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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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浮竹队长急切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将我游离的意识拉扯了回来。我抬手在我和大虚的周围设下结界，将狂奔而来的浮竹队长和一旁已经昏过去的露琪娅隔在之外。水晶墙般的断层将世界分割为二，仿佛一段光与影的幻想。
我狠狠的咬着下嘴唇，忍着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在心底对自己说这不是少女漫画就算我昏倒在地也不会有王子殿下的亲吻将我唤醒，轩辕十四你说过的要守护他你说过的要给他幸福！！！
“嘿嘿嘿嘿，怎么这么急切的冲上来啊，难道说你比她更喜欢这个身体的主人么？哈哈那么就让我来成全你让你马上去地狱陪他好了……”
在熟悉的声音语调中，大虚猛地抽回手，带出我的一股腥红的血液喷撒在空中。
我猛然向后撤步站定，鲜血顺着右半身子一行行流淌，在黑色的死神服上晕染出一园开得妖艳的花，抬起双手对准正二次扑将上来的大虚：“三十六轮花？殓锢！”
炫目的金色中，三十六道光线幻化成的枷锁在志波海燕的身上牢牢禁锢，在结界的树木迷雾中宛若一朵美丽的太阳花。
我捂着伤口一步步走近伏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大虚——附身在海燕体里的大虚，身体内一阵忽然的剧烈疼痛让我一下子跌坐在他身旁。
“志波海燕你是笨蛋么！！！”
“虽然说在失去了爱人的世界独自存活是件孤独的事情。死也实在是太容易了。这么就轻松的被虚占据了身体你的精神力为零么你就这么想死么！”
“说一句什么‘把自己的心留下了’就拍拍屁股潇洒的灰飞烟灭，算什么嘛！你留下的哪里是你的心明明是伤是让留下来的每一个人一碰就会痛彻心肺的伤！！！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皱着眉头大喊着，被扯动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而钻心的痛却不仅仅是因为伤口。
气血上涌，我忍不住一阵猛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时捂在嘴上的手中已经是一摊摊浓稠的血液。
轻轻抬头看去，那边的动静仿佛小了一些。看着那已经看不到清澈眸子的眼睛，我心底的酸楚哀伤一齐涌了上来，眼睛仿佛也被空气中的迷雾笼罩。
海燕，你有在听我说么？
“其实，都是因为海燕，因为你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只是个小人物，不会说‘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这种豪言壮语，也没有拯救世界保护静灵庭用战斗守卫尊严的抱负觉悟，那些对于我来说都是遥远的仿佛童话故事一般的存在。”
“纵然世界倒塌了还可以重建一个新的，更美的更好的更壮丽的。只要是喜欢的就好。我是这么想的。”
“而‘尊严’，如果连生存的可能都没有了又怎么能谈得上？！流芳百世永垂不朽……为了那样一个虚名便给身边所有爱你的人留下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海燕，你真的忍心么？”
“可不可以……带着都姐姐的心，带着所有人对你的爱顽强的活下来，好么？”
“不要走。”
我看着安稳的伏在地上已经不再抖动的人形，嘴角勉强撤出一个笑容，深呼一口气闭上双眼，将身体内的灵压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呵呵，那时候你说你受伤都要我来医吧。好吧。”
柔和的光静静弥漫四周，如雾般细腻如水般温柔。
“六道轮回？净化。”
灵压一霎那释放，绚丽的金色将结界内的所有物体镀上一层太阳般的光辉，刺目的让人无法直视。
宛若天光。
只有活着才有幸福的可能。
十七
「生活是义务，义务是牺牲。」
“关于你的擅离职守私自脱队，导致九番队一班在任务中受伤队员无法得到及时救助，从而致使了其任务失败伤亡严重，轩辕十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回大人，没有。”
“那么，下面我宣布对你的处分决议……”
我看着高高在上扑克牌表情的中央四十六室传令官，一脸还没睡醒的朦胧。
一个半月前的那次任务，由于我在战斗没结束前就从现世私自返回而使九番队蒙受了重大人员与名声损失，那个天天把‘正义’挂在嘴边的黑人队长东仙要一怒之下差点将我就地正法。当然当然，以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救护死神怎么可能具有决定战斗结果那么核心的作用，不过就是炮灰效应再次显灵使我勇往直前的当了一把替罪羊，毕竟，面子这种东西对于高位者而言是仿佛祖上牌位一般的存在丝毫委屈不得。
东仙小辫对于要处分俺的坚决让俺家亲爱的卯之花队长也无能为力，哎哎说到底也是我的错在先，才给了他这个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完全处于舆论支持下的可利用机会，于是乎我被直接送交中央四十六室按照《静灵庭护庭十三番管理处罚条例》的规定给法办了。
我心里一个劲儿嘀咕难不成我上辈子欠了东仙小辫的钱没还便溜之大吉死翘翘了？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位‘优秀前辈’总没好事。唉，真是孽？缘。
至于处理结果当然不可能是‘双殛’——我体内就算是有石头也是胆结石而不是崩玉——大家都明白这年头培养个人才是多么的不容易，况且还是个会做饭会扫地会清理下水道的多功能人才。于是我被削去了四番队五班长一职，直接下放到现世去做护守死神。
我的百搭配角生涯俨然到了头。
顶着因为宿醉痛得发胀的脑袋，我嘴角抽动向着穿界门前一排高高低低的身影摆手：“你们那都是些什么表情啊，至于那么悲痛么我又不是去虚圈上任……这哪是送行啊分明就是奔丧好吧，所以我早说不用你们来吧真是的……”
“亲爱的勇音队长阿你赶快把五班这帮人带回去吧，这么大规模的集体翘班……你们还想给卯之花队长增加麻烦么？”这些日子队长为了我的事到处奔走，同时还要处理队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物，身体明显日渐消瘦了下来。队长，对不起。我果真是个大麻烦唉。
“十四，你的救护用具都带齐了么？还有联络器没有忘记吧？义骸确认过了么？”勇音皱着眉头，努力的想着所有细枝末节。
“小音音啊，你昨晚上已经帮我确认过了。”这些天你也累坏了，对不起。“放心吧。”
我又偏头看向身边一脸神清气爽的乱菊，额头不由得蹦出了几条青筋，明明昨天晚上喝的是同样的酒，现在为什么我脑袋快炸了而那个人还仿佛打了杜冷丁一般的精神矍铄为什么啊！“那个，乱菊啊，快点儿帮我把草鹿副队长从我胳膊上扯下来！”
“555555555人家不要十四走嘛，你走了就吃不到好吃的点心了55555555”8600的泪水口水把我的肩膀打了透湿，撅起的小嘴大声嚷嚷着，“他们欺负十四他们都不是好人，让小剑去砍了他们好了！”
我身子一抖。我的个小祖宗啊你还嫌我惹的麻烦少么……地球人都知道你一句话往东更木大哥从不往西，这要是万一更木大哥一发飚真把东仙小辫砍出个三长两短的，蓝大BOSS还不秉承手足情深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的精神拎着刀提前叛变啊，这个故事还怎么演不下去阿！
“咳咳咳，草鹿副队长啊你就当我去现世学习先进的厨艺技术好了，等有朝一日我学成归来重返静灵庭，一定把我所有会做的点心都给您做一遍……”
“十四不许反悔啊！”
“昂。”我把8600从胳膊上撸下来，正了正衣襟转向旁边抱着记录本一脸严肃的七绪，“对不起阿七绪副队长，昨天晚上让京乐队长喝了那么多酒，怕是现在还没有清醒吧。”
“是，京乐队长还没有起来，所以只能我代替他来送你。轩辕到了那边一定要万事小心，多保重身体。”
“是啦是啦，下次出去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别那么无所顾忌的，可是不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会那么温柔的对待你的调戏哦……”乱菊抬手把身前的一缕长发拂到脑后，唇边的笑容让我又想起了第一次在酒坊见到她时的模样。“时间快到了吧，真是的，男主角怎么还没有登场啊。”
“喂喂，乱菊啊，你以后肯定会进拔舌地狱的。”我恶狠狠的瞪了乱菊一眼，脸上的分明写着我说你就不会给我留个好印象么不管怎么样进了那个门以后见面的机会就会少很多了啊。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我露出个灿烂微笑，扯扯背后的包转身走向了穿界门。
“十四等等！”清音和仙太郎的宇宙无敌大嗓门惊得我刚迈出没几步的身子狂颤了一下。
回过头去看，只见两个人正一左一右掺着一个人急急的走了过来，我横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乱菊，赶忙奔了过去从清音手中接过了那只缠满绷带的手臂放到了我的肩上。
“身体没好怎么就出来了，海燕大人你还真是有精神啊。”
没错，就是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活生生喘着气的真人。
如果他死了这故事我马上掀翻重写。就是怀抱这样的执念，我在那天傍晚那片树林里毫不犹豫地改写了故事的剧本，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引发多么剧烈的蝴蝶效应。
所有报应我都欣然接受，只要他留下来。
设下的结界隔绝了两个空间的一切联系，所以那时候我说的话做的事情应该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我和志波海燕两个人清楚，释放了大量灵压将海燕身体内的大虚完全净化后我就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已经到了四番队的救护室。
这应该算是那天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海燕的身体因为大虚进入后的灵体震荡变得很虚弱，至今都没有完全恢复。我架着他绕过人群走到一处安静的台阶处，扶着他坐下。
“十四，”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心里像是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般的安稳，“谢谢你。”
“诶诶？海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客气了？难道是那次伤了脑袋么要仔细检查一下啊有后遗症的。”
“……”我扬起下巴看着海燕，虽然嘴角还是那个阳光的微笑，但他的眼睛中那一抹淡淡的忧伤让我的心沉了一沉。我知道都大人的离开给你带来了多大的痛，但是，时间会慢慢抚平伤口的，给所有爱着你的人一个机会好么。
我低下头淡淡一笑，转过头望向不远处的穿界门和前面送行的人群。
“呵呵，不只是为了你啊。如果你走了清音仙太郎会一直一直伤心的，他们的哭声实在是太恐怖了估计静灵庭的结界也抗不住呢。”
“露琪娅也会一蹶不振的，她还是个孩子啊成长的过程中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会严重发育不良的恩恩。”
“还有，那样就没有人帮他管理队务处理文件了，他的病又会卷土重来的……”
“可是因为我，你被下放了……”
“诶，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去现世不好呢，我真的觉得很高兴呢，这里的日子平淡的都要发霉了呢，就当去度假好了……嘿嘿，有没有人说过海燕大人板着脸不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好看呢。”
“喂喂，十四你再扯我的脸这唯一一块能见天日的地方也要缠满绷带了！”
“海燕。”
“嗯。”
“一定要幸福。无论如何。”
“……好。”
“去了那边一切小心，我的号码昨天已经让清音输到你的联络器里面了，每天必须定时向我汇报情况听到了没。”海燕用力起身站直了，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我的脑袋，“那么我先走了，有人还有话对你说。”
我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劳烦浮竹队长亲自来送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
“浮竹队长以后要按时吃药，所有能够治病救人的药没有一个是不苦的，只有苦过了以后才有甜，不然你那病怕是京乐大人娶上媳妇也好不了的。”
“……”
“好了啊不要那么满眼忧伤看着我，我上个星期就开始对清音进行特训了，什么百合梨冰糖银耳羹橄竹梅茶反正你喜欢吃的东西我统统都教给她了，完全不用担心断粮的问题的。”
“十四……”
“嗯。”
“那个……咳咳咳……”
浮竹队长静静的看着我，眼神流露出的丝丝感情仿佛是在目送自家孩子背井离乡，强装欢颜温柔宠溺之后是无尽的担忧与不舍。
他的嘴唇倔强的弯成好看的弧度，仿佛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却无从吐露。
什么都不要说。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让一切就保持现在这样，那样我还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给你做糖水梨给你讲乱七八糟的故事看着你和京乐大叔狡黠的坏笑。
谁都没有说话，两分钟过去。
浮竹队长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响起：“早点儿回来。”
“好。”
直到那扇门从我身后紧紧的关闭，那个身影都一直没有出现。
故事从一双玻璃鞋开始，最初灰姑娘还没有回忆，不懂小王子有多美丽。
十八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我托着腮坐在16层的屋顶，望着头顶灰白色的天空哀怨得比秦香莲还苏三。
虽说我不过是一貌似下场了的配角，但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啊，你看你看直到我被赶出静灵庭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废话当然是在说被我日思夜想都从别扭正太yy到了英俊美青年的小狮子阿小狮子阿，都说这不是少女漫画了胡思乱想的人都去蹲墙角——连这我都全当生不逢时咬牙忍了。可？是，tmd这是个啥地方阿！这城市明显不是故事的原发地孕育着黑琦蒲原茶度石田无数动乱分子那片叫空座町的美好土地啊！
我的捶胸顿足仰天悲鸣又被导演以影响青少年心理健康为由无情的掐了没播。
被空投到这个城市的当天我就被片警管理员死神志慧大婶热情洋溢召唤去，在她的办公室接受了整整四个小时的现世改造再教育，然后她交待我说以坐标点（128，93）为圆心方圆50公里的范围内都是我的警戒区，大婶认真的叮嘱我要好好工作以优异表现争取早日得到组织上的谅解重返净灵庭温馨平静的怀抱，我忙不迭点头应着生怕她一个兴起再把圆半径扩大上一倍。
还没等我出神完毕，怀里的传令机又响了起来‘滴滴滴’个不停，我忙拎着刀跳下楼撒丫子朝出事地点奔了去。
在现世的第三个月，平均每三天一个虚的出现让我的生活从文艺片直接堕落成了动作片，连点儿委婉的转折铺垫都没有。
这天被海燕大人一个电话打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刚才还睡得迷迷糊糊我这才想起已经五天没有按他老人家要求每天汇报情况鸟。我直起左胳膊将听筒离耳朵二十厘米远远拿着，右手揉着突突往外跳的太阳穴闭着眼睛在心里嘀咕，这男人是最近孕激素分泌激素过多了么怎么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可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是他们十三番的人好吧。
“喂喂十四，我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不过，能换到他未完待续的故事，这样的结局不是我就所期望的么。我嘴角轻轻的扬起，露出满足的微笑。
“Nene，大人您教育的是我真是无组织无纪律辜负了组织对我的培养对不起大人对我的殷切希望唉唉真是应该剖腹谢罪呢。”
“十四你……”“啊啊啊，海燕副队长在和十四通话么？给我给我我也要和她说两句！”“喂喂喂清音你别扯我袖子，别那么用力拽再抢天线就要断了！仙太郎你也在这凑热闹，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