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 作者:花裙子(起点vip2013.11.19正文完结)-第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堇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她停下脚步。门外都是他的丫鬟,她根本走不出去,更别提阻止吕嬷嬷受刑。她转身怒视江世霖。他的苏醒令她措手不及。她必须冷静思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还有卫晨,她不能连累他。
明显的,江光辉派人把她抓回来,却直接押入池清居,这就说明江世霖可以左右他的父亲。她匆忙离开是为了躲避被杀的命运,而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打算杀她,至少暂时不想要了她的性命。
想到这,夏堇心神略定。她朝床上的江世霖看去,就见他正看着自己。他脸颊消瘦,脸色苍白,眼中闪着未明的光芒。与江世澈的老成持重,江世熙的温和谦厚相比,他显得冷峻而凶狠,甚至是可怕。不过大概是刚刚醒来的关系,比起明月楼后巷的他,此时的他眼中少了几分戾气。
夏堇告诉自己,他既然命丫鬟们都退下了,自然会说出他的目的。只要他没有动杀机,她就还有机会。先前的她太过慌乱。她必须冷静。她一定可以应付他,摆脱他。她后退几步,在卫晨常坐的椅子旁站定。
“过来。”江世霖冷声命令。
夏堇抿了抿嘴唇,向床榻走去。江世霖看了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夏堇虽心中焦急,但只能耐心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夏堇觉得沉默的气氛几乎令她无法呼吸的时候。杏红在门外说:“三爷,已经行过刑了,人也带来了,就在院子里。”
“你进来把窗户打开。”江世霖闭着眼睛下令。
杏红低着头走入屋子,依言打开了窗户。夏堇的目光越过窗户朝外看去,就见吕嬷嬷正虚弱地趴在地上。虽看不真切,但她几乎能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血色一下子从夏堇的脸颊褪去。江世霖正在杀鸡给猴看,而她就是那只猴子。
“你关上窗户出去吧。”
随着江世霖的这声命令,杏红轻手轻脚关上窗户,对着床铺福了福。低头退了出去。在她关上房门的那刻,她忍不住抬起眼睑看了看夏堇。
几个月前,在江世霖执意要娶夏堇的时候。她也没见他像此刻这般大费周章。她没有忘记,他刚刚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木槿呢?她们与夏堇相处半年多,没人不知道她小名木槿。她在房门合上的那刻,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夏堇。
江世霖听到关门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现在,我们继续把帐算一算。”他说得轻描淡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根本不存在,而院子中奄奄一息的吕嬷嬷也只是她的错觉。
夏堇想说什么,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下了。
“这就乖了。”江世霖赞许地点点头,“刚才说到崔文麒和卫晨,现在再来说一说大哥和二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堇反驳。或许她对卫晨确有儒慕感激之情。但她对任何人都没有非分之想。
“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好,今日你能带着你的丫鬟出城,总归是他们的功劳。”江世霖叹了一口气,上下打量夏堇。啧啧叹息:“不过是半年时间,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夏堇紧握双拳。才能勉强压抑怒火。“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做的,与旁人无关。你要怎么样,直说就是。”她告诉自己,只要她能够活着,只要母亲无恙,她还有机会。她忍他,不是因为怕了他,而是为了将来。她不能枉费了老天给她的重生机会。
“不服气?”江世霖摇头,“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摆脱家里的车夫仆役,你的丫鬟又是如何走出大门的?”
夏堇默然,随即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去药铺的一路上,小潘氏派人严密监视着她。她原本以为逃脱无望,结果药铺的人借故拦住了竹青等人,带着她七转八弯,把她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从药铺的前门至后门,至少有三四个人参与其中。卫晨虽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但他是寿阳人士,又日日都在江家,根本不可能做到。药房的一切只可能是江世澈安排的。
至于丁香和吕嬷嬷,虽然是江世熙带她们离开未明阁,可她们之所以能够走出江家的大门,却是因为大潘氏。是江家大房帮助她出逃?为什么?因为同情她?
夏堇万分震惊。原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江世霖的目光落在夏堇的脸上。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万事皆有因。我说的也都是事实。”江世霖看着夏堇,表情仿佛在说,我认定的事情不需要证据,你必须为这些事付出代价。
夏堇抬起眼睑看他,轻轻一笑,说道:“我一早就说了,你想怎么样,就直说,我会照办的。”最后的半句话她说得十分艰难。
“怎么,还是不服气?”江世霖耸耸肩,“我记得你的大丫鬟叫丁香,是吧?”
“没有,不是。”夏堇摇头,垂下眼睑,低头承诺:“以后我会和卫大夫、大伯、二伯保持距离。”
“那崔文麒呢?”
“我想,你不会放我出府,而他不可能入府。你想我承诺你什么?”夏堇的语气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讽刺意味。
“我要你把他交给我。”
“所以果真是他把你推下楼梯的?”夏堇脱口而出,诧异过后又是一阵恍惚。即便崔文麒和紫鸢勾结,为了某些她想不明白的原因想要害她,但杀人这种事,为免太可怕了。见江世霖只是看着自己,并不回答,她又追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可能一个人在酒楼喝酒的。”
“我没必要替你解惑,除非——”江世霖不正经地轻笑,惋惜地说:“我现在这般,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让你服侍我也没什么趣味,不如你唱一段一曲给我听?”
夏堇呆愣了许久,才把他的话回过味来。她又羞又怒,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与我拜堂的只是一个公鸡,你的父母并没有喝我敬的茶。”她陈述。虽然她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但声音止不住颤抖。将来若江世霖想要强*奸她,她根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看池清居的这些莺莺燕燕,再想想明月楼的污秽奢靡,他根本就是好色之徒!
江世霖不屑地嗤笑,轻浮地说:“你这是还没领略到男欢女爱的真谛……”
“住嘴!”夏堇惊恐地尖叫,恨不得捂上耳朵。他怎么能对她说出这么不堪的话!
江世霖大笑了起来,似乎很高兴看到她的惊慌。“过来!”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夏堇靠近自己。
夏堇慎戒地看着他。
“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苦心?”江世霖叹息,“吕嬷嬷皮粗肉燥的,挨个十板子没什么关系,若是让十七八岁的小娘子……”
江世霖没有说完,夏堇咬着牙上前几步。见他盯着自己,她只能再上前几步。
“坐下。”
夏堇迟疑了一下,挨着床沿坐下了。江世霖仔细打量她,突然倾身捏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点头道:“仔细瞧瞧,你也算长得不错。”他的目光从的脸颊移向她的胸部,又继续往下移去,“我记得,你的腰也算纤细,只是不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堇低吼。江世霖根本是在故意羞辱她。
随着她的这声质问,江世霖突然用力捏住夏堇的下巴,沉声说:“引崔文麒出现,然后把他交给我。”
夏堇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阴霾。她发现他只是想追查自己受伤的真相,而她也想知道紫鸢和崔文麒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刚才说过……”
江世霖用拇指按住夏堇的嘴唇。“我会给你创造机会,但是你要记住,我说的话是命令,不是请求,明白吗?”他的声音满是压迫。
夏堇看着他的眼睛。短暂的对峙中,江世霖放开了她。“你不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夏堇试探。卫晨一早就说过,他就算醒来,可能变成痴傻,也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江世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转而说道:“你的几个丫鬟助你逃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随便打几下,再罚她们去厨房当粗使丫鬟吧。”
“你已经惩罚过吕嬷嬷了。”
“那是因为你不听话,一件事归一件事,我一向很公平的。”
夏堇没再反驳,只是看着江世霖。在她眼中,他不止可恨,阴戾,荒诞又记仇,性格更是阴晴不定。她必须想办法摆脱他,离开江家,不过如果能利用他弄清楚崔文麒、紫鸢的目的,查清父亲之死的真相,她也算有所收获。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江世霖再次轻笑。
“为什么?”夏堇无意识反问。
“如果我说,这些全是卫晨告诉我的呢?”江世霖注视着夏堇的眼睛。
正文第105章 困兽
“一定不会是他!”夏堇断然摇头,下意识朝卫晨居住的厢房方向看去。她能看到的仅仅是紧闭的窗户。从她被押回江家的那一刻,她就再没见过他,就连他的随从也不见了。她惊问:“你把卫大夫怎么了?”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江世霖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悦”二字,眼中带着满满的警告。
夏堇急忙掩下担心,低头陈述:“是他救了你。”
“从这一刻开始,但凡让我觉得你有一丝一毫念着他,想着他,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江世霖的声音不高,但夏堇知道,他是认真的。直至回到未明阁,这句话依然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而她始终不知道卫晨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丁香、春桃、秋桐三人被扣在了池清居,她的身边只留下了受伤的吕嬷嬷,就连竹青和李大嫂也没有跟着她回到未明阁。江世霖的醒来改变了一切。就在不久前,她亲眼看到江光辉宠着他,小潘氏、小尤氏护着他,捧着他。在他们面前,他全无半点暴戾,他仅仅是被人宠坏的纨绔子弟。
夏堇坚决认为她必须脱离江家,但这一刻她完全想不出对策,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拿了药膏,她匆匆来到耳房,按下欲起身向她行礼的吕嬷嬷,歉意地说:“是我连累了你。”
“三奶奶快别这么说?”吕嬷嬷一脸惶恐,心有余悸。在陈家村见到江光辉的人,她以为她们全都死定了。不管卫晨有没有和她们在一起,一顶挑唆主子逃家的帽子扣下去,她们能被乱棍打死。据她所知,江光辉从来都不是良善的人,而江世霖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一向在涿州城横行无忌。
夏堇放下伤药,交待吕嬷嬷:“待会儿你自己上药,这瓶伤药很管用。明日你就不必去池清居了。若是可以,你稍稍打听一下,卫大夫去了哪里……”
“三奶奶,奴婢说一句僭越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我和他拜过堂。其实我从未对任何人有过不该有的心思,我只是不希望先生受我连累。”说到这,她惨淡地笑了笑。“再想想,就算他对先生做了什么,我又能如何?他根本就已经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了。我哪里有反抗的能力?”说罢,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夏堇打开房门就见杏红和李大嫂站在门外。杏红上前一步,对着夏堇说:“三奶奶。奴婢奉了三爷的命令,接您去池清居用早膳。”
“我得先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三奶奶,老爷和太太说了,以后您只需要照顾三爷,不用去请安了。”杏红恭敬地回答。
夏堇虽然不喜欢去蘅安院请安,但在她想到如何应对江世霖之前。她实在不想面对他的喜怒无常。只是看杏红和李大嫂的架势,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池清居内,江世霖的精神比前一日好了很多。夏堇进屋的时候。他正在赞美桃红的衣裳选得好,让他赏心悦目。见她进屋,他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给我洗脸。”一旁的架子上早已备着温水和毛巾。
屋里子正站着五六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丫鬟,江世霖却独独要她伺候他洗脸。夏堇相信他其实在羞辱她。她走到架子旁,拧了帕子递过去。他却并不接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不知道如何替我擦脸?需要找人教你吗?”他的语气带着挑衅,仿佛正期待她告诉他,她的确不会。
夏堇不想如了他的意。她走到他身旁,挨着在床沿坐下,一手扶着他的头发,一手抓着毛巾盖住他的眼睛。
“轻点。”江世霖一边说,一边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就着她的手胡乱擦脸。
夏堇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生生忍住了。他可以羞辱她,但她绝不屈服。他可以威胁她,控制她,但她可以保留本心,心存希望。他可以囚禁她的母亲,控制她的丫鬟,不择手段钳制她,但她可以等,等着母亲康复,再伺机逃离。
瞥见江世霖正用胜利者的眼神看着自己,夏堇垂下眼睑,续而又不由自主地朝卫晨常坐的椅子看去。在她进屋之前,她注意过卫晨先前居住的厢房,只看到门窗都关着,不见一个人影。可是就在她踏入屋子的那一刻,她闻到了屋子内淡淡的酒香味。那味道虽然被丫鬟们身上的香露盖住了,但她对那种味道太熟悉了。卫晨每次替江世霖施完针,房间内都会留下这个味道。
江世霖注意到夏堇的失神,瞬间沉下了脸。“去厨房把早膳端来。”他吩咐夏堇,又对一旁的丫鬟们说:“你们都退下用早膳去吧。”
接下去的五天,夏堇被江世霖折腾得团团转,从起床的梳洗,到夜晚的换衫睡觉,所有的一切都要她亲力亲为。他的手明明已经可以拿稳杯子,却依旧要她喂汤喂水,一会儿嫌弃汤太热,一会儿又抱怨水太凉。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她还要负责读书给他听。至于他的丫鬟们,只需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与他嬉笑调情即可。
夏堇一日一日咬牙忍着,因为丁香给她母亲报过“喜”,事后告诉她,她的母亲住在离江家不远的一个宅子里。她的身边除了海棠和钱妈妈,其他人都是江光辉派去的。
既然母亲已经落在江家人手中,那么还不如让她搬至未明阁,至少她可以日日见到她。趁着江世霖心情好,夏堇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江世霖头也没回,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若是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高兴的时候,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夏堇的希望。她一时气愤,脱口而去:“你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江世霖嗤笑,“怕你在我的饭食中下巴豆?放心,你若是敢做,我一定会十倍奉还。”
夏堇气结。若是前世的她,说不定她真会毒死他,可这一世,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江世霖绑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不过她不明白,江世霖为何笃定她不会谋害他?如今,他的吃食是丁香带着春桃、秋桐做的,他的茶水羹汤都是她一勺勺喂给他吃的。她若是想给他下砒霜,简直易如反掌。当然,前提是她可以拿到砒霜。
想到这点,夏堇彻底蔫了。
江世霖醒来前,她至少可以在江家走动,每天还可以去蘅安院走一圈,可现在呢?每天清晨,杏红把她从未明阁接去池清居。当天晚上,再由杏红把她送回未明阁。就连她的一日三餐也都在江世霖跟前。
除此之外,她清楚地知道,卫晨依旧在替江世霖治伤,可是她居然一次都没有见过他,而所谓的西域大夫,不知是没有出现,还是被遣走了,她压根就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