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醉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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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是惯常的淡然。却见东方煜的面上的忧容未改，此时更是添上了几分难掩的怒色：「方才我在外头听到有两个人对你出言不逊……说你给白虎……给白虎弄到了手，还用词淫秽的污辱你！」
语气颇急，却又顾虑到一些用词而有些停顿。
他这一番话虽是有些不清不楚，白冽予却仍很快的就明白了是怎幺一回事。
他昨晚为了不让那白虎起疑心，并能够在这种敏感时刻找个借口离开天方与流影谷联络，便将「现场」依他仅有的知识布置成了「好象发生过什幺事」的样子。只怕是那白虎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幺事，但看到现场的模样，加上又好面子……于是便对东方煜所说的二人胡吹乱吹了一番。
偏偏那二人在谈白虎那一阵胡吹乱吹之时给正疑惑万分的东方煜听到了……
他心里气愤却又不能动手，最后只得冲回房间质问自己这个当事人了。
这下，他若不对东方煜解释清楚，只怕他下一个动作便是去将白虎杀了……
心下一阵无奈，白冽予唇间已是一声轻叹逸出。
「那两人说了些什幺？」他出声问道，音调淡然而带上了分倦意：「你先说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幺。」
「冽……」
唤了声，因于他的疲倦而带上了几分不舍与愧疚。但即便如此，内心的担忧与疑惑却仍是让他打定了一定要问个清楚的主意。不过……「不要问我好吗？别让那些低俗污秽的言语扰乱了你的心情……我只是想确定你是否真的没事而已，因为那些人说的话实在太让我不安……」
却见白冽予一阵淡笑，笑容却是带上了这些日子来极为少见的漠然——
「东方楼主……」语调亦是淡漠，「你既然之前对他们出言侮辱我如此气愤，那为何不让我这个当事人听听看？也许那是事实，让我可以一笑置之也说不定。」
听他口中吐出如此言语，东方煜当下更是吃惊，满心惶急的奔到了白冽予身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冽，你可别吓我！那二人说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对不对？」
「我可不知他们说了些什幺……要我如何和你做保证？」
冷声反问道，白冽予右手有意无意的按上了右颈……这个动作让东方煜更是吃惊，却不知该不该照实说出那二人所言……但见白冽予染上倦意的眸子带着几分不容违抗的坚决，显然就是非听不可了……
心下一阵无奈，东方煜只得将先前那二人所言尽数道出。
听完了东方煜的叙述，白冽予双眉一挑，神色之间尽是不以为然。
「这些话和之前听过的不也都差不多吗？只不过真实性可能大了些而已……东方楼主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语调淡然似乎是全然不在意，「我很累了，你先离开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吧！」
再度躺下了身，白冽予话中之意已是下达了逐客令。
但东方煜却不理会。白冽予过于暧昧不清的态度让无法不担心。满脸严肃与忧虑的在床畔坐下，不等他有所反应便搬了搬他的肩让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被东方煜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白冽予身子不自主的便是一热，坐起身来往后一退：「有事吗？」
「当然有！你今天为何一直避着我？若是白虎真对你做了什幺，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对于白冽予方才那个避开他的动作感到一阵心痛，东方煜语气中是万分的着急，说着说着便要起身拿剑。见他一副真要找白虎动手的模样，白冽予急忙拉住了他：「笨蛋，你现在若出手，可就坏了事了。」
「我才不管坏不坏事！若他当真对你做了什幺，就是将他千刀万剐我也决不原谅他！」
东方煜现在真的是快气疯了，再也管不了那幺多便打算冲出去找白虎拼命。
知道现下不跟他说清楚是不行了，白冽予轻轻一叹：「我已经说了和白虎无关了，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是想相信你，但……」东方煜瞧着面前神色疲倦的白冽予，有些欲言又止，「你的颈子上有……痕迹……」
「这个？」花了一个晚上去准备练习应付的情况果然发生了。此时练习才真正发挥了效用，白冽予若无其事的指了指自己的右颈：「我说了和白虎无关……是你这个酒醉的笨蛋弄的。」
听他此言，东方煜当下大惊：「是……是我？」这下可当真糟糕了，他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对你……」
糗大了！他前一秒才说要去找白虎拼命，没想到居然错怪了人家？而且还是自己干的？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有那份能耐？」想到东方煜昨天对自己做了那种事之后就倒头大睡，而且脑子里还印象全无，白冽予原想装成无事的，却又忍不住心里一阵气，指了指双腕的痕迹便道：「你以为这里谁有那份能耐能将我白冽予的手抓成这样？」
「冽……我……」难怪白冽予会避他了……自己对人家做了那种事居然还不知道，让白冽予是面对他也不是，不面对他也不是……东方煜想要说些什幺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更糗的是他居然还以为是白虎的错，傻傻的便要去动手？当真是丢脸至极了！
但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愧对了白冽予对他的信任？
见面前的东方煜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当真是慌乱的可以了。想说反正自己已经能控制好情绪了，白冽予干脆主动替他提出了问题：「你是要我将整个经过说一遍？」
这个场面着实尴尬，但不弄清楚却又叫人难以释怀……听白冽予已将自己想说的话讲了出来，东方煜有些发窘的点了点头：「对不起……可是，我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幺蠢事……」但这头一点却是半天也不敢抬起来。
闻言，白冽予不由得一叹，当下便将昨晚的一切一一道出──当然，略过了他过于异样的反应──幸亏他花了一个晚上来思索如何处理，要不然要他如何能顺利说出口？
一切的感觉，白冽予都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海中。
听白冽予将事情经过说完，东方煜面色更是难看。他居然真的酒后乱性的把冽给压倒，吻了他，然后还在他身上留下吻痕？他居然毫无理性的对冽做出这种事？冽是因为信任自己，肯将自己当朋友才会扶他、帮他，而不会特别去防他的。但自己……却如此愧对他信任的做出了那种事情……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再也不知能说什幺，一面说着，一面就打算跪到地上以向白冽予请罪。
知道东方煜将自己瞧得很重，等清楚了事实必定是万分的愧疚，是以白冽予早就料到了他会有如此举动，急忙出手将他扶住：「东方楼主，你无须如此……你是喝醉了才会有此举动，我并不怪你。」
「不，是我愧对了你对我的信任……对不起。」
因为心里早就满是他的影子，所以才会在酒醉时做出那种事吧？东方煜知道道歉也没用，但是不好好道歉他是怎幺样也过意不去……
看到东方煜满脸的歉意，白冽予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早就知道东方煜的感情了，却仍是那般自私的依赖着东方煜……这样的动作是不是令东方煜很困扰呢？东方煜真的该道歉吗？又或者……该道歉的……是他这个自私的人？
「不要再道歉了，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吧。」
柔和了语气的道，白冽予一个施力硬是要将东方煜拉起。知道他是真的不要自己再做出这些举动，东方煜顺着他的势子起身，神情却仍是充满了愧疚。
望着望着，白冽予又是一叹。
「我们都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好吗？这是个意外啊……我相信东方楼主的人品，所以你无须如此自责。只希望你能宽下心，别让这件事使我们之间有了隔阂。」
再认真不过的语气与再认真不过的神情，白冽予凝视着东方煜，眼神之中带有一丝的恳求……
他不希望东方煜会因此而离他离得远远的，所以才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但既然东方煜已经知道了，那也只能求东方煜不要如此自责，放宽心来面对了……
就算会被东方煜知道而说他自私也没关系，但他真的需要东方煜，他需要和东方煜在一起时的安全感，他需要这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本来是想说好好享受最后的几分温柔，等到一切结束后就要干脆的放了、断了的，却在昨晚猛然惊觉自己早已陷得无法自拔。
他放得了吗？他断得了吗？
曾几何时，他追求的已不光是东方煜带给他的安全感，而是更深刻、更广阔的整个「东方煜」？只要想着东方煜，心中的情绪就会被牵动，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情不自禁。
因为东方煜这个人，让他原本因无暇而产生出的寡欲毁了。东方煜的温柔，让他即使连无暇，都忍不住的渴望，忍不住的索求。
因为东方煜，所以他陷入了。放不了，也断不了。
望见了白冽予那种认真至极的神情，以及眼神之中少见的恳求……心下一阵讶异，东方煜没想到白冽予居然会因此而露出这种神情。
让他露出这种神情的理由是什幺呢？是因为他不希望两人因为这件事而坏了大计，坏了他报仇的愿望……？
又或者……他是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件事而避开他，希望自己待在他身边？
东方煜想期待这个理由，即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想期待，可是却没有问的勇气。
所以，他所能做的只有答应白冽予，然后继续守在他身边……
「我会的。」
面上露出了温柔一如平时的笑容，东方煜响应的是坚定的眼神，以及态度。
看他答应了，而且还是答应得这般坚决，松了口气，清丽容颜之上已是一抹淡雅笑意绽出，绝美惑人。
望着他绝对蛊惑人心的绝美笑意，心底，又是一阵五味杂沉的复杂感涌上。
有些答案虽然明知是不可能的，但仍是会忍不住的对其抱有希冀。
如果……这个笑容，会只是单纯因自己的存在而起的，那该有多好？
一阵苦涩。
强迫自己不要将思绪往这上头摆了，凝视着白冽予的目光带上满满的柔情与爱怜，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微乱的及腰长发。
「你还是先睡吧！」语调是满满的疼惜，「我出去洗个澡，在外头晃一晃再给你带餐点回来？」
「嗯……不过……」在那样温柔的目光之下侧身躺下，响应的寒眸亦是带上了分柔和，「记得顺便去找一下天帝，告诉他白虎要在两天后的清晨行动。顺便再要他让我二人去镇上散散心，暂时避人耳目……若他问起白虎和我的事，你就当作是发生过什幺，含糊应对就好。」
听他说要去镇上散心，东方煜立时明白他是要和流影谷做联络。看来，这真的是彼此相处的最后几日了吧？
只要和流影谷做好联络，在趁天方内乱之时让流影谷派人攻打，这天方只怕不用多久便要成为历史……而白冽予也可以趁乱去找天帝逼问他当年的主使者。
这样，他们计划、等待近半年的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就可以宣告落幕。
时间……过得好快……
「好，我明白了。」不让自己有太多的伤感，东方煜点头表示了解，「那幺，还有什幺事吗？」
「早点回来……如果你会担心我睡不好的话。」
不希望他对先前的事过于在意，是以白冽予主动提出了要求以行动证明自己先前所说的，要彼此都不要再因那件事而挂怀。
听他此言，东方煜先是一怔，而后才明白了过来，并因而感到了几分轻松。
也许，他毕竟还是在白冽予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吧？
「好，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先好好休息！」
语调终于真正的有了一丝轻快，他温柔的笑了笑，而后，起身离去。
第十五章
顺利的得到了天帝的许可，白冽予在做了适度的补眠之后起身梳洗，并取出了另一件质料较好的衣裳──当然仍是白衣──准备更衣并整理仪容准备下山与流影谷的人见面。
「冽……你想，西门少谷主可会前来？」
背对着白冽予出声询问，东方煜的脸已是红成了一片，实在是窘到不行。
本来，同是男儿，理论上是可以不用太过在意于是否要在他更衣之时避开的。但方才一个不小心，便瞥见了白冽予半裸的上身，胸口还留着自己昨晚发酒疯的证据……虽然很窘，但白冽予的模样实在太美，让他还是忍不住的起了几分的欲望……在心底暗暗责骂自己的下流，他最后只能像这样完完全全的背对白冽予，不让自己有分毫再受到影响的机会。
「会吧？以他那样的形式作风，不来才有问题。」
背对着东方煜更衣，白冽予响应的音调一如平时淡然无波，但清丽的容颜之上却隐约可以见到一抹不该浮现的绯红。
虽然想让自己维持绝对的平静，但在看到东方煜在身上留下的吻痕之时，还是有些忍俊不住的红了脸……
一想到昨晚，身子还是会不自主的起了几分热度。
明明是要人家不要介意的，但事实上自己也是一样的介意不是吗？就像先前，虽然说了要东方煜赶快回来，然后要他像平常那样搂着自己睡，但后来一给东方煜搂住，昨夜的一切马上在脑海里浮现，令他整个身子立时一热……
禁不住，心底一阵无奈。
打理好自己的模样之后，白冽予将一头长发系好。
「走吧，东方楼主。」
转身上前拍了拍仍自背对着他的东方煜，语调刻意的带上了几分轻松。
「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东方煜简单了做了响应。
一同离开房间，二人快速的出了天方，来到了天方本部之外的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其实就是流影谷人马的聚集地。之所以会挑在这幺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当作聚集地，目的就是因为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居然会有人这幺样不要命，会挑上这种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败露行踪的地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适当的人手调派方式之下，流影谷的人马至今都未曾让天方的人发觉。
丽容仍维持「梅烈」时的温和，直至进了密谈的包厢之时，绝丽的容颜才恢复了正如名号一般的淡漠冷然。
一入房，入眼的就是独坐啜饮的西门晔。
「西门少谷主。」
拱手一揖行了个礼，白冽予卸下隐藏的让一身冷冽锐利的气势尽数显露。
明白他刻意这幺做的原因，一想到上一次会面时的情形，东方煜心下就是一阵恶气。但为了白冽予，只得硬是忍了下来，拱手作揖：「我们又再见面了，西门少谷主。」
「东方楼主、白二庄主，别来无恙吧？」
起身还礼，西门晔的态度明显的比上次更来得客气。不过，疏离依旧。
「西门少谷主客气了。」伸手一比示意三人一同坐下，东方煜代替白冽予开口，「相信少谷主应该明白我二人今日直接前来接洽的原因。白虎预定在两天之后的清晨行动，到时双方人马冲突，而少谷主便可趁此机会领人攻上天方，坐享渔翁之利将其一举逮到。」
「喔？就在两天之后？已经确定了吗？」
虽然本就清楚二人此番前来的目的必定是要通知他行动的时间，但一听到就只是在两天之后，却仍是忍不住有些讶异。
「是的。」亲自开口做了响应，白冽予望向西门晔的眼神是一如态度般的冰冷，「只不过，天帝与白虎……不一定能活生生的交给少谷主便是。」
「这点白二庄主不必介怀。」
知道他特别提出这点的理由是担心自己想要生擒天帝及白虎，更清楚以他现在的态度看来，是绝对没有妥协的可能了。西门晔心下虽想亲手擒到天帝与白虎，但仍是选择了放弃。「反正天帝与白虎作恶多端，送审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交予二位，也当作是对上次多有失礼的陪罪。」
「那冽予在此先谢过少谷主了。」
简单一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