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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从郡主到淑妃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2013-06-06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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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一脑袋雾水,只得实话实说,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太妃。”
  太妃婉然一笑,道:“你自然不知道,这事说起来,是我大意了。我当日派人去永州寻你,打听到当年丁氏还留下一个女儿,满心欢喜的就把你接了来,同去的侍女们收拾丁氏遗物时,只有一些老旧的衣物首饰,我想着王爷对丁氏一直念念不忘,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了王爷。可前些日子,哦,就是你去榆州之前,其中的一支梅花青玉簪因为年深日久,头上的玳瑁掉了下来,那簪子原是空心的,里面竟藏着丁氏留给老王爷的遗言。唉,原来丁氏的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你是她于战乱中收养的孤儿,我开始也有相信这是真的,可后来你爹说,丁氏因与王爷的母亲同名,书写自己闺名时总要减一笔,这个习惯无人知晓,可见那遗言是真的了……”
  太妃红口白牙地说着,我却是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只是麻木的摇头,“不,我不相信……”
  太妃仍旧稳如泰山的一笑,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些,你一定会想是我设的局,不过这也无妨,你若果真不信我,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去见老王爷……”
  我豁地站起来,道:“好,我要见爹。”
  虽然在去颐福堂的路上,一直在安慰自己沉住气,但我仍然手脚冰凉,瑟瑟发抖,整个人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具坚硬的冰雕。不管我多么希望这是太妃的诡计,可是榆州起程前爹拒不相见的事实,还是在有意无意地粉碎着我的希望。
  颐福堂原是王府中盛放杂物的地方,名字十分喜庆,“颐养天年”“福如东海”,但眼前的破败不堪,断垣残瓦却让我觉得,应当在门斗那块腻着油污的匾额上书写“英雄末路”这四个字比较合适。在这座锦绣成堆的王府中,它偏安一隅,斯人独憔悴。第一眼望见颐福堂,我觉得它像一块挂在烤架上快要糊掉的肉,烟熏火燎的气息从逼仄的门里源源不断地吐出来。
  走进屋里,眼前一阵发黑,整间房只有掖在墙角的一只熏笼,透出几丝带着浓厚烟火气的光亮,我甚至看不清爹是否在这里。
  “爹,爹……”我轻轻唤了两声,只听到熏笼的方向似乎有粗重的呼吸在死而复生。
  “来了!”是爹的声音,我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看到熏笼上一个黑色的轮廓半坐起来。
  我快步走过去,一路踩到几块碎石,应当是黑炭之类的东西。
  一粒如豆的火苗在蜡烛上生长起来,缩了两缩,终于四平八稳地静默地照出一圈光晕。爹的气色在这圈光晕的粉饰下还未有沧海桑田的巨变,人却呈现出一种支离破碎的瘦弱,我一步踏到爹身边,忍着濒临决堤的泪涛,又低唤一声:“爹……女儿来迟了……”
  


☆、第五十八章 潭王

  没想到爹却在昏黄的灯火中朗然一笑,道:“什么迟不迟的,你来了爹就高兴了……”
  我一摸爹身上的衣裳,都入冬了,还穿着薄绸衫子,不禁寒心,道:“太妃可曾为难爹?”
  爹笑道:“依着她,恨不得叫我立时消失,可我若是死了,我的那几位跟我出生入死的老弟兄不会答应,我偏要活生生地在她眼前,她也只得暂且养着我。”
  我摇首而叹,道:“爹处境如此凶险,叫女儿怎么放心得下?”
  爹拍拍衣襟上的尘灰,正襟危坐,仍不失先前的气派,道:“你今日能来,定是袁氏告诉你那件事了!”
  我一把抱住爹,领口鹅黄浅碧珠线交织出的繁复花绣上,滴落了几颗晶莹的泪珠,哀哀问道:“爹,女儿不相信。”
  爹用粗硬的手指去拭我的泪水,但眼泪这样东西,跟常年失修的大坝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出事故地时候安然地杵在那儿,一片太平祥和之景,一旦决堤,便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堵上的,爹虽然不停地替我擦眼泪,可是旧的泪水刚一擦干,新的泪水又涌出来,流不完地流。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家门不幸,夫妻反目,丧子之痛,随着眼泪,一齐淋漓尽致地涌上来。
  爹叹一口气,道:“你别伤心,袁氏虽然诡计多端,但这件事,是真的,阿澜留给我的遗书我看了,当年兵荒马乱的,她怕永远都不能再跟我见一面,就把遗言藏在簪子里,还托付我有朝一日若能找到你,要好生善待你,阿澜是个好女人,王府里的女人,哪一个也比不上她。”
  最后一线希望也断了,断得干干脆脆,不留余地。我顾影自怜地自语道:“那么我果然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爹猛力一拍我肩,道:“谁说的,你既是阿澜疼爱的女儿,也就是我李冉的女儿,爹看到你娘遗书的时候,也不知所措,心里不是滋味,所以你去榆州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爹是怕看见你伤心难过啊,所以我给你那支簪子,只是心存侥幸,希望你能无意间发现……唉,到底袁氏是沉不住气的,处置完了凌霜和落雪,又把手伸到你身上来了。珠儿,现在,你还肯认我这个晦气地爹吗?”
  我跟被求了婚似的拼命点头,道:“自我入府,只有爹是真心疼我的,况且我既是娘养大的,自然也是爹的女儿。女儿只愧疚那虎符的事——”
  爹打断我,道:“爹也知道你不是那群老狐狸的对手,萧道恒现在一定洋洋自得吧。”
  原来爹孤居在王府里,真成了荒岛余生,连萧丞相出殡这样的大事,都没人告诉他,我不禁心酸,道:“他死了!”
  “死了?”爹呆了一呆,只闪过一丝喜色,而后却是长时间的沉默,半晌方道:“英雄匹夫,都不过如此!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那现在的丞相是谁?”
  我凝滞一刻,还是说了出来,“萧尧!”
  爹直着眼珠子想了想,会心地笑了,道:“爹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你这么个女儿,是阿澜在天上保佑我啊!好好的活着,我看得出来,你笼得住萧尧的心,这样,袁氏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尽管没有把握,我还是安慰爹,道:“爹放心,女儿会尽全力护您周全的。”
  爹伸出他粗得小胡萝卜样的手指,戳在着我和他之间,道:“记住!萧尧现在立足未稳,叫他凡事千万别拂逆了袁氏,她这个人城府极深,有仇必报,叫萧尧妨着她点!”
  我点点头,道:“知道了!”
  我想起一直盘旋在心头的一个疑影,问爹:“爹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娘的遗言,真的是无意中看到的么?”
  爹笑了,道:“自然是袁氏的谋算,我猜她恐怕早就知道你不是阿澜生的,只是一直在利用你做她的棋子,来对付媚儿,现在狡兔死,走狗烹,自然是到了戳穿真相的时候了。”
  我叹道:“不知道她今日找我来,又打了什么主意?”
  爹冷哼一声,道:“不管她打什么主意,你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是形势比人强,凡事要沉得住气。记住爹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兀自点首不绝。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好在颐福堂耽搁太久,虽有万千心事,要诉与爹听,又怕太妃多心,只得含悲而去。
  才出颐福堂的院子,只见太妃跟前的侍女钟儿提着一只攒盒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我心里犯疑,低头想了想,便一径朝钟儿走了过去。
  钟儿见了我,却十分镇定,只稳稳的行了个礼,道:“太妃还在听松堂等着郡主呢!”
  我从只绣了几叶翠竹的烟白素缎广袖里抓出两把金锞子,少说也有七八个,“流云百幅”“八宝联春”琳琅满目,塞进钟儿手里,笑问道:“你日日都作这等粗活儿吗?还是今日顶谁的班儿?”
  钟儿一怔,知道我在向伊打听是谁在照顾爹的起居,忙跪在地上,将锞子举过头,道:“奴婢无功不敢受禄,郡主的心意,钟儿感激不尽。”
  我知伊是太妃跟前用老了的人了,只幽幽一笑,道:“常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虽是个奴婢,我却是极其看重你的。况且我知你父兄皆在礼部当差,往后咱们还得互相照应呢!”
  钟儿闻言,不再坚持,只得缓缓放下抬在半空的手,道:“恕奴婢不能与郡主久谈,若回去晚了,怕耽搁了金玉姐姐吃饭。”
  言罢,拎起食盒,一径疾步进了颐福堂。
  我望望钟儿与水墨蕴染的夜色溶成一片的身影,心想我就说嘛,太妃就是再良心发现地善待爹,也不会打发自己的心腹来做这杀鸡用牛刀的事,定是防着我与爹身边的侍婢暗自勾通。
  我站在粘糊糊一团的夜里,无声地微笑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不可斗量的。
  几日之后,在度娘的悉心打听,精心串连,耐心设计下,照顾爹饮食起居的金玉收到我送给伊的一大笔银子,我还承诺每月都会按时给伊开天价工资,当然作为回报,颐福堂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有什么异动,伊都会第一时间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微笑了,暗想,这样爹住的颐福堂才是名副其实的“颐养天年”“福如东海”。
  太妃依然不厌其烦地端坐在听松堂等着我。漫长的一个时辰里,伊的姿势居然没怎么变,不知是什么样的神奇力量使伊有这样变态的气定神闲,没打入敌人内部当卧底真是屈才。
  见我进来,伊依然气定神闲地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要不是你这只老狐狸蹲在这儿,我能这么芒刺在背的赶回来吗?然而我“扑通”跪地,就像见了救世主一样磕了几个响头,几乎要感激涕零了,“民女感激太妃的照顾,太妃仁德宽厚,民女没齿不忘。”
  精神贿赂一旦施展,受益者连拒绝地机会都没有,就算知道糖衣里头裹的是不明物体,对方也会无怨无悔地接过来。
  太妃忙扶我起来,笑道:“你到底是丁氏的养女,又通情达礼,比阮媚儿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强百倍!”
  姜是老的辣,太妃对我的高度赞扬并没有冲昏我的头脑,我打点精神,心想这头盘的奶油汤甜味十足,就是不知道下面的大菜会如何得惨绝人寰。
  太妃赐我坐下,笑容可掬道:“若论私心,我自然愿意叫你永享郡主的封邑,可如今你的事已是朝野皆知,若我不管不问,恐旁人不服。最要紧的是你生身父母不明,因此朝臣们议论,萧尧已官居丞相,你的身份,怕是低了些……”
  我心里一紧,微微伸出袖口的指尖有些失控地颤动,跟着两排牙齿在嘴里暗暗地擦枪走火了,为了掩饰紧张,不输掉气势,我选择沉默。
  太妃见我不语,停了一停,笑道:“你先不必着急,无论如何,你也是萧家从王府明媒正娶抬出去的,我自然为你作主,只是这正室夫人的位子,要委屈你让一让贤罢了。”
  王妃一边说,眼珠子一边往我身上直溜,一脸青红皂白的变幻□裸地出卖了我,于是我干脆不再假作淡定,伸不伸脖子总是一刀,我问太妃:“太妃,是……是什么意思。”
  舌头还是不争气地打结了,太妃依然含着得体的微笑,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个……”太妃从落满桃瓣的衣袖里亮出一根簪子,我一看,立刻明白了,太妃手里拿的是我作为信物,交给吴悠悠的遍身镂满梅花的青玉簪,也是那根藏着我身世之迷的簪子,“这是悠悠给我的,她一直很喜欢萧尧,要我为她作主,我也劝过她,说你跟萧尧恩爱夫妻,你定然不会答应,可她说,你见了这个,就会答应的。”
  我缓缓地抬起手,拿过那根可以兑换名份地位的簪子,反复地审视着,我下意识地拧了一下玳瑁蝶翅,果然空心的青玉簪子里掉下一枚纸卷,由于年代久远,纸卷已经通体变作烟黄色,打开来,几行娟秀的若水小楷映入眼帘,这是一个乱离之中的无助妇人留给她在外征战的夫君的临终遗言,因为在狼烟四起的岁月里,每一日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日,每一封书信都可能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印迹。
  


☆、第五十九章 悠悠

  我泪眼婆娑了,忽然想起方才和爹的一席话,要自保,要保护爹,要照顾刘奶奶和阿成哥,萧尧在朝中立足未稳,太妃心机又如此深沉,伊是想把吴悠悠当成一枚契子钉在萧尧身边,娶她,也是萧尧自保最好的办法。
  自己为自己作了一番心理疏导之后,趁着情何以堪的潮水还未袭上心头,已经失去说话力气的我勉强点了点头。
  太妃笑道:“你也想开些,萧尧如今登堂拜相了,就是没有悠悠,迟早也要纳妾的,都说女人最重的是名份,依我看,那都是些想不开的女人,其实,只要夫君的心在自己身上,妻妾又有什么分别?”
  我暗忖,这是你用一辈子独守空房的血淋淋的事实得出的精辟结论吧。
  太妃揉一揉额角,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了,路上当心些。”
  夜风初起,寒意微添,冽冽地风吹开了我凌乱的思绪,我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萧尧娶亲一事,若他执意不肯,太妃又待如何呢?”
  太妃不以为然地笑道:“他会不肯么?”但伊是个机敏之人,一语未落,便知晓我即问出此话,必有缘故,于是道,“你与他夫妻多时,自然最知道他肯不肯的。”
  我嫣然一笑,道:“珠儿既是太妃口中的孝女贤妇,便要将这孝女贤妇作到底,求太妃恩准珠儿每隔十日来探望老王爷一趟,我也必叫太妃趁心遂意,叫太妃的侄女吴小姐趁心遂意。”
  太妃一阵怔忡,但我知道,在伊披金带银光华闪闪之下,疲于奔命的心正在进行精确的预算。
  伊默然半日,终于开口,道:“十日之期太短,府里人多嘴杂,难免不生议论,半个月如何?”
  我用微笑的表情在属于我的Led显示屏上打出两个字:成交!
  一场没有硝烟却又处处充满刀光剑影的战争终于落幕了,我和太妃各自卸下披挂时,估计都是一个状态:绵软无力奄奄一息。
  虽然伤痕累累濒临崩溃,但我必须把伤口和痛苦全部封存起来,扔在一边,因为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我必须亲手举起屠刀,斩断我和萧尧之间的最后一点情丝。
  自从萧尧那日怒发冲冠之后,沉默就成了齐眉馆的主旋律,他才拜相,应酬亦多,常常住在衙门三五日不回来。在回萧府的路上,我默默地盘算着,如果他今日不在,我就遣度娘去请他。
  没想到他竟然在。还没进门,就看到萧尧颀长的身影,映在淡淡的绡纱上,我的胸口蓦然间暖了一下。忽然忆起我们才成亲时,有一日我夜半醒来,看到他的影子在滟滟的烛火下,一窜一窜,几乎要窜到搭在我身上的合欢锦被上来的,那时候我的心便是这样一暖,但暖过之后是更刻骨的冷。后来,我发现他在给吴悠悠写信,后来……我站在齐眉馆门前的芭蕉树下,宽阔的叶子已凋零了昔日的绿意,月亮升上来了,只是一个黄黄的孤月轮,透过稀薄的枯叶筛落一地碎玉。
  我轻轻踏进门去,萧尧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我在他身后站定,心想,也好,本来还想着该如何跟他开口的,不想他先开了言,我理了理思绪,决定开门见山。
  掇了一只绒套绣墩,坐于萧尧身畔,我静静地开了口,说道:“太妃召我入府了!”
  他丝毫不感到惊异,只淡淡道:“闲来无事,又想乱点鸳鸯谱了!”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消息这样快,于是嗫嚅道:“你已经知道了……”
  萧尧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这个丞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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