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最小说 第九辑( >

第3章

最小说 第九辑(-第3章

小说: 最小说 第九辑(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六我想跟你一起逃课去学校后面的小山,还有小久和沙田,我想你们了……
  看到最后心下一片寂凉。
  会在路过学校最大的那棵香樟时突然停下,抬头仰望天空。叶子的浓阴遮蔽了阳光,而夏夏的信,很久没来。我眯起眼睛,开始想象我们的未来,我们看也看不到的人生。
  于是拉小久和沙田去爬学校的后山,躺在小山包上,天空中大朵的浮云总会让我想起夏夏,她好看的小裙子,随风摆动;我会举起手中的汽水,直直伸向天空最像她的一朵云边,想象她一口含住的样子。
  这就是我理解的所谓的人生反复无常。夏夏最终还是消失,而这些仅仅只是生活给我们的一个浅浅开始。也因为反复无常,我相信,和夏夏,还会再见。
  '有小久和沙田的最后暑假
  小久叫许久,沙田叫梅天沙,一个温宛一个萧瑟。
  高三完结的那个夏天,我们仨在轰天的蝉鸣里干掉了一个又一个西瓜、雪糕,还有啤酒。我对酒精过敏,就看着他俩一瓶一瓶地疯喝,然后在一地的空瓶子堆里睡觉……最后只有我头脑清醒地偏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这个夏天不会很长,但是未来的一年会很久。忍不住伸手去挡住,阳光还是会从指缝穿隙而过,像一些无法避开的事,总会到来。
  手被轻轻拉下,小久眼睛里藏着太阳,“六,别怕,我会给你写信……明年我们……”
  安静地看着他,听到他用我们这个词,还有个遥远的时间符号,便笑着摇摇头打断,“小久,我可没有说过我要考你的学校。”他也笑起来,“嗯,一定比那里好……”
  我看着他,谢谢你小久,你总留给我足够的自尊。
  一周后,我和沙田送走了小久,几天后我又送走沙田。就这样,小久去了我们那段时间日夜挂在眼角写在心尖的北方,沙田去了他喜欢的专产沙田柚的南方。我在中间继续驻守。并在自己做的茧里开始一年的漫长成长。这个恰到好处的形容是我妈给我的。
  她真是我苏六修的亲妈。煽情深喊一句:“妈我爱你!”
  '画四和狗血段紫
  画四是假期里学校一次小型改造的天才遗留。
  (画四是我们绘画教室的四号。)它在那次改造中彻底脱离了它画室的本尊,成了杂物间。不光与画一二三隔开,还完全地占了另一侧的楼梯,那是个外围的楼梯,所以夏天有浓阴,秋天有落叶。保留了和其他画室一样的木质地板,走在上面会有轻微的嗵嗵声,总让人很心动,连续大扇的窗户,有着极好的光线。只须在窗边发发呆,就可以飞快地度过一个下午。后来我找老高要那里的钥匙,我说我还是习惯在原来的地方进行一样的事情。而代价就是清理整个画室。我觉得我比较值,因为我后来几乎盘踞了画四长达一年之久。不光有画具,还有各个室换下的废旧器材,居然还发现了碟机和电视……我开始怀疑画四是不是我高三结果失败的一次恩赐。
  和段紫的认识很狗血。那天刚好收到小久和沙田的新生活汇报躲到画四看,小久还好,一贯不痛不痒的文字风格说他的学习生活,可沙田那个笨蛋不住地向我夸耀他又吃到了什么新奇水果,并竭尽全力描绘其外貌口感,就像描绘他可能过门的媳妇一样饱含深情。想来如果我不脑门一热一抽风的话,也应该在祖国某高校与他们交换这些兴奋情绪,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被动接受,无法回应。想到愤恨处就一出手,把画笔给扔了出去。落点在画四被封住的另一扇门,那门本该被从外锁死,可我没眼拙的话,它抖起来了……我屏住呼吸,不知是唱哪出,会有什么妖孽从那门后出来,很多莫名生物占据大脑。在门抖抖抖终于抖开的时候,我的本能告诉我:抓住一盒颜料扔出去!!我就顺从的扔了……
  结果是那位叫段紫的同学猫在画四看了一下午书,因为衣服被洗,还有他的头……可就是这一下午,他开始想长期与我瓜分地盘。他说,这学校其他地方静得他想死,而这里,他觉得,或许可以苟活一下。
  就是那句“或许可以苟活一下”在我心上轻轻一扇。
  他总是说些让我前一秒心抽动的话却在下一秒竭力搞笑。很让我怀疑他的真正成分,到底是悲观还是乐观,很不得要领。比如他说他是转校生, 比如他指着自己心脏说有问题,比如他看上画四有部分原因是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上体育课的女生,而那里面有他喜欢的那一个。碰上那样的时候,他总努力地指给我看,但我发现他似乎每次指的都不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借着这个理由在画四存活了下来。在他众多或真或假的话里,我从来没有辨清方向。
  意外的是,段紫是个安静的人。虽然有时很狗血。他大多数时间在我身后看书,和看女生。他总说他是带着造福女性的眼光去看的,然后被我不屑地“切~”掉。他说每个女生都是一朵或迟或早开放的花,我说也包括狗尾巴花么,他就从书里抬起眼,首先狗尾巴花是草,然后,我喜欢大片的狗尾巴花。
  他的眼神瞬间迷茫成大片的狗尾巴花群,他眼中的我就像那大片狗尾巴花丛中的一枝。
  '段紫的梦幻人生
  “有时候,把我分裂为两个我,事情可能会来得更加真实而矛盾重生。”不多久他开始跟我说这样有深度的话,我努力听明白,但总合不上他的节奏。我想,在这一点上,他对我颇有微词。因为我是想把生活过到简单最简单的人。除了复读这事超支。
  “我不断地在一场又一场的梦里醒来,之后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梦。直到最后我觉得我再也爬不动了,睁不开眼,醒不来,就等待一场或真或幻的梦境将我砸醒。”
  “总会醒的对吧,修。”他擅自妄为叫我修。我乐得接受,因为会让我想到佛经里八种神道怪物之一的阿修罗。
  他对我说这些梦话的时候,我们正逃了晚自习在画四摆弄那些旧电器。成果是弄好了两台录音机一台电视,电视里惟一一个台播的电影,演员夸张的表情应该是喜剧,但是电视没有声音,怎么也弄不出来。电视上斑驳的光跳跃在我们年轻的脸上,眼里掩饰不住的疲倦和迷茫。我迷茫我的这一年有没有前途,他迷茫在他一个又一个醒不来的梦里。其实,我们迷茫的内容是那么相似而卑微。在那些光影里,分辨不清,哪一块亮光是我们过去的喜忧心事,哪一块阴影又是日后的无尽未知。
  中午的静谧时间,我画画,他就在我身后的窗边桌子上睡觉。段紫的毕业之道是家里安排直接出国,所以时常闲得令我发指。
  “段紫,你的名字真的很女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想说的话,却生生吞咽了那么久,觉得自己不容易。
  他流露出一瞬间被击中的表情,看着我,“你就不能再晚点说出来吗?我一直以为你知道那是我心头之痛,很痛很痛的痛……”他夸张的表情像动物。可怜兮兮。任谁看见都会爱心一把。不可否认的,他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漂亮,薄薄的透明的泛着紫,像秋天湖面上日出时的薄雾,在繁茂的深深林莽之中泛起紫色。
  他颠来我身边说:“我有八分之一的异国血统。”
  我伸手拍拍他的头,“继续睡吧,段儿。”平静的眼神短暂地投放到他身上片刻,然后移开。继续画我的画。心想,这又是你梦境中的哪一个。段紫。缎紫。缎子。这么温香软语软玉的名字倒不负众望地配了这幅缠绵长相。我想他是喜欢我叫他段儿的,特别短促的那个儿化音,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利落而干脆。就冲这一点,我也喜欢。
  “修,我怎么总觉得你是站在时光之外,总是在很遥远的地方看着我。”
  “那你想要我怎样地看着你。”
  我想踹他,每当段紫开始说莫名奇妙的话的时候我就想踹他。小久则不然,他说的时候我总会细细品味其中无限玄机。可能他们一个长得正经一个长得不那么正经我想。
  他笑起来。我不寒而栗。他越笑得阳光明媚,我越觉得暗黑邪恶。瞪他一眼,忍不住转回头去,却再也不知道下一笔该用什么颜色。我想我一直是知道我要什么的那种人。我要考到离家一千多公里外的那所学校,必须。而不是现在看着某个傻男痴笑。
  “苏六修。”他正式地叫我,声音干净得像初春草原上第一棵钻出的小芽,怯怯地泛着嫩。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回了头。
  “就像我现在看着你那样看着我。”他微微眨下眼睛,逆光而来的明暗是睫毛和嘴唇的形状,我紧绷的神经突然一颤。“你就这样看着我就好,我害怕我在喊一个人的时候他给我没有焦距的眼神,我做的梦里,大声地喊着前面的人,他听见了,回头却总找不到我,哪怕我使劲儿冲他挥手,可还是,看不到。”
  段紫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夏夏,在你说那些我明白但永远作不出回应的话时。
  '关于段紫讲过的故事中很漂泊的一个
  那次谈话源于我穿的一件男生式样的T恤,因为那天下雨,春雨来的缠绵,而我却穿得男生气。
  “不是穿得像男生一样,是穿得中性。”段紫偏头纠正我的说话。
  “那有什么区别?”
  “穿得中性可以理解为像女孩子……”
  一言让我听出端倪:本尊是男生所以才像女生……我怒了。手摸索向身边最厚的书,目测着怎样可以让它的落点更精准。他时常让我产生一些暴力的想法,这样很不好。所以下一秒我收回手,对着我的画板继续做学问。
  “印度,莫卧儿君主沙贾汗,”他用略带点怪异的发音念书,总是有种异样的舒服,“在他的皇后死后花22年的时间建造泰姬陵。建造时他花了些心思,于是泰姬陵在黎明时分是粉红色,中午是白色,傍晚又成了灰色。”
  我停下笔,不知他意味什么,这闲散的人是被自由惯坏的小孩,然后在他面前不自由的我总显得笨拙,思想笨拙,行动笨拙,惟一的优点是,我可能画画的手比他灵活点,却又在书扔出去的那一刻收回手,因为手被大脑控制,所以他似乎更胜一筹。
  “你想说什么?”
  “沙贾汗用这变化来形容女人的情绪,其实我觉得更像女人的一生。”他顿了顿,缓慢讲述,“有个女孩16岁年纪爱上一个人,只可惜老俗的门第之差,终是不成。相守一生,转眼成空。那女子带着男人送她的紫旗袍嫁作他人妇,无可奈何,安之若素,本想就此枯守一生。偏偏嫁的男人命伦浅薄,不到两年便病魔缠身去了。她回头却看不到来路,一切已回不去,此时又有了身孕……”我停下笔听,觉得这故事没完。
  “隔年她产下一女婴,终是没有再嫁。”段紫的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微响,缓缓延续到屋子的另一端, “可女人的故事还没完结。那女孩也慢慢长大,长相随了她,很是漂亮。当女儿16岁年纪,这女人把当年恋人送的那件旗袍给她,对她说,女人的这一生很长,也很短;长的时候盼不到要盼的,似怎样也到不了头,有时又短得一夜沧海,恍眼便无关风月,垂垂老矣……我这一生不够精彩,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绽放花蕾。我不会禁锢你的任何对爱对生活的选择。女孩看着母亲,手指轻触旗袍光滑的缎面,像落不住的滑,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地就开始了。”
  “女孩本来生得容貌颇佳,教养自是不必说,在母亲的培养下,生性自由,什么事情都来得极有主见。18岁时爱上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疯了一样地爱着他,无奈那男人的艺术气质令他若即若离,她无法忍受这样的轻视,与另一个爱慕她的男人出了国。出国后却也没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有了那个艺术男人的孩子,大半年后她生下一名男婴。起初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苦,但这家人生来的韧劲让她挺过来,打工创业直到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在当地华人圈子渐渐混到风生水起。她对儿子宠爱有加,教他一切,包括汉语,但就是不教他画画。小时候小男孩自己偷偷画画的稿子只要看见都被她撕掉,并被狠狠抽打手心,直到他说,我讨厌画画……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恨那个男人,这孩子的父亲。就这样,男孩一直长到17岁,母亲放他回了国。他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名义上的父亲面前。因为她说,17年来,就想看看那男人吃惊和懊悔的表情。光想想就很满足。”
  指腹轻轻触摸笔杆,来回摩擦。这个故事很漂泊,离我很遥远。我一直以为夏夏是我知道的最远的漂泊。
  “她们的一生怎么都这么不幸。”
  “那你同情母亲还是女儿?”
  我回答不出来,如果我的人生只有这样让我选择的话,我情愿不选。“寂寞归寂寞,谁受得了,说起来,那个男孩最可怜,活生生陷在了最寂寞里。”我唏嘘别人的人生。
  “修,你想不想画我?”他又突然窜到我跟前,双眼亮闪闪。这么好的机会,我一把摁住,“画!”不要钱的人像模特,抓一回少一回。我从画板后一次一次将目光专注地投向他,他竟有那么一瞬的脸红。让我忍不住恶趣味地偷笑。
  “修,其实你刚才把书扔过来也没事儿。”
  “啊?”
  “真的没什么。”他嘿嘿笑起来,眉眼微微打着弯,“……我会躲开的。”
  “不许笑!你那张脸笑起来没法画!”我不确定他要传达的讯息。
  “你总在不该任性的时候任性,修,你几乎不任性。”
  无言以对,却又翻江倒海。我是等着来次高四华丽涅槃的人我任性什么,我为什么只看小久他们的信却从来不回?你知不知道这就是我苏六修才有的任性,你还要我怎么任性?我又有什么立场任性??
  “段少爷你到底要说什么,任性,你教下我?”戳我痛处。几乎冷笑。
  我总是不确定。以至于被他拉出去站在露天楼梯上我都还不确定:为什么我问下怎么任性就非得站在雨里?
  “我知道你只看他们的信却从来不回。”
  “那又怎样。”突然失了底气,偏过头去。平日被逼压和忽略的恐惧感从背后袭来,燥热从脚底抽空,几乎站不稳。
  眼前的春天明显已经来了,嫣红柳绿了一大片而我竟不知。段紫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头,安慰吗。当雨逐渐淋湿头发时我想起那些信,还有以前夏夏的晦涩语气,以及看不清的我们的未来。慢慢闭上眼。眼里很热。
  春末夏初时节,雨水就是这样温度了,还是凉。可他的手似乎更凉,在我头顶轻轻发抖。段紫啊段紫,你所说的任性,就是在雨里哭吗?真是……孩子气。
  '不见。之后
  之后,我没见到段紫。不确定从哪天开始,他很长时间没到画四来,才发觉,他也很长时间没到学校。想起来,他是要出国的人。
  两周后,入夏,身边人开始穿短袖,天气时常有雨。我一个人继续利用自习课盘踞在画四,画画。小久和沙田的信来得谨慎而小心翼翼,我继续看信不回,等待那个日期临近。
  可某天我又看见了段紫。跟在一个腰板笔直的妇人身后穿行过操场,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向这边看来,却在下一秒迅速转身。我想他看见了我。
  原来我们的交流就限于画四那个简单的空间。其他均不算。这之后,彻底不见。
  我紧张备考。
  时间飞快,本以为漫长的一年,却突然的就到了我面前。我还记得跟我妈说重考时她沮丧的脸,现在看她一个人忙着的身影却突然喉咙有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