子,他想跑。
“陈老师、大李小李,你们进来。”
三个人推门而入。
把他的老头衫掀起来——从后面掀起来。
贺老六的老头衫被掀起来了,他的后背肩胛上有一条十五公分左右的疤痕。梅二丫跟着郑队长走过去:“是他,没错,就是他。”
此时的贺老六就如同那条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愿意抬的、准备受死的狗。
一副鬼魅的嘴脸,一双凶恶的眼睛已经画出来了。我们不明白地狱为什么只设计成十八级,从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来看,九是极数,十八已经是极数之极数,把魔鬼打入十八层地狱,乃是对魔鬼的诅咒。在笔着看来,对贺老六这样鬼魅,十八层地狱是不够的,从郑队长他们的眼神能看出来,应该把贺老六打入二十七层地狱。
第二十四章 谜底揭开
贺老六这会倒也爽快,他彻底交代了葫芦塘三起案子的详细经过。
前年的夏天,贺老六为什么会盯上梅二丫呢?他那天在梅有福的邻居高文山家杀猪快收刀的时候,看到梅二丫跟她爹说到葫芦塘去割藤条。梅二丫划船走后不久——也就是九点来钟吧。贺老六谢辞了高文山家的酒席——每回他到别人家杀猪,照例是要吃一顿的,他说还有一家要去。其实,他是另有公干、别有所图。回到家后,他撂下东西让他老婆打理,说天太热要到葫芦塘抹一把澡。他将那把剔骨尖刀裹在毛巾里,直奔葫芦塘,。他猫在土地庙后面,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