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律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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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献。这次金总听说红光建材厂在搞破产,便申请注入大量资金,对红光厂进行资产重组。今天,金总是来和大家座谈,了解情况的。”
吴之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心急如焚地跑出会议室。牛栋已经不见了,吴之明赶紧给郑晓打电话,手机没人接,家里的电话是保姆小红接的,说郑晓不在家,手机好像也放在家里。
吴之明的心头突然升腾起一股怒气,心里叫着郑晓的名字,咬牙切齿。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寻求法律援助
一则新闻报道,引起了律师郑晓的高度重视和浓厚的兴趣。
出于对受害人及其家属的同情,郑晓决定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却牵动了遍布南河市的一张巨大而无形的黑网,一桩简单的民事讼诉案件,渐渐演变为一场马拉松式的“民告官”游戏。
这是一场死亡游戏。郑晓带着她的助手们在游戏中毫无规则地左冲右突,却越陷越深。举证工作进行得艰难而无奈。正当他们穷途末路的时候,案情突然柳暗花明。
目击证人红珠的出现,使郑晓眼前一亮。然而红珠亦如天空中的流星一样,一划而过,临近开庭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助理律师陈娟决定单身潜入“空间走廊”,暗查红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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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驱散了晨雾,明媚的春光开始崭露头角。刚刚整治过的南河,如一条碧绿的玉带,缠绕在城市之间,舒缓而优雅地蜿蜒而走。河岸新增的两片绿化带里,花草树木齐齐焕发勃勃的生机。沿途布局讲究、造型别致的亭台里,聚集着三三两两的闲散市民,修哉乐哉地品茗聊天、赏花观景。郑晓沐浴在暖烘烘、湿漉漉的空气里,漫步在南河岸边,慵懒而茫然地浏览着眼下的一切。这是一座全国闻名的休闲城市,市民们把享受生活列为头等大事。虽然有人仍在为着生计而劳命奔波,也有人为着追求金钱、荣誉、地位而忙得昏天黑地。但大多数人仍然选择了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春日到南河两岸散步,让春风吹走平日里的疲惫风尘,让阳光温暖因生活重压而略显寒寂的身心。
游人越聚越多,南河两岸开始热闹起来。郑晓裹挟在如织的人流中,感觉自己是一颗悲伤的泪滴,孤独而倔强地在欢乐的海面上跳动。童稚的欢呼、情侣的缠绵,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惟有太阳打在老人们沟壑纵横的脸上,反射出熠熠的光辉,可以勾起郑晓心中的对“青春易逝、岁月沧桑”的联想。
郑晓找了个石凳坐下,摊开手中的报纸,漫不经心地看起来。一老一少的祖孙俩人从她身旁走过。小女孩弯腰拾起草地上一张废纸,天真而严肃地问爷爷:“爷爷,他们为什么要在草地上扔废纸?”
“因为他们没有社会公德。”爷爷说。
“什么叫社会公德呢?爷爷!”
“这个,”老人想了一下说,“社会公德就是人人都要做好事,不做坏事。”
“噢!”小女孩似懂非懂,睁大眼睛仰望着爷爷,继续问道:“爷爷,为什么大人都喜欢做坏事呢?”
老人不知怎么作答,便哈哈大笑起来,牵着孙女的手往前走了。小女孩的问话打动了郑晓的心思。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也这样天真地问过大人,也同样没有得到答案。待自己长大成人以后才逐渐认识到,不是大人喜欢做坏事,而是社会大染缸里有一个强力的磁场,吸引着他们去争夺金钱财富,去角逐名利地位。久而久之,他们心中好坏标准模糊了,淡化了,所有的行事原则都是以“我”为中心,所有的胜负标准都是让对手臣服自己,让自己独立于世。
郑晓望着一老一少远去的背影,浮想连翩。待收回视线时,一则社会新闻猛地吸引了她,这是一则题为《建筑公司人去楼空〓受害市民告官无门》的新闻。由于职业的敏感性,郑晓对这类社会新闻的兴趣远远超过“恐怖分子袭击美国”等国际要闻。
这则新闻是《南河日报》记者纪月、周嘉一采写的。内容大致是:昨天上午,本市一姓朱的下岗女工到报社哭诉了她的丈夫袁劲德惨遭车祸的不幸和一家人的悲惨遭遇。袁劲德于上月25日晚8点驾三轮摩托车通过新修的三环路中坝路段时,由于天黑路滑,不小心撞在了横放在道路上的一堆水泥管预制件上,当场车毁人亡。家属处理完后事,便决定找出事地点的施工单位理论。没想到事发不到半月,由于工程竣工,施工单位人去楼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受害人家属找不到冤家债主,因而找到有关主管部门,没料主管部门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无权管理,因此告官无门。
文章最后写道:这样的结果,对于爱害人一家无异于灭顶之灾。袁劲德上有体弱多病的父母双亲,下有正读初中的一儿一女,妻子朱女士早已下岗,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就靠他没日没夜地蹬“火三轮”载客挣钱。如今,袁劲德猝然而去,全家人的经济支柱和精神支柱都在顷刻之间坍塌了。老父老母成天以泪洗面,心力交瘁而双双卧床不起。由于无法承受家庭的不幸,一双儿女已离开了学校,操持着家务。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朱女士倍感恐惧和绝望,甚至动了追随丈夫而去的念头。在左邻右舍的劝慰开导下,朱女士才走进了报社的大门,希望能够藉由社会舆论的压力,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并寻求法律援助。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无法抗拒的情感漩涡
郑晓把这篇报道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出于对朱女士一家所遭遇不幸的同情以及职业道德的驱使,她决定马上致电报社,表达提供法律援助的意愿。无奈出门时忘了带手机,郑晓遂往回走,准备到大街上去寻个公用电话。正在这时,前边不远处的南河大桥上传来一阵喧哗。一大群人哗啦啦地向桥上涌去。人群中有人在大叫:“抓住她!”
“有人要跳河!”
“快,快拦她!”……
郑晓循声望去,恰好看见一个女人纵身跳下大桥,轻飘飘地如一片树叶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浪花,顺波漂流几米远后,倏然间没入水中,不见了身影。人群顿时发出“嗡……”的一阵闷响,几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随即跳入了河中。郑晓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刺激得气血上涌,疯一般地向桥上跑去。
当郑晓气喘吁吁地跑上大桥时,跳河的女人已被救上了岸,人群黑压压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郑晓在人丛外踮脚张望,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有人在大声议论:“都四十岁的人啦,什么事想不通,要寻死觅活的?”
“唉呀,多半是家里丈夫有了外遇,这年头,这种事就像家常便饭。”
“现在的男人最没良心,一有了点钱,就开始嫌弃家里的老婆又老又丑,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
“要是我呀,绝不会自杀,我要先杀了那个狐狸精,再杀那个臭男人,坐牢挨枪子儿都宁愿。”
“醒了,醒了!”人群里边传来几声惊喜的喊叫,人群又开始涌动起来。约摸十来分钟后,外围的人群开始散去,郑晓瞅着个空子钻了进去。跳河的女人躺在地上,侧脸面向大河。
郑晓走近一看,全身一颤,惊叫出声:“丽云姐,你这……这是怎么啦!”郑晓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刚跳河寻死的竟是李明的红颜知己丽云。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蹲下了身子,焦急而惊诧地打量着丽云。丽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蓦然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一回首见是郑晓,顿时又羞又悲,泪如泉涌。春天的河水仍有几分寒意,全身湿透的丽云早已冻得嘴唇发紫,脸色煞白,全身颤抖不已。郑晓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丽云的身上。丽云下意识地抬起手准备拒绝,但又无力地垂下了。
“丽云姐,你到底……”郑晓刚开口,桥那头传来了120急救车的警报声,围观的人群刷地让开一条通道……
丽云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河水呛了肺,经过简单的救护之后,便安安稳稳地躺在了病床上。但她的表情麻木、双眼无神,就连身边的郑晓也爱理不理。好几次,郑晓本想开口问个究竟,但丽云那可怕的表情又让她把话咽了下去。
“小郑,”怔怔地半天之后,丽云主动开口说话了:“小郑,你先回吧!我没事儿啦,第一次寻死不成,我不会再有寻死的勇气。”丽云说完咬了咬嘴唇,留下深深的齿印。
“丽云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告诉我,看能不能帮上你?好吗?”郑晓一脸真诚,心头涌起一阵酸楚,这是女人善良的天性使然。
丽云叹了口气,慢慢地垂下眼睑,两滴晶莹的泪珠便从眼角滚落下来。但她的嘴角却微微上翘,浮出一抹凄美的笑意。郑晓轻轻地伸手为丽云拭去眼泪,自己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和丽云交往并不多,但在这样的时刻却觉得彼此贴得很近,而且是她身边惟一亲近的人。郑晓并不知道丽云为什么要自杀,但女人的神经中总有几根最脆弱的是相通的。
“小郑,你先回吧!我躺一会儿就会没事了。”丽云又说,声音虚弱得如蚊子嗡嗡。
“没事的,丽云姐,你好好躺着吧,我给你买点水果去,你想吃什么?”
“别,别!”丽云摇摇头。
“要不,我去给你家人打个电话?”郑晓试探性地问丽云。丽云仍是缓缓地摇了摇了头,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郑晓一时没了主意,坐在病床边为丽云整理着被角,用眼神安慰着这个不知为何受伤的女人。说实在的,郑晓从没有见过丽云的丈夫或是其他家人,她只知丽云和李明要好,曾经以为两人是恋人。对,叫李明来,郑晓这么想着,便起身往外走,丽云望着郑晓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无语鲠噎。
果然不出郑晓的预料,电话那头的李明显然对这样的消息猝不及防,说话的声音因焦急慌乱而颤抖,几乎是语无伦次。
“什么,跳河?自杀?谁?丽云?怎么可能?她在哪里?三医院?你帮我看住她,我马上过来……”
只等郑晓告诉他丽云已平静下来,身体也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李明才嘘了口气。李明是从会场离开的。他离开的时候,南河集团的“金总”刚刚结束他慷慨激昂的“收购宣言”。没有掌声,大部分人都同李明一样的惊讶,一样的开始怀疑所谓的“红光破产”是一个弥天大谎甚至是策划周密的阴谋,一样的气愤而又压抑着无从发泄。丽云出事使李明暂时从这种愤怒中走出来,但很快又陷入另一种无法抗拒的情感漩涡之中。
当李明突然出现在病房时,丽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悲从心起
“老李,”丽云刚一开口,便鼻子一酸,泪水顿时充盈了眼眶。李明同样地悲从心起,全然不顾郑晓在旁,紧紧地握住了丽云冰凉的手。良久,李明松开了丽云的手,悄悄抬头做了一次深呼吸,以一种令人无法置信的平静语气说道:“丽云,这是何苦呢?这么多年都过了,难道你真的再也无法承受?”
丽云咬了咬嘴唇,又摇了摇头:“什么痛苦我都承受过,却真的承受不了离开他的痛苦。二十年没名没份的夫妻生活,对我来说是一场梦,我已经习惯了梦境,他却要让我醒过来,我害怕醒过来,真的,我怕……”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李明为丽云擦干眼泪,顿了顿,又说:“他让你离开?”
丽云点点头。
“现在?”李明又问,眉宇间明显显出一种难以遏止的愤怒。
丽云又点点头:“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他提出让我离开他,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但他并没有因此改变决定,甚至说了一些让我根本承受不了的话。其实我想过,他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并不想连累我才这么做的,但不管我怎么说,甚至跪着求他,他也不肯说真话。”
李明不再说话,表情则慢慢凝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之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又点了点头,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决定或是一个理性判断。丽云怔怔地看着李明,眼神中有一丝哀怨,一丝惶惑,也有些许的期望。一旁的郑晓听着两人的对话,如坠云雾之中。她不便发问,只在心里自个儿揣摩着,却怎么也猜不出个子丑寅卯。病房里开始静了下来,静得似乎可以听见“点滴”流动的声音。
已是下午三点钟了,太阳透过窗玻璃照进病房,在苍白的墙面上反射出寒森森的光芒。病房里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寒流在涌动,丽云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被子。郑晓也无端地打了个寒噤,身子一颤便觉得饥肠辘辘,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中饭。郑晓轻轻地碰了碰李明的胳膊肘:“主任,你吃过中午饭没有?”
李明蓦然一惊,仿佛这时才发现郑晓在身边:“唉呀!小郑,今天还多亏了你!”
“说什么话呀!主任,丽云姐也是我的朋友!”
丽云勉强地冲郑晓一笑,很疲惫但很真诚:“你们先去吃饭吧!”丽云说。
郑晓和李明一路无话地走出医院。直到在餐馆里坐下时,郑晓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主任,丽云姐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明呷了一口茶水,抿了抿嘴皮,说:“这事也瞒不过你了,丽云跟一个男人跟了二十年,从一个黄花闺女到一个半老徐娘,但现在这个男人却让她离开。这你都听见了。”
“是她的丈夫?”
“不,他们没有正式结过婚,只能算是一对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二十年?”郑晓瞪大眼睛,大声地重复,引来餐馆里就餐客人奇怪的眼光。发觉自己的失态,郑晓红了一下脸,又低声地问道:“他们感情好吗?”
“在此之前应该是彼此深爱。丽云不傻不笨也不滥情,如果不是相信这份爱情是真挚深刻而又久远的,她决不会拿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二十年青春来做赌注。”
“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结婚?”
“因为这个男人有一个瘫痪了二十多年的妻子。”
郑晓哑口无言,觉得胸口闷得发慌。她没有追问那个男人是谁,也无须再来探询丽云为何要轻生。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刚过而立之年而且刚做了母亲的女人,对爱情和婚姻的理解是最深刻的。两人胡乱地扒了几口饭便匆匆离开餐馆。李明依然去了丽云的病房,而郑晓则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
郑晓回家的时候,儿子正在熟睡,她俯身亲了一口宝贝红扑扑的脸蛋,心头顿时荡漾起一股暖流。小红告诉郑晓,吴之明打了很多个电话回来,可能有急事。郑晓这才想起红包的事情来。现在的心情比昨晚好多了,郑晓可以比较全面、客观地揣测红包的重要性。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送礼红包已毋庸置疑,可它究竟包含了什么重要秘密,难道……郑晓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而这个念头使她心头一颤,便莫名地慌张起来。她赶紧走进卧室,关上门,拨通了吴之明的电话。
“喂,之明吗?那个红包……”
郑晓话没说完,吴之明赶紧说道:“我现在正和向市长谈话。”
“说话不方便吗?”郑晓低声问道。
吴之明没有回答,电话随即挂断了。
第二部分:乍暖还寒心乱如麻
这时候,吴之明正坐在向大林家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上午会议结束以后,向大林便表情严肃地请吴之明到他家中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