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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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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如此委婉说出口,叶晴湖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看向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在人眼中,那俊雅的面容竟生出了一丝挑逗之意。
  她撇过头去,免疫了他这种精神攻击。
  那妇人哭了半晌,才渐渐停了下来,瞧了瞧阮小幺,神思恍惚,后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称不上好的笑容,仍带着泪,低低向叶晴湖道:“多谢大夫。不知诊金……”
  阮小幺又偏过头去,向叶晴湖眨了眨眼。
  他忽觉得有趣,好整以暇回了个笑过去。
  阮小幺:“……”
  叶大夫一笑她全身就发寒是怎么回事……?
  主人家不开口,客人家也不好喧宾夺主,阮小幺眼巴巴地看了叶晴湖好几眼,这才听见他道:“我这处只开方子,不抓药,方子免费,施针一百文。”
  一百文,在如今北燕只相当于买只下蛋的老母鸡的钱。
  那妇人再一次怔了住,良久,蓦地起身,拜了一拜,“大夫菩萨心肠,多谢大夫了!”
  叶晴湖挥了挥手。胡生将方子晾干折好,交由她,妇人又千恩万谢了一遍,先与胡生一道出了门,回去叫马车了。
  待到她出了门阮小幺才恍然大悟,“哎呀”了一声,想起那镯子还揣在怀里,便要去将东西还给她,然而瞧着那脚步匆匆,已不知去向,只得等她回来后再说。
  叶晴湖已出了屋,立在回廊尽头,古井无波。阮小幺一路小跑过去,便听他嗤笑了一声,道:“诊金——又想求我?”
  阮小幺嘿嘿的笑:“叶大夫妙手仁心!”
  过不大一会,那妇人便又进了来,带了个粗布袄子的车夫,与胡生一道合力将榻上的男人抬了,出了门,外头正候着一辆半旧的马车。将人抬进车中后,那妇人又向叶晴湖深深行了一礼,白文钱用草绳穿了,包在一方青布中递了过去。
  临走前,阮小幺跟了上去,在马车外叫住那妇人,掏出了镯子,还给她,“我既没出上力,也不好收你的东西,婶子休要见怪!”
  妇人低头瞧了半天,没接下,只摇了摇头,微微露了个笑,“这是一月前我男人买来给我的,如今想来,倒是可笑。我是收不下了,这东西色儿瞧着鲜亮,姑娘拿去玩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起风波

  她说话时平平静静,只是眼神中露了些苦涩,笑时,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一些,使人瞧着面上也没那样发福了。
  阮小幺想的是,她头上的钗字尚是木头削的,这镯子怕是她老公送给哪个窑子里的小情儿,人家嫌弃不要,这才转送给自家娘子的,不知那妇人与她想的是否一样,这才不受这东西。
  总之,最后那镯子也没送出去,倒是她目送那马车辚辚而去了。
  她叹了口气,一回头,猛然发现叶晴湖不知何时站在了巷口,她惊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像猫儿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镯子是人家一点心意,我总不好扔了吧……”在人眼皮子底下收受贿赂,总有些不大自在,还是沾了他的好处。阮小幺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将镯子捻了捻,道:“你若喜欢,给你便是了。”
  叶晴湖道:“你拿着便是。”
  不仅如此,他将手中那小团的白文钱也扔了过去,正投到阮小幺怀中。她手忙脚乱接了住,不解道:“这是……?”
  “拿去换零嘴儿吧。”他转身回屋。
  阮小幺翘起嘴角,跟在后头大声问道:“是不是我那个输液瓶还不错?你这是报酬吧!”
  ……
  申时时分,胡生过来报更。
  叶晴湖已又会了试药那屋,继续呆在弥漫缭绕的发苦药味中,不闻不问。阮小幺正闲来逗弄着那小白狗儿,神色悠然。
  冬至时节家家户户都出去迎天子銮驾,或出门游玩,只这一对怪人闷在屋中,如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又说不出的和谐。胡生垂下眼,不再多想,向叶晴湖道:“大夫,皇上约摸快回宫了。”
  “嗯。”叶晴湖正埋头在一小碗药盅里淬着一支金针,含含糊糊应了声。
  倒是阮小幺抬起了头来,好奇道:“叶大夫要出门?”
  “天子龙体方愈,巡游之事甚耗费心神,因此前些日子已诏于大夫,今日申时需进宫面圣。”胡生道。
  阮小幺:“哦……”
  叶晴湖无甚反应,胡生只好耐着性子候在门外,如此又拖了半盏茶时间。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申时三刻刚至,外头便有人敲门。胡生匆匆离去,一边道:“想是有人来催了。”
  他走后,阮小幺止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你见过北燕的皇帝?长什么样?”
  叶晴湖头也不抬,说了几个字,“风烛残年。”
  阮小幺:“……”
  “听说皇帝还有好几年可活,哪能叫风烛残年……”她喃喃辩驳。
  “那是他安享尊荣,调离得当之故,”他终于完全将那针淬炼过一遍,稳稳放在一边绢帛上晾干,接道:“否则如那般日理万机,夙兴夜寐,不吐血而亡才怪。”
  正说着,忽瞥见屋门前立着道阴影。转头一看,竟是个从未见过的老者,虽身形微佝偻,顶上发却棕黑仍有光泽,面上刻着一道道皴皱,依然显得白净一片,颔下无须。胡生跟在后头,不言不语。
  那老者面色不大好看,想是听着了叶晴湖方才的话。
  阮小幺正觉得这人瞧着哪里奇怪,便听到了他怪声怪气的音腔,“神医慎言!如今龙体圣安,神医怎可如此妄言圣上!”
  这人已是年过半百,声调却仍是如此尖利,她只一愣,便反应了过来,恐怕这是个太监。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活的太监呢……
  叶晴湖淡淡回道:“既然龙体圣安,那草民也无需进宫了,无事宣医,多有不吉。”
  那公公被他噎得面色发黑,好半晌,才道:“陛下宣诏,神医还是请去一趟,否则若被当做藐视圣上,便大不妙了……”
  阮小幺听得心头发笑,一不小心,真笑出了声,正被公公听着,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处,偏头看了过来。
  然而叶晴湖比他视线更快,阮小幺只觉眼前一黑,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他便挡在了她身前,掩住了那公公的视线,道:“自家女眷,不好抛头露面,总管见谅。”
  阮小幺迎着眼前墙一般坚实的胸膛,鼻尖甚至触到了他沾着寒气的衣袍,郁闷地往后退了一步,虽有些莫名其妙,却乖顺呆在他背后,不发一言。
  那公公只是面上讶异之色一闪,虽有些疑窦,却也扯着老脸笑了一声,“怪道陛下赐下的美人神医瞧不上,原来已是金屋藏娇,呵呵……”
  叶晴湖不置可否,道:“总管亲自来请,这便走吧。”
  阮小幺整个人都被他挡在后头,不老实伸出一只细指,在他背后轻戳了戳。叶晴湖背过手,一指弹在了她面上,正弹在鼻尖,丝毫没留轻手,疼得她一声轻哼,眼泪都闪了一些出来。
  这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捂着发疼的鼻尖,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望着那公公先一步离去的背影,纳闷道:“你挡住我做什么?”
  “方才折算了一下,他是皇帝跟前的老人,想必年轻时见过那女人,见着你怕要生事端。”叶晴湖道。
  那女人……是了,他说的是前些日子他们见过的那画像。
  她几乎要把这回事抛在脑后,然而细细想了一遍,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不知是怪他多事,还是怪自己太不谨慎。
  “你若是想探查自己的身世,莫忘了过后与我详说一番。”叶晴湖整顿了衣袍,回头与她道。他神色向来静默,无波无澜,然而细看时,却自有一种坚定自若的光彩,看久了,竟如皎月清辉一般,让人深陷其中,越来越移不开眼。
  他移开身形,光线乍然刺进了阮小幺眼中,她有些狼狈地偏过头,为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而丢脸。
  叶晴湖道:“我现下进宫去,待走远后,你再离开。下回到我这处来,记得带上帷帽。”
  阮小幺郁闷地点了点头。
  闹了半晌,直到快出申时,她这才从叶晴湖那处告辞。胡生将为她叫了马车,一路沿着热闹的街市缓刑,蹄蹄哒哒又沿着来时的路进了了章华门,盘查过腰牌,马车自此停下,她则步行向皇子府那处过了去。
  一天都过了大半,察罕还未有音讯来,她被彻彻底底地放鸽子了。
  有些失望,但是也并不恼。他掂量着袖中的钱袋子,暗自想着,下回若有空出府,便可以请他吃东西了……
  回到皇子府时已出了申时,天色露了些隐隐的晚意,不再如白日光鲜明亮。入了北小门,才知晓殿下与侧妃并小皇孙还未回来,据说每年冬至都要到晚宴散罢方回,更有时便宿在了宫中,第二日才回。阮小幺不管那些,径直先去了库房。
  皇子府每季会给下人们供两套衣裳,都在四节气时发放。阮小幺此时去领的,便是冬至到春分时间的衣物,从里头**到外披的袄子,通通有份,虽款式式样统一,但有新衣服总是开心的。
  库房的管事翻出了她的两套,交过去,阮小幺满满捧着一沓衣物,谢过了管事,这才离了去。
  先去丫鬟院儿,收拾出一套,留在此处,其余的带去偏院就好。
  她这么想着,拐过了一道角门,又钻入一处院廊,先前而去。天不巧地不巧,刚过一拐角时,堪堪撞上一个高挑的人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衣物也全都散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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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家怕电脑抽风登不上,所以趁登得上的时候先把东西更了。明天更新时间会继续在下午三点左右~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波恶

  “哎呦——”一个娇丽的、熟悉的女声迎面响起。
  阮小幺郁闷稳住身形,自个儿还没叫呢,那边倒先叫起来了。抬头一看,愣住,心头叫遭。
  可不是冤家路窄,怎么什么事都能撞到锦绣与香玉这两人!
  被撞着的是锦绣,此刻正好端端站在对面,香玉在一旁,跟在后头的还有个丫鬟,清清秀秀的,瞧着面熟,叫不上名儿。
  锦绣一眼见着她,皱了眉眼,“呵,我说是哪个这么不长眼,原来是阮妹妹啊!”
  阮小幺止住了晃荡的身形,含糊应了句,忙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衣裳,然而手刚触及,那衫子的一角又被一只脚轻轻巧巧碾了上去。
  一抬头,还是锦绣那厮。
  她状若不小心踩到那片衣角,笑道:“妹妹走路也不出个声儿,亏得我力气轻,否则妹妹不是要被撞倒了?”
  “请挪挪脚。”阮小幺道。
  锦绣也不在意,抬了抬脚,只是动作前又在那衣衫上狠狠碾了碾,霎时间雪白的中衣布面上现出了个明显的软布鞋印,湿湿一片,带着微黑。
  阮小幺有些心疼,对她这种过家家似的发泄方式倒看得轻,只赶紧把其他的衣裳又捡了起来。锦绣香玉二人居高临下闲闲看着,眼中的得意与不屑几乎要化为实体透出来。
  兴许是动作有些急,她摸到一处衣料,正要收回来时,袖里滑出来了一样物事,碰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是那珐琅镯子。袖中口袋有些浅,想是不小心掉出来了。阮小幺忙空出一只手,去将东西捡起来。然而上方一人眼疾手快,早已将东西捻了起来。
  她郁闷,这一对姐妹怎么跟强盗似的!
  那镯子正被捏在香玉的手心,听她柔柔的声音道:“妹妹这镯子到是别致。”
  她呼啦啦将衣裳都团抱在一处,伸出手来,“请姐姐还我!”
  香玉笑吟吟望了她一眼,似乎不打算过多为难她。然而此时,身后那一只闷不吭声的丫鬟开口了:“这不是玉菱姐姐丢的那只镯儿么?”
  刹那间,阮小幺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只觉事情不妙,就要将东西拿回来,而香玉却眼中一亮,手一抬,不让她碰着,自个儿却细细又瞧了一遍,笑了起来,望向阮小幺时,眸子中却凉似冰雪。
  锦绣早惊叫道:“什么!?拿来我瞧瞧!”
  香玉却把手一转,不让她拿着,只紧紧捏着那镯子,细着声儿缓缓道:“我原以为你在府中虽闹腾些,倒也是个清白的人儿,哪成想手脚如此不干净!怪不得得了那低贱的身份!”
  阮小幺怒道:“这是别人送的!还给我!”
  她要被这两人膈应死了,没事就找个事儿来戳一下刺一下的,他堂堂皇子府就找不到合适的下人了么?这种成天兴风作浪的人也能当上大丫鬟!?
  “前两日是听碧桃讲,玉菱丢了个什么玩意儿,虽不值钱,却也不能就这么丢了。原来不是丢了,却是被你偷了去!”锦绣啧啧道。
  阮小幺明白,这事要没法善终了。不管自己如何说,她们总会当成不信。
  然而即便如此,该说的仍是要说。她沉声道:“这镯子是今日我去叶大夫那处,一个病人家属给我的,并不是赃物,你们可认清了!”
  “少来拿叶大夫来压我们!”香玉一听,不退反恼,“初来府上时你便口口声声叶大夫叶大夫!你也不过是沾了叶大夫一点光而已,有甚自矜!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甚可说的!”
  “姐姐,这贱奴就是这样,光与她嘴上说说,人家可是不招的!咱们先把赃物拿到刑堂,与玉菱说了,再行处置!”锦绣哼道,一边就要来扯阮小幺。
  阮小幺一撤身,避开她,“我尊称二位一声姐姐,若按规制,如今我与你们一样是二等丫鬟,你们若要处置我,可要找个一等的‘姐姐’来!”
  锦绣被她气得面色发红,上前一步就要扇去一巴掌,“小贱蹄子!我成如今这模样不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说!”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她打去。然掌风刚落下,却生生停在了面门前,却是香玉拦住了她。
  “姐姐!?”锦绣怒叫。
  “莫中了她的诡计,你忘了上回……”香玉没说下去,一双眼恨恨盯着阮小幺。
  上回她扇了她一巴掌,却落得了如今这个境地,如今若再一个巴掌过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是非!
  香玉冷冷道:“咱们将东西交给刑堂便是,自有人来处置!”
  锦绣冷哼了一声,放下手,又狠狠剜了一眼阮小幺,后者面容生冷如铁,在微暗的黄昏下,似讥似嘲望着自己。
  她“呸”地一声,扭头便走,也不与香玉一块儿了。香玉与那丫鬟一处,盯了阮小幺片刻,嘴角翘起了一抹笑,转身跟了上去。
  月上屋檐,人走茶凉。阮小幺一人空伫立在廊苑中,心中恼怒,却不知该对谁说,手中一团皱巴巴的衣物,一片如雪的洁白上沾的是点点灰黑,醒目的脚印,嘲笑着她孤零零一个小女子,在偌大的府中,离了倚仗,便什么也不是,连个丫鬟都能欺到自己头上来。
  她默默回了去,近了丫鬟院儿,瞧得那一片灯火阑珊,人影幢幢,闷头进了去。
  昏黑时分主子未归,下人们冬至时节额外活络,依旧礼节周全,却浑似没了往常的疏远防备,扎到一处便笑语连连,厨房正备着宴,酉时四刻的更子一报,便要去开宴。如今仍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天说地。
  然而院儿当中,为首的一间屋前,正有几个丫鬟围在一处,气氛有些古怪,面色也不似节庆时喜笑颜开。
  阮小幺进了院子,便受到了数十双投来的视线,齐齐望向她,各怀心思。
  当中便是香玉与玉菱二人,锦绣只在一旁,来时碰见的那丫鬟也在其中,其余便是些跟着的小丫鬟,纳仁并不在。
  玉菱朝她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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