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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人不言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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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推门进去了。猛一抬头,一眼瞅见半侧身子坐在沙发上的他的姐夫,刚想喊舌头
却僵住了。他姐夫的腿上坐着个女人。女人是背着身坐的,刘信认不出这个女人是
谁、只见穿了件桃红带金线的毛衣,依偎在吴良本的怀里,嘴里嗯嗯卿卿地不知胡
言乱语什么。二人完全进入沉迷状态。刘信进屋来,都浑然不觉。刘信想退出去又
不好退,便想将脚步放重一点,好叫这对男女知道有人来了。哪知屋里的地毯实在
太厚了,一点声响也踏不出来。刘信没法,急中生智干咳一声。吴良本第一个反应
过来,一转脸见是自个小舅子,不慌不忙将手从那个女人的毛衣底下抽出来。那个
女人凭感觉晓得有人进屋了,站起身,对着壁上的大镜子拢拢头发,挽手身上毛衣,
朝刘信一笑,坦然地出了门。
    吴良本点燃一支烟,平静地问道:“你来了,张三关呢?”
    刘信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乌龟王八蛋,避着我姐姐玩女人,还装得那么正经,
要不是怕我姐姐伤心难过,面子上不好看,我非叫你出丑不可。他假装什么事情也
没看见,将衣帽钩上吴良本的黑人字呢大衣拿下来,说:“张三关在家等着呢,咱
们快点回去吧。”
    到了自家门口,吴良本带着钥匙却不掏出来去开,并动手去敲。他不想亲自开
门原因有二:一是觉得自个开门没有风度,二来他想张三关和自个老婆如果现在抱
在一起话,好给他们留个时间,不至于大家脸上难堪。
    来开门的是玉芝,吴良本心中计划着老婆自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时间略显长了
一点儿,一见面,目光迅速地在女人的头发上,嘴唇上、衣服上搜索了一遍。他见
玉芝精神虽有点儿慌乱,这几处倒没有什么痕迹,料定二人在屋里并没有不规矩的
行动,这才向房里走。
    见了张三关,吴良本像是多年末见面的老朋友似的,握着他的手,亲热得了不
得。张三关也就装出一副很知已的样子,很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吴经理,听说
你打算在我们那儿开个粮油贸易公司?”
    吴良本说:“不是打算,是事实。”
    二人坐下。稍停吴良本说:“我想叫你干经理你不会反对吧?”
    张三关微微欠欠屁股:“只要吴经理信任我,我还有啥说的呢!”
    吴良本心中暗骂:“去你姥姥个鸟!我信任你,我凭什么信任你?你知道你怎
么坐的牢吗?大概你死也不会相信坐在你面前的我竟是罪魁祸首吧!我为什么这么
做,就因为你和我老婆睡过觉。我吴良本可以和别人的老婆睡觉,却不容忍别人和
我老婆睡觉,你这五年的车狱之灾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现在之所以叫你早二年出
来,叫你干什么熊经理,也不过想笼络笼络你,让你再为我出力,利用你的才能为
我铺路。你没思量思量,我凭啥无缘无故帮你呢?不欠你的不该你的,又不是吃饱
了撑的,我会做那种亏本生意么。你要是服服贴贴地听我的那便了,如不然,苦有
你张三关狗日的吃的了,罪有你张三关狗日的受的了……”吴良本一边想着,一边
从水果筐里拉一只橘子剥开递给张三关,又拿一只橘子欲给刘信。刘信说我自己来。
他剥开橘子,放一瓣在嘴里咂,鼻子一皱,说他妈的太酸了!
    张三关边吃着橘子边问道:“吴经理,我想听听你的具体想法。”
    吴良本说:“你在三关镇买一块地皮,有现成的房子也成。人员你自己找。名
义上这家公司是我们粮油贸易公司的派驻机构,实际上是私立的,我们给你提供统
购统销粮,经营方面你说了算。资金方面,我出面从你们镇银行贷款,我作担保人。
一切手续也都由我来办。不过……”他略顿一下,“我先将丑话说在头里,我们公
司的,你每年按规定该交多少利润就交多少。我个人方面你就看着办就是了……我
之所以这么帮你,一来是为了事业,二来也的的确确感觉你是个人才。”
    张三关说: “吴经理格举我了,我若是个人才活,就不会栽那个 大跟头了。
纯属一个蠢才罢了!”
    玉芝进来说:“饭菜都好了,你们边吃边谈吧。”
    吴良本对刘信说: “你去酒柜里将那瓶西凤酒拿来,今天和三 关老弟正儿八
经地喝几杯。”
    三关镇这地方盛产紫穗槐, 七八里以外的运河岸边要多少有 多少。嫩叶子把
下来喂牲口沤绿肥, 老技子便砍下来晾干卖给编 织厂编东西。编什么呢?编个箱
编个包, 老外特喜欢。后来镇里 通过县外贸的关系,找到香港一个老板投了资,
编织厂大门口便挂上了中外合资的牌子。如今不论什么厂,只要挂上中外合资的牌
子,产品就明显比往日销售得快,销售得多。所以编织厂这几年销路一直很好。
    快到下班的时候,有人通知二兰,说厂长叫她去一趟。二兰不知厂长找她什么
事,便换下工作服,洗洗手,去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姓祈,叫祈四喜,四十七八岁,原先当过镇财政所的副所长,人很厚道,
也很精明。祈厂长见二兰来了,忙招呼她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她端着,说天冷暖
暖手。
    二兰很少到厂长室来,眼睛在屋里看了几圈,便问:“厂长你找我有事吗?”
    祈厂长说:“叫你来当然是有事啦。”
    二兰见窗外的太阳已经下去了,就说:“厂长,有什么话你快点儿谈。我姐这
几天身体不好,我想想早点儿回去。”
    祈厂长说:“听说你写得一手好字,我想抽你到厂办工作,一则这儿需要人手,
二来呢,你人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的,做做接待工作还是很合适的。”
    二兰一听这话,不知怎的脸上便不高兴起来,说:“我不适合干这个,再说我
也没这个才能,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站起身。
    祈厂长很感意外,说道:“你再考虑考虑,这是厂里对你的信任!”
    二兰说:“厂里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能说会道也不只我一人,我怕我当不了
这个差!”
    祈厂长说:“你还没干怎么知道干不了呢?”
    二兰说:“我说干不了就干不了。”
    祈厂长说:“孬好你可以试试嘛!”
    二兰说:“不用试。试了我也不会干的。”说罢起身告辞了。
    人往高处走,鸟奔高枝飞。编织的活虽不太苦,可当工人的总不如坐科室的消
闲自在。二兰也是人,她难道不想吗?她不知道穿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搽得香喷喷
的,往办公桌前一坐,一杯香茶一张报纸,瞅着太阳升上来瞅着太阳落下去,要多
滋润有多滋润吗?她也想,她也知道,可她琢磨人的一生做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
是强求不来的。比如自己,整天和紫穗槐条子打交道,她觉得干得很有意思。叫她
去厂办坐科室,她反倒不踏实了。厂里之所以这么决定,无非是看中她的长相而不
是她的才能。女人如果靠非正常的手段去谋幸福,到头来只能自已受苦,也不会有
什么好的结果。只有正正经经做自己应该做的事,那才会很好地保护自己。从古至
今,也不论哪朝哪代,扳着手指数一数,一些女人之所以身败名裂,都是贪图一时
荣华富贵,听信了甜言蜜语,受到人家的小恩小惠,才使那些小人钻了空子,一失
足成千古恨。她姐大兰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水泥厂那么多女孩子,偏偏选中她
当秘书,不就是觉得她长得漂亮才让她干的吗?其实人长得漂亮一点是没有过错的,
错就错在一个“贪”字上,只要不贪,也就不会生出什么是非来。自己的长相比起
大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在编织厂几十个女孩之中,就是整个三关镇,比她
二兰长得好看的可以说没有一个。街上有人形容她的长相还编了一套“不”字歌:
说她“个子不高不矮,皮肤不黑不白,眼睛不大不小,眉毛不长不短,嘴唇不薄不
厚,酒窝不深不浅……”二兰听到这套歌,只是报之一笑。她笑什么呢?她笑编这
套歌的人太浅薄了,太无聊了,太没点儿意思了,太没点儿意思透了!
    二兰推着车子进院子的时候,老好正准备出门去望望她。自打大兰出了那种事
情,老好对二兰格外注意,有时二兰下班晚回来一会儿,他的心里就不安宁,扑通
扑通的,就好像捶鼓一般。
    二兰进屋看看娘,尔后盛一小碗小米稀饭喂了她,这才出来吃饭。
    孔凡冒来了。二兰正好刚刚刚好碗筷。
    依老好过去的脾气,只要有男的来找二兰,他便给人家脸色看。对于孔凡冒,
他倒不一样,小孔在镇政府做事,也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的孩子。再有,上次老伴住
院,多亏人家孔凡冒里外帮忙,至今老好还觉着欠人家人情。他亲手给小孔泡一杯
茶,还放了两勺糖在里面。
    二兰住东屋,见父亲招呼孔凡冒,便上自个屋里打毛衣去了。
    孔凡冒和老好说阵闲话,觉得没点儿意思,想起身走吧,又觉不妥,便呆坐在
那里,心不在焉地和老好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老好也觉得孔凡冒的心思不在这儿,
便叫他去东屋找二兰玩去。孔凡冒巴不得听到这句话。临走时告诉老好,说今晚六
频道有香港武打片,这会儿差不多要演了,你开电视看看。
    二兰见孔凡冒进来,给他搬了个座,仍旧低头打毛衣。闷坐了一会儿,孔凡冒
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来,见二兰没在意,故意将纸弄得一阵哗哗啦啦地响。他见二兰
还是没注意他,便说:“二兰,闲着没事我写了首诗,你给看看怎么样?”二兰笑
道:“你烧香找错庙门,我又不懂得这个东西。”孔凡冒斜一眼二兰:“你的架子
真大,看看难道丢你的脸啦!”二兰只好放下毛衣,将纸接过来,见上面写着:

    春妒绿茵花争红,

    改革大潮风雷动,

    万众一心奔小康,

    敢赶亚洲“四小龙”!
    没看完,二兰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写得不好?”
    “不错, 有点儿时代精神。 ”她见孔凡冒用不相信的目光望着自己,又说,
“真的!”
    “不瞒你说,黄镇长看了这首诗也是这么评价的。他叫我好好写,赶明有空给
我推荐一下,他说他有个同学在县报任副主编。”
    老好坐在屋里看电视,还放心不下二兰,生怕她再弄出像大兰那样的事来。他
将电视关了,叼着烟袋在东屋窗下来回转悠,每隔一会儿便咳嗽一声,以示屋里人
听见。
    今天是阴历十三,月亮早早地上来了,将院子照得清清楚楚的。转了一会儿,
老好感觉身上凉浸浸的,刚准备进屋烤烤火,就在这时,张三关进了他的院子。
    张三关说:“老好叔,我来看看婶子。”
    老好一愣征,然后一边说了三四声“谢”字。他见张三关拎着一只挺沉的圆纸
盒子,就说:“哪能让你破费呢?”头前引路,让张三关进屋坐。
    进屋刚坐下,张三关将手中圆纸盒子放在桌子上,又从棉大衣的怀里掏出一条
小黑狗来:“老好叔,听说你家的小花狗没了,我给你找一条来,公的。”
    老好弄不清张三关给他送狗的意思,可一眼见到这只小黑狗,就顾不得想什么
了。见这条小狗不过刚满月的样子,浑身乌油油地讨人喜欢,也许刚从热怀里乍一
出来的缘故,浑身不住地颤抖着,眼睛似睁非睁地“嗯嗯”乱叫。
    老好心疼得要命,急忙将小黑狗揣进怀里,乖乖长乖乖短地喊着,又说你饿了
吧,呆会儿我给你冲杯奶粉喝好不好?
    张三关扣好大衣扣子:“老好叔,天不早了,改天咱们再聊吧。婶子那里我进
去也不方便,你替我问候一声。”
    送走了张三关,老好心里不由一阵释然,心想这么看来,和张家这个疙瘩算是
解开了,一条街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总不能记一辈子这个仇吧。那晚去张
家,钱虽说没收,效果倒是起到了。要不张三关也不会亲自登门,还带了东西。他
想老伴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非常高兴,她的病也许因此而好起来。其实他知道老伴没
什么大病,只不过是怕张三关来报复和思念大兰所致。他捧着张三关带来的那只花
花绿绿的圆纸盒子,撩开帘子进屋,还没说话,老伴倒先开口问他了,问他刚才是
谁来的。老好说你猜猜看。老伴苦笑一下,说我迷迷糊糊的,只影影绰绰听见有人
说话,我怎么知道是谁呢?老好便将张三关来看望她还带了一盒点心的事叙述了一
遍,老伴听了,也是很惊喜:“这么说来,咱们与张家没事了?”老好说:“没事
了,没事了!这回你不要担心吧!”老伴说:“这下好了,只是不知大兰现在到哪
里去了,一个女孩子在外真是叫人担心死了!”老好说:“你担心也是无用,相反
加重你的病。估计她人在外,总会打听家中的消息的,一旦晓得了人家张三关这么
宽宏大量, 她还不星夜往家奔吗! ”劝了一阵子,老好见老伴精神好多了,说:
“晚上只喝了半碗稀饭,要不要煎个鸡蛋给你吃?”老伴摇摇头:“吃不下。”稍
时又说:“不知张三关今晚来是真诚的还是作假!”老好说:“不要将人家想得那
么坏。说句良心话,人家受了五年罪,不论从哪方面说,也都算对起我们了,我们
还想要求人家怎样呢?”老伴挣扎着要坐起来。老好扶她靠在床头上,又拿过一床
叠好的被子垫在了她的身后。老伴有些气喘,由于刚刚用了力,脸上便红通通的了。
她叫老好将那盒点心拿给她看看,说这会儿倒想动嘴了。老好一听很高兴,急忙将
纸盒上的塑料绳解开,双手递开老伴。老伴掀开盒盖,鼻子趴盒子上闻了闻,说我
怎么闻着有什么气味呢?老好说大概是你生病嗅觉不灵敏吧!十冬腊月的,有啥气
味也跑不出来。老伴心想也对,说,那就把盒盖掀开,拿出来看看吧!老好就把盒
盖掀掉,老俩口一下子都愣住了!见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用红绒铺底,上面放一
个像人一样的暗黑东西四肢叉开,顶端像人头的部分,毗牙咧嘴,又像老虎又像狼,
狰狞可怖! 老太婆吓得直瞪着双眼, 嘴张了几张,说不出一句话,浑身便开始抽
搐起来。老好将老伴揽在怀里,连连拍着喊着。半天没听见回音,只见她眼一闭,
腿一伸,一点儿痛苦也没有,人便走了。
    县委机关宿舍夜半寂静得很。大兰猛然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从床上一下
坐起来。她回忆好半天才回忆起来,这是在宁副县长家。她用枕巾擦擦额头上的汗,
在那呆呆地想着刚才这场梦。梦里,她记得她被一个龄牙咧嘴的手举鬼头刀的丑鬼
追杀,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头也不敢回。她想停下来,回头看看追赶她的究竟
是谁,然而她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推操着,飘飘然像在陆地又像在半空,想停下来
却怎么也停不住。眼看着前面就是悬崖,她觉得这回是没救了,大喊着救命啊救命。
空荡荡的山野却没人应。她彻底绝望了,正待闭眼等死,猛然她望见了她的娘。见
娘从悬崖顶伸出一条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褂襟。当时她不由想,几天不
见娘,她咋瘦得那么很的呢!眼窝也陷了进去。她顾不得多想,便大喊着,叫娘救
她。娘便用她那弱不禁风的身躯挡住了那个丑鬼。这时她看清楚了,追赶她的那个
丑鬼却原来是她的仇家张三关。张三关手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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