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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茶花女(上)〔法〕小仲马-第6章

小说: 茶花女(上)〔法〕小仲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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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当我们走出店铺时他接着说,“您知道我要给您介绍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您别认为是把您介绍给一位公爵夫人,她不过是一个妓女罢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妓女。亲爱的,你不必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吧,”我嘟嘟囔囔地说。 我跟在朋友的后面走着,心里却在想,我的热情看来真要冷下去了。当我走进包厢时,玛格丽特发出骇人的笑声。我倒是更愿看到她愁眉苦脸。我的朋友把我介绍给她,玛格丽特只是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那你给我买密饯了吗?”

    “在这儿。”

    在拿蜜饯的时候,她转过头来望我,我垂下眼睛,脸涨得绯红。她俯身在她邻座那个女人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个人都放声大笑。不用说我成了她们的笑柄,她们依旧对我发窘的模样笑个不停。 那时我本来就有一个情妇,她是一个小家碧玉,温柔而多情。 她那多情的性格和她伤感的情书常使我发笑。 由于我这时的感受,我终于懂得了我从前对她的态度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因此有五分钟之久我爱她胜过一个从未爱过任何女人的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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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吃着糖渍葡萄不再理会我了。我的介绍人不愿让我处于这种尴尬可笑的境地。“玛格丽特,”他说,“如果迪瓦尔先生没有跟您讲话,您也不必感到奇怪。 他被你弄的不知所措,连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看你请这位先生一起来是因为一个人来觉得无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开口说话了,“那么我就不会请欧内斯特来,要求你同意把我介绍给你了。”

    “这倒也是一种拖延这个倒霉时刻的办法。”

    谁要是曾跟玛格丽特那样的姑娘稍许有过一点往来,谁就会知道装疯卖傻是她们的爱好,喜欢跟她们初次见面的人恶作剧。 她们不得不无条件接受那些每天跟她们见面的人的侮辱,这当然是对那些侮辱的一种报复。所以要对付她们,也要用她们圈内人的某种习惯,而我却没有这种习惯;再说,我对玛格丽特原有的看法,使我过于认真的看她的玩笑,对这个女人的任何方面,我都不会无动于衷。 因此我站了起来,带着一种难于掩饰的沮丧声调对她说道:“如果您认为我是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只能请您原谅我的冒失,我只能向您告辞,并且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鲁莽了。”

    说完,我行了个礼就出来了。我刚一关上包厢的门,里面就发出第三次哄笑声。 这时我真希望有人来撞我一下。我回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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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台上敲响了开幕锤。欧内斯特回到了我身边。“您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他一面坐下来一面对我说,“她们以为您疯了。”

    “我走后,玛格丽特说什么了?”

    “她笑了,她对我说,她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像您那样滑稽的人;但您千万不要以为您失败了,对这些姑娘您不必如此认真。 她们不懂得风度是什么,礼貌是什么;这就像替狗洒香水一样,它们觉得味道难闻,要跑到水沟里去打滚洗掉。”

    “总之,这跟我有什么相干?”我尽量装得毫不介意似地说,“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了,如果说在我认识她以前她对我还有点吸引力;现在认识她后,情况却大不一样了。”

    “算了!

    总有一天我会看见您坐在她的包厢里,或许还会听到您为她倾家荡产的消息。不过,即便那样也不能怪您,她没教养,但她是一个值得你设法得到的漂亮的情妇哪!“

    幸好启幕了,我的朋友才没再讲下去。 要告诉您那天舞台上演了些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所能记得起来的,就是我不时地抬起眼睛望着我刚才匆匆离开的包厢,不断有新的来访者。但,事实上我根本就忘不了玛格丽特,另外一种想法在我脑子里翻腾。 我觉得我不应该念念不忘我自己的笨拙可笑和她对我的侮辱。 我暗自说,即使倾家荡产,我也要得到这个姑娘,占有那个我刚才一下就放弃了的位置。玛格丽特和她的朋友在戏结束前就离开了包厢。我身不由己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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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这就走吗?”欧内斯特问。“是。”

    “为什么呢?”

    这时,他才发现玛格丽特已出了包厢。“走吧,”他说,“祝您好运气,祝您一切顺利。”

    我从场子走了出来我听到楼梯上有她的衣裙声和谈话声。 我闪在一旁不让人看见,这两个女人由两青年陪着走了下来。 在剧场的圆柱走廊里有一个小厮向她们迎上来。“去跟车夫讲,要他到英国咖啡馆门口等我,”玛格丽特说,“我们步行到那里去。”

    几分钟后,我在林荫大道上踯躅,看到在那个咖啡馆的一间大房间的窗口,玛格丽特正靠着窗栏,一瓣瓣地摘下她那束茶花的花瓣。两个青年中有一个她在肩后俯首与她窃窃私语。我走进附近的金屋咖啡馆,坐在二楼的楼厅里,紧紧地盯着那个窗口。深夜一点,玛格丽特跟她三个朋友一起登上了马车。我也跳上一辆轻便马车跟在后面。她的车子驶到昂坦街九号门前停下来。玛格丽特从车上下来,一人回到家里。她一人回家可能是偶然的,但是碰到这个偶然使我觉得非常幸福。从此后,我经常在剧院里,在香榭丽舍大街遇见玛格丽特,她始终是那样快活;而我始终是那样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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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一连有两个星期在哪儿都没有遇到她。 在碰见加斯东的时候,我就向他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可怜的姑娘得了重病,”他回答我。“她生的是什么病?”

    “她生的是肺病,再说,她过的那种生活对治好她的病几乎没有希望,她只有躺在床上等死。”

    人心不可捉摸;我听到她的病情反倒感到很高兴。我每天去打听她的病况,但我既不让人家记下我的名字,也不留下我的名片。 我就是通过这种方法知道她什么时候病愈,又是什么时候去了巴涅尔的消息。随着时光的流逝,如果不能说是我逐渐地忘了她,那就是她给我的印象渐渐地淡薄了。我外出旅游,和亲友往来,生活琐事和日常工作冲淡了对她的想念。 即使我回忆起那次邂逅,我也至多认为是一时的感情冲动。 这种事在年幼无知的青年中是常有的,一般都会事过境迁,一笑了之。再说,我能够忘却前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自从玛格丽特离开巴黎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因此,就如我前面所说的那样,当她在杂耍剧院的走廊里,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已认不出她了。固然那时她戴着面纱,但在两年以前,尽管她戴着面纱,我都会一眼认出她来,就是猜也把她猜出来了。尽管如此,当我得知她就是玛格丽特时,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一看到她的衣衫,两年不见她面而在逐渐淡漠下去的感情,刹那间就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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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但是,——阿尔芒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一方面我明白我仍然爱着玛格丽特,一方面又觉得我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我希望能再次跟玛格丽特见面,还想让她认为我现在比她优越得多。为了要实现心中的愿望该想出多少办法,编出多少理由啊!

    所以,我在走廊里再也不能待下去了,我回到正厅就坐,一面飞快地朝大厅里扫了一眼,想看看她坐在哪个包厢里。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底层台前包厢里。 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她变了,满不在乎的那种微笑已消失了。 她生过一场病,且很明显病还没有完全好。尽管已经是四月份的天气了,她穿得还是像在冬天里一样,全身衣裳是天鹅绒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终于注意到我了。她对我端详了一会儿,又拿起望远镜想仔细瞧瞧我,她肯定觉得我面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我是谁。 因为当她放下望远镜的时候,嘴角边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是女人用来致意的惯用的那种很妩媚的笑容,显然她在准备回答我即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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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表示的敬意。 但是我对她的致意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故意要显得比她高贵,我装出一副她记起了我,我倒已忘掉了她的神气。她认为认错了人,把头掉了过去。启幕了。在演戏时,我看了好几次玛格丽特,可是我从未见到她认认真真地在看戏。就我来说,对演出同样也是心不在焉的,我只关心着她,但又尽量不让她觉察到。我看到她在和她对面包厢里的人交换眼色,也向那个包厢望去,我认出了坐在里面的那女人她与我相当熟悉。这个女人过去也是妓女,曾打算进戏班子,但是没有成功。后来靠了她和巴黎那些时髦女子的关系,做起生意来了,开了一家妇女时装铺。我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个跟玛格丽特会面的机会,趁她往我这边瞧时,我用手势和眼色向她问好。已如我所料到的,她招呼我到她包厢里去。那妇女时装铺老板娘的芳名叫普律当丝。 迪韦尔诺瓦,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要从她们这样的人那里打听些什么事几乎不用费周折,何况我要向她打听的事又是如此平常。我趁她又要跟玛格丽特打招呼的时候问她:“您在看谁啊?”

    “玛格丽特。 戈蒂埃。”

    “您和她认识吗?”

    “认识,她是我铺子里的主顾,且也是我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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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也住在昂坦街?”

    “七号,我们梳妆间的窗户正好相对着。”

    “据说她是个很迷人的姑娘。”

    “你不认识她吗?”

    “不认识,但我很想认识她。”

    “那我把她叫到我们的包厢来吧?”

    “不,最好还是您把我介绍给她。”

    “要到她家里去吗?”

    “能这样最好。”

    “这不太好办呀。”

    “为什么呢?”

    “因为她正受一个嫉妒心很重的老公爵的监护。”

    “监护,那太妙了!”

    “是啊,她是受到监护的,”普律当丝接着说,“可怜的老头,做她的情夫很麻烦的呢。”

    于是普律当丝跟我讲了玛格丽特在巴涅尔认识公爵的经过。“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继续说,“她才一个人到这儿来的吗?”

    “是的。”

    “但谁来陪她回去呢?”

    “是他老公爵。”

    “这么说她回去时他要来的罗?”

    “过一会儿他就会来。”

    “那您呢,谁将陪您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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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

    “我和您一起回去吧!”

    “可恐怕您还有一位朋友吧。”

    “那我们一起陪您回去好啦。”

    “您那位朋友怎么样?”

    “一个很漂亮和聪明的小伙子,他见到您一定会感到很高兴。”

    “就这样吧,等这幕戏完了以后我们三人一起走,最后一幕我以前看过了。”

    “好,我这就到我朋友那边去。”

    “去吧。”

    我正要出去的时候,普律当丝对我说,“您看,那位公爵走进了玛格丽特包厢。”

    我朝那边望去。果然,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刚在这个年轻女人的身后坐下来,还递给她一袋蜜饯,她笑眯眯地从纸袋里掏出蜜饯,尔后又把那袋蜜饯递送到包厢前面,向普律当丝扬了扬,意思是说:“您要来点吗?”

    “不,”普律当丝说。玛格丽特拿起那袋蜜饯,转过头,开始和公爵聊天。把这些琐事都讲出来似乎有些孩子气,但我对这个姑娘有关的一切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因此,今天我禁不住想起来了。我下楼告诉加斯东我刚才为我们两人作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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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同意了。我们离开座位想向楼上迪韦尔诺瓦夫人的包厢走去。刚打开正厅的门,我们就不得不站住,让玛格丽特和公爵走了出去。我情愿少活十年来换得这个老头儿的位置。到了街上,公爵扶玛格丽特登上一辆四轮敞篷马车,由自己亲自驾车,两匹马拉着他们得得地远去了。我们走入了普律当丝的包厢。这一出戏结束后,我们下楼走出剧院,雇了一辆出租马车,车子直向昂坦街七号驶去。 到了普律当丝家门口,她邀我们上楼到她家里去参观她引以自豪的那些商品,让我们开开眼界。 可想而知我是多么心急地接受了邀请。我好象觉得自己正一步步靠近玛格丽特,不多会儿,我就把话题转到玛格丽特身上。“那个老公爵这会儿在您女邻居家里吗?”我说。“不,她现在肯定是一个人。”

    “那她会感到非常寂寞的,”加斯东说。“我们每晚上几乎都在一起消磨时间,不然就是她从外面回来以后再叫我过去。 她在夜里两点以前是不睡觉的,早了她睡不着。”

    “为什么呢?”

    “因为她有肺病,她的发烧几乎从没停过。”

    “她没情人吗?”我问。“每一次我去她家的时候,从未看见有人留在她那儿,但是我不能担保就没有人等我走了以后会去。 晚上我在她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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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遇到一位N伯爵,这位伯爵自以为只要经常在晚上十一时去拜访她,她要多少首饰就给她多少首饰,这样就能渐渐地使她感受到好感。 但她看见他就讨厌。 她错了,他是一个阔少爷。我经常这样对她说:‘亲爱的孩子,他是您需要的男人!

    ‘但毫无用处。 她平时很听我的话,但一听到我讲这句话时就转过脸去,她抱怨这个人太蠢了。 说他蠢,我承认,但是对她来说,总算是有了一个着落吧,那个老公爵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归天的。 老公爵什么也不留给玛格丽特的,这么说有两个原因:这些老头子都是自私的,再加他家里人一直反对他对玛格丽特的钟爱。 我和她讲道理,想说服她,她总是这样对我说,等公爵死了,再跟伯爵好也来得及。“

    普律当丝继续说:“像她这样的生活并不总是很有趣的,我是很清楚的。 我就受不了这种生活,我会很快把这个老家伙撵跑的。 这老头儿简直叫人腻烦死了;他把玛格丽特称作他的女儿,把她当成孩子似的照顾她,他时刻都派人看着她,我肯定眼下就有他的一个仆人在街上走来走去,看看有谁从她屋里出来,尤其是看是否有人进她的家里。”

    “啊,可怜的玛格丽特!”加斯东说,一面在钢琴前坐下,弹起了一首圆舞曲,“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但最近我发现这一阵她不如以前那么快乐了。”

    “嘘,别作声!”普律当丝侧起耳朵听。加斯东停下不弹。“她好像在叫我。”

    都静下来仔细的听。的确,有个声音在呼唤普律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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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先生们,你们走吧,”迪韦尔诺瓦夫人对我们说。“啊!

    您是这样款待客人的吗?“加斯东笑着说,”在我们想走之前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我们走呢?”

    “玛格丽特不是叫我过去吗。”

    “我们在这儿等。”

    “那可不行。”

    “那么我们跟您一起去。 行么。”

    “那么更不行。”

    “我认识玛格丽特,”加斯东对他说,“我当然能去拜访她。”

    “但阿尔芒不认识她呀!”

    “我可以替他介绍呀。”

    “那怎么行?”

    我们又听到玛格丽特叫声,她一直叫普律当丝。普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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