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 作者:琪安(晋江2013.12.29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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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终于新天鹅堡维修结束了,我还以为遥遥无期呢。我这几年累积的画作近期会在柏林一个美术馆展览,你有空来看吗?”
“恐怕没有空,我下半年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
“可是我们好久没见,我有好多事情想告诉你呢,也想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要不一起吃晚饭吧!”
田野此时突然拉着我的手说:“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女朋友已经有安排了。”
她又看了我几眼,视若无睹,只是礼貌地微笑一下,对着田野还是不依不饶,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那明天呢?后天呢?都没空吗?”
田野揉揉眉心似乎有点头痛的样子:“我们很快回慕尼黑,行程还挺紧的。”
“那太巧了,我可以坐你的顺风车去慕尼黑吗?我正想去那儿看一个展览。”
我心中也暗暗佩服——这姑娘比之前遇到的那个Katharina可是难缠多了,简直是贴上来就甩不掉啊。
田野想想还是很坚决的说:“对不起,我想和女朋友单独在一起,希望你理解。”
她眼里有不解和受伤,但终于还是放弃了,说:“那好吧,不过再等片刻,我想请你看看我刚完成的画,我的水平比起几年前可算突飞猛进,好像终于开窍了,找到了自己喜欢和擅长的风格。”
说着她卸下背上的行囊,把一幅画从背囊里小心取出。那画浓墨重彩,绘的正是蓝天白云照耀下的新天鹅堡和高天鹅堡,四周群山绿树环绕。笔触粗犷,用色大胆,构图上颇有些梵高的风格,细节上又有女性的细腻巧思。
田野仔细看了看,真诚地赞了一句:“很棒的作品,相信你的画展一定会一鸣惊人,祝愿一切顺利。”说罢就拉着我道别。
那姑娘有些怅然地把画放在地上,目送我们离开,走了好长一段我忍不住回头,那红衬衫还在醒目地留在原地,仿佛一个尚未愈合的伤口。
田野意外地很沉默,我若有所悟也不多言。一直闷头从木桥上走回山下,已是傍晚时分。这一整天我们几乎一直在奔走,两个城堡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再加上爬山,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田野也露出了一点疲态,我们便在山脚找了个餐厅休息吃点东西。
我饿极了,点了烤猪排配野蘑菇,田野点了牛排和沙拉。人很多,菜迟迟不上,田野闷头喝着冰水,脸上有乌云沉沉。我拉起他的手在脸上轻轻摩挲,又亲吻他的掌心,说些白天看见的有趣之处,一一回味,他也渐渐回复了笑容。
终于上了菜,饥肠辘辘的我立刻开吃,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大盘,完了还不尽兴,又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田野说:“时间不早了你还喝咖啡,小心晚上失眠。”
我有心要逗他开心,于是故意含羞带涩地说:“有你带我做床上运动,哪有不累趴下的,再喝几杯也能睡的着。”
我难得主动调戏他,他果然笑了,捏捏我的脸,又叹口气说:“夏莎,其实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人是……”
我立刻打断他:“你没有必要跟我交代,我已明了她是你在柏林的那个前女友。”
他微微有些吃惊:“你不生气吗?”
我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她抱了你吗?我还没有那么小心眼。”
“我跟她曾经……”
“田野,我没有兴趣知道细节。”我想想又说:“其实她蛮漂亮的,画的画也那么好看,不像我,只会乱涂鸦,上不了大雅之堂。她跟你倒是般配。”
他看着我:“你心里还是有了疙瘩。她刚才对你不太友善,我很抱歉,她性格就是那样的,有点艺术家的坏脾气。你不必介怀,我跟她真的很久很久都没联系过,以后也不会。”
咖啡送了上来,我麻木地连拆了两包糖,奶泡打得很厚,砂糖倒进去居然浮在泡沫上好几秒钟都没有沉下去。我不耐烦地拿勺子用力搅拌几下,对田野说:“其实,我是在跟自己怄气。你很坦诚,和她的事情之前已经跟我交代过。但听故事只是隔岸观火,我见到活生生的本尊,才真切体会到所谓‘前女友’这种生物杀伤力有多大。她性感漂亮、健康开朗、又才华横溢,而且,她明显对你还余情未了,她才应该是那个陪你上山下海看风景的人,但你手里牵着的却是这样一个黯淡无光的我,胆怯、平庸、不堪一击……”
田野隔着桌子捂住我的嘴:“不许你这样贬低自己。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我,田野,此时此刻,只爱你一个。”
我拨开他的手继续说:“田野,我很抱歉,我沉迷于你的好,但我可能不是你要的那种灵魂伴侣。我就像一杯华而不实的卡布奇诺,泡沫散去之后你会发现我的乏善可陈,在还未深陷之前,我们要不要,到此为止?”
田野眼里满满的都是痛楚和惊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到此为止?说好的一起走到底,不止到富森到慕尼黑,我还想和你一起走得更远。就算你要放手,我也不会放弃。你没有勇气就让我来勇敢。”
我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站起身:“什么都不许再说,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我不是个一点脾气都没有的烂好人。”
说罢他自去找服务生结账,我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卡布奇诺,甜腻的液体一口气咽下,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田野和这一位画家女友分手的原因,前文是交代过的,因为这个女人喝醉了和别的男人一夜情,被田野撞见,他无法忍受这种背叛,主动提了分手。实际上这任女朋友还是对田野余情未了,她去写生是一个人,对夏莎很不礼貌地视而不见,也说明她心里还存有和田野和好的期望。
夏莎有些小聪明,小才华,可是在看见那个女画家的作品之后瞬间感到自卑,田野的爱固然给了她很多感动,可是她的自信心还是很脆弱。她的性格是害怕受伤就会想要逃避,而田野却是一个勇往直前绝不轻言放弃的人。
☆、爱不够【限】
这一夜似乎分外漫长,田野开着车去了在富森附近预订好的酒店,一个有湖景的大房间,但因为前女友而引发的争执,让我无心欣赏,田野也直接沉默着进了浴室洗澡。他洗好出来的时候我正把自己趴在床上发呆,看那淡紫色的窗帘被风吹着,外面的湖光映着晚霞若隐若现。他把我翻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柔声说:“不洗澡就上床了?累坏了?”
我嗯了一声也不想说话,心里千言万语只不知从何说起。他闷头便开始解我的衬衫扣子,凝视着我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在等待我屈服,抑或回击。我这次出乎意料地并不推拒,任由他脱了我的衬衫,然后是裤子,然后,是内衣,极其有耐性地慢慢剥除阻碍,直到我就那么毫无遮挡地任由自己袒露在他目光下,窗户开着,夜风中只觉得皮肤上凉凉的,只有他手的体温是唯一的暖。
他修长的手指描摹着我身体的曲线起伏,循环往复,慢慢从高山绕到深谷,我一言不发,手指探进去的时候我终于因为干涩的痛楚而闷哼了一声,紧紧抓住床单,闭上眼睛默默承受。他放开我,痛苦地叹了口气,起身去了阳台。
又隔了好久我终于起身,看见他立在那里看落日熔金的天空把湖水也烧得通红,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棉布裤子,手中的香烟一点点的光在暮色里分外明亮又寂寞。
我突然很想哭,我要失去他了吗?而且还是我自己推开的。我奔去浴室,本来就什么都没穿,胡乱拧开一个水龙头就兜头淋着,浇下来的水却是冰冷的。我打了个激灵,心尖都在颤,从来没这么冷过,比夜里一个人失眠时蜷缩成婴儿还要冷,血管都仿佛要结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这才摸索着开了热水,身上渐渐有点暖意,脸上也是热热的,流进嘴里,是咸的,原来还是哭了,果然是个不争气的胆小鬼。
田野突然开门进来,我隔着氤氲的玻璃门看着他,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拉开门就挤进狭窄的玻璃房,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吻已经铺天盖地落下,他把我紧紧按在墙上,冰冷的瓷砖硌得我肩胛骨生疼。他的吻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似乎想让我窒息在他的永不飨足的索求里。一手抬起我一条腿环在腰上,他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冲了进来,剧痛让我忍不住掐他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皮肤里。他没有给我缓冲的时间,只是疯狂地开始律动,头埋在我肩膀上,在脖子上吮吸啃咬。
我没有哀求,只是承受着,我身受的折磨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苦闷。冲击了数十下之后似乎这个姿势无法让他尽兴,他干脆把我整个抱起来,双臂从腿弯下整个把我托起抵在墙上,再一次深深进入,因为体重的关系,我自己也重重陷下去,极度痛苦又极度愉悦,身体里面的泉眼在巨大的刺激之下终于喷涌。慌乱中我抓住挂毛巾的栏杆支撑自己不要再继续下坠,热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淋在我们身上,我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他一下一下猛烈的冲击,没有怜爱也不用技巧,只是最原始的占有和征服,我咬紧自己的嘴唇,不肯告饶。被托得高了,他更方便地咬着我胸前最敏感的地方,在我终于发出一声呜咽的时候,他动作缓了下来,吻上我的唇,像要安抚,他尝到了我嘴里腥甜的液体,不是水也不是泪,是我唇破的血。
疯狂的攻占终于和缓下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吻着我,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想要你,也想让我要我,到底要进入多深,才能占据你的心?”
他深埋在我体内的巨物被我紧紧绞着,此时又开始抽动起来,温柔又绵长,但一次比一次深,我无法自控的声声娇喘还是脱口而出,和他一起最终堕入崩溃的深渊,他在我体内释放出来,很久很久之后,他还埋在里面不想拔出,似乎就想和我这样连接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终于退出来之后仍旧抱着我良久,有些热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也许是我的血或者别的什么,随着水流一起消失。
终于关了水龙头,擦干彼此身体之后他抱起我放到柔软的床铺上,我抱紧自己似乎想要抵抗,他也躺在我身边,眼睛通红地抚摸着我的脸。
“夏莎,我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多爱你,多渴望你?我要的是你的一辈子,不只是这一场短暂绮梦。你为什么又要关闭自己的心扉?这有多残忍你知道吗?你给我品尝了世上最美味的糖果,却又狠心夺走。求不得,爱别离,这难道是天罚吗?我当日冷眼瞧着你拒绝了Andreas,今天轮到我来体会那有多痛。你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我终于还是哭了出来,闷在心里的百转千回势不可挡地冲破我最后我防线:“是我不好,其实我也好爱你,怎么可能几天之内就这样疯狂迷恋你呢?可是我知道这确确实实发生了。你是失去了理智,而我抛弃的又何止理智,连矜持、尊严、自信……一并都失去了。我自以为是懂爱的,如今才知在你之前根本不算爱过。你让我体会到,原来爱可以如此卑微又暴烈,快乐时如在云端,痛苦时如坠深渊。我不是不爱你,只怕自己爱不起。”
田野将我紧绷的身体打开紧紧拥抱入怀:“我不要求你像我爱你这样爱我,你只要敞开心扉接纳我对你的爱就够了。你受不起的我来但,你给不了的我来填。时间飞得这么快,哪里容得下片刻犹豫,每分每秒我只想让你快乐。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一小时也好,一天也罢,就算下一刻就要分离,请你努力爱我,也纵容我爱你。我不怕爱错,只怕爱得不够。”
我眼泪一直止不住,这个男人遇到我之后总在抽烟消愁,而我,却似乎总在掉眼泪。是劫难还是情缘?
他一点点吻去我脸上的泪哄着:“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我慢慢平息下来,他扶着我坐起来,把湿淋淋的头发替我吹干,又喂我吃了一粒安眠药,被窝里很暖,几乎让我忘记了身上和心里的疼痛。渐渐有了睡意,田野一直从背后抱着紧紧抱着我,热热的鼻息就在耳畔,诉说着他的愧疚和依依不舍。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田野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我有点慌,突然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早晨,没有他短短的胡渣磨着皮肤的触感,也闻不到他身上永恒不变的檀木清香。百叶窗还拉着,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我掏出手机看了下,8点多。
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发现,田野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只有草草的一句话:“我出去买东西很快回来,你起床后等我一起吃早饭。”我看着那张随手用饭店的便笺写的话,字迹隽秀又带着些匆匆而就的急促。我把这张纸仔细叠起来收在自己的笔记本里,走去试了一下房间门,居然,没有反锁。他不怕我逃走吗?此刻我所有行李都在房间里,护照机票现金齐全,要走,穿上衣服就可以夺门而出,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清水洗素颜,我在镜子里端详自己,因为吃了药睡得还算饱足,没有黑眼圈。田野痛苦的质问又回响在耳边:“你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爱,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如果我逃走,他会不会崩溃?
8点半,教堂突然钟声大作,鼓乐齐鸣,也许今天是什么宗教节庆日,我的心脏被那钟声一下下敲击,似乎一层坚硬的壳裂开了,我做出了选择。
心里沉静了下来,我开始不紧不慢地打扮自己。旅行快要结束,带来的几身衣服倒换着也快黔驴技穷,还是穿了那日田野买给我的玫瑰印花裙子,配最简单的白T恤,头发梳成高马尾,又特意拿出为了音乐会买的华丽绿色水晶项链戴上,出门如果太凉再穿上牛仔外套就行了。
仔仔细细给自己化妆,淡金色眼影打底,眼尾用深棕色的眼线笔画出些微上扬的角度,再用棕色的眼影覆盖晕开让线条自然,只一点点妩媚的巧克力色眼影描出下眼角的轮廓。淡淡粉色腮红从颧骨一直扫到鬓角,又抹了几滴香水在脚踝和手臂内侧动脉处。
做完这一切的之后我坐在床边,用手机查收邮件,门外一阵窸窣,田野回来了。衬衫上和头发上都有点濡湿,原来外面在飘雨。他手上托着一盒新鲜的樱桃,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他看我衣冠整齐坐在床边微笑着迎接他,甚至连被褥都整理好了,脸上掩盖不住惊喜,放下东西就半跪在我身前,含笑也望着我,两人都不说话,一颦一笑之间已经交换了关切和谅解。他看我还赤脚踩在地毯上,疼爱地抚摸那双冰冷的脚,在脚踝那边轻轻揉着,我忍着痒让他摸,他得寸进尺抬起一条腿,从脚背顺着往上温柔地吻着,声音沙哑地说:“你穿这裙子真好看,以后常常穿好不好?”
我点点头,他又捧着我的脸在唇上啄了几下说:“好怕你醒了看我不在身边会着急,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我笑问:“你不怕我逃走么?门也不反锁?”
“我没那么想,就算你走了我还是找得到你。”他那么笃定地一直看到我心里去。
“外面下雨了?你去买什么了?”
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袋子给我看,里面是一个小小药房纸包,上面写了个陌生的德文单词,另外是一盒——避孕套。我一下心里明白过来,自己先红了脸。田野也尴尬地咳嗽一声,倒了杯水,把那药丸递给我说:“走了好几个药房都还没开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问过了,72小时内吃了都没事,昨晚是我太失控,让你受苦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