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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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所出,共十万人,尤以西城门为众,独自便占了七万人。
察罕要造反,就得二万五千人对阵这七万人,还不算京中更里处的御林军与禁军,以及得到调令调过来镇压的兵士。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阮小幺盯着那布防图看了许久,几乎成了个木头人。
她心中疯狂叫嚣着,多想马上扑上去,央求他放弃这般行事,想告诉他,她已经七八成肯定,再过一年不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会出生,到时他还要给孩儿取名;甚至想在他茶水里放蒙汗药,就这么把他迷昏了带出城去,跑得远远的,离这个吃人不眨眼的京城越远越好。
但是,她只是定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察罕也没说话,他知道此行有多凶险,说是生还,他自己都不敢想。
“你的忠诚、你的信念都比我重要,”最终,阮小幺缓缓开了口,疲惫得像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的人,“你可以用生命来保护我,但是首先,你会眼也不眨地为它们殒命,其次再想到我。”
什么暗卫、证据,所有的后路,都是为她而准备,却独独没有他自己,因为到那时候,他的尸体都不知会在哪个角落了。
察罕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沉默着把她搂在怀里,还想尽力安慰她。
然而阮小幺一手挡开了他,微红的眼眶带着说不出的愤恨与悲伤,“我不稀罕!”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五月廿四
“你要去就去吧!你想送死,我不陪你!好好地放着光明大道你不走,非要走华容道,好!”她狠狠咒骂道:“反正我已经给你们家留后了,你爱死哪死哪去,与我无关!你死了我正好还能改嫁!”
越说越哭,越哭越说,这回终于用不上袖子里的大蒜与洋葱了。
她冲出门就想夺路而出,却在临门之时,被察罕一把从身后圈了住,身子贴上了一个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那温度却透不过身体,暖不热一颗冰冷的心。
“我会活着!”他几乎是从喉咙中紧紧吐出几个字,用一身气力说了出来,“我会活着,我会活着回来见你!”
阮小幺放声大哭。
她痛恨这种局面,明明都还在身边,却提前为着今后的生离死别做准备,日日夜夜都睡不安稳,生怕某一天他又撇下她一人,独自赴这种看不见生路的死局。
事后,察罕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问道:“你真的……有喜了?”
“不是你的。”她冷冷道。
察罕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乐得将她一把抱了起来,飞转了几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又将她放了下来,眸中熠熠,直盯着她。
阮小幺眼睛还是肿的,被他盯得直想脚丫子踹他一脸。
“什么时候生?”他兴奋道。
“孕吐还没有,我怎么知道!”她红着脸吼道。
察罕这才回想起来,道:“上回……三月的时候,你似乎已经是有了的,怎的现在肚子还没大?”
阮小幺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歹端正了态度,一一与他道:“首先。三月那回……”
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回分明是搞错了,她也没好意思跟他说。咋咋呼呼的,让人瞧见多不好。
“另外。五六个月才会显怀,这才多久!”
他一知半解地点头,慢慢将大手覆在她柔软的肚子上,即便那处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动作也是极小心,不觉笑道:“要有小崽子叫我爹了。”
“等你有命让他叫吧!”她冷哼道,又甩开他的手,“毛毛糙糙的。现在都还是胚胎呢,又不动,你摸什么摸!”
“什么?”他没听清,“呸……什么?”
阮小幺傲娇地转身,不睬他了。
新帝登基的日子设在五月廿四,而月初察罕那头已经忙开了,白日里几乎见不着影儿。阮小幺在门前,日日能见着御林军、各地防军人马疾驰而过,即便过了章华门也不下马。
绿萝也道:“听采买的妈子们说,街市上也清冷了许多。好些个铺面儿都挂了大吉的牌子,如今物事也不好买了。”
寻常百姓是最怕与官军打交道的,白吃白喝白拿了东西。还要不得银钱,如今这军爷满城跑,谁知道哪天就不小心惹毛了一个,家财不用说,搞不好真要丢了性命。这节骨眼儿,谁还敢开着铺面?
日子眼见着一天天回暖了,然而气氛却逐渐紧张了起来。察罕成日在军中操练布防,却仍记着早些回来。
阮小幺叫人热了饭菜,每日等着他回来。彼此也很有默契地不去提登基之事。
只是不提,并不代表没有。整日整夜的思虑压在她身上。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日头渐近,终于到了五月廿四。
察罕前一日清晨出门。一宿未归。阮小幺派了个小厮去寻,却被城防的官兵挡了回来。原来这夜京城之中已经戒严,非有军机要情传告,无论达官贵族或平头百姓,都不得出门。
等了一夜,直至辰时天亮,这才放了禁令。那小厮心思活络,当下便又出门去寻察罕。半晌方回,与阮小幺道:“已见着将军了,只是军中内外互不得进出,将军只托小的说,让夫人宽心。”
宽心宽心宽心,又是宽心!阮小幺气得都要糊涂了。
绿萝劝道:“夫人,此时您也做不得什么,务必要在将军回来前,保重身子,否则将军在外,还要为您担忧的。”
阮小幺也毫无办法,想了半晌,只得故技重施,把暗卫们都叫了过来。
“你们都去保护将军,他那处想必人手不够!”她命令道。
那群暗卫仍然不动,为首一个恭敬跪在地上,沉声道:“我等负责保护夫人的周全!”
阮小幺道:“你不怕我再以死相逼?”
几人齐齐抬了头,在首领的带领下,却先都掏出了匕首,抵在了自个儿脖子上,利刃再过一分,便会割透人的皮肉。
“请夫人莫要逼迫我等,否则,小人们只有以死谢罪。”那人道。
阮小幺面色黑如锅底,连连道:“好、好、好!你们都是有胆色的,跟我来这招……”
这绝对、绝对是察罕教的!他教出来的好徒弟!
一会儿过后。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那首领。
那人道:“玄戊。”
“好,玄戊,”她一指前方正门的方向,命令道:“你给我去探将军现下如何了,在做何事。”
玄戊定定跪了一会,磕头领命而去,身形如电,片刻间便没了身影。
半个时辰后他回了来,复命道:“将军正于南城门布防,与薛同将军一处。”
“外头情况如何?”她又道。
玄戊沉默了一会,道:“小的并未探查。”
“再去看。”
高个子健壮的暗卫躬了躬身,又去了。
其余暗卫早被阮小幺都叫了出来,不吭声不动弹地站在屋子周围,活像一桩桩树干一般。
承曦看不过眼,小声与她道:“夫人,如此……是否不太好?”
“有甚不好的?”阮小幺不以为意,“他们既然负责保护我的周全,定然要对周边有所了解,不然若我家随便进了个刺客什么的。就是他们的失职。”
一席鬼话也说得冠冕堂皇,只是暗卫们无人表示赞同,自然也无人否定。
事实证明。阮小幺果真是个乌鸦嘴。
大半个时辰后,玄戊再次回了来。气不喘面不红,回禀道:“将军已向西城门进发,率了一万人马。二皇子正起驾至寰丘,祭祷天地后,回宫城登基。”
阮小幺稍稍满意了,又道:“章华门内是否准许人出入?”
“非有腰牌,不得出入。”
“腰牌从哪里得来?”
玄戊又沉默了。
片刻后,才道:“小的不知。”
“你不是去探了么?怎的还是不知!”阮小幺皱眉。转而松了面色,挥了挥手,“再探!”
玄戊看了阮小幺一眼。
“看什么?”她说得理所当然,“事关你们将军的安危,我自然要十全十稳了!”
“是!”他躬身退下。
阮小幺自个儿得不了安稳,折腾折腾暗卫们,还是绰绰有余。
她在屋中呆不住,在院子里来来回回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叫上绿萝,随着去向了前门处。
如今已近日中。承曦看了看日头,道:“夫人今日大早起身,早间也没怎么用膳。不如奴婢去端些点心来?”
“去吧。”她挥挥手,带着绿萝走了。
门外除了见一队队整齐有序的兵士巡逻,并瞧不见其他,只遥遥能听见鼓乐阵仗之声,应是二皇子的仪驾正向着寰丘而去。
她看了一会,直觉胸腹中有些不舒服,想来是夜间没怎么睡,如今疲累所致,便叫绿萝搬了张太师椅来。铺了绵软的绒垫,坐着慢慢等。
不知多久。忽瞥见不远处墙根下有个身影踉踉跄跄过了来,着深灰的衣裳。在这青砖灰瓦间竟有些分辨不出。
走近了,才大致瞧得清楚,是个人型,似乎还受了伤。
阮小幺心念一动,忙叫来几个在身边伺候的下人,指使道:“去瞧瞧那人怎么了。”
说着,自个儿也起了身,朝那人而去。
果真是个受了伤的人,受的伤还不轻。唇齿间都溢出了些血渍,他捂着腹部一处,手指间已尽是鲜血,乍见着很是唬人。几人被吓了一跳,阮小幺忙吩咐人将他拖进去,又小心瞧了瞧他身后是否有拖行的血痕,这才进了去。
一股血腥味在她身边弥散开来,浓烈而令人作呕。她更觉得浑身难受,掩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你还活着没?做什么的?”
那人抬起一张不算干净的脸,面容甚是普通,丢在人群中就不见的那种,一双眼却锐利无比,只是失了些精亮的光彩,有几分黯淡。
“阮……阮姑娘……”他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阮小幺大惊,忙让不相干的人退了,揪着他衣领便道:“你是谁?”
如今谁还会叫她阮姑娘?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却笃信没见过此人。
那人粗重喘着气,额上见了密密的汗珠,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怀中。阮小幺会意,对着他的衣襟一顿翻找,顿时又是一股腥浓的血气,闻得她又一阵恶心,头一撇,大口喘了几回,这才好受了些。
那人看着低头的阮小幺,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拳捏地死紧,张口欲言。
连着旁边的绿萝也被吓了一跳,瞬间就想抓着阮小幺的手,挣脱开那人的手掌。然而他只是双眼暴睁,微声吐出了几个字,“有人、有人在追我……”
阮小幺一怔,转而命令人将大门锁死了,所有暗卫仔细盯着,不让任何可疑之人进门,一面又觉得庭院不安全,速速使人将他抬进了里屋。
☆、第三百六十四章 虎符
正此时,承曦端了碗羊奶百合羹来了,转了一圈,却又见阮小幺回了来,笑着将东西递过去,“夫人,是在此处设食案还是?”
那灰衣人刚被抬进屋,阮小幺正要后脚跟进去,一眼看到被送到跟前的羊奶羹,腥臊之气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瞬间胃里倒腾闹了天,扶着门框,“哇”一声便吐了出来。
承曦被吓傻了。
绿萝大惊之下,忙不迭过来替她揉背擦脸,又叫人急匆匆取了茶来,不停轻拍着她的肩背,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阮小幺恍恍惚惚,差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口鼻中尽是酸苦,吐够了,好受了些,忙就着绿萝的手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又都吐了出去,呆了一会,自己给自己把了半天的脉。
这回摸得分明了,滑脉圆润如珠的迹象再清晰不过,赫然就是有了喜。
“无妨、无妨……”她不觉笑了一会,又有些难受,脑子里一片混乱。
而里屋那小厮却突地叫道:“夫人!您快进来,这人要不行了!”
绿萝瞪了那小厮一眼,慢慢搀扶阮小幺进了去。果见那人面色灰白,显然是流血过多,连嘴唇都开始发白了,半昏迷之际,还一个劲儿地扒着自己的外衣。
阮小幺翻了翻他的眼睑,见那眼瞳都上翻了,摇了摇头,如此时节,哪有人给输血?
又将他浸了血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头中衣,找了半天,才发觉内里有个夹层,手摸上去,直觉硬硬的一块。她当下命人取了剪刀来。剪开夹层,将里头东西拿了出来。
是半边卧虎的形状,不知用青铜还是铁铸成。入手寒凉生涩,犄突处光亮圆润。想是常年被人握在手中,又不知经了几人之手。
“这是什么玩意儿?”她不明所以。
两丫鬟也瞧得不明白。阮小幺捏着那一半铜虎,正想找人问个明白,忽守在外头的一小厮向内道:“夫人,玄戊回来了。”
玄戊回来的很是及时,连跑几趟,也没见流汗气喘,可见腿脚之利索。一进屋,便抱拳跪下,道:“那腰牌……”
一抬头,瞧见了阮小幺手中的卧虎,倒抽了一口冷气,立马又低下头。
阮小幺奇道:“怎么,你认得这东西?”
“这……”玄戊难得犹豫了片刻,声音又低了低,“这是虎符。”
“咚”一声——东西掉在了地上。
阮小幺木着脸,不慌不忙捡起来了。又对着那铜皮吹了几口,用袖子擦了擦,“你说。这是虎符?”
“是。”
她一把将玄戊揪了过来,拽到帘后的里间,道:“这是调什么兵的?”
玄戊似乎下意识要接过来看,刚伸手,却很有自知之明地缩了回去,瞅了片刻,道:“上头为金文,是说……乃骁骑营之符。”
“骁骑营的哪个营?”阮小幺狠狠道:“别蒙我,我知道些常识!”
“没哪个营。是统领骁骑营。”玄戊吞了吞口水,道。
阮小幺又是一呆。
什么倒胃没食欲都没了。只剩了眼前这么个重磅炸弹,炸得她头昏脑涨。
她奔出去瞧那重伤的灰衣人。他早已只剩了一口气,有出没进了。阮小幺拍了拍她的脸,“喂?这虎符用着干嘛的?”
那人勉强睁开了眼,也不知看清了她没有,只拼着最后一丝气力,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口中喃喃,“殿……殿下……”
“什么?”她没怎么听清,大声又问了一遍。
一连又说了好几遍,那人只不回答。半晌,绿萝惶然道:“夫人,他、他死了。”
人死了,留了个烂摊子在他们家,这算怎么一回事?
“玄戊!”阮小幺声音蓦地疾厉起来,“过来!”
被点到名的暗卫沉默着上了前。
“这东西,是骁骑营统领的虎符?”她道。
他默默点了点头。
一年之前,骁骑营还不是个分散的军队,是京城乃至北燕最优秀的精壮,各部族中每年都选上来强悍的好手,经了严苛的筛选操练,最后留下来的几万人次,才能编入骁骑营。
而这支军队的直接统领人,就是兰莫。
自从兰莫的兵权被削,骁骑营碎裂成了几块,有的编入禁军与御林军之中,有的充入其他皇子的兵镇,有的远派至各地,成了镇守边疆的兵士。
那这虎符便不可能还存在于世!
阮小幺面色几变,平复了剧烈起伏的胸膛,再一次问玄戊道:“你知道骁骑营如今已然名存实亡了,你敢再说一遍,这是骁骑营的虎符!?”
玄戊斩钉截铁,“千真万确!”
“好!”她在众人的目光中的,奇怪地笑了起来,“把这尸体埋到后花园去做肥料。绿萝,备衣!承曦,备马!”
“夫人?”承曦惊惧道:“外头不太平,您……”
“就是不太平,才要出去。”她捏紧了手中虎符,道:“他们已经算计到了我的头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好歹,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