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11.19正文完结)-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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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堇前往三房之后,江世霖命来喜去成衣铺问问,那身木槿花的襦裙,他们可曾做过第二件,或者有什么人问起过。他交待妥当,这才回到屋子。夏佥依旧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
“祖父,在不久之前,二叔父已经替夏建新一家除了奴籍。如今他死在家里,他的女人又不依不饶的,我的意思,还是应该交给衙门处置。”江世霖直言。像夏建新的女人那种妇人,最会耍泼闹事,没有衙门的官差吓一吓她,不知道她会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至于陈妈妈,恐怕她早有必死的决心了。
夏佥微微睁开眼睛,问道:“你三弟来找你,是为了三丫头落水的事?”他已经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祖父,那件事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江世霖直接截断了话题。
夏佥惊讶地看他。此刻的夏家正被江世霖掐着脖子。他若是要求将夏蕊送去庵堂,他不得不点头。若说江家二房不想理会大房的事,刚才江光辉就不该是那个态度。他糊涂了。
“祖父,夏建新并非奴籍。”江世霖重申。
“今日家里人多,把那女人弄哑了,全都送去衙门吧。”夏佥知道,江家与衙门的关系很好,朱云奇对江世霖十分欣赏。就算陈妈妈一口咬定是江世霖和夏堇指使她杀害夏建新,也一定不会传出不利于江夏两家的流言。
江世霖并不赞同夏佥的决定。他劝道:“祖父,家里虽然有不少客人,但总不上衙门人多口杂。再说,您不想知道,是谁指使她诬陷我和木槿吗?”
夏佥不想衙门的人出入自己家的大门,但见江世霖态度坚决,他即便不乐意,也只能点头。江世霖得到他的许可,赶忙安排下人去衙门请伍师爷,又命人把陈妈妈带到夏佥面前。
陈妈妈被两个婆子拖入屋子,无力地趴在地上,眼神涣散,脸色发白。江世霖瞧着有些不对,但他猜想,应该是吕嬷嬷陪着夏堇去找夏蕊的时候,生怕她大吵大闹,给她喂了药。他沉声说:“我们知道,你忠心为主,可你也知道,你的二小姐都做过什么。”
陈妈妈紧咬嘴唇,不断摇头,“呜呜呜”直叫。江世霖遣走了屋内的下人,又道:“你的二老爷,二太太做过什么,你也心知肚明。如今死者已矣,你唆使榕弟威胁木槿,也是希望活着的人能有好日子。为了他们,你也该说出,是谁让你诬陷我们。”
陈妈妈依旧“呜呜呜”叫唤。
“她这是怎么了?”夏佥询问。
“回祖父,刚才我怕她胡言乱语,被不相干的人听到,传出闲话,所以找东西卡住了她的喉咙。待会儿把东西拿出来,她就可以说话了。”江世霖解释。
“这里没有旁人,再说伍师爷应该很快就到。听听她想说什么吧。”夏佥说罢,唤了一个婆子进屋,命她把陈妈妈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
婆子一把捏住陈妈妈的下巴,伸手去取她嘴里的东西。哪知道陈妈妈突然发难,挣脱婆子的钳制,同时狠狠咬住她的手指。婆子吃痛,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陈妈妈脸上。陈妈妈“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同时“噗”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正文第256章 审问
江世霖急忙上前检视,陈妈妈已然没了呼吸。他扣住她颈部的脉搏。她死得透透的,并不是厥过去。江世霖站起身,盯着地上的黑色脓血,脸色微沉。陈妈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在她杀害夏建新之前?
夏佥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到底怎么回事?”他相信不是江世霖杀人灭口,但夏建新死后,陈妈妈一直在他的控制中。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世霖转头对夏佥说:“祖父,人虽然已经死了,事情还是要解决。”他指了指院子内,几乎被捆成粽子的女人,续而又收回目光,盯着地上的陈妈妈。陈妈妈的确有必死的决心,但她的计划不是诬陷他和夏堇吗?为何突然间就自杀了?
夏佥命人抬走了陈妈妈的尸体,正要清理污血,被江世霖阻止。夏佥虽不喜那股血腥味,但并没多言,只是点头表示,接下去的事交由江世霖处置。
江世霖心中懊恼陈妈妈的死,以致于断了一条线索,但好歹还有夏建新的女人。他打起精神,命人把夏建新家的押入屋子。
夏建新家的看到陈妈妈的尸体被抬出去,吓得不轻,又见屋子内那滩黑红色的血渍,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怯怯地看了一眼江世霖。她听夏建新说过,江家在涿州只手遮天,明明是江世霖杀了崔文麒,结果他却变成救人英雄。如今,她只是孤儿寡妇,如果斗得过江世霖?她这般想着,气势一下子弱了大半。
若不是想知道,夏建新家的为何来得这么快,江世霖根本不耐烦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他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女人,朗声说:“祖父已经派人去请衙门的人了。三叔父、吕嬷嬷等人也可以证实,是你男人贪图陈妈妈的美色。诱她至偏僻处欲逞凶,被陈妈妈失手杀了。如今,陈妈妈因为害怕衙门的审问,已经在祖父面前自杀。祖父念在你们一家几辈子都在府上服侍,给你一百两丧葬费。你若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并且承诺,不对任何人提及今日的事,这一百两的银票就是你的。”江世霖把银票扔在地上。
夏建新家的看着银票,两眼发光。他们一家在夏家干一辈子,也不可能到赚到这么多银子。况且。自己的男人是什么德行,她心中有数。虽然他不见得有胆子强奸陈妈妈,但这些日子。他们往来甚密,恐怕早就有了首尾。
“你可想好了?”江世霖喝问。看夏建新家的表情,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女人忙不迭点头。今日,她想大闹一场,为的也是银子。眼下。既然结果是一样的,她省些力气也好。
江世霖取下女人嘴里的白布。女人对着他和夏佥磕了一个头,说道:“老太爷,大姑爷,刚才奴婢得知我家男人死了,一时情急。才会说出那些胡话,求老太爷、大姑爷宽恕。”
夏佥无力地摆摆手,示意江世霖有什么问题赶快问。江世霖对着夏建新家的问道:“第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你家男人出事了,带着儿女直奔那个小院?”
“是芷兰告诉奴婢的。她说,是我家男人得罪了大姑爷、大姑奶奶,才会……才会……”她悄悄抬眼看了看江世霖,接着说道:“她还告诉奴婢。今日家里的客人多,只要我把事情闹开。一定会有好处……大姑爷家那么多银子……”
夏佥重重一拍桌子。他气恼,不止是他的儿子,就连他家的仆人也钻在钱眼里了。
夏建新家的吓了一跳,对着夏佥连连磕头,不断认错。江世霖接着问道:“我记得,你刚刚是哭着跑过去的。我和木槿根本没理由谋害你的男人,你为什么会深信不疑?你要知道,你们虽然除了奴籍,但还是府中的下人。诬陷主子,这可是重罪。”
闻言,女人的身子抖了一下,哀声说:“是芷兰说,她亲眼看到,我家男人已经断气了,是陈妈妈动的手。陈妈妈是为了让大少爷留在府中,才听从大姑奶奶的安排。奴婢当时只顾着着急,忘了问她,大姑奶奶为何要害我家男人。”
这虽不是江世霖想要的答案,但他看得出,女人说的是真话。夏建新家的以为江世霖不相信,清楚地交代了芷兰的背景和住址,要求和她对质。夏佥遣了两个婆子,去把芷兰押回来审问。
江世霖接着询问夏建新家的:“前些日子,你男人故意在脸上贴一颗大黑痦子。这件事你知道多少,原原本本说给我听。你若是有什么隐瞒,或者蓄意欺骗我,衙门会以为你们鹣鲽情深,你当众殉情。”
女人听明白了江世霖的威胁之意。她面无血色,颤声回答:“大姑爷,那件事到底如何,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在一个月前听他说,那是发财的机会,只要事情成了,我们一辈子都不用干活。奴婢自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事,但二老爷转身就替我们除了奴籍。那天,我家男人还得意地说,这是天赐良机,不消多少日子,他就是‘老爷’,不再是‘奴才’。”
江世霖暗暗心惊女人说的“一个月”。那时候夏芯的婚事还没告吹。若“痦子男”的出现纯粹只是二房诬陷三房,这是不是说,夏知翰之死,夏知贤真的没有参与其中?
夏佥并不知道江世霖和夏堇依旧在追查夏知翰之死的内情。他虽不知道“痦子男”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但听夏建新家的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疲累地闭上眼睛,示意江世霖继续审问。
江世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耐烦地用指尖敲击桌面。女人被那一声声“嘟嘟”之音吓得心惊胆颤,以为江世霖不相信她的说辞。她对着他重重磕头,信誓旦旦地说:“大姑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对了,奴婢曾无意中听到我家男人说‘柴记车行’什么的,还对奴婢说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不该太着急……”她抬眼瞧了瞧夏佥,小声说:“奴婢听他的意思,像是二老爷要对付三老爷。”
夏佥闭着眼睛,只当没听到,心中却是万分苦涩。人家都是兄友弟恭,可他的儿子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连下人都懂的道理,他的儿子们却不明白。夏知翰、夏知瑜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夏知贤。可他也是一个不长进的,他的孙子们也没一个成器的。不知不觉中,浑浊的眼泪慢慢滑下他的眼角。
江世霖对夏佥一直诸多不满。这会儿,看到他的眼泪,他知道他除了是夏家老太爷,也是一名父亲。作为父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残。
沉默中,女人不敢抬头看夏佥或者江世霖。她心中忐忑,努力回想夏建新在世时说过的话。突然间,她高声说:“老太爷,大姑爷,奴婢想起来了,我家男人在喝醉酒之后曾说过,崔文麒是个傻子,他想一箭双雕,其实应该先娶了大小姐,而不是打大老爷的主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世霖和夏佥异口同声。
夏建新家的一下跪趴在地上,结结巴巴说:“奴婢只听到我家男人喝醉了随口一说。他也是不小心听到二老爷说,大老爷有意让崔文麒娶大小姐,是崔文麒自己拒绝的。崔文麒早就和紫鸢不清不楚,这也是他听到二老爷和二太太私下说的。后来奴婢暗中注意过,崔文麒和紫鸢不像有什么……兴许是二老爷弄错了……”
“你还听到什么,一五一十说来。”江世霖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你若是说得好,这张银票也是你的。你若是有半句假话,待会儿伍师爷来了,我马上请他把你收监,。以后你的一双儿女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听明白了吗?”
女人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摇头道:“奴婢能够想起来的,已经全都说了。我家男人之所以受二老爷看重,就是因为他嘴巴紧。先前那些话,若不是他因为儿子能去学堂读书,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是绝不会对奴婢说的。”
“行了,你拿着银票,去耳房侯着。”夏佥沉声吩咐。他早已擦去了眼角的泪花,表情晦暗不明。待到女人被带走,他问江世霖:“她刚才说,崔文麒不该打你岳父的主意,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世霖想了想,答道:“我和木槿一直不相信岳父死于意外,不过岳父过世那晚,崔文麒一直在城内,若果真是他谋害岳父,他应该还有同谋。”
“你觉得是老二和崔文麒同谋?”夏佥追问。
“暂时不好说。”江世霖不敢妄下断言。他总觉得夏家的事,看起来是二房贪心不足,实际上,无论是夏家还是江家,都是很多事情,很多人纠缠在一起的结果。这些事的根源隐藏在很深的地方。至于夏建新的老婆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相信她没有说谎,但谁也不能保证,夏建新知道的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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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大家觉得江世澈、江世熙在所有的事情中扮演什么觉得?
正文第257章 嫉恨
夏佥看了一眼低头沉吟的江世霖,慢慢闭上眼睛。他心力憔悴。“过去的事,不必追查了。待会儿伍师爷来了,让他悄悄把三具尸体带走。所有的事,到此为止。至于将来,看冼哥儿和你们选的明辉,哪个更成器。”他一边说,一边揉压太阳穴。
江世霖自是不愿用“到此为止”四个字,把一切画上句话,至于夏佥所说的“三具尸体”,他亦是不赞同。“祖父,那个女人把该说的都说了。待见过芷兰,证实她的说辞,让她离开涿州便是。关于岳父的死,木槿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坐视不理。”他说得不容置疑。
外面传闻江世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夏佥没料到他居然如此心慈手软,更让他气闷的,他对他根本没有丝毫对长辈的尊重。“崔文麒和老二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把他们从棺材中拖出来鞭尸?”他的语气带着满满的不悦。夏家早已成了涿州城的笑话,难道他还要踩上一脚?
“他们不过是被人灭口的棋子。若不找出是谁控制他们,我和木槿都会不安。祖父,您的命令,恕我难以从命。至于夏建新的女人,我会让伍师爷把她带走。她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我想,木槿也会赞同我的决定。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站在这里与您说话,完全是因为木槿。”
夏佥面红耳赤。他想要喝斥他,又怕他对夏家撒手不管。就连自己的孙女也不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又如何能奢望外人听从自己的安排?他没再说话,似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江世霖不耐烦与夏佥枯坐,决定去三房找夏堇。夏家处处危机,他们就连幕后之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遇上危险。
三房的院子门口,果真像江世熙所言,江世澈找了自己的随从守候。江世霖进了大门,立马感觉到院子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诡异。他随手招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告诉夏堇,他已经过来了。
小丫鬟不敢怠慢,立马去夏蕊的房间禀告。夏蕊闻讯,对着夏堇阴阳怪气地说:“大姐。大姐夫对你真好,令人羡慕。”
夏堇坐在窗边打量夏蕊。先前,除了去夏佥那边请安。她很少见到她。她尚未及笄,脸颊带着婴儿肥,整个人稍显富态,不过眉眼已经有了女人的风情。前世,她顺利嫁给了自己的表兄。婚后生活是否顺遂。夏堇并不知道。重生之后,她从未见她,此刻只觉得她很陌生。
夏堇没有接夏蕊的话,只是幽幽叹一口气,问道:“你心意已决?”夏蕊在她进门第一刻就斩钉截铁告诉她,是她和夏芯毁了她的一辈子。她必须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夏蕊毫不犹豫地点头,看了看房门。说道:“大姐,大姐夫还等着你。我的事不牢大姐费心。”她这是下逐客令。
夏堇已经劝了她好一会儿,能说的话都说了。她听不进去,甚至说出了“就算为妾,她也甘愿”的话。她又能说什么?瞥见屏风后露出一角衣裳,她问:“三妹。你也喜欢木槿花吗?”那件衣裳上印染着盛开的木槿花,颜色与江世霖送她那件很像,但料子和做工差得很远。
夏蕊脸上的紧张之色一闪而过,低头回道:“大姐,难道因为你喜欢木槿花,我就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