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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女人不言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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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鬼呢?一想不可能,我张三关没有亏待他,他为啥害我呢?不管怎样,粮食
已经送来了,还有什么怀疑的呢。他急忙组织人手卸车。
    明凤本不想到泰发做事情,她之所爽快答应她哥,是感觉在泰发工作,想见大
水很方便。她扛着一袋面,边走边勾头向盛昌望,她想看看大水这会儿在不在。张
三关见她这个样子,就叫她小心点儿,别摔着了。明凤脸一红,认为哥哥看出她的
心思,便扯谎说:“我在看太阳呢,怎么看上去像是两个呢!”张三关过去接过她
肩上的面袋子,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太阳怎么会是两个呢?你快去歇歇吧。明
凤本来说的是玩笑话,没曾想哥倒认真了,也只好随方就圆去屋里坐在那儿歇着,
眼睛却顺着窗玻璃向对面张望着。
    卸完车,张三关包了五十块钱塞给司机,司机连客气也没客气便装进口袋里了
下心里暗暗佩服张经理会做人。给钱比送烟或是请吃饭要实惠得多。饭有啥吃头?
又不能喝酒,由着肚子吃又能吃多少?要讲送烟吧,孬的不想要,好的舍不得抽,
还得钻窟隆打洞托人去换钱。还是给钱爽快。他给张三关摆摆手,一踩油门走了。
    汽车一开走,张三关便叫田彪抬出一袋米看看。田彪不明白张三关的意思,说
看什么呢?张三关说叫你看你就看。田彪就从刚卸下来的堆里拽出一袋米,用剪子
排开口,捧一捧术送到张三关的面前。张三关见米已发绿了,用鼻子一闻,一股霉
味直呛面门。他叫田彪再撕一袋试试,一看还是那样。张三关又吩咐田彪看看面咋
样,连撕开两袋子,面粉的颜色发暗,又潮还有一股悟味。张三关就知道上了吴良
本的当,心说我就猜到黄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本来张三关欲将这些米面不动
窝给吴良本送回去,又感到不划算,无故受一通累不说,还得倒贴运费。我张三关
不会这么蠢的,我看你吴良本怎么向我要钱!
    田彪说:“真是看不出来,吴良本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名义上帮我们,其
实是坑我们公司的。”
    明凤的脸都气白了:“他想怎么样呢?他办这种缺德事,不怕老天爷打雷劈他
吗?”
    一职工说:“刘玉芝怎么找这样的男人呢,我看他们还怎么有脸来三关镇!”
    又一职工说:“不如干脆将这批变质的粮食退回去,当面臭他一顿,看他怎么
有脸再干经理!”
    张三关安顿大家先不要声张,该怎么办,他说我张三关自有分寸。
    一个下午, 张三关都在考虑如何对付吴良本。猛然想到、为啥 不可以趁此告
他一状呢? 即使告不倒他,也得吓他一家伙。他便 铺开纸,提笔给县纪委写信。
信的大意是:

    县纪委:

    县粮油贸易公司经理吴良本,假借在三关镇开粮油

    贸易分公司的名誉,向泰发粮油贸易公司一次索要贿赂

    五千元(证人:田彪)。并将一万斤国库粮食无偿偷运泰

    发,以此获利。在中央三令五申反腐倡廉工作中,身为国

    家干部共产党员的吴良本,目无党纪国法,贪污受贿,确

    属十恶不赦…请查。检举人,张三关等等十七人。

    X年X月X日
    田寡妇身上已经好长时间没来那个了。起初她不大在意,过去这种情况也是有
的。后来嘴突然馋起来,心里不由吓了一跳,心说我这是怎么啦?猛然想起和小叔
子田彪那一夜,又觉得不大可能。她想死鬼田成在世的时候,几乎是每天夜里都做
这种事,一直也未能怀上。后来两人一起去医院检查了,喝了几十副汤药,也没能
凑效。这一次哪就能那么巧的呢!要说不可能吧,身上明显与过去不同,又懒又沉,
时刻想吃点酸东西。她越琢磨越害怕,想去医院查查电又不敢,万一查出什么来,
一个寡妇家不叫人讲一辈子吗!别看她平常泼泼辣辣的,真到了节骨眼上,她却没
有主意了。生意也无心做了,话也懒得说了,愁得她白日昼夜提心吊胆的不知如何
是好。
    后来她决定,还是得去医院查查再说。本镇医院不能去。那天,她谁也没告诉,
坐车进城去了,到县医院一查,医生告诉她有了,当时她的腿就软了,心里“扑通
扑通”地直跳。心说这下可怎么得了呀!这时她倒怨恨起田彪来,暗骂,都是你这
个不是人东西作的祸,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呢!有心做掉吧,胆子小又不敢,要是
不做吧,孩子一天天大了,再想做也没那么容易了。再说她心中也有些会不得,结
婚七八年了,也没怀上,这会好不容易怀上了,又要去做掉,你说可惜不可惜!死
鬼田成活着的时候,天大骂她是只不下蛋的鸡,要出去找野女人。当时她白天盼呀
夜里盼呀,心说如能怀上一男半文的,就死也甘心。如今怀上了,却又不敢要,如
果叫外头晓得了,她怀的孩子是和小叔子有的,还不叫人当笑料讲一辈子啊!不过
叫她狠心流掉,她又不甘心,毕竟是田家的骨血呀!
    她决定去找田彪说说。
    自那次和嫂子有了那件事之后,田彪再没敢回过家。一是怕遇见嫂子丢得慌,
二来也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哥哥田成,他怕回家面对哥哥的遗像。今天见嫂子来公司
叫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回家看看。
    田彪一进门,田寡妇问他吃了没有,他说吃了。田寡妇搬张椅子给他,说你坐
下说话,别拉着架子急着要走。
    田彪坐下,眼瞅着脚。
    田寡妇说:“这儿是你的家呀,一身的生人味。”
    田彪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嫂子,有啥事你快说,我还有急事!”
    田寡妇说:“你那事没我这事急?”
    田彪一听嫂子话里有话,就问:“嫂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田寡妇说:“发生不发生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
    田彪头一低:‘“我不清楚!”
    田寡妇说:“你干的好事!”
    田彪疑惑地望着田寡妇说:“怎么啦?……”
    田寡妇:“我、我怀上了!”
    田彪问道:“什么怀上了?”
    田寡妇没好气地:“孩子,你的孩子!”
    田彪心里“扑通”一下如同船搁沙滩,两眼也直了:“嫂子,你。你说的是什
么话嘛!”
    田寡妇说:“嫂子说的人话,你不爱听?”
    田彪支吾着:“嫂子,这个……”
    田寡妇说:“别这个那个的了,你现在考虑考虑该怎么办吧?”
    田彪说:“我、我不知道……”
    田寡妇一拍身旁的桌子:“你当时怎么那样有种的呢?这会咋的啦?软不拉搭
的……”
    田彪脸一红:“嫂子,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
    田寡妇说:“你嫌我说话不好听,就别于鬼事。”
    田彪欲说什么又止,低头不语。
    田寡妇说:“事到如今,你得拿个主意,别将头夹在裤裆里!”
    田彪扬起脑袋:“嫂子,那晚是我的错,多喝了几杯酒……”
    田寡妇将手一摆:“别说那么多了,你看现在怎么办吧?”
    田彪无可奈何地说:“嫂子,你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田寡妇说:“我要你……娶我。”
    田彪浑身不由一哆嚷:“嫂子,你、你说什么嘛!”
    田寡妇说:“自古小叔子娶嫂多的是,怎么,你看不中我!”
    田彪说:“不是的,嫂子……”
    田寡妇说:“不是什么?你想叫我肚里的孩子一生下来没有爹呀!”
    田彪说:“如果这样的话,还不被街上人耻笑死啊!”
    田寡妇说:“你既然怕人家耻笑,就不该做出叫人家耻笑韵事情来!”
    田彪闷头不吭了,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田寡妇的面前:“嫂子,我求求你
……你饶了我吧!”
    田寡妇说:“我饶你,谁饶我啊!”
    田彪呆愣半晌,猛的爬起来,啥话也不说,上前一把拉开门,跌跌撞撞扎进黑
沉沉的夜里。
    田寡妇没去追,追也没用。她呆坐在那里,心里一阵凄楚,不觉落下两行凉凉
的泪来。
    田彪跑哪儿去了,他到张三关家去了。他觉得张三关在他嫂面前挺有面子,想
请他给求求情。
    张三关一听此事,心肺都要气炸了,上去给田彪一巴掌:“你这个混账东西,
那是你嫂子,你怎么……”
    田彪哭丧着脸:“大哥,这事无论如何你得帮帮忙,我嫂子她听你的。”’
    张三关虽是满腹醋意,却又说不出口,他狠狠瞪了田彪几眼,装上一包烟,去
田寡妇家了。
    张三关一进门,田寡妇就猜到了,一定是田彪请来的,连忙转过脸去,将泪痕
揩了,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满脸含笑地说:“兄弟,这么晚了怎么还来串
门?有事吗?”
    张三关本想绕个弯子,闲坐一会儿,说些家长里短的话,然后再一点一点拿话
搔她,没想到人家却主动问他了。他想说替田彪来当说客来了,可怎么说呢?小叔
子与嫂子那个,怎么好开口呢!若劝田寡妇去医院打胎,她能听你的吗?万一出了
事,你能担起这个责任吗?他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两头牛都别想将她
拉回来。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才说:“田彪刚才到我家去了。”
    “他找你干什么?”
    张三关被噎住了, 想了半天想出一句话:“田彪还年轻,这种事 要是传了出
去,叫他怎么做人呢!”
    “他没法做人,我一个寡妇就好做人吗?”
    “依我说,明天你去医院打掉算了。”
    “打掉? 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打掉!要是医生问起来这孩子 是谁的,我怎么
回答?”
    “明天我陪你去。”
    “怎么, 你愿意当我肚子中这个孩子的爹么?”田寡妇嘲笑地望 着张三关,
想起上次受了张三关那种冷落,心中一阵快感。
    “这个……事情总得有个结果,如果你愿意去做手术的话,我愿承担这个责任!”
    “如果我不去医院呢?”
    “嫂子,你认真考虑一下,你不去手术,等腹中胎儿长大了,想做也做不了了!”
    “不能做我就将他生下来!”
    张三关愕然一下:“嫂子,你这不是胡扯吗?”
    田寡妇冷笑一声,心说:“怎么?你当我不敢吗?我不信天与地亲嘴能挤死我?”
    张三关见田寡妇不语,又说:“嫂子,你可得想清楚了,孩子一旦生不来,将
来长大了要是问他爹是谁,你怎么回答?”
    “哎,刚才你不是说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的吗?怎么转脸就不认账的呢?”
    张三关连连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田寡妇用手制止道:“你别解释了,你是怕溅你一身屎!”
    “我不是怕,事情该怎么一回事就怎么一回事!”
    “……你跟我上过床吗?你回答我!”
    张三关语塞了,半晌说:“那不是没出事吗!如果真的出事的话,我张三关绝
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的!这个账不论早晚我都认!”
    田寡妇冷笑道:“你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那次真的出事的话,我谅你也没
那个胆量在别人面前拍下胸脯。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想起那种事来,装得像英
雄似的,一旦出了事,又都跟狗熊似的!”
    张三关无话可说了,一口接一口吸烟。半晌才问:“你真的准备将孩子生下来?”
    田寡妇点点头。
    “你准备怎么和别人说呢?”
    田寡妇明白张三关的意思,他是在担心田彪的脸面,就说:“你告诉田彪,我
不会为难他的……我就说,是我那死鬼田成梦中找我有的。”
    “你这种话谁个相信呢!”
    “信与不信是他们的事。这个世界上怪事不少,见怪不怪,我总不能一个个去
堵人家的嘴吧!你说对吗,兄弟?”



 
                                第三章

    只要你能答应,我保证像亲闺女一样待你,穿金戴银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开学已经好些天了,传健才动身走。走那天,大兰没去车站送他,她怕离别时
那种痛苦。
    送走了传健,宁副县长两口子对大兰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好吃好喝好穿的尽
给她买,家务事也不让她做,就连扫扫地、拣拣菜姚姨都抢过去做,有时弄得大兰
很难为情,她想,她哪是当什么保姆呢?活脱脱像供着金技玉叶般的千金小姐!
    这种安逸的日子,大兰相反感到不安了。这算哪档子事呢?你凭什么在宁家请
吃坐喝享清福呢?难道说宁家真拿你当儿媳妇看了!她觉得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无论从哪方面讲她与传健的距离真是相差太大了。她不否认,传健对她的爱是真心
的,但他能抗得住家庭对他的压力吗?看先前那个样子,你就说性命也不要了,姚
姨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现在宁家这么风平浪静,又叫份前后摸不着头脑。大兰
有预感,事情不会这样顺利的,就如身上起个疮.早晚总要鼓出脓来的。渐渐地,
大兰又对自个这种猜测持怀疑态度了,宁家两口子也真是太好了,真可以说,对亲
闺女也没这样好法子。有几夜,大兰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见姚姨轻手轻脚进来,怕
她蹬被子,给她这儿掖掖那儿盖盖,生怕她冻着。当时她心里真是感动得要命,差
一点流下泪来。心说过去真是冤枉了姚姨,你就是宁家的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吧。你
还想怎样呢?你还要怎样呢?当初姚姨不答应他和传健好,也不能说人家是坏,人
家也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嘛!犯在你身上,你也会这么想的。有时姚姨拉着她的手,
乖啊儿啊地叫她,她心里真想喊她一声妈,可就是喊不出口,你说怪不怪?
    这天晚上,大兰在灯下给传健写信,详细地将家中最近的一切情况告诉他,意
思是叫他不要担心她,安心学习。最后还是那句话:“我会等你毕业回来的。”
    信发出去一星期了,大兰计算着信来回的日子,天天早饭后在门口等信。又是
一个星期过去了,大兰还是没有收到传健的信。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传健
课程紧没空写信呢?想想不对,即便学习再紧,不会连写封回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还能是没收到信吗?她想是不会的,就是收不到去信,也该来封信问问家中的情况
呀!还能是他生病了吗!哎呀,真是急死人了。
    这天早饭后,她锁了门,到大门口等信。送信的来了,她就上前问有没有宁县
长家信。送信的望她一眼,问你是宁县长家什么人?大兰说我是他家亲戚。送信的
说今天没有信。又说,宁县长关照过,凡是他的家信一律送他办公室去。她问往天
来信有没有写给家大兰这个名字的?送信的拍着脑门回忆半晌,说是我想起来了,
是从外地一所什么大学寄来的,隔天一封,我都送宁县长那儿去了呀!
    大兰一切全明白了,传健不是没有信来,而是都叫他父亲半道上截走了。这可
怎么办呢?问又不好问,说又不好说。他们既然想扣信,你就是问了,他们也不会
承认的。为了一封信,你总不能翻脸和他们吵吧,那样做,不是一切全砸了吗?这
么看来,过去的判断是正确的,宁家不会同意她和传健好的。眼下这么风平浪静,
只不过是宁家的缓兵之计!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计划好,
等晚上宁副县长两口子下班回家,她当面问问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宁副县长两口子很晚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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