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雪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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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做点事吧，我想为你多做一些，我……”我想补偿你。但我没说出来，而是换了一句话，“我不想你太辛苦。”
他沉默了片刻，将被我握住的手收了回去，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埋头做他的工作。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很感动，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他的感动无非是增加我的罪恶感而已。
第四部分第12章 擦肩而过（2）
每天下班沛原送我回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今天他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又开到了那幢别墅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我轻轻将那个红色的小盒打开，是一枚钻戒和一把钥匙。
“沛原，你这是？”
“已经一个月了。”他正视我，“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考虑好了吗？那把就是这幢房子的钥匙，而旁边的戒指……夏夏，你愿意嫁给我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调竟带有一丝悲伤。
他从后面的座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大把玫瑰，递到我手上：“我不懂得浪漫，但我会给你一个塌实的生活。我会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的遗憾，委屈和痛苦，在你戴上戒指的这一刻就会全部终结。”
我被他的话感动得不能自已。我看着那戒指和钥匙以及大把的玫瑰，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可我又无法答应他，只能张口结舌：“我……沛原……这……我……”
他的表情沉下去，或者，是一直都没有兴奋过。他像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闷闷地打开车门：“夏夏，陪我下车走走吧。”
我跟着他下车，在别墅的周围散步，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静静地走，我也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这样走了将近四十分钟，他像忽然轻松了一样地说：“好啦，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他再没提过结婚的事，停在家门口时又是良久的相对无言，我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就要下车。
“夏夏，能不能跟我说，你爱我？”他抛出这句话，在我耳边绽开。
我打开车门的手停住，转头看他，他不看我。
“沛原……”
“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下车吧，明天见。”他始终没有看我。
我望着沛原的车子离去，心里的疑惑和不安越发强烈，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从从南方回来后他就不对劲了呢？
我刚要进屋手机却响了。
“喂，你好。”
“美丽的小姐，可以和你共尽晚餐么？”他油腔滑调的。
我一下就听出是柯宇的声音，存心逗他：“我现在还在上班呢。”
“不对吧，我刚看到你的金牌男朋友送你回来了啊。”语气听起来不阴不阳的。
我心一紧，忙回头四周望。
“别看了，你找不到我的，其实……我就在你后面！”
我忙转过身，但没有人。这时有人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
“你吓死我了！”我娇嗔地捶他。
“是么？是吓到的还是……心虚啊？”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有。
“我心虚什么？”
“哈，没什么，我瞎说的，别在意啊！走，我们去吃饭吧。”他调皮地圈起一只胳膊让我挎，像当初那样。
吃过了晚饭我们又玩到很晚，时至午夜，母亲打电话催我回家，我说我和柯宇在一起，母亲便不再说什么，也许现在她已经放弃劝戒我了吧。
柯宇带我来到海边，他让我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等了半天他也不让我睁开眼睛。过了一会他将我的身子转过来并让我睁开眼睛，我惊呆了。
他用好多的蜡烛围成一个桃心状，里面有I LOVE U的字样，我惊喜万分。柯宇变了，以前的他也只是甜言蜜语，而自从那件事以后，他比以前更关心我，还总会想一些浪漫的花招来哄我开心。跟柯宇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幸福得快要死掉了，完全迷失在他给我的幸福中，分不清真实的感受。
我兴奋地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喊着：“柯宇，我爱你，我好爱你！”这句在沛原面前难以说出的话在柯宇面前却那样廉价地一提再提。
他顺势环住我的腰：“雪儿，我好希望我们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好希望可以天天都这么拥抱你，看你开心地笑。”
“柯宇，我明天就和沛原说清楚，我不能再等了。”我幸福得一塌糊涂，忙向他许诺。
“明天？”我分明听得出他语气的兴奋和得意，他却话锋一转，“雪儿，我并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说出心里话，对不起。”
我更加动容：“没有，你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无法忍受必须要在夜晚的几个小时里才能和你在一起，还要时刻担心被人发现。我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到永远。我明天一定会和沛原说的，他是你哥哥，我想他不会怪你的，沛原是个很善良的人。要恨就让他恨我一个吧。”
“不行。”他更用力抱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承担。不要一个人硬撑，好么？”
他甜蜜的话语让我意乱情迷，他的吻像海风一样温柔地袭来，我遂不及防，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这个男人，我注定是无法逃脱的。
我依偎在他身旁看那些蜡烛，烛光映着我们的脸。他有些急切地问：“那你还会在他的公司上班么？”
我以为他在吃醋，便解释：“柯宇，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我是不会辞职的。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告诉他我留在沛原身边工作是想帮他多分担一些，我害怕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破碎不全了。
他很善解人意地说：“我说过了，我不会逼你的。既然你喜欢在那里上班，我也不会强迫你辞职的。”
我听出他的语调有些失落，但我什么都没说。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明天究竟该怎么与沛原说，我回想了很多事情，觉得很奇怪，以前和柯宇在一起的时候，他几次三番地逼我与沛原分手，我都狠不下心。这一次他没有逼我，反而对我更好，我却终于决定要结束掉我与沛原十几年的感情了。是因为爱情的失而复得吗？因为失去了，才意识到它的可贵，再抓住的时候就怎么也不肯放手了吗？而且为了它，就可以无所顾及地牺牲一起了吗？
我反复地措辞练习，明天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说出口。我要让他恨我，至少这样，他才不会太过难受，我不想看到他难受的样子。
第四部分第12章 擦肩而过（3）
转天下班的时候我让沛原去了我家，我知道今天这个时候母亲会去医院看“他”，家里没有人。我让沛原进屋，帮他沏了杯茶，然后寻找着一个合适的词语开口。
他见我仍站着，就说：“你怎么还站着啊？坐这儿啊。”
我看着这个爱护了我十多年的男人，狠狠喘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沛原，我有话要和你说清楚。”
他喝茶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把茶杯放下，然后看着我，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的喉咙压着好多的词，都在争先恐后地要跑出来。但我却抛弃了一切委婉的词汇，坦白地说：“沛原，我们分手吧。”
说出口了，我终于说出口了。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与沛原的一切，便都结束了。我像丢炸弹一样地抛出这句话，已经不敢再抬头看沛原的眼睛。我等着他的大发雷霆，等着他大声骂我。
却出奇地平静。
“你还是说出来了。”他无奈地笑，“原来不管我再怎样努力，都挽救不了我们的爱情了。原来他对你是这么重要。”
虽然有些许预感，但我还是一怔：“难道……你早就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站起身，直视我：“只是我没想到你对他的感情会这么深，我拼命地想要挽回你，却仍是失败……”他已经哽咽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的泪慢慢聚在眼眶里，他还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划伤我的心：“我不懂是什么力量让你这么爱他，我不懂那么偶然的爱情为什么会让你放弃我们这十几年来的默契与和谐，但现在再问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那次在游乐场里我最后一次抱你，我真希望时间能够再延长一些，让我拥有你的时间再长一些……”
他的泪流成两道河，我捂着嘴哭，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根本抑制不住。我的心像被他一片片割开又狠狠跺碎，沛原，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倒宁可你骂我。
他却继续说：“那次你跟我说你想替我多分担一些，我就明白你开始跟我计较了，我就明白你不再爱我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你求婚，但你没有答应，我就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所以我让你陪我散步，最后一次我们一起散步。我在心里跟自己说，我所深爱的这个女子，她只能陪我走这么多了……我送你回家，想听你最后说一次你爱我，但你没有，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
他抹了抹泪，走到我面前抚我的脸颊，我已经泣不成声。他用大拇指擦我的泪：“夏夏，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夏夏吗？因为我希望你像夏天一样充满朝气，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我会心疼……其实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早就知道你忘不了柯宇。你生病那次我送你去医院，昏迷的时候你嘴里不断喊着的，只有柯宇。”
我抽泣着，原来从那时起沛原就什么都知道了，怪不得以后的一切都不对劲了。可他却在那种情况下仍对我那么好，而我……我真的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我哭得愈发汹涌，他的泪水也不间断：“夏夏，你知道吗？我爱你……我说过我一定不再让你哭，如果分开会让你快乐，那我们就分开……夏夏，只要你快乐我就满足了。”
我推开他，后退好几步，哭得濒临崩溃：“沛原，沛原，我就要离开你了。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没有分开过，而我现在要离开你了……我是个坏女人，对吗？我把对你的感情给丢掉了……
沛原，你不要说你会原谅我，我求求你，不要说只要我快乐你就满足了。答应我，答应我你要恨我好吗？说你不要我，说我配不上你，好吗……
沛原，我对自己说过千百遍，在我离开你的时候一定要绝情绝意，一定要让你恨我。可是我好失败，我还是哭了，我还是又让你难过了……我连一个完美的分手都做不到……
沛原，说你不再爱我了，好不好？我求你，说你不再爱我了……”
“我怎么能不爱你？”他跌跌撞撞，“你让我如何不爱你？”
我不敢靠近他，我怕我会玷污他。我后退倚着柜子：“沛原，你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子的，我配不上你……我不配拥有你的爱……”
他还是走近我，想抱我但又把手缩了回去，最后只得来回抚摸我的头发：“别再哭了，我喜欢你笑。你不记得了吗？是我教会你笑的……所以，即使我不能再站在你身边，你也要笑着，听到了吗？否则，我真的会恨你的。”
沛原的手在空中攥成了拳头，然后转过身走掉了。在他离开房子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与我相伴十多年的沛原，与我伤口融合在一起的沛原，真的完全地彻底地离开我了。那比爱情还要珍贵的感情脉络，就这样被我生生割断了。
我再也站立不住，两腿叉开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流泪。
母亲回到家看到我这个样子被吓坏了，她摇着我肩膀：“蓝儿，蓝儿，你怎么了？你告诉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柯宇对不对？我去找他算帐，你给我他的电话……电话……”她转过身去翻我放在沙发上的包。
“妈！”我许久没有说话，再喊出声时声音已显得干裂嘶哑，“我和沛原分手了。”
母亲顿时呆住，然后缓慢地一点一点转过身，看着我干涸的眼睛又向外淌泪，她蹲到我身边。
我转过头看她，因为太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再转动的时候脖子都有些酸疼。我就那样凝视着她，久久，一滴泪从眼眶里跳出来。
她看到我这样，一把抱住我的头，却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抱着我。我躺在她胸前，一个字一个字以温缓而脆弱的声音说出：“他没有怪我，他说他喜欢看我笑……妈，我终于可以和柯宇在一起了，对吗？”
母亲的语气带有一丝愤怒和心疼：“这是你要的吗？啊？这是你要的吗？”
“我要的？这是我要的吗？”我也问自己，语调都没有改变，“我说过，我们的伤疤已融到了一起……现在我们分开了，他扯得我疼，好疼，真的好疼……”
那晚母亲哄了很久我才睡着，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像电影《Gone With The Wind》里的最后一句，tommorow is a new day。从明天起，沛原和我，都会各自拥有一个美好的开始，一定会的。
上班是我俩最难熬的时候，我们都要努力地在平淡的对话中掩饰各自心里不同的感受。我曾经想过要辞职，但我仍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无论将承担什么样的苦，我都要留在沛原身边。即使我再也不能爱他，我也要以加倍努力的工作来补偿他。沛原了解我的想法，再也不说什么，并将很多的工作都交给了我，只是偶尔他还会多少流露出对我的关心。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可以断个清楚干净的。
第五部分第13章 答应我（1）
你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你的眼睛，
温度从指间缓缓荡开，游走全身。
迷乱的香气，温暖的呼吸。
答应我，要永远这样握我的手；
答应我，要永远这样看我的眼；
答应我，要永远，爱着我……
和沛原分手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与柯宇相处，只有在和柯宇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安慰自己我的决定没有做错，为柯宇这都是值得的，也只有在和柯宇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抛开一切的烦恼与自责。
母亲还是会经常去看“他”，自从他们相见，这个男人以惊人的顽强毅力维持着自己的生命。母亲每去看“他”一次都要相对地劝我一次。有时我会想，如果得绝症的人是我，那“他”会不会来认我呢？
“他”的事弄得我心烦意乱，还经常发呆。柯宇总是怀疑我还在想着沛原，虽然他没说，但我可以感觉到。或许得到的真的很不容易珍惜，柯宇对我开始变得忽冷忽热，完全不像开始时的甜蜜与浪漫了。我从不质问或要求什么，因为面对这个男人，我完全无计可施。我能做的只是紧紧抓住他，再也不让他从我身边逃开。为了爱他，我几乎背叛了一切。背叛了沛原的感情，还背叛了自己的孤傲冷漠。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感情的乞丐，每天的快乐只是靠他施舍的那点爱情，也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单宏健的话，爱不是那么简单的，它可以让一个人迷失，让一个人堕落，让一个人背叛。
有时我会想去看看他和单慧颖，但始终没有动身，我想我的出现无非是加深他对大姐的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