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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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这端茶送水的规矩今日便到此为止,从明日起,你需每日如此习上半个时辰,教过来便好了。”嬷嬷微微摇了摇头,终于盖棺定论。
阮小幺来来回回练了有一个时辰,终于得了大赦,还没喘上口气,又听她道:“往下是各时各处的拜礼,你们各自向我做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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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死了,扛不住还是一更,我道歉……
第一百零四章 初来印象
拜礼分许多种:见着与自个儿一般的丫鬟的、见着比自个儿大一级的丫鬟的、见着外院的男子的、见着主子的……种种几不可数,而每一种,看似动作差不多,之间含义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更遑论还有各时令需执的不同的拜礼。
嬷嬷将所有需执的礼报遍,依旧让锦绣香玉先来,阮小幺最后。这二人虽在府上恣横惯了,一应礼数,该有的一点不落,真真正正做起来,连嬷嬷都要赞赏有加。
教的礼数多了,约莫这嬷嬷便觉得谁的规矩最好,谁便是心性最好的那个,再加上先前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锦绣香玉两个丫头是因为一个新进府的姑娘才被主子责罚,想来便是眼前这没规矩的小丫头。
有规矩的锦绣香玉与没规矩的野丫头,想想也知道更偏爱哪个了。
因此,嬷嬷看向阮小幺的眼神愈发不善,虽面上未透露出分毫,心中已然给她下了个定语。
锦绣香玉两人规规矩矩将拜礼从头到尾习完,接下来便是阮小幺。
嬷嬷道:“遇着纳仁海珠时——”
阮小幺行了个礼,便是平日一掼执的。
一旁的婆子手上捧着小册儿,用朱笔在其中某处划了一道。
嬷嬷继续道:“遇着鲁哈儿骑射时——”
阮小幺仍行了个与方才相同的礼。
那婆子只瞟了一眼,又在册子上重重划了一道。
……
一通说下来,嬷嬷结果旁边的册子,那眉心皱地能夹死蚊子。册子上共划了二三十道杠杠,赤红的颜色,瞧着颇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你一项也不对。”嬷嬷道,“你执的那种礼,是年长的嬷嬷向年岁小的男子执的,怎用在了你身上?”
因为那是在军营中,瞧郡主跟前的嬷嬷用的。阮小幺默默吐槽。
怎的也没个人来告诉她这个礼的含义!!!
嬷嬷仍坐首位,早已不亲自教礼,此时也只对香玉道:“你来教她各种拜礼。”
香玉盈盈下拜,“是!”
阮小幺只觉今日诸事不利,实在是个黄道凶日。
香玉背对着首座,向她道:“妹妹可要细细学着!”
一项一项,说的仔仔细细,恰好那副身躯将阮小幺挡住了一半,上座之人并无法瞧见手上细致的动作。
于是不在状态的阮小幺再一次被这对姐妹花坑了。
香玉一遍遍教着,足足教了快一个时辰,终于让她记住了各种拜礼。接着,便是嬷嬷的“考试”了。
锦绣香玉两人退到一边,阮小幺立在嬷嬷跟前,先行了个礼。
嬷嬷点点头,道:“向锦绣与香玉行礼。”
她转过身,双手交叠,执于鼻前,微微躬下了身。那二人回礼,嬷嬷瞧着却又是皱了皱眉,依旧是身边那婆子用朱笔在册子上划了一道。
“遇着殿下时——”嬷嬷道。
她仍是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躬身下拜。
嬷嬷摆手另那婆子停下手中动作,向她道:“香玉如此教你的?”
阮小幺不明所以,“是。”
“阮妹妹,你!……”一旁的香玉突然出声,一脸不可置信。
嬷嬷扫了香玉一眼,她微微垂了垂头,却仍是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样。
阮小幺心中忽的有些冒火,俩矫情的贱人,真是不矫情就会死!
嬷嬷冷声道:“你可知方才你向她们行的礼是对三等丫鬟的!?”
北燕贵人家的丫鬟大体分三等:头等是主子跟前的贴身丫鬟,即使大丫鬟,这样的身份,即便放入寻常百姓家,也是件值得夸耀的事;二等是稍次如锦绣香玉如今这般,虽不在主子跟前着,也是院子里伺候的人,添衣送水等活计俱由他们负责;三等——也是最次的,便是粗使丫鬟,那些个模样差、身份低的姑娘进了府,通常负责洒扫、后厨切细、浆洗等活计,连住也是不与前两种人住一起的。地位也是最卑微。
对着一个二等丫鬟行三等的礼,便是最大的侮辱。
锦绣得了空,低声向嬷嬷道:“我与香玉二人因对阮妹妹无理,被主子责罚,降为二等丫鬟,阮妹妹心头有怨,莫说是对着我们行三等之礼,即便是不行礼,我们也得受着的……”
听那声音,已然是克制着心中的委屈,快要哭了出来。
阮小幺压制不住心头恼怒,叱道:“方才你明明就是这般做给我看的!我依样画葫芦,却原来是给我设好的套!”
“住嘴!”嬷嬷一声喝,将她的模样瞧在眼里,便是仗着主子宠爱对他人张牙舞爪,更是不屑。
不得不说,对一个人的印象,先入为主是件很可怕的事。嬷嬷认定了阮小幺是个仗势欺人不安分的主儿,她做什么,便都打上了这个烙印。
如今这事儿,自然也是阮小幺捣的鬼。
嬷嬷冰冰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仗着主子对你好便如此妄为了么?我这处是教礼房,不是任你胡来的地儿!你既不懂规矩,我便好生为你补上一补!”
阮小幺紧抿着唇,知晓如今说什么都会被她认为是出言顶撞,只立在堂中,不再开口。
嬷嬷道:“将戒尺拿来!”
那婆子应了声,去了堂后,取来了戒尺,搁在桌上。
教礼嬷嬷一般不轻易取戒尺,但若取来了,丫鬟们的动作便丝毫懈怠不得,差错一次,便打上一次,直至无差无错,当中吃得苦不提也罢。
阮小幺瞧着那细长的木尺,突然生出了一种拔腿往外跑的冲动,锦绣香玉两人那面上还挂着让她恶心的脆弱神情,好似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这哪是教规矩的地方,分明是害人的火坑!
嬷嬷拿着戒尺,走上前来,道:“遇着府外的贵人时——”
阮小幺缓缓行了个礼。
一声闷响,戒尺狠狠抽在了手背的指骨上,疼得她一哆嗦,一声痛呼哽在了喉头,硬是吞了下去,眼见的手背上泛起了一片红。
然而下一句已传来:“遇着侧妃时——”
她咬着牙,再次行了个礼。
“啪”——
还是手上,手背处又被狠狠抽了一戒尺,那木条儿打得刁钻,简直像敲在了手指的骨缝中,猛然带起了剧烈的疼痛,皮肉上还只见得着通红的一片。
“嬷嬷,您说我错,总要告诉我哪里错了吧!”阮小幺不服叫道。
下一戒尺,却无情地抽上了她的脸颊!
嬷嬷依旧是那副冷冷的神情,“对教礼房掌事需自称奴婢,谁许你称‘我’的!?”
脸颊处顿时火辣辣的,抽筋似的疼,她捂着脸,两日之内这块皮上连着遭殃了两回,让她纠结暴躁的快要抓狂。旁边的锦绣香玉一动不动看着,眼中讥笑之意满满,香玉还在那头轻呼,一脸的不忍心,“嬷嬷,念在阮妹妹年幼……”
“年幼又如何,在教礼房小错连连只会挨戒尺,若出了教礼房,可就不会责罚出如此之轻了!”嬷嬷道。
阮小幺忍气吞声,不断告诉自己,如今她只是个低人一等的奴婢,不会有人护着她,更不会有人来救她,再怎样不平,只能靠自己。
第一百零五章 一日礼毕
她咽下肚内那股气,放缓声音,道:“奴婢知错……”
嬷嬷瞧了她一眼,神色终于没再恼怒下去,手中戒尺也按着未动,“错在何处?”
“不该顶撞嬷嬷,不该……将错推到香玉姐姐身上!”她低声道。
她最恨的,不是受人气、受人骂,而是受人冤枉!不是她的错,她却要揽到头上,还只为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如今……她又觉得自己成了上辈子那个阮小幺,浑身早就被打磨的溜圆,再找不到一点棱角,一丝突兀。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向人道:“嬷嬷责罚自是应当,只是让嬷嬷恼怒,奴婢却是有罪。还望嬷嬷宽恕此回,重新教阮小幺各样拜礼!”
嬷嬷倒有些吃惊,细细打量了她一回,许是未想到她会不带一丝恼意,又说出了如此得体的话,在自己看来,天大地大,规矩最大,既是守了规矩,自己也便不刻意难为这丫头了。
她点点头,道:“也罢,我便教你一回,你仔细看着,若还有差错,可小心这皮肉之苦了!”
阮小幺点点头,不错眼地看着。
嬷嬷不再让香玉示范,自己面向首座,执起了各种拜礼,举止规范有度,隐隐带着大家之风,动作时,连衣裙下摆都未阖动一回。相较之下,之前锦绣香玉的动作简直粗糙如小儿之戏,比不了眼前之人一分一毫。
能从宫中被分调到皇子府中教习,想来也是不简单的。
阮小幺收了几分不甘的心思,真真正正仔细观看了起来,一边用心记下各处动作,终于恍然,先前犯的错儿里头,竟全是手上姿势有问题。
这么一想,便很容易想到了错在何处。
香玉教她时,背对着嬷嬷,故意做了错的姿势给她看,而自己学时,身子又被她挡了大半,坐在首座的嬷嬷与旁边那婆子是瞧不见的。这种小猫腻连台面都上不了,偏偏自己还一头栽了进去。
嬷嬷将所有拜礼只做了一遍,完后,问她:“可看明白了?”
“明白了。”阮小幺向她盈盈下拜,这一礼,执的是向上位者的师礼。
嬷嬷看在眼里,饶是方才对她多不屑,也点了点头。
这丫头,果真是心思伶俐,只这么一遍,便都记了住,若不是先前耍的那些小聪明,恐怕这一时半刻之内,自己也要对她青眼有加的。
想到这里,她又微微办了面孔,“若都记下了,便从头到尾做上一遍,休要口上逞强,做不出来时,还是要吃戒尺的!”
阮小幺道:“请嬷嬷相问。”
嬷嬷不再多言,回到上首坐好,将腕儿上那嵌金白玉镯箍下来搁好,掩在微宽的灰茶色方胜纹袖口,随意挑了个,道:“遇着府内贵客时——”
她并拢双足,手指交错相叠,虚捂在胸口,微微欠身。
嬷嬷点了点头。
“遇着府外的贵人时——”
阮小幺姿势与方才并无不同,只是双手拇指向外翘了起,交叠在一起。
这便是不同了,礼数周全的,连手指交叠的顺序、次数都不同,若以往她还认为北燕是个茹毛饮血的时代,如今可再不会如此想,即便是大宣,估摸着也没这么多的繁杂礼数。
嬷嬷一一念完,阮小幺紧跟不落将拜礼都做了完,不出丝毫差错,桌上摆放的戒尺从头至尾安安静静伏在那处,连动都没动过。下座锦绣与香玉没了预料中的好戏可看,两张挂好奚落的脸却有了些不自在。
之后学的一些规矩,凡事嬷嬷叫那儿人示范的,阮小幺定然会站到侧面,仔仔细细将她们的动作看上一遍。由上首之人看着,锦绣与香玉再没了猫腻可行,即便有什么花招也都使不出来了。
因此,接下来阮小幺也只轻轻松松接住了她们N个白眼,其余安好。
府中规矩,新来的丫头需在教礼房呆上三日,若一应礼数还有学不会的,则需按日延时,基本是没有什么丫鬟呆到第四日的。
阮小幺真是下足了全力去学那些七七八八的礼数规矩,全然不顾另外两个丫头给的各种脸色,中间只歇息了一小会,从早到晚便牢牢是谁这么学了下来。
待察觉时,已是天色渐黑,屋外有人叩了门。
是个伺候的丫头,问晚膳已备好,是否要端上来。
这便是教礼房一整日结束的时候了。惯例如此,锦绣与香玉两人自是知晓,当下便下拜道:“嬷嬷请用晚膳。”
阮小幺……跟着拜了下去。
一日下来,嬷嬷也有些倦意,点头道:“你们先下去吧,明日再来。”
三人应声,齐齐退下。
院中挂着灯笼,通明澄澈,稀疏的花木被积雪覆盖,盈盈闪着细碎的微光,锦绣香玉二人走在前头,阮小幺慢吞吞在后面走着。
出了院儿,那二人停了下,婉婉回头瞧着阮小幺。锦绣道:“阮妹妹,你今日在教礼房吃了苦头,可别怨到我姊妹二人身上,这也都是在教规矩而已!”
她说话时,嘴边呵着凝结的白雾,眉目消掩在雾气后头,让原本尖锐的面孔稍稍显得柔婉了一些,然而那神色仍是虚与委蛇中,带着一股掩也掩不去的讥诮与轻蔑。
也是,在这府上当了几年的“半个主子”,哪能瞧得上初进府的一个小丫头?
阮小幺淡淡答道:“不会。”
她们厌恶她,她也瞧不起她们,反正两看相厌,她没那许多好精力与她们乱扯。
“那就好,”香玉开口道:“阮妹妹为人清冷,想必是不愿与我们一道回去的。也罢,那我二人便先回了,妹妹你可别贪看这府中景色,耽搁了。”
她意有所指,说完,与锦绣两人合着向大院儿那头走了,留阮小幺一人在教礼房外头,单单站着,远远看去,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凄清落寞。
凄清落寞?
才怪。
她巴不得看不到那两个女人,离得越远越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们哪天又给自己使什么绊子!
她嘴角一牵动,脸颊那处便有些微微的疼,正是之前一戒尺打来的。初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如今好了些,只是一碰上去仍不是滋味。最惨的不是脸,是手。
将五指蜷起握成拳,对在眼前看去,手背整整肿了一圈,小馒头似的,什么筋脉啊通通不见了,剩的只有几个指骨微微凸起来的小鼓包,多么圆润红溜。
那戒尺打在手背上,瞧着不大厉害,哪知一碰就这么疼,全是内伤。
什么破地方,学个规矩还要学三天,哪来的那许多规矩,全是洗脑罢了。
她边走边抱怨的想,步子慢腾腾的,不知不觉……
“哎?”
抬头一看,是个角门。
一般府宅的各院儿外都有角门,直接通向连通前后宅的小道,寻常办事最方便的也是从角门走。可是她记得来时并没有走过什么小道儿。
于是原路折返,到达出来的那院儿时,乍然发现有些不同。这处似乎是个没人住的,与教礼房全然两样。
于是阮小幺再次沿原路返回了。
乱七八糟,如此返回来去了好几回,彻彻底底把自己绕迷了路。
她的教礼房呢?她的丫鬟大院呢?都躲到哪里去了!
阮小幺一间一间找过去,远远地瞧着各处院儿中都有面生的丫鬟看着,想也不想便又离开,继续找下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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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肯定有很多错别字,请见谅……
第一百零六章 何处来的小包子
夜越发的深,最后她只能借着挂在枝头的一弯清月来分辨脚下的路,浑然不知哪些是已走过的、哪些是未走过。白日里瞧着各处都有巡军,怎的如今一个都未见着?
她慢慢的摸索,不知走了多少道回廊,转过了多少园内扇门拱门半月门,转转绕绕,终于听着了一点声音,似乎是几个丫鬟,低低的叫着什么,四处张望搜寻,却听不清说的什么话。
反正都绕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去问问路也好。
阮小幺刚准备从外头小门处走出来,冷不丁被一只手拖住了衣襟下摆,力道甚大,差点被拽得一个趔趄,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