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 by 十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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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十二的注意力就显得松散得多,她一直密切关注着三号的三好胸脯————形状好、大小好、位置好————绳子也绑得极有技巧,凸凹的地方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被虐的诱惑力。
接着,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扎得平实的胸口,很妒忌、很人生如梦地,叹了口气。
十二自袖中将方才写了一半的家书重新掏出来,她舔了舔笔尖,仔细研究了一会车云阳显得佩服的神情后,才将“只是”二字划去,换上了表示递近的“尤其”,然后接下去行文————
“老爷您吩咐的那件事,将军已在认真执行,您无需担心,他仔细读了您给买的书,又一向天生我才,所以纵然是初次,技巧方面也不成问题,往后在军中官场上行走,想必能越来越纯属,决不会吃亏上当。
另外,将军选的二号轻红,昨日里才接受了军医检查,她很干净,也懂得分寸,请老爷放心。
十二顿首!
此致
敬礼!”
写到这里,十二抬头,车云阳还在那里孜孜不倦地偷听,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个很适合大胸脯女人的庸俗男人。
于是,她有始有终又叹了口气。
帐内静悄悄的,偶尔回荡着隔壁轻红姑娘肝肠寸断的喘息与呻吟,带一点服务业特有的造作,其中不免也包括情难自禁。
车云阳其乐无穷挑眉,他的眉型很好看,既像花花公子,又像可靠情圣,与此同时,脸上还露出让人大感兴趣的状如思考的神情来。
很显然,他想,为望城毕竟还太年轻了,纵使技巧卓越,不过,那也仅仅只是技巧而已,没有干柴烈火的相互抚触,没有抑扬顿挫的高潮低谷,没有拐着弯儿绕着圈儿变着法儿的深度亲吻,也没有用因柔软爱情而火热热的心头肉,以及甜蜜蜜的小肝肠。
只有技巧。
运动的技巧,呼吸的技巧,手指乃至头发的技巧……
所谓理过其辞,淡乎寡味,房事一旦只剩下技巧的话,和练武以及军事演习,就没有本质区别了。
车云阳回头看了看十二,心头肉和小肝肠们都哗然一动。
那厢,简直像在例行公事的为望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声调不高,口齿却很清晰,“你叫那么大声,是不是因为很疼?”
云阳实在忍不住,捂了嘴,噗哧笑开。
隔了会,只听为望城又说了第二句话,“云阳,时辰到了,结帐。”
车云阳本还在笑,他百般回味着这句话的含义————
云阳,时辰到了,结帐。
咦?
什么时辰?
谁结帐?
上司嫖妓当口,干嘛叫同性下属的名字?
车云阳百思不得其解,张口结舌蹲在原地,十二则赶忙把书信重新藏回袖中,将毛笔顺势插到大胸脯姑娘的乳沟中毁尸灭迹。
三号帐帘已被人掀开。
为望城眯目朝里看了看,衣衫平整,沉着、干净、好气质。
他先看云阳,用一种势必让人屁滚尿流的高压神情。
接着去看十二,马上摇身变回那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微倦,性感,而又稍有些腼腆。
十二赶上前去,伸袖将为望城脸颊上凌乱的红唇印一一擦去,就像天底下所有大度量的贤惠正妻,一般。
朦胧中,车云阳听见为望城牵着十二扬长而去的声音,“结完帐后赶快回来,别忘了还要开会,迟一刻小心你的脑袋!!!!!”
他恍然大悟,立刻“哎呀”一嗓子冲天跳起来。
瘦马营的帐房正劈劈啪啪打着算盘————
“二号帐嫖资五百钱;茶水点心一百钱;三号帐嫖资以姨夫算,四五二十,二千钱;外带绳子,又在妓身上、口内都发现了异物,另计三百钱;总共二千八百四十钱,车副将……多……多谢惠顾……”
于是,车云阳只觉得自己那热乎乎的心头肉、甜蜜蜜的小肝肠、连同三个月的俸禄————咯察————
都碎了。
PS:1。三八点卯日不是三八妇女节,是指军营每逢三号、八号、十三号、十八号、二十三号、二十八号的点名日,也就是每月能休息六个半天。
2。逢女天阴是指女性月事
3。“打钉”、“姨夫”解释已给出,原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第二夜:刺客
1.
摩罗国第二十二号皇位继承人终于活着迎来了他的十六岁成年之夜。
贺礼堆满了府邸,其中,还包括由三皇子、七皇子、十二皇子联名赠送的那个淡服薄妆的美女。
一个能令男人的全部内脏都蠢蠢欲动的绝世美女。
燕二十二一声令下,大庭广众中,至少有三十名男人同时扑向尤物。
从头上的发簪,到耳上的珠环,从口上的胭脂,到指甲上的丹寇,从牙齿深处,到女性私密深处————
这个尤物身上,至少藏了二十五种不同的剧毒,还包括细针、伸缩匕首、附倒钩的芒刺等等老少皆宜的刺杀工具。
燕二十二笑了笑,带上某种很喜欢这个已被彻底拆解的礼物的神情,皇族天生的好容貌统统笼罩在典雅的阴影里,振翅高飞的先天气质令后天培养起来的残忍与多疑显得温柔起来。
全身赤裸的刺客正低声哭泣,颤抖得恰到好处,高胸、细腰、臀部的凹凸曲线,囊括无能为力的软弱,都因全身肌肤而弥漫着一股诱人的微光。
————是启蒙主义的微光————勾起雄性对性活动最初的热情。
燕二十二很仔细地观察了番,他回头,打了个响指。
皇子府中技术最好的大夫立刻应声上前,他是个过半百的老者,眼睛里早已经失去了作为男性很重要的某些东西————包括热情,包括间歇性勃起。
不过,还是得履行职责。
首先,他打开刺客的口唇,一丝不苟地采集唾液,检查牙齿以及舌尖。
接着,他打开刺客的双臂,一丝不苟地嗅闻从腋下到乳沟到脐眼的那些性刺激浓烈的部位。
最后,他打开刺客的双腿,当着二十二皇子以及一干死士的面,拼却自己苍老的躯体,与尤物行了一小柱香一丝不苟的房事。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表示羡慕,大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厮适时奉上干净的方巾,将催逼出的汗液和精液收集起来,以便做进一步的毒理分析。
“辛苦你了。”二十二对着大夫轻轻道。
老人着妥下衣,面色有些力不从心的灰败,他勉强欠身,“殿下,若多给三日时间,就可以将这女子体内的媚药以及毒药统统清理干净。”
燕二十二略微思考了片刻,他点点头,“你放手去做,别弄坏就好,毕竟,是哥哥们的心意。”
2.
三日之后,是个月圆之夜,燕二十二的情绪很好,他坐在窗前,一边赏月,一边擦拭枪尖上的薄血。
一旦打打杀杀成为日常生活,内心深处的一部分必然跟着扭曲。然而,无论如何,又累积到了相当宝贵的经验,他想————是怎样通过杀死自己的堂兄而求得活命的宝贵经验。
有死士进来报告,说“殿下,一切就绪。”
燕二十二挥了挥手,起身前,又仔细看了遍由大夫们精挑细选出的春宫图,上面各种姿势和要领都很齐备:包括如何在男性最脆弱的时候保持冷静;如何在冷静中尽量满足自身的快乐;以及如何在快乐过后不至于太过沉溺于对快乐的回忆。
早已经超越了技巧层面————更被关注的是经验,在这座宫殿中长久生存下去的经验。
女人被直接带了进来,她周身裹了薄纱,虽然笑得很绝代很冠冕堂皇,却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感觉。
这个礼物的确天生丽质,很适合用身体前来行刺,同时,也将是个在实践中获取自保经验的绝佳教材。
燕二十二脱下上衣,眼睛里似乎有浅淡的怜惜,“委屈你了。”
女人没有回答,她看着二十二皇子心口上的狰狞伤疤————很著名的伤疤,是在多名血缘兄弟的利器围攻下仍能生还的奇迹。
“当时,你应该死。”她在双手被绑在床柱上的间歇开口道,语气里的伤感是因为无奈的怨恨。
燕二十二也觉得很遗憾,他走去坐在床沿,轻轻抚摸柔软的女体。
贴身小厮点上一柱高香,持着站到了帐边。
…… ……
夜晚才刚刚开始,男人与女人,努力刺杀与努力不被刺杀。
房事过程中,双方都显得索然无味。
美女眼睁睁盯着富贵的流苏帐顶发呆,只是偶尔,会因为耐不住生理重压而本能地喘息或呻吟。
年轻的贵公子则默默耕耘,可有可无地简直像是面对院子里某株过于茂盛的灌木,镇定地呼吸,镇定地流汗,镇定地活着。
他们不接吻,也没有互相安慰,却仍能够达到高潮。
欲望适时插上,迎合了无所事事的心理空洞,并转而成为贵族茶余饭后的消遣,刹那的快感就像霞光一闪,却只能照亮阴暗生命的一角,然后迅速抽身而去,仍旧变做黑夜的同伙。
女人开始低声哭泣,喃喃呼唤着谁的名姓,企图以情境人物的替换暂慰平生的遭际。
然而,在燕二十二公子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名字可供他排遣忧郁病。
整个过程正好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
小厮掐灭残香,“殿下,时辰到了。”
燕二十二没有留恋,立刻抽身而退披衣下床,身上残存的纵欲迷乱的痕迹极其浅淡,略微擦拭便都消失无踪了。
他重新坐回窗边,仍以想着什么心事的姿态看天边的月亮。
3.
床上的女子好像一朵枯萎的花。
她已经彻底绝望了,方才的那一柱香功夫,是她作为刺客最后的机会,她原先还打算,纵然杀不了他,也总有机会能够咬下他的舌头、手指、或者阳具。
然而,燕二十二谨慎得实在名副其实,他绑住她的手脚,他不接触她脖颈以上的任何部位,他只是将她当作充实经验的道具。
毒酒已经准备好送到了唇边————谋杀皇族,无论遂或未遂,都是死罪。
女子没有反抗地静静喝下毒酒,朦胧中,她看见浸润在月光里的燕二十二的侧影————作为皇室第二十二个继承者的这个人,年仅十六却已杀戮无数的这个人,以如此孤独的姿态坐着看月亮的这个人……
毒性发作得并不很快,显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东西,有一点痛,有一点苦,却莫名令人释然。
于是,她轻轻唱起了一首歌。
二四拍子的,旋律异常明净。
歌中唱到迎春季节里那朵宝贵的奇葩,有小桥流水,有老树昏鸦,有两情脉脉的青梅竹马,也有肝胆相照的之死靡它。平凡的生活苦乐交杂,小温情里面的小奸诈,小烦恼过后的小笑花。
女子一边吐血一边唱着这歌,“奇葩奇葩”得用平静的方式拼命挣扎。
燕二十二突然回过头,表情很淡,疲倦很淡,怜惜也很淡,“方才,你在我的床上不止一次叫过的那个名字,他就是你心中的奇葩么?”
弥留的刺客笑了笑,没有回答。
“是不是为了那朵奇葩,你才愿意听哥哥们的话,这样冒死来刺杀我?”燕二十二又问,他完全不能理解,经验里没有类似的东西,缺失的感觉令他倍显烦躁,引得杀气也开始旺盛了。
“你以为,你的奇葩落在燕三他们的手里,还能够好好地、干净地活着?”他冷笑,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幼年时一名得力的贴身小厮,是如何当着自己的面,被三哥虐杀而死的。
男人尅涣伺耍阕蹖‘男人的经验,并从中得到刺激与快感,这对于这里那里哪里都有的贵族们来说,简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二十二公子,”女人喘息片刻,回光返照使她的口齿异常清晰,怜悯也是。
“二十二公子,您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兄弟姐妹们相亲相爱相濡以沫,哥哥会把仅有的食物让给弟弟,弟弟虽然顽皮,但很可爱很听话,彼此间没有心机,没有算计,没有毒药,也没有尖刀,有的只是纯良的希望,希望无论什么苦难,都要一起熬下去,然后,各自爱上各自能够托付姓名乃至性命的旷世奇葩,高潮时刻,他叫我的名字,我叫他的名字……”她的声音愈来愈低,“无论如何,我已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她不再能够说下去,胸中的血充满了口腔,将最后的歌谣染上绮丽的色彩。
“月亮变成一沟芽,照亮春天里的小奇葩。”
…… ……
…… ……
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情长命短,然而,为了那朵花,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害怕。
尸体很快被抬了出去,死亡在这里显得尤其稀松平常,不过,却并非完全没有因果报应,如今虽然尚能从残忍中得到利益,终究一天,残忍也将被清算。
燕二十二捂住心口,哥哥们派来的刺客还是以匪夷所思的方法伤到了他。
二四拍子的明净歌谣令他倍感疼痛,月光照耀深宫中的寂夜,却无法照亮一次又一次的阴谋与杀机。
茫茫大地,四海乾坤,到底有没有长着一朵属于他燕二十二的奇葩呢?
那朵奇葩有几片花瓣,是什么气息,会不会也令自己如那刺客般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摩罗皇族的第二十二个皇位继承人郁郁沉思,在月光下。
第三夜:老鸨
在很多人的心里头,为奇都是朵旷世奇葩。
他会优雅地坐在最顶尖的馆子里听一首蒹葭苍苍,然后沿街掷金,囊括茶博士、酒博士、饭博士、闲汉赌徒,见即打赏;也会为了几文闲钱一眼不和而挽起袖子同那些脏街的小混蛋们比赛骂娘;生活的真实对于这位二世祖来说,除了老爹与大哥之外,也许,就只剩下声色犬马了。
当然,十六岁的大好年纪、显赫的姓氏、光明的前途,再算上为家二公子的这个头衔,确实很适合昼伏夜出,很适合醉生梦死。
金银堆出了数不尽的夜晚,夜晚称他为平静的空气平静的梦。梦中,有天上人间的干柴烈火,被理想化了的肉体们泼在情欲的浓汁里,溅出难以言喻的火热情绪,就像风声妓馆挑高打着的红色灯笼————隔壁也正有一把子肥胖的声音倾情叫床,“妙啊妙啊”的,沾露荷花一般呕心沥血。
为奇斜靠在软垫上,闭目听花魁娘子有搭儿没搭儿底细细说话。
妓馆中,朱帘隐隐,香雾沉沉。
她说她命苦福薄,只因结交轻薄子,谓言可生复可死。
她说她弹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