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律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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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着男人们的情绪，以放浪狂野的肢体动作刺激着客人们“寻乐子”的感官。
陈娟为眼前一幕幕不堪入目的丑态感到恶心反胃，为耳边充斥的一堆堆污言秽语感到脸红心跳。她真恨不得立即起身离开这个肮脏的环境，却又虑及自己的任务在身，不得不强迫自己坐下来。陈娟的目标正是那些让她污染眼睛的三陪小姐，可她们个个“紧张忙碌”地招揽着生意，根本不留任何闲暇的机会让陈娟去询问红珠的下落。
四处寻觅了半天，陈娟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张酒桌上。一个年轻性感、浓妆艳抹的女孩正与一个四十上下，肥头大耳的男人亲昵地交谈着。两人年龄的差距使陈娟确信那女孩仍是在推销着自己的身体和风情。但女孩的举止并不风骚，这让陈娟看来她是这群不知廉耻的三陪女中惟一的“良家妇女”。
陈娟壮了壮胆子，起身向那一男一女走去。近了，她有些迟疑却不失礼节地说：
“对不起，打扰一下！”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不怀好意的淫光
一男一女同时抬头望着陈娟，女的面无表情，男的则一脸坏笑，绿豆小眼里射出不怀好意的淫光，死死地盯着陈娟略显丰满的胸脯。陈娟感到一阵恶心，索性侧脸只对着那女的讲话：
“请问小姐，你认识一位叫红珠的吗？”
“认识呀！”女的很爽快，语气却有点冲，仍是毫无表情。不过陈娟对这样的答案仍是欣喜若狂，强装出热情满脸，客气地问：“我可以坐下来谈吗？”
女的不置可否，男的则反应迅速，热情地拉过身旁的一把椅子，示意陈娟坐在两人的中间。陈娟不理会男人的表情，坐了下来，正准备开口，那女的又补上一句：“不过她已经跑路了。”
“这我知道，”陈娟赶紧说：“我想知道她去了哪儿。”
“不知道！”女的很漠然地望了一眼陈娟，用怀疑的口气试探性地问道：“你和红珠是什么关系？”
陈娟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没有放弃，因此赶忙撒谎说：“我是红珠的朋友，专门从外地赶来找她的，想让她帮忙找个工作。”
那女的突然大笑起来：“噢！原来是姐妹呀！”
陈娟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胡乱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又后悔了，迅速地摇了摇头。那女的迅速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夸张地挥了挥手，嘲笑道：“都是一路货色，装什么处呀！”
陈娟心头气得发紧，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她还指望能够从这个嚣张的女人口中得知红珠的下落哩，没想到，那个肥猪般令人恶心讨厌的男人在这时不适时宜地把脑袋凑过来，几乎贴上了陈娟的脸。陈娟顿时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本能地伸手捂住鼻子，头往一边偏了偏。那不知好歹的男人却越发放肆，伸手搭住陈娟的肩，手指肆无忌惮地在陈娟的嫩而光滑的肩头上蹭来蹭去，口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别害羞，小姐！你不是要找工作吗？今晚好好地陪陪哥子，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个工作。”
陈娟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心头郁积的愤怒顷刻间全部爆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一闪念间，陈娟已握紧了拳头，照着那张肥大的脸猛地砸下去。陈娟即使用尽全身力量，也不足以伤害面前这个浑圆硕大的男人，但弱女人的愤怒出击是对男人自尊心的极大的挑战。胖子猝不及防，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一拳，顿时一声嚎叫，本能地挥拳反击。陈娟同样来不及躲闪，胖子的拳头击中了她的额头，顿时眼冒金花，血脉膨胀。此时的陈娟，已经变成了一头受伤的母老虎，声嘶力歇地咆哮着，猛然抓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啪的一声砸在酒桌边缘上。酒瓶破裂的碎响引起酒吧里一片尖叫声。陈娟身旁的那三陪女惊慌中站起身来，死死的拽住陈娟的胳膊。陈娟急中生智，抬脚一踢，正好踢中扑上来的胖子的下身。胖子再度发出哀嚎，抓起一把椅子正要砸向陈娟的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胖子正要把椅子砸下的那一瞬间，一团黑影猛地蹿到他的面前，死死地扣住他的双手，紧接着胸口被对方的膝头重重地一顶。胖子胸口一闷，顺势倒在地上。陈娟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是一个高个子青年男人救了她，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热潮。青年男人顺手放下夺过的椅子，俯身扣住胖子的衣领，猛的一提，胖子肥大的身躯竟被轻飘飘地拎了起来。胖子心头窝火，正要张口大骂，嘴角上又重重地挨了一拳，鲜血很快从齿缝中渗了出来。青年男子依然扣住胖子的衣领，猛地往前一掼，胖子被推出几米远，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砰然作响。
青年男子摔开胖子后，潇洒地理了理黑色风衣衣领，指着地上呻吟不断的胖子骂道：“你敢到这里来闹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滚！”
胖子从地板上爬起来，口里骂骂咧咧：“好！你等着，老子让你死得难看！”
青年男子爽朗大笑：“好啊，胖子！我等着你！你记住，我叫周宏，报复打架别找错了人。”
整个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两三分钟，简直像放电影一样。陈娟此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满脑子稀里糊涂，轰轰作响，直到周宏来到她的面前站定，陈娟才回过神来。
“没伤到你吧？小姐！”周宏颇具关切地问陈娟。陈娟本能地不停地摇头，嘴唇动了好几次，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宏随便整理了一下被捣乱的桌椅，优雅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坐吧！”
陈娟机械地坐了下来，半晌才说：“谢谢你！”
周宏坦然地一笑：“谢什么呢？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谁都看不过去的。不过刚才还真有点悬，我要再慢半步，那个死胖子还真有可能把椅子砸在你的头上了！”
陈娟的背心霎时一阵发凉，本能地摸了摸头顶，心头对周宏的感激更加深了一成。
“你叫周宏？”陈娟低声怯怯地问道。她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特别是面对陌生男人，她更是觉得紧张害怕，不知说什么。但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救了她，而且显得很有风度。陈娟突然对眼前年轻英俊的周宏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女人是弱者，特别是身处陌生而慌乱的境地时，会因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而手足无措。如果这时身边有一位看上去诚实、潇洒而强大的男人，不论是谁，都会成为她们潜意识中依靠的对象。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挖空心思瞎编名字
“你真的叫周宏？”陈娟又问道。
“可以这么说！”周宏笑笑。
陈娟觉得这种回答很滑稽，心头的紧张顿时消除了很多：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你自己叫什么名字还不确定吗？”
“这里的人都叫我周宏。不过，到这里来的人，没几个用真名的。不信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我叫陈娟！”陈娟老老实实地说。
“陈娟？你的真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还懒得去挖空心思瞎编名字。”
“不用改啦！陈娟这名字好，亦真亦假。你说是真名有人相信，说是假的也有人相信。”
“也就是很普通、很常见嘛！”
“哎，不，名字普通无所谓，人不要太普通。像你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不用通名报姓，一样让人过目不忘，记忆深刻。”
陈娟明明知道周宏是在曲意奉承自己。但天下的女人都爱虚荣，陈娟也不例外，只要是表扬、赞美，不管是直白的还是委婉的，都令人开心。也就是这种心理作用，使陈娟很快拉近了和周宏的距离，忘记了和这个英俊的男孩相识不过十来分钟。俩人像老朋友一样开怀畅谈。其间，周宏要了几瓶啤酒，陈娟也懒得再喝苏打水。俩人边喝酒边谈笑着，十分投机。在交谈中，陈娟发现周宏不但风度翩翩，而且颇有学识，可以说是通古博今，对社会的研究，对人性的分析都十分的深刻。陈娟无意识地将周宏和自己的恋人顾阳宁做了个比较，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她觉得周宏就像一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星星，而顾阳宁却像是一颗孤寂落漠的陨石。
“你读过很多书吧？”陈娟充满了钦佩地问周宏。
“读过小学！”周宏随口答道。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这是一场美梦
陈娟一愣，摇摇头：“不可能，你这样健谈而且学识丰富，不像是只读过小学的人。”
“我有说过我只读过小学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说我读过小学，没说我只读过小学。那我告诉你呀，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一共读了二十一年书，快成书呆子了。”
“你读过研究生？”陈娟肃然起敬，像她这种刚出学校不久的本科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研究生，重返校园。
周宏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研究生是我爸帮我买的，不顶用。”
“你老爸，他挺有钱吗？”
“有，他抢银行的！”周宏假装一脸严肃，而后又笑开了：“吓着你了吧！”
陈娟先是一愣，而后也开玩笑说：
“我早知道了，看你黑衣黑裤一身黑打扮，不是黑社会就是黑社会的儿子。”
“你挺会说的嘛！”
“哪有你那么油嘴滑舌！”
“我油嘴滑舌吗？谢谢！”
“谢什么啊！”
“谢谢你提醒我啊。你不说我还以为我自己口舌如簧、妙语连珠呢！原来只是油嘴滑舌，满嘴狗粪。”
“你好恶心啦你！狗粪都说得出来！”
“恶心？那就对了，我老爸说男人要用嘴巴征服女人，只可用两种语言，一种是甜言蜜语，一种是污言秽语。不过呢，我最常用的是第一种！”
“又是你老爸，你老爸是谁呀？”
“我老爸就是我父亲呀！”
“那你父亲又是谁呢？”
“我父亲就是我母亲的老公啊！”
“那你母亲又是谁呢？”
“我母亲就是我父亲的妻子，也就是她老公的老婆呀！”
两人绕口令般地拌着嘴，陈娟已笑得前仰后合。先前的恐怖已烟消云散，加之几杯啤酒下肚，陈娟只觉得头脑发热，心头发烫。眼前迷幻般地飘浮着周宏的音容笑貌，直刻入她的心扉。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恣意地陶醉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之中。这种感觉像在云间飘浮，无根无基、漫无目的，时不时有一阵心悸，心悸之后便是心跳，是血液的加速流动，是喘息的频率加快，声调加重。
太美妙了！这样美妙的感觉对陈娟来说，是平生第一次，也许是惟一的一次。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念及此，泪水便迅速地充满眼眶，滚下双颊。周宏就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伸出右手，轻柔地摩娑着陈娟的秀发。一股暖流迅速通过发端，渗过头皮，钻进大脑，而后穿透毛细血管，遍布全身。陈娟完全失控了，脑袋不由自主地靠上了周宏厚实的肩膀，像一滴悬挂已久的露珠滚下叶来，悄无声息地落入土地，浸润着，浸润着；也如一叶扁舟，划过平静的湖面，层层涟漪悠悠地荡然开去。
这是一场美梦！美得让人妄想永远沉溺其间，不想醒来，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醒来，悠悠荡荡，恍恍惚惚，如痴如醉，若即若离，这就是梦中的感觉，缥缈缠绵，似真如幻，超凡脱俗，无嗔无怨，这就是陈娟的感觉。
然而，梦总有醒来的时候。而且美梦醒来后，总多失落、伤感和嗟叹。正当陈娟沉溺于周宏的拥抱和爱抚中时，酒吧的入口处突然发生一阵骚动，一大群人从入口处蜂拥而出。嚣闹声突然而起，陈娟和周宏突然一惊，倏然分开。循声望去，赫然看见先前被周宏打跑的胖子领着一群手提棍棒的人，凶神恶煞般向这边扑过来。
陈娟的脑子里一个激凌，酒也醒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周宏已拉着她的手飞快地向另一个出口跑去。俩人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冲出南河大厦，在夜晚的霓虹灯下一路狂奔。终于逃出了危险境地，两人都气喘如牛，相似而笑。周宏伸出双臂，陈娟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他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任凭夜风在身旁吹过，沙沙作响，任凭时间在拥抱中悄然逝去，夜漫无止境……
第三部分：乌云密布法院如期开庭
一大早，郑晓和顾阳宁便等候在法庭外，盼望着陈娟能带来惊喜。然而，直到庭审结束，陈娟始终没有出现。纵使郑晓在法庭上口舌如簧、妙语连珠，曾引得旁听席上唏嘘不已，却无法阻止法官一锤定音：
“原告方证据不足，择日再审！”
灾难仿佛早已串通一气，接踵而至——
陈娟神秘失踪！
顾阳宁突然辞职！
郑晓莫名所以遭到歹徒袭击，重创后住进医院。伤口的疼痛无法击垮一个“铁娘子”般的女强人。但家庭的裂痕却如发炎的伤口一样，在悄悄地蔓延，慢慢地吞噬着她的肉体和精神。
郑晓和顾阳宁心情沉重地走出法庭，谁都无话可说。庭审的结果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法庭上所遭遇的尴尬更是前所未有。郑晓进入律师这个行业已近十年，从助理律师一直升到一级律师。她代理过的案件不下于一百例，不论刑事、民事，都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虽然不能说每件案子都胜诉，但基本上与预想的目标相差不远，也因此在律师界享有很高的赞誉。而今天，郑晓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法庭上遭遇“错列被告”及“证据不足”的尴尬。
至于“错列被告”，郑晓认为解决的难度不大，一则现在的被告“市政干道建设指挥部”于情于法都不可能全面推卸责任，二则第二次开庭之前，还可以将“永丰市政建设工程公司”追加为被告。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搜集更有利的证据。想到搜集证据，郑晓打心底开始埋怨陈娟。陈娟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电话也联系不上，寻找红珠的情况也不清楚。陈娟平常做事都显得有些拖拖沓沓，缺乏职业律师的果断和严谨。难道寻找惟一目击证人这样重大的事情，她也忘了或者不够重视？不管结果如何，也应该电话通报一下呀！
“还是没有陈娟的消息？”走下台阶，郑晓回头问顾阳宁，表情阴郁得令人不寒而栗。
顾阳宁同样地满脸沮丧间杂着愤怒：“没有！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
郑晓长长地叹了口气，加快步伐往前走了几步。顾阳宁紧跟上来，突然在后面问道：“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郑晓一愣，随即站住了。顾阳宁的问话让她心头一颤。是啊，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先前自己一味地埋怨陈娟，却丝毫没有想到过她会遇到什么麻烦事。郑晓的脑子里开始电影快镜头般地闪现昨夜送陈娟去“空间走廊”的情景。一个年轻女子，打扮得妖冶入时，只身进入状况复杂的娱乐场所，会不会受到流氓地痞的骚扰甚至伤害呢？ 她是去寻找红珠的，如果红珠是被人挟制了，陈娟会不会同样落入这伙人的手中呢？
这样一想，郑晓的后背渐渐有些发惊，脑子里开始冒上一些恐怖的念头。她望着顾阳宁阴冷的表情已被焦虑和紧张所替代：“不行，小顾，我们马上去找阿娟。”
她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全部告诉顾阳宁，怕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冲动地做出一些犯傻的举止。其实顾阳宁的心里担心着同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