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香烧-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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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21日 星期二 晴
到处都是压抑而沉闷的空气,我有些透不过气。
爷爷的死,让本来一些有心觊觎林家财势的人不安分起来。他们太小瞧我了。我并不是靠着爷爷的偏袒才做到林家当家的位子。
只是爷爷死后,国叔似是一下子便老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作为小辈的我无权猜测什么。他将手中的权力交了出来,到墓园去给爷爷守墓。
看着他缓缓远去的有些佝偻的背影,我忽然想,若是我死去了,重华会给我守墓吗?
是非堂这些日子清洗了不少人。我身上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让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巴黎少年一去不回。
我有必须要保护的人。即使得罪了全天下,舍弃了这一切,也要保护的人。
我知道有不少人买了黑道上的杀手来暗杀我,和重华。
是谁这样聪明呢?知道杀了重华便是杀了我。看来那群人中不全都是笨蛋。
我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的。以我林伶之的性命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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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4月6日 星期二 多云转阴
今天去公司,在公司大门前,遇到了这几个月来第十三次暗杀。站在我身后的重华猛地推了我一把,子弹擦着我的额角呼啸而过,火辣辣的痛。
我惊了一身冷汗,忙的回头看重华有没有受伤。
重华冷着脸,抬头看着对面的大厦,举着远程枪朝那大厦顶楼上射击,眼神犀利。
“彭”的一声低沉的响声,在耳边久久的回荡。额角的血流下来,睁不开眼,一片血红。
重华用胳膊撑起我,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他许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的吧。我这样想着,手紧紧地揽着他的腰。他没有推开我。
医院的病房里,我捧着他的脸,凝视着他依旧清澈的眼睛,吻了他。
小心翼翼的一个吻,轻轻浅浅的一个吻,温柔缠绵的一个吻,长久驻留的一个吻。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有些无措的慌乱,没有回应我,却也没有推开我。
我抱着他清瘦的身子,低喘着,拼了命的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将他压倒在病床上。
我在他耳边喃喃低语,告诉他,我爱他。虽然现在他依旧不爱我。他只是怕失去我。
但,我想,我在他心中,或许算得上是一个重要的人吧。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高兴的发狂,却又失落的空虚。
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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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5月23日 星期天 晴
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时间不多了。只是什么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那种将要离去的恐惧,让我焦灼的似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我将重华日日夜夜的放在身边,不让他离开我一步。我迷上和他亲吻。我喜欢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微微的发窘,脸上泛着些淡淡的粉红。
我知道上次爷爷让他到我床上服侍我的时候,定是让他看过那些同性之间怎样做爱的录影带。没人敢将他调教好送到我床上,只是必要的功课还是要做。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看一场真人秀,却对我的调戏无所适从。他的感情藏的太深,被我偷袭的时候,他的头会微微的偏过去,睫毛轻抖着。
我很累。时时刻刻的勾心斗角,算计阴谋让我疲累不堪。只有在抱着他的时候,浮躁不安的心才会沉静下来。
重华的身上永远带着些淡淡的香味儿,像是古时候燃着的熏香,古老悠远的错觉,这时候我会抱紧他,抱紧他。心里悄悄儿的疼着。
重华其实更擅长催眠,虽然他很少用。太痛苦的时候,我曾经想着,能不能让重华将我催眠了,可以让我不再爱他?可是一想到不能再爱他,会失去这份感情,又慌的赶紧打消这个想法。
只因,一个人的爱情,让人幸福的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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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8月3日 星期二 大雨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失控,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只要我还爱他。
窗外大雨瓢泼,雷电划破夜空,一闪一闪的,将屋子里照的煞白。
我借着酒劲抱了他。
我不顾他的反抗,将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一遍遍的说着,重华,我爱你。
只要他愿意,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压得住他。
最后他放弃了,闭着眼,任我脱下他的衣物,吻遍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微微的抖着,我低喘着吻着他的唇,他的眼,虔诚的膜拜着他的一切。他的无措让我心疼,因为我的缘故,他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进入他的时候,他的指尖紧紧抓着我的背,低声呜咽着,闪电划过,他眼角的水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心似是被他灼热的身体烫的融化掉了,我紧紧地抱着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湮没在满世界哗哗的暴雨声中。
我牵着他的手放到胸前,让他感受我为他疯狂的心跳。他微冷的指尖触到我几欲燃烧的肌肤,灵魂都在颤抖。他闭着眼睛,唇动了动,浅浅呻吟,声音嘶哑,呼唤我的名字。
我一次一次的朝他身体深处探去,想要寻找他心的痕迹。
这样紧密的融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一瞬间,有种相爱的错觉。
如此接近,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如斯遥远。
狂乱的雨夜,世界末日一般,燃烧着炽热血红的欲望。
仿佛是生命里最后一次相拥。绝望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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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22日 星期三 晴
看着他一点点的消瘦,心便痛的无法呼吸。
我知道那不是爱情,我仍旧是在唱一个人的独角戏。尴尬又无奈的坚持,如果可以放弃,我也不用这样痛苦。
如今人人都知道我是他的上司、主人,却不道他才是我的葬点。
我再也没有碰过重华。尽管我是如此的渴望着。仿佛那一个疯狂的夜晚,那样妩媚低吟的重华,只是我的一场梦。
然而他却的确在一点点的瘦下去。
夜里相拥而眠,我轻吻着他的唇,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总是想要哭泣。
锦绣来找我,告诉我他爱我。我哑然失笑。
又是一个可怜人。
我和他究竟谁更可怜?
我命人将哭喊着的锦绣带了出去。重华立在门外,平静的看着我。再也控制不住,我将他拥进怀里,疯狂的吻他。
亲吻,代表相爱。我总是在自欺欺人。一直都是。这样我可以假装,我和这个人是相爱的。像个傻瓜。
将他翻过身去,背对背的进入他。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定是安静而隐忍的吧。
他有多久没有对我那样笑了?干净而温柔的笑容,白兰花一样的绽放着,阳光下迷离悠然,似是一场美好的梦。
如今我却在怀念那样的笑容。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在他耳边无意识的呢喃着,一遍遍的问着。只因为我爱上了你?
令人沉溺的欲望,似是万劫不复。
一如我那从来就没有希望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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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2月5日 星期六 晴
重华,我在前往救你的车上,写下这最后一篇日记,是写给你的,我最爱的你。
之所以是最后一篇日记,因为我知道此去便是死亡。
真奇怪呢,重华,我并没有爷爷临死时候那般不甘心,也没有死在是非堂手中的那些人的绝望。我只是想着,如果我死,你便可以活着,不受任何拘束的活着,你是不是会比如今被我爱着更幸福呢?
只是这样想着,就觉得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可以幸福了,难过的是你的幸福里没有我。
我和你的这些年,我不后悔。我只是为自己伤了你难过。
如果可以,请不要忘记我。你总是说我狡猾,可不可以再让我任性最后一次呢?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不再要求你爱我,只求你不要忘记我,忘记我和你的那些年。
时间匆忙,我只想说,我爱你,过去,现在,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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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重华看着怀里满脸血污的人,他嘴角的笑容,刺得重华心一阵阵的抽痛。
将他搂的紧些,重华靠在那人渐渐冷下来的肩头,无声哭泣。
为什么?即使知道内部出了奸细,即使知道林家大宅已经被安了炸弹,即使知道来了就是死,还要来救我?好好的呆在公司里,不就没事了么?
重华想起那人日日夜夜在他耳边的告白。
他说,重华,我爱你。
可是,他不懂。难道只是为爱,便可做到这种地步?
他看到锦绣跪在他们不远处,直勾勾的看着他怀中已经死去的人,放声大哭,飞快的拾起地上的枪,对着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血从他胸口汩汩的流出来,他大睁着的眼睛,空洞的绝望。
重华只是看着。这样沉静的三人,似是一幕无声而血腥的哑剧。
他们身后,是被大火湮没的林家大宅。血红的火,照亮了这一年分外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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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重华死于暗杀。
命运无常,轮回难算。另一个故事悄然开始。
只是,不能忘记的,是我和你的那些年……
番外【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二)
十里烟花,九重柳巷,娇声艳语,花红柳绿,夜色下,浮水边,灯影幢幢,嬉笑寻欢,淫词艳曲,几多繁华。
花楼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挥着手绢儿,妩媚撩人,笑闹着招揽着客人。即使是苦中作乐,亦只能甘心堕落。大红色的灯笼,热风中翻飞的红绸子,将这温柔乡染上了几分欲望的色彩,即使是这夜色浓重,亦掩不住的浮华。
人群熙攘,却见自那花街边上疾步走来两个男子,月白袍子的男子相貌极为出众,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却是气势冷冽,冷着张俊颜在路两旁林立的青楼中来回扫着,略偏过头,凑到他身边的青衣男子耳边,沉声道:“是哪一家?”言辞间却是掩不住的怒气。
青衣男子眉目温润,气质如兰,此时却是微微的蹙着秀眉,低着头,轻声道:“花未眠。”
此时那花楼上的姑娘们见这二人仪表不凡,端的是难得的美男子,又锦衣华服,便动了心思,有几个姑娘扭着水柳腰要凑过来,却被那白衣男子冷眼一瞧,吓得心肝儿乱撞,只是远远地瞧着。
宁出尘冷哼一声,沉着脸,迈步朝着那花街中央最大的一幢五层花楼走去。听风长叹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还未走到那花未眠门口,早有妈妈迎了上来。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妍丽女子,一脸的精明相。只是一眼,便瞧出这二人不是一般人物,又脸色不善,怕是来寻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意,可不就是靠着张笑脸。
笑吟吟的行了个礼,正欲开口试探,却听得那青衣男子挥挥手,淡淡的道:“我只问你,今日傍晚时分,可是有两个公子来包了你家几位花魁?”
那妈妈闻言一怔,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道:“正是。”
宁出尘气势骤升,几乎咬牙切齿,眼睛灼灼的看着那妈妈,道:“哪间房?!快说!”
那妈妈吓得一哆嗦,却又强作镇定,“二位爷若是来找茬,咱们花未眠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宁出尘心急如焚,怒火欲盛,正欲发作,却见听风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扔给那妈妈,只是道:“我二人只是来寻两个朋友,你带我们去便是。”
那妈妈忙的收了银子,指了指楼上,强颜欢笑道:“五楼,天字一号房。奴家这便带……”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两人一阵风似得不见了。
一路上那放浪的调笑声和隔着墙也听的模糊的四下里的呻吟喘息声让两人不由得更怒从心生,铁青着脸冲到五楼,急急的推开那漆着红漆的房门。
却见那复式隔间里,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酒菜,那坐在桌前,腿上坐着个红衣艳丽女子的白衣青年,可不就是重华!
宁出尘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待反应过来,身体早已先于意识行动,把红衣女子推开,将那人儿揽到怀里了。
“跟我回去!”咬牙切齿的揽着那人的腰,宁出尘不由分说的将重华打横抱起,沉着脸朝门外走去。
“先放我下来……“
听风左右看了看,却是不见逐月,皱了皱眉,也没有心思管宁出尘和重华争执,推开那一干花魁,一步一步的朝里间走去。
心跳的飞快,尽力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和愤怒,却还是在看到那红色鸾帐里淫靡的一幕之时,瞬间爆发。
那人玄色的衣袍褪至腰间,裸着白皙精壮的上身,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他身下,一个半裸着的女子娇吟着,紧紧地攀着他的背。
逐月似是不经意的扫了听风一眼,挑了挑眉,亦不理他,手在那女子腰上一捏,惹得那女子娇笑连连,他吃吃一笑,却是绝代风华,妖媚无双。
听风回过神,脸上却是 一派平静,走上前去,猛地捉住逐月手腕,瞅了那女子一眼,只是道:“立刻出去。”
逐月挣了挣,却是挣不开,待那女子慌不迭的出去后,听风回头,松开逐月的手,却是不慌不忙的开始脱衣。
逐月睁大眼,怒道:“你来作甚!?”
听风将身上衣物尽褪,不待逐月反应过来,直接将逐月压在身下,舔了舔那人耳垂,惹得身下人身子一颤,在他耳边轻吹口气,沉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逐月猛地推开他,怒视他半晌,忽的撩了撩散在背后的长发,斜靠着床榻,冷笑道:“听风公子不去缅怀你那死了的爱人,为何和在下在这烟花之地纠缠?在下自觉已经说得清楚了,和你再也没有半点干系,听风公子竟是这样闲,竟来扰人春宵?”
听着这怨气十足的冷嘲热讽,听风却是哑然失笑,一腔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倾身过去,捏着那人的下巴,几番唇齿纠缠,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听风喘着气,抚了抚那人的眉眼,淡淡一笑,低声道:“我爱你。”
逐月身子一震,怔怔的看着听风,那眼中的认真与承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听风执了他一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轻轻将他推倒在床上,在他唇上轻啄着,轻叹一声,凝视着他黑亮的眼睛,柔声道:“你总是说,你不愿意我在你身边之时,还惦记着拈花。如今我心里只有你了,你却又不信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我是曾经爱过拈花,可是这些年来一直陪着我的是你,我对拈花如今只是内疚,后悔当日没能救下他。此番凝雪回来,又让我想起往事。虽然他嘴上不说,但看他神色,我心知他仍是怪我的。所以这几日才有些恍惚,你便又乱想,竟要和我两不相干……“
看着逐月愣住的神色,听风宠溺一笑,十指交握的放在自己胸口,凝神道:“笨蛋……我啊,自你那次失忆以来,便确定自己爱上你了……”
逐月垂下眼,脸不知是被那房里燃着的香熏得,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羞得,竟蓦地红了。他咬咬唇,偏过头去,嘟囔道:“谁信你……”身子却是放软了,七手八脚的缠着听风不放,心咚咚直跳,看着那桌上燃着的灯花,那席卷而来的狂喜让他的心轻轻的抖着,嘴角不受控制的轻扬起来。
他说爱……只这一句,这些年来的委屈和坚持,便似是都值了。只等这一句话……
“你这样聪明,我以为你都知道……”听风眉眼含笑,俯身轻轻啃咬着逐月的脖颈,模糊不清的道:“看来你这些年没少在心里怨我,我该怎么惩罚你……”
逐月轻声呻吟着,闻言却是妩媚一笑,手臂攀上听风的脖颈,凑到他唇边轻咬一口,低喘道:“怨你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