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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女人不言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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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我想明凤不会有事的。老太太指着儿子的脑门,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不会
有事的,怎么人没有了呢?她真的走亲戚的话,她能不和我讲一声?秀娟说也许当
时走得急,或是临时被哪个同学喊出去玩了也有可能。老太太一听,也觉得儿子媳
妇说的有道理,便止住了哭声。
    第二天,张三关又将公司的职工都撒了出去。他和秀娟、田彪分头去临近的亲
戚朋友家去找,根本没有明凤的下落。下午,去城里的人回来了,说车站码头旅社
都找遍了,没见明凤。老太太直哭得嗓子都哑了,末了一下闭过气去,张三关和秀
娟又来照顾她。后来还是秀娟多一个心眼,发现明凤常用的那只提包没有了,再一
看,明凤的洗涮用具、换身衣服也都没了,就知明凤不会出什么大事,急忙将这个
情况告知老太太。老太太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既然明凤带了东西出门的,说明她
不会一时想不开去寻短见,如果有什么想不开的话,她也就不会带东西走的。
    张三关明松暗紧,没有丝毫的懈怠,四处派人去寻找明凤的下落。老太太虽然
不像起先那么急了,还是放不下心,每天从早到晚推着一夫站在街口等,她怀着一
种期待和希望,总认为,明凤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老好一听说明凤失踪了,唬了一跳,立即赶到张家来。老太太一见老好,眼圈
便红了,说他好叔,我对不住你段将孩子看好。”老好说这事怨不得你的,你先别
急,咱们细细想想,孩子会到哪里去?老太太说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这个死
丫头的影,你说急死人不息死人。老好说现在光急没有用,关键是能晓得孩子的下
落就好了!老太太说要是能知道她的下落还说什么呢!老好说,吴应有个算命先生,
叫能瞎子,算得怪准,是真是假,咱们不妨去试试。老太太一听,马上拍手打掌,
说只要他能算准了,花它三百五百的也不多!当下老太太叫田彪去借了辆三轮车,
她和老好坐上去,叫田彪蹬着直奔曼在。
    吴庄离三关镇十多里地,田彪蹬了足足一个多钟头才到了那儿。一打听,熊瞎
子去赶集还没回来。三个人只好在他家等。傍晚,熊瞎子才回来。其实熊瞎子不瞎,
两只眼睛好好的,只是听人家诉说缘由时,才将两只眼睛闭起来。可能是这个原因,
别人便误认为他是个瞎子。
    老太太将事情经过一说,熊瞎子问了问明凤的生辰八字,走失的时间,然后闭
上二目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半晌突兀一笑,对老太太说道,你女儿没有走远!
老太太顿时喜上眉梢,说先生你能否给占一卦?算算我这孩子究竟在哪里。熊瞎子
说这事不难。说罢从袖口里拿出一只竹筒,将三枚康熙通宝的铜钱倒进去,尔后摇
动几下,紧接着又倒出来,连续摇了六次,得出一卦。熊瞎子摇头晃脑地念道:群
酒?贰用未。纳自肺,终无咎。老太太急忙问道,说先生此卦怎么讲?熊瞎子说从
卦面看,此人向西北方向去了,不过走得不甚远,离你们那地方也就三十来里地。
老太太和老好都不由得一阵欣喜,西北方向,三十来里地,那不就是县城吗!老太
太说先生,再求求你说细一点儿,我绝亏待不了你!熊瞎子“哈哈”一笑,钱是身
外之物,敝人是给人解疑难的,至于费用的事,只凭我算得好坏任人家赏的。说罢
又捐动手指,半晌才又说,你女儿在那个地方是个洁静的地方。也很安全,正在做
一种神圣的事情,你放心回去吧。多则半月,少则十日,走失的人就会有消息的。
老太太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从身上掏出两张一百的,双手递给算命先生,说来时
甚急,这一点儿钱算作先生的唾沫之劳吧。熊瞎子将钱收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起身告辞出来,熊瞎子送至门口,说回去恭候佳音吧,老太太说等我女儿一旦
有消息,那时再来当面叩谢先生。熊瞎子说不必不必,只要算得好的话,有机会替
我传传名足够也!



 
                                第六章
                                
     马屁不是什么人都会拍的,要看你拍的是不是地方。一旦拍到痔疮上,那就傻
了你的狗眼了!
    孔凡冒这几日心情不好,不好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要说不清楚那也是
假话,害的是啥心思病,他心中还是很明白的。那天他看周南对二兰那个亲热劲,
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回来之后,这种不舒服便直线上升,侵袭着他的身心。当晚他
啥也没吃,便倒在床上睡了。睡也睡不实在,一夜就那么昏昏沉沉地想这想那。想
他与二兰的过去,想他与二兰的现在。过去有着美好的回忆,他与二兰始终保持着
同学关系,虽然不能说怎样,倒也是心心相印,互帮互助。现在呢,前段时间按理
说还是不错的,盛昌粮行不论大小事,二兰都愿意叫他参谋,不用挑明,他也清楚
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自从姓周的那个王八羔子(他心中经常这样骂他)来了,
情况就大大不同了,他发觉二兰的心思和目光不完全在他的身上,有时还感觉二兰
对周南比自己还要热乎一点。这就叫他孔凡冒坐卧不安了。鸟往高枝落,水往低处
流。他与人家周南比,不论从哪方面比,无疑都差一个档次,他有啥地方叫人家二
兰爱的呢?自己总结自己,自己端详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优势究竟在啥地方。不
过,他倒是认定一个道理,凡事都有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凡事有它的可能性与非
可能性,现在事情还没有分晓,二兰也没表态一准和周南好,我为啥不和他周南较
量较量呢?情场就是战场,谁输难赢还不知道,我为啥不去争取呢?你姓周的会拍
马屁,我就不会吗?不但会,还拍得比你好,比你有眼色,马屁不是一般人都会拍
的,要看你拍的是不是地方,一旦拍到痔疮上,那就傻了你的狗眼了!
    早上,孔凡冒生气没到机关食堂吃饭,他到街上老王家的包子铺吃了三两的肉
包子,喝了一碗辣汤之后,接着又到隔壁茶馆里要了一壶龙井,坐在那慢慢地品。
将茶色喝淡了, 这才起身去对面的首饰店。他要干什么呢?他要给H兰买一副金耳
环,拍拍她的马屁。挑选了半天,他选中了那副大圈麻花纹的。他想着二兰如果戴
上这副耳环的话,一定漂亮极了!出了门后,孔凡冒又“格登”站住了他在想,光
给二兰买还不行,还得给老头子买点什么才好。俗话讲,看准岳父的脸,亲戚作一
半。他转身去茶叶店买了一斤茉莉花茶,他知道老头子喜欢喝这种茶。茶包好之后,
他又觉得这样做太庸俗了,不年不节的,送人家什么茶叶呢?很想个理由才好,低
头一想有了,又叫伙计再包一斤。尔后一手捧一斤,直奔盛昌粮行。
    孔凡冒进门时,二兰正在擦柜台,她一抬头见孔凡冒,问他,小孔,你大清早
的棒的啥呀!孔凡冒和老好打了个招乎,这才回答二兰的话。我替办公室来街上买
茶叶,晓得你家老好叔喜欢喝这玩意,便顺手捎一斤来。说着将一包茶叶丢进柜台
里边的桌子上,朝老好点下头,说老好叔别嫌孬。老好连说这哪能呢,这哪能呢!
孔凡冒说一斤烂茶叶算得了什么呢!二兰开玩笑道,你是自个花钱买的,还是指公
家油的!孔凡冒笑着,说自个花钱也罢,指公家油也罢,有什么了不得的!二兰假
装正经地说哪能这么说呢,将来万一查出你哪方面有问题的话,不连我们也牵连过
去了吗!孔凡冒又是一笑,说不会的,我一个新布尔什维克怎么会有问题的呢!
    这时,周南肩扛着两袋面从后院进来,将面放在墙边的面堆上,气喘吁吁地说
小孔大清早就来视察啊!孔凡冒心中暗骂,你这个王八羔子,少给我里格楞!嘴上
却讥讽道,你啥时调到盛昌当伙计的呀!周南说是临时工,粮行暂时没有招工指标。
孔凡冒说今天没大事,不如我也在这里打一会儿短工吧,说着将手中两包茶叶放下
来,冲二兰说今天我来打工不要钱,中午老板请我们吃一顿就行了!二兰说没问题,
去哪个饭店由你点。
    两人开着玩笑去后屋扛面,孔凡冒有心想治治周南,便说小商,咱们比赛,看
谁扛得多!周南虽比孔凡冒个子大,但扛起东西来不是孔凡冒的对手,孔凡冒毕竟
在农村长大的,出笨力当然比周南要强多了。孔凡冒先蹲下来,叫周南往他肩膀上
像面袋子,说下回我再给你搭。孔凡冒肩上援三包了,周南见他个子小,怕压坏了
他,说行了吧?孔凡冒说再搭一包吧。孔凡冒毕竟许久不做体力活了,咬咬牙,晃
了几晃,还是站起来了,撑着步子,嘴里喊着号子,向前屋走。轮到周南便不行了,
四包压上肩,脸憋得通红,站了几次都没能站得起来。孔凡冒在一旁诡秘一笑。说
别逞能了,搬一包下来吧,若是压坏了腰,将来哪个女人跟你呢!一句话臊得周南
脸红到耳根,心想自己睡着有人长,站着有人高,怎么就不如人呢?便一努劲,翠
巴巴站起来,一步三晃往前迈着步子。没走出七八步便一头栽倒了。老好听见声响
忙抢步出来,埋怨小周不该扛这么多,要是摔着咋办呢?周南说没事,欲撑地起来,
起了几次却咧咧嘴起不来,这才知道扭了腰。这时孔凡冒过来了,说着自在胶,怎
么样?我叫你别逞能你俩不听,这下好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弄不好还落下后遗
症! 他和老好将周南搀起来,说去刘半通珍所按 摩按摩吧。周南本不愿意去,又
觉得腰部确实疼痛厉害,便扶着小 孔的肩,一瘸一瘸哼哼歪歪地走了。
    

    孔凡冒陪着小周按好腰, 又将他扶回他的住处躺好,这才回到 二兰的家。二
兰问小周怎么样了?他说没多大问题,按几次就会好的。二兰也抱怨他不该叫小周
拉那么多!孔凡冒见二兰这么担心周南,心里有些不悦,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就说
谁让他扛这么多的呢,他看我红四包,非也要试试不可,这一试不要紧,腰扭了不
是!二兰见这会儿顾客不多,便说我去看看他,也没和孔凡冒打声招呼,径直上了
周南的楼。
    孔凡冒很乏味,也很生气,本想一走了之,想想又没走,心说正事还没办,正
话还没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老好说着闲话。
    好长时间,二兰才下楼来,见孔凡冒还没走,便半开玩笑地说,怎么真的想叫
我中午请你吃一顿啊!孔凡冒说今天的帐先记上,有空再请吧,我等你是有句话和
你说的。二兰问什么话?孔凡冒说到后屋说吧。二兰说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便同他往后屋来。坐下之后,孔凡冒便从身上掏出那到金耳环,放在二兰的掌心,
说戴上试试看好不好看!二兰说你这是干什么呢?你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孔凡冒说什么贵重不贵重,只要你说声好就行!二兰说不论好坏我都不能要,要不
你留着将来送你的女朋友,孔凡冒一听这话,脸一下长了,心说你二兰装什么傻呢!
从中学到高中,我就喜欢你一个,从未和别的女孩子有来往!他苦笑着一咧嘴,你
知道我除了你没什么女朋友的,你叫我送给谁呢!二兰显得有些为难,想了想,说
要不算算这副耳环多少钱我给你钱。孔凡冒说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我是有心送给
你的,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二兰将耳环放回孔凡冒手中,半晌才说小孔,我和你同
学几年,这二年我们又走得很密切,我也明白你的心,咱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所以
我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至于其它方面,我现在还没有考虑。我姐姐还没走,
等我姐姐出嫁了再说不迟。孔凡冒说这事我可以等你。二兰摇摇头,你别等了吧!
你是有前途的,也是有发展的,别因为我影响了你!孔凡冒有些急了,说二兰你要
是拒绝我你就说明白点儿环要说这种挖苦我的话行不行!二兰说我这是实心话,愿
听不愿听随你!孔凡冒明知二兰如今的心思在周南身上,才说这种话来搪塞他,便
有些动情地说,二兰,这几年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这你心中也是清楚的。不论你
爱不爱我,我当你都是好同学好朋友对待的,只不过没有当面直接向你表白罢了!
二兰说你表不表白都是一样的,我也没说你不是我的同学,我也没说你不是我的朋
友啊!孔凡冒说我自知我是个乡下人,可我也是积极奋斗的呀,我努力工作,争取
进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叫你重新认识我,重新看待我的吗!他想起周南,又
说,起码说我与其他男人一样,有着爱和竞争的权力吧!话讲到这个份上,二兰也
不想说什么了,苦笑一下,说小孔,话既然挑明了,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你也是
明白人对不对?今后你还是我的朋友,你想什么时候来玩我都欢迎!说罢起身往前
屋去了。孔凡冒自个在后屋闷头呆了半天,也没去前屋拿他买的那斤菜叶,在当院
对天骂了句他妈啦个X,尔后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木不钻不透,话不说不明,一旦将埋藏在心底的话吐出来,反而感到平静多了,
也感到舒服多了。此刻,孔凡冒就是这种心情。他清楚地看到了他与二兰之间的差
距,也认清了当前对他不利的因素。要想得到二兰这样女人的爱,不是靠取悦她的
欢心或者说几句甜言蜜语可以攻破得了的。怎么办呢?他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
整整一个中午,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目前要想使二兰与他之间出现转机,除非是他
现在能坐到秘书那个位子,成了名副其实的镇级干部,她二兰还能不认真地考虑考
虑吗!那个周南有什么好!有什么地方比他孔凡冒强的?最多是长了一副讨人喜欢
的脸盘子罢了,除了这他还有啥?连四袋面粉都扛不起来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孔凡冒深知,他要坐上陈秘书那个位子谈何容易啊!虽说他与陈秘书只是一步
之隔,却如隔千山万水那般。真正到了那一步,他得努一把劲,再努一把劲!那时,
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怎么样才行,弄不好干一辈子文书不是没有先例!怎样才能尽
快地、顺顺当当地爬上陈秘书那个宝座呢]眼下看起来,除非是扳倒了陈秘书。陈
秘书在镇里有了十多年的根基,能说一下扳倒的就扳倒的吗!过去他虽说偷偷记下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某某给陈秘书送过一条红塔山烟,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某某给
陈秘书送过一条浅色暗花领带,一块藏蓝色毛尼料子,一块报时手表,一副水晶眼
镜,一支金笔(美国贷),一袋五七米,一袋绿豆,一筐柑桔,两筐红富士苹果,
四只公鸡(两白两红),两条大鲤鱼(五六斤一条),两辫大蒜,两串干辣椒等等
等,可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凭这些能扳倒地吗?扳不倒的!要说玩女人吧,孔
凡冒倒是掌握几个线索,可玩个把女人不算什么的,一封检讨书就打发了。除非是
大事情,什么大事呢?一是贪污,二是受贿(大点儿的),这两条只要有一条就行,
只要有一条就够他陈秘书喝一壶的了,到时他一停职,这个位子不是他孔凡冒的还
是他妈谁的呢!他正瞎琢磨,猛然听见几声敲门声,心想这时又不是吃饭的时候,
谁来做什么呢?随口喊声进来。进来的是下面的一个村的支书,此人孔凡冒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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