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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碧海青天夜夜心 作者:琪安(晋江2013.12.29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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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柔婉,总是叮嘱父亲要宽以待人,所以她写了这幅字挂在书房里。我们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因此也造就了我们姐妹三人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的民主氛围。我独自潇洒多年不必多言,我哥在美国多年,娶了个美国太太,生了两个小天使一样的宝宝。田莫言本来也是高薪金领,如今却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
  “莫言姐神采飞扬,性格奔放,我一见如故。她为什么守在父母跟前,不像你们兄弟一样在国外定居?”
  田野微微一笑,说:“她其实也是在美国留学过的,当年是公费派遣出国的高材生,但拿到硕士学位就立刻回国结婚了。姐夫是我父亲以前带的一个博士生,你别看他样子五大三粗的,人很实诚又温柔,跟我姐感情特别好,上大学那会儿两人就私定终身。以我姐的聪明才智,如果不是早早回国嫁人生子,如今恐怕也是华尔街精英的一份子。”
  我这才知其中原委,原来田莫言也是个痴情种子,这两姐弟倒是一脉相承。
  我又问:“姐夫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他在一个研究所待过几年,后来出来自己创业,现在生意做得不错,但是非常忙,所以我姐才辞职做全职主妇,照顾家务和李诗韵。”
  我笑说:“真是大材小用了。”
  田野笑说:“经营好一个家庭,维系婚姻,并不比管理一家公司容易,不要看不起家庭主妇的劳动价值。家庭和事业常常难以两全其美,她顾全大局,牺牲自己个人的追求,更值得尊敬。我和大哥都十分感激她多年来不辞辛苦地照顾父母双亲,人说父母在不远游,真正践行的也只有我姐了。”
  我觉得自己太先入为主,看轻了田莫言作为主妇的身份,很是羞惭。
  正说着,田野爸妈都回来了,田莫言隔了十几分钟也来了,她跟我们打了招呼就麻利地去厨房帮忙弄午饭。我也赶紧去厨房想打个下手,田莫言笑着推我出去,说:“就炒几个家常菜,很快就好,用不着那么多人,你去书房陪我爸聊会儿吧。”
  他二人正在书房,田野帮着父亲把我送的笔墨拿出来,开了笔、磨了墨、铺了宣纸,试那一锭徽墨。他一边写字,一边跟我聊天:“你选笔墨的眼光很不错。这墨极好,丰肌腻理、光泽如漆,我要留着新年写对联的时候再用。这支笔毛杆直顺,锋颖细长,也是上佳的湖州纯紫毫。”
  我有点腼腆,便说:“谢谢叔叔夸赞,不敢当。紫毫笔虽好,只是毛长不过4、5厘,做不了大笔,只能用来写写小楷。以后若是有好的京提再帮您寻。”
  田野父亲含笑说:“田野说你的字也写得很漂亮,你必然功底不错,来选支笔帮我写个扇面吧,簪花小楷对你而言应该是得心应手了。”
  我正要推拒,田野说:“夏莎擅长工笔白描,不如让她画幅小品,正好装饰楼上客房,那里太单调了。”说罢他做主选了一支小兼毫给我,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献丑。田野父亲十分慷慨,取了一张上品的泥金纸让我用。
  我挽了袖子,凝神片刻,打了腹稿,落笔描了一幅在蒲团上打坐的僧人,左上角题了几句:“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最后一笔落定,田野父亲赞一句:“妙极!这李叔同的偈言恰和我如今的心境,你画得也独树一帜,笔法冶炼,意境悠远。难怪田野我儿倾心于你,兰心蕙质,秀外慧中。”
  我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田野搂着我肩膀轻轻摩挲,悄声说:“我父亲喜欢你呢,别紧张,画得很好,我也喜欢。”
  墨迹已干,田野父亲问:“你有没有印章?”
  “有个普通的寿山石章,只是没带在身边。”
  他想想便开抽屉,找了一个小小锦盒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枚印章,印石是润洁的芙蓉冻,素面无雕,递给我说:“这是一个朋友赠予我的闲章,我还没用过,便给了你吧,君子之交淡如水,投桃报李,谢谢你送的好笔佳墨。”我不敢拿,田野冲我含笑点头,我只好接了,粘了朱砂盖上去,是篆书三字“尘不染”,和画意诗情契合得天衣无缝。
  我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田野轻声在我耳边说:“尘不染,说的就是你。”我立刻耳根子都烧红了。田野也手痒,重新取了一张宣纸,选了一支狼毫,写了一首诗作:“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首诗倾诉了思乡之情,他的行楷不似父亲一般的苍劲,有些温润柔和的气质,如同他人一样秀雅高洁。我忍不住说:“原来你也有两手,小时候临的谁的帖?”他笑答:“基本功还可以,柳公权和董其昌都临过,我最爱王羲之,可惜当年太调皮静不下心,没有下苦功,半途而废。”
  田野父亲说:“书画功底田野跟你还差得远,你的字一看就是苦练过的。”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要强,看见别家小孩子上兴趣班,她也要我有一技之长,从小被硬逼着天天练字学画,不过慢慢也有了兴趣,这么多年没断过。”
  田野父亲点点头,开了书柜,把我眼馋过的那本《芥子园画谱》抽出来递给我:“你的画很不错,有自己的风格,这本书送你吧,是很不错的参考,齐白石黄宾虹早年都把它当做范本。李渔的芥子园正好在南京,冥冥中也是缘分。”
  我不敢收,他说:“没关系的,这并非初印本,只是复刻的,并非什么贵重之物,我也很少翻阅,你拿着比较有用。”我道谢不已,赶紧接了。
  这时田野妈妈敲敲门,说老李带着李诗韵也到了,叫我们一起吃饭。
  田野取了酒杯,开了一瓶水井坊,陪他父亲小酌,我看他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凑过去说:“你少喝点吧,我听说四川的酒都很烈。”
  他微笑说:“我的酒量深不见底,不妨事,你也尝尝看。”说罢递了酒杯给我,田莫言冲我眨眨眼说:“你心疼就替他喝了呗,我在外面也经常替老李挡酒,女人的酒量其实都是练出来的,你试试看。”
  我自讨苦吃,只好接了酒,浓香扑鼻,幸而只是小小一杯,皱着眉头一口咽下,喉咙瞬间火烧火燎,直喊要命。田野哈哈大笑,说:“你平常喝几杯香槟就能倒,这可是52度的白酒,罢了,别逞强。”我赶紧喝水,冲淡一直从喉咙烧到胃的酒气。
  田野妈妈拿筷子头敲了一下田野的脑袋说:“你自己酒量好也就罢了,带着莎莎喝这么烈的酒干嘛?家里也有葡萄酒你去开一瓶好了。”
  我忙说:“谢谢阿姨,其实我酒量真的不行,平常也很少喝酒,算了吧。”
  她笑眯眯地说:“两个人在一起,偶尔小酌微醺,也是不错的。我们家人倒是都能喝几杯,你慢慢学吧。”说着她从厨房端了一小盅汤递给田野,叮嘱他趁热喝。我疑惑,怎么单单给他一个人呢。田野拿勺子舀起汤料来看了看,瞅瞅他母亲,脸上是有些讶异又窘迫的神情,但仍旧含笑喝了。
  我只得悄声问田莫言:“是什么汤,我们都没得喝,很特殊的东西吗?”她也笑得很暧昧,低低说:“我们家里不作兴吃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牛尾汤,补肾壮阳的功效和什么鞭都是一样的。”
  “壮阳”二字立刻让我脸红得像苹果……太丢脸了,田野妈妈肯定以为我们夜夜春宵,不知节制呢……怪不得她还给我吃阿胶。我咬牙瞪了田野一眼,他正喝汤喝得额头一层薄汗,都怪他!
  吃罢饭,老李和田野父子一起喝茶,田莫言和田野妈妈一起收拾厨房。李诗韵拽着我一起去楼上弹钢琴给我听。钢琴看样子有年头了,盖着红丝绒布挡灰尘,我靠墙倚着听她弹奏。
  琴声清脆,节奏愉快,诗韵年纪虽小,此时却是一副专注认真的神情,花瓣般的红唇抿得紧紧的。一曲终了,我拍手赞好,田莫言和田野一起上楼来,人未到,声先至。只听她说:“诗韵,这支圆舞曲你弹错了一个小节。”
  田莫言挨着李诗韵坐下,把某个小节示范了一遍,动作优美,流畅自然,李诗韵恍然大悟的神情,跟着重复了一遍。我悄悄对田野说:“你姐姐以前练过?”
  他答曰:“拜师学了十年,不算短吧?李诗韵的琴都是我姐手把手教的。这钢琴是我姐用过的,他们家里另外买了新的,这旧琴就留在这儿了,我妈妈有时候也会自弹自唱。”我心中慨叹,真是书香世家,每个人都是才华横溢。
  老李上楼来问田野说:“我下午有应酬,你要不要带着夏莎跟我一起去玩玩,在家多无聊,你们都是文化人,弹琴写字,太闷了。”
  田莫言抢白他:“跟着你除了胡吃海塞就是打麻将,你明知我们家里不许玩牌,就跑去外面玩?今天打多大?早上看你带了那么多现金在身上,今儿打算输几万出去?”
  他讪讪地说:“老婆大人别生气,我知道你们都不会打麻将,我也是没办法硬学的。在外面应酬,有些亏必须得吃,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输出去的钱日后都是百倍赚回来的。”
  田野打个圆场说:“姐,你对姐夫也别这么凶巴巴的,大男人在外面自然有他不得已的地方,姐夫晨昏定省从来没缺过,让他去吧,晚上再回来跪搓衣板。”
  田莫言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绷不住,还是露出笑容,走上前去替老李整理一下衣服,说:“钱财不过身外物,你自己把握分寸,场面上的事情达到目的就行了,不必掏心掏肺。少喝酒,不许抽烟,晚上早点回来。只是田野和夏莎今天跟我混,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芥子园画谱》我也有一本,哈哈,当然不是初印版……珍贵典籍过了那十年之劫,哪里还保得住……


☆、花重锦官城

  今儿周日,下午田莫言仍然开了她小小的日本车,带着李诗韵和我们一起去城里逛逛。浣花溪公园这个名字我一听就喜欢,想起《浣花洗剑录》,杜甫草堂正坐落在这处占地广袤的公园里面。已是初冬,草木不再繁茂,但另有一番清静风味。草堂里面挂着一幅对联:“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田野说:“这是《春夜喜雨》里面的一句,成都自古繁华,东汉时期朝廷就在成都设置了专门管理机构“锦官”,因此锦官城是成都的别名。”此名甚妙,虽然此刻没有繁花似锦,我也似乎能从诗里嗅到草木的清香,看到白露沾花欲垂的景色,五彩斑斓的花木妆点着被雨洗净的街道,而织锦作坊里悬挂的丝缎绫罗,比鲜花还要灿烂。
  四川湿热,公园中遍布茂林修竹,尽管地上已有一层落叶,但仍有翠绿枝叶在风中摇曳,只是池中荷花已然开败。田野看着一池残荷,感慨说:“生命中难免有繁华落尽的伤感,只求不染淤泥罢了。”我们顺着石板路走着,李诗韵特别活泼好动,沿路就看她上蹿下跳,钻在草丛里面捉小虫子。
  田莫言笑说:“诗韵的性格像她爸,天不怕地不怕,才3、4岁的时候,在公园里面抓了一条小蛇,偷偷塞在口袋里带回家玩,把我吓个半死。有时候摘菜遇到小虫子,我碰都不敢碰,她倒是欢欢喜喜地捉了去喂她的画眉鸟。”
  田野说:“有前途!也许长大可以当个生物学家或者冒险家,只是太调皮了,苦了你这个当妈的。”
  田莫言长嘘一口气说:“我只求她平平安安长大,以后怎么样都由她自己选择吧。父母哪能把孩子拴在身边一辈子,你十八岁离家,如今也是独在异乡为异客。”
  从草堂出来已到半下午,田莫言开车带我们去锦里走一走,“锦里”就是从前蜀锦织造的旧址了,只是如今景致早已变幻,成为游人如织的玩乐之地。进了牌坊就看见挂着大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不是过年也热热闹闹。一处旅馆——或者说“客栈”门口写着:“人生在世谁非寄,到处能安即是家。”洒脱不羁的风格契合我想象中,四川人乐天知命随遇而安的秉性,这恰好是我所缺少的果敢,不愿离巢,不敢追求自由,因为自由常常伴随的是孤独。
  李诗韵跑进去就挤到每个小摊子前面张望,看捏泥人和画糖人的手艺活儿。田野见她眼馋手痒,忍不住悄悄对我说:“你去给她买点什么吧,我要是给零花钱,我姐要打我的。”
  我瞪他一眼,这人,把矛盾转嫁到我身上。哎……想来田莫言不会干涉我吧,我便凑过去,看李诗韵着迷的是什么,她正在看一些迷你的川剧脸谱,绘着三国人物,只有巴掌大,不能戴,只是作为装饰。我问:“你喜欢哪个,莎莎姐姐买给你。”
  她却非常乖巧懂事,说:“爸爸妈妈不许我跟别人要东西,我不敢。”
  我心想这孩子家教也太严格了些,正为难。田莫言过来了,给了她50块,说:“今天的额度就这么多,吃喝玩乐都在里面,自己考虑,可别一下子花光了,待会儿饿得咕咕叫也不能跟我要钱。”
  她欢天喜地拿了零用钱,努力思考到底要买什么,太多喜欢的,难以抉择。田野跟他姐姐说:“你也管得太严了些,50块现在能买啥?我们随便喝杯茶就没了。想我们小时候,爸妈给的零用钱也是很充裕的,你在李诗韵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不也经常买各种小玩意儿。”
  田莫言瞟他一眼说:“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小时候物质生活哪有现在这么丰富,当年口袋里虽然有些钱,顶多就是买点小零食和漂亮文具或者连环画。现在孩子面临的诱惑太多,不约束不行。你没看新闻说有7、8岁的孩子拿了爸妈2万现金去买iphone的吗?”
  田野无言以对,我掐他胳膊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在你姐姐跟前乖得像猫,我要跟她好好学学怎么收拾你。”
  他含笑看着我说:“这是学不来的,你跟我在一起,我是大灰狼,你永远是小绵羊。”
  路过一处银饰店,我忍不住进去看,玻璃柜里摆着各种手工制作的银饰,别具一格,尤其一对耳环,一边是莲蓬,一边是荷叶,小巧玲珑,一见倾心,可惜我没有耳洞。田野跟我说悄悄话:“你可千万别为了漂亮耳环去打洞,我喜欢你柔软的耳垂,打了洞吻着就没那种完美的触感了。”
  我红了脸,不理他。田莫言在一个竹筒里面的一大把银簪子里面翻寻有没有心仪的,她也是长发,烫成自然的微卷,挑染了一点酒红色,看得出平常特别注意维持美好形象。我也凑过去,一眼相中一支簪子抽了出来,尾部是一朵莲花,雕刻得栩栩如生。田莫言也觉得好看,用手替我挽发,三两下就把簪子插入,形成一个紧实的发髻。我对着镜子前后照了一下,很喜欢,价格也便宜,就买下了。田莫言悄声说:“其实这不是纯银的,所以不贵。纯银很软,这都是白铜制作的才有这种硬度,若是以后有人跟你说什么藏银首饰,八/九不离十就是白铜打的,你别花冤枉钱。”又学到一课。
  李诗韵终于忍不住掏出她的50块,买了一个铜钱和丝线编的流苏车挂。田莫言问:“买这个做什么?”
  “爸爸买了新车,送给他作为礼物啊。”
  我跟田野都笑了,这孩子真是孝顺。田莫言也由她去,低声告诉我们:“这孩子很爱她爸爸。虽说吃穿上都是尽可能给她最好的享受,但我们轻易不给她零用钱。在家她帮忙做一件小家务,擦桌子或者叠被子什么的,就可以记一分,一分可以换一块钱。她平常都不舍得兑换她的劳动所得,他爸过生日的时候她才跟我换了一百块,买了个小小的车用靠枕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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