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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字香烧-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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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出尘起身,站在床前优雅的穿上外袍,点头。“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你等一下。”
  我倏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寒冷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寒颤,宁出尘不由分说的拾起床上他的一件外袍将我裹住。“要做什么?当心风寒。”
  我裹着袍子下床,趿着鞋子跑到屋角的柜子里,将一个月白色香袋递给宁出尘,整个人却被他飞速的塞回到被子里。
  “这是我前几日做的香袋,里面有些药,木香,玉竹,川穹之类的,可以凝神静气,缓解疲劳的,你带着吧。”
  我缩在被窝里发抖,这古时候的冬天真能冻死人。
  宁出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香袋挂在腰间,又给我掖了掖被角。
  “对了,我今天要去拜访我的‘岳父大人’,顺便去梁太医府上拿药,你让逐月帮我跟师傅说一声,今天不能去了。”那佟世川几次三番派人来请我去他府上“坐坐”,都被我或宁出尘以各种理由推辞,他却执着的很,这几日宁出尘事情太多,不能让佟家父女再给他添麻烦。
  宁出尘闻言略一思索,点头道:“我跟听风说罢,让逐月跟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自那次遇刺以来宁出尘便严禁我出门,此时形势也不容乐观,便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宁出尘走后,我又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便起身了,小叶子早在门外等着,大概是听到屋里的动静,便推门进来,服侍我穿衣。
  “小少爷起的真早啊。”倚着门框的红衣男子仍旧拿着把折扇,邪笑着看着芳官给我梳头,一边调笑着。
  我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只是示意他过来,并让芳官抱琴退下了,才道:“那皇上为何护着权家少爷?”
  逐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突又笑道:“主公对小少爷当真是信任的紧,连这等机密之事对小少爷都不避嫌。”
  我皱眉,逐月赶紧正色说道:“皇上怕是对那权家小少爷心思不纯,另外也需要一些力量来牵制主公。”
  “怕是没有这样简单,这权府小少爷身上必定还有其它什么值得皇上不惜和爹爹对抗也要得到的东西,如若只为了一个情字便做到如此地步,那他实在是不怎么明智。”我不赞同的摇摇头。
  “皇上向来性子柔弱,心地善良,是性情中人,做到这种地步并不会意外。”逐月歪坐在椅子上,捞起茶壶倒了杯茶悠闲地喝起来,“这茶倒是不错。回头给我装点,你师父喜欢喝茶。”
  “你倒是会疼人。”我摇头笑道,想了一会,“在皇宫里长大的人,还能坐上皇位,无论这性子是真是假都不应小觑的。”
  逐月站起身,在屋里四下转着,“咦?主公没跟小少爷你说么?这当今皇上的皇位可是握在主公手里。当年先皇和主公的父亲,就是前任丞相,呃……结伴游历,”逐月说到这顿了一下,似是在找合适的词语,我挑挑眉,看来又是一段皇室秘辛,示意他继续。“先皇有三个子嗣,当今皇上排行第三,按照礼制和当时的实力来看,是无法登基的,但是先皇唯恐前两位皇子性格太烈容不得宁家,便立了三皇子,只是唯一的条件是要宁家要对新皇绝对忠心。”
  看来这先皇和宁出尘的父亲倒是情深意重,只是这情意对下一代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束缚。
  “皇上对主公一向依仗得很,不过近年来随着年岁增长,身边也有些多嘴多舌之人,难免生出一一些嫌隙,对于主公将权家灭族一事,面上不说,心里大概也是不满的很。”逐月边说边走到我方才放那香袋之处,顺手捞起另一个做好的白色香袋放进怀里,面不改色,一脸若无其事,动作极其流畅自然,我也假装没看到,却垂下眼帘掩去那一抹笑意。大概又是“这香袋不错,给你师父带一个”这样的想法吧。
  又和逐月聊了一会,用了早饭,便只带着小叶子和逐月跟着,朝那佟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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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下的纷纷扬扬,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粉雕玉琢,煞是漂亮。我和佟世川坐在佟府的花园角亭里赏雪,小叶子和逐月则远远地立着伺候。这佟府花园亦是九曲十徊,景色自是不错,只是实在冷得厉害。我向来是十分怕冷的,因为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下雪,只穿了件棉袍,方才冷的无法只得遣小叶子回府去给我拿了件白狐裘裹着,这才好了些。
  “宁罂啊,”坐在对面的佟世川看着我,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慈爱,我赶紧放下茶杯,恭敬地答道:“是。”
  “水情这孩子,从小就骄纵的很,我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如果将来她在府里坏了什么规矩,还希望你能忍让着些。”
  我笑笑,将身上的白狐裘又裹紧了些,“这是自然的,请岳父大人放心。”
  “宁大人最近还好吧?”
  “恩,劳岳父大人费心,父亲身体很好,只是近来过于忙于公事,让宁罂十分担心。”
  “丞相大人是国之栋梁,繁忙一些是自然的。你现在年纪不大,可曾考虑过将来?”佟世川笑咪咪的问道。我摇摇头,做出一副黯然的样子,咬着唇低声道:“全凭父亲大人安排。”
  “你可是有自己想做之事?”
  “并……并没有。”面上慌乱的掩饰,极尽小孩子委屈情态,心中却对这般装模作样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我想推举你入宫做皇上身边的右侍书,你看可好?”
  我不动声色,只是踌躇着,“这……待宁罂回去请示过父亲,再给岳父大人回答可好?”
  佟世川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又聊了一会,我早已冻得手脚发麻,却不得不装的若无其事的陪着佟世川品酒赏雪,说些一语双关的话,令人好生不耐烦,就在我想要告辞时,却见佟水情领着几个丫鬟自花园那头一路走来,火红的皮裘在漫天大雪里煞是扎眼,倒多了些小女儿家的烂漫之态。
  “父亲,宁公子。”她走进,行了礼,佟世川含笑拉了佟水情在身边坐了,满眼宠溺,“还叫公子?”
  那佟水情立刻满脸娇羞,也不答话,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的朝我这边瞟了一眼,继而向她父亲撒娇的嗔笑着,端的是风情万种,诉不尽的妩媚风流。
  佟世川坐了不一会儿,便借口公事繁忙离去了,角亭里便只剩下我和佟水情“二人世界”了。
  “佟姐姐。”我怯怯的叫了佟水情一声,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佟水情坐在我身边,一反刚才的娇羞,此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看向外面,倒也别有一番风情。我暗叹着,这佟水情当真不负美人二字,怎样都是赏心悦目。难怪以前听说过,任性是美女的特权。
  我委屈的缩在一旁,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真是不敢相信爹爹竟然让我嫁给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小孩儿!”那佟水情此刻看我的眼神只能用“厌恶”来形容了,她低低的说了一句,声音大小刚好让坐在他身边的我听到,便甩了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影婀娜多姿,趁着这旖旎的雪景,佳人美景,倒是好风景。
  待那佟小姐出了花园,逐月便领着小叶子走近前来,倚着角亭柱子斜着眼儿看着我邪笑着,“竟不知小少爷这般好的演技。”
  我裹紧狐裘,端起茶,用茶盖儿拨开上面的茶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故作不知的歪着头笑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逐月放声大笑,继而颇具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便恢复了往日的痞态,“少爷,人家都把你这个未婚夫丢在这冰天雪地了了,还是识相点回府暖和去吧。”
  我了然一笑,无比赞同逐月的观点:“难得你竟然说出句人话来,小叶子,回去了,冻死你家少爷了。”
  …》》》》》》
  回去的路上,顺道拐去了梁太医府上,让逐月和小叶子在大厅等着,自去药房寻老爷子去了。
  那老头儿正躲在药房里忙活着,从那次坠马见过他之后我便借机到他府上拜访了几次。三年前皇帝身染重病,太医院上下素手无策,他突然出现,治好了小皇帝,却又生性懒散,只在太医院挂了名,出诊却完全是在自愿的,不过他艺术却是高明。对于我一体双魂之事他亦在初见时便知晓,我问他何以得知,他却只说他原是世外修道之人,事关天机再不肯透露分毫,我也拿他无可奈何。
  “最近可还头痛得厉害?”推门进去,他见是我,便停了手中的药罐,拉着我把脉。
  我点点头,“不过夜里倒是能睡得安稳了。可是情况严重了?”

  十一【修】

  梁老头沉思了一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应该是另一个灵魂反噬的结果。可在习武?”
  我点点头。“只习了轻功,拳脚功夫并没有。”
  “习武可以增强人的意志力,你在变强的同时,另一魂魄恐怕也在不断吸收力量,待他力量强于你时,你这身子恐怕就会被他占去了。”
  我轻笑,这梁老头要是知道了我才是抢了人身体的那缕幽魂,怕是会巴不得这种事情发生了。
  也罢,顺其自然吧。我所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更何况听他所言,原应是无法可解,既求之不得,又何必再求?
  我想了想,问道:
  “那样的话我会如何?魂飞魄散?”
  “……老夫亦无从知晓。”
  一阵短暂的沉默,我拿起桌上梁老头给配的安神静气的药,起身告辞,仍是丢下那一句话,走进那茫茫大雪中,飘然去了。
  “还望梁太医替宁罂保密,宁罂感激不尽……”
  …》》》》》
  雪压翠竹,风扫残叶。黄昏,天色低沉。
  我有些烦躁的斜靠在榻上,盯着窗外的落雪出神。想起下午时候梁太医的话,不由得又有些烦躁,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笔,一遍一遍的摹着字帖。
  “怎么了?难得看你这副模样。”逐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端了盘花生米,百无聊赖的吃着,见小叶子进来倒茶,便道:“热壶酒来罢。”
  小叶子应了声,便退了下去。我扔了笔,瘫在椅子中,瞧着那纸上乱糟糟的字迹发呆。
  心乱了……
  “小少爷可会弹琴?这落雪黄昏后,把酒弹琴赏雪,也是人生一大乐事。”逐月斜瞅着我,又往嘴里扔了粒花生米。
  我按着太阳穴,轻轻揉了揉,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逐月一拍手,笑咪咪的起身出去了,片刻即返,怀中抱着架古琴。
  我接了琴,放到案上,手轻轻拂过琴身,微凉莹润的触感,丝丝的透到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轻挑,悠扬醇厚的声音飘散开来,在簌簌落雪间轻快穿行,朝着那云霄,袅袅去了。
  林老爷子说,琴是一种心境,最是能反映一个人的感情。无情无心,方能弹出那意境最广最深的调子。心乱之时,便莫要碰琴。
  琴弦在手下崩断的一刻,我僵了僵,颓然倒在椅子上,闭了眼,轻叹。一曲《梅花三弄》被我弹成这样,果然还是心乱了。
  抚了抚额,抬头,这才注意到,宁出尘竟立在门边上,白衣胜雪,静静地看着我。逐月回过神,笑道:“这是甚曲子?竟没听过……呃?主公,你何时来的?”
  宁出尘看了逐月一眼,眉头轻蹙,脸色暗了几分,逐月识趣的闭了口。宁出尘挥挥手,将那逐月赶了出去。
  心情忽的似是好了起来,低头轻笑,这下他的酒是没得喝了。
  两人安静的吃了晚饭,又洗了澡。直至躺倒床上,宁出尘都未曾问我,何时会弹琴。只是他若真的问起,我亦只能沉默罢。
  “今日可好?”我缩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簌簌的落雪声,靠着宁出尘,这几日没有休息好,这会儿身子竟乏得很,任由着宁出尘抱着,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玻ё叛鄞蝾�
  “还好,我那‘岳父大人’好心要荐我去皇上身边作那风光无限的右侍书,我这会还等着宁丞相拿主意呢。”我懒懒的说着,感觉着宁出尘的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头发,煞是舒服,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很……陌生,亦很诱人。
  宁出尘低笑,“可想去?”
  我想了一会,慎重说道:“只是怕会给你添麻烦。”
  “只说你想不想。”
  “如若去了可以帮着你看着那皇帝吧?”
  “你有几分把握?”宁出尘沉默了些许,才低声问道。我闻言睡意顿消,半起身,看向他,却被他拦在怀里,扯了被子盖了。“外面冷,别乱动。”
  “形势不好了么?”我紧盯着宁出尘,他只是轻笑着靠近我,鼻尖几乎擦过我的唇,幽深的黑瞳里满是耀眼的光华,化成满满的笑意与温柔,缓缓的流到心里。我垂下眼,却被他抬起下巴。
  “你可是担心我?”
  我突然有些恼恨,我紧张的不行,这厮倒跟无事人般,竟还有心情玩笑,倒让我显得有些可笑了。
  见我似是有些不快,他松开我的下巴,将我头放到他胸前,轻声道:“皇上似是与权府残余势力结了盟,佟府应该也脱不了干系,我并不欲与皇上翻脸,不能伤了他,却也不能任他胡闹。”
  “可知皇上为何突然这般强硬?”
  宁出尘给我掖了掖被角,将我朝怀里揽了揽,“手脚怎么这样凉?”说着便拉了我的手,一股热气渐渐在身体内流转开来,大概是内力真气之类的,手脚渐渐暖了起来。
  “宁氏家族贵为三大家族之首,族人里也有些个仗势欺人之辈;势力自不必说,皇上年龄大了自是忌讳;我这些年做丞相,亦招了不少人嫉恨。上次灭权氏一族亦是那权府欲联合了朝中的反对势力将宁府势力铲除,这才逼不得已仓促先下手,不想让那权府公子给逃了,皇上亦因为这件事对我很不满。”
  他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青碧如洗,黑曜石般闪亮着,让人错不开眼,低沉的声音像是隔了几个世纪般悠然传至耳边,飘渺轻盈,纠缠着落在耳畔的温热气息,百转千回,“我下令将那权府上下只要是活着的,格杀勿论。你可会觉得我狠心?”
  我看着那眼睛,想要错开些视线,却又深陷在那潭幽深里,不自觉的伸手轻抚着那似带着不安的眉宇,轻声道:“胜利者的安宁,需要战败者的死亡。”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映着室内昏黄的烛光在眼下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我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情,却总觉得他是在笑的。他伸手握着我的手,十指相扣,放至唇边,轻轻的在我手背上啄了一下,冰冷的柔然触感转瞬即逝。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划过心上,我怔怔的看着他昏暗中发亮的眼睛,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愣在那里。
  “我都不曾知道你会弹琴……睡吧。”他一只手仍是扣着我的手指,另一只手却一弹指,桌上的油灯灭了。窗外的雪映得屋里泛着微微的光亮,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此刻竟让人有些沉醉。
  我闭上眼,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让我进宫去吧。”
  假装没有注意到方才那一吻在心里起了涟漪,我沉沉睡去。我是如此害怕,有些事情一旦改变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一如,重华和伶之一般。
  我虽不是善良之人,却最是讨厌欠人恩情。我只知道,我已让宁罂失了身体,不能再让他因我而失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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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静的站在檐下,抬头看着小叶子踩在高高的木梯上,抱着个玉坛,小心翼翼的用玉铲收集那梅花花蕊上的雪,冬日的阳光透过那玉坛照在屋墙上,屋檐下结的冰凌散发着柔和的晶亮,凝成一滴滴雪水,无声的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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