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 作者:琪安(晋江2013.12.29完结)-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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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规矩,夫妻对戒都是戴在右手无名指的,所以我给你的求婚戒指戴左手,互不影响。其实穿戴之物都随你心情,如果刚好和那天的衣服不搭配,祖母绿戒指不戴也可,我不是那种霸道的男人。”
我趁热打铁,赶紧说:“其实你妈妈送的翡翠镯子我戴着也有点不习惯,冬天遮掩在衣袖下面还好,到了夏天,戒指镯子凑在一起,太夸张了些,怎么办呢?”
他放下刀叉,抄着手看着我,哭笑不得:“昨夜某人明明说喜欢得不得了,此时这番话的意思是又要把这些累赘都卸了,是这意思吗?”
我怕他生气,赶紧凑上前,在他身上小猫一样撒娇磨蹭:“别生气,我只是不习惯这样珠光宝气,招摇过市……”
他叹口气,抱着我偷偷在脸上亲了一下,说:“好啦,我明白你穿衣打扮十分简洁,素来不喜欢在身上堆金砌玉。我也没想到妈妈会送你翡翠镯子,颜色虽然类似,材质却冲突,两样东西凑在一起确实有点over。这个冬天暂且如此,到了德国来就我们俩,你不想戴戒指就摘了,翡翠也可以收起来,有合适的衣服和场合再拿出来佩戴。”
我抱着他,心中无限温存:“你真好,什么都由着我,我上辈子一定是积福了,有人这样包容我的任性。”
他含笑说:“你这点小性子我还扛得住,瑕不掩瑜。”
吃完饭还有点时间,叫了两杯咖啡,田野若有所思,对我说:“夏莎,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商量。”
“但说无妨。”
“我很快就要飞回德国,临走之前我还是想拜访一下你的父亲,最好是安排你父母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按理说婚姻大事应该慎而重之,我们进度已经太快了,本该好好操办一场订婚宴,奈何时间太仓促,但基本礼数还得做到。你怎么想?”
我心里紧张,不由得咬着手指发愁,田野说得在理,我答应了他的求婚,总不能随随便便打个电话告知父母。尤其我父亲那边,如果我人都去了德国他都不知道消息,作为亲生女儿,也太离谱了些。叹口气说:“好,我来安排,你走之前还有一个周末可以安排去苏州小住。”
作者有话要说: 有MBA学位的商业精英人士常被调侃为Married But Available(已婚但仍然自由)……尤其很多华人不习惯戴婚戒,毕竟是西方人的习惯,所以在社交场合容易引起误解。不过关键是自己是否洁身自好,若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也不可能招蜂引蝶。
存稿稍微多了一点,也快完结了,所以争取每天双更,但是不敢保证。有时候头一天写好的一章,第二天又有了新想法,一直在改动。结局快出来了,争取大和谐。
☆、惊变
田野临走之前一直在抓紧时间处理工作的事情,他要赶着圣诞长假之前回德国跟公司做总结报告,我也就忍耐着好几天没去打扰他。这天快下班的时候,薇如突然打电话给我,声音很激动:“夏莎,你可以不可以来我家?”
“怎么了?找我吃饭?”
“不是,孟彦西在我家外面守了一个下午,我没让他进门,他也不肯走。我没办法……”
我大吃一惊,赶紧问:“怎么回事儿?梁大哥不在家吗?”
“他去北京了,说是有个会诊,要后天才回南京呢。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可能单独和孟彦西见面呢,何况看他样子来者不善,说有要紧事情要告诉我,可是我不想听。辞职之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回避任何可能遇到他的场合,谁知他敢独自上门来找我。”
“那你有没有通知保安来处理?”
她苦笑一声:“他衣冠楚楚,又是个能言善辩的律师,我在楼上看见保安才轻言细语劝了几句,他可能说了些什么厉害的话,把保安都吓跑了,而且他只是在楼下静坐,也没理由强行赶他出去。夏莎,我不知道他要干嘛,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谁可以来劝他走,以前事务所的同事并不知道我跟他以前有一段故事……”
为好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冲上头顶,我立刻说:“好,你稍安勿躁,我马上打车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拎了包十万火急赶去薇如家,老远就看见孟彦西坐在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穿着整洁的西服,公文包搁在身旁,无论如何不像个来找茬的流氓。他不动如山,低头沉思,仿佛想在那里坐到天荒地老。我深呼吸,抬头隐约看见薇如的脸藏在二楼房间的窗帘后面,我招招手,示意她我到了,她果然在那里,也朝我挥挥手。
我坐到孟彦西身边,他吃了一惊,一看是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他不吭声,我先沉不住气,问:“你来找薇如做什么?孤男寡女,她又是有夫之妇,你贸贸然上门来,不太好吧?真要有什么要紧事,等梁大哥在家的时候再约时间聊好了。”
他冷冷地说:“就是趁梁非凡不在的时候才能跟她谈,可她不肯见我,辞职之后把我的电邮和电话全都屏蔽了。”
我想想说:“她既然不肯见你,你也明白她的意思了。从前种种,如今都要斩草除根,你再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里布满血丝:“夏莎,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权利来指手画脚。”
我无名之火冒上来:“我知道的太多了!你太过分了!这别墅区住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薇如和非凡也是爱面子的,你见梁大哥不在家就明目张胆地上门纠缠,邻居看在眼里会怎么想?你不要脸,薇如还要脸呢!”
他痛苦地低头,双手互相掐着扭着,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哎……多情总被无情恼,我有些心软,轻声说:“我陪你去这边的会所坐一坐,喝杯咖啡,天都黑了,你难道打算继续坐通宵。薇如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见你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谈吧。”
他不吭声,我又补一句:“我跟薇如什么关系你清楚,若果真是要紧的事,我自然会帮你传话。”
这话终于打动了他,我带着他一起去了小区里面的会所,要了一个清静小包间,点了两杯蓝山。肚子很饿,可是此时哪有心情吃东西。
孟彦西一口气喝了半杯咖啡,劈头一句:“夏莎,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此话从何而来,我赶紧答说:“不,撇开你和薇如的事情,你无论如何不是个坏人,大学时也是风云人物,多少女孩子倾慕于你,如今工作上的成就我也时有耳闻。你很好。”说着,我心里一酸,不由得想起当年,好遥远的当年……7年?8年?我也曾为了当年那个叫孟彦西的翩翩少年而莫名心动过呢,才过了几年,似乎沧海已经换了桑田。
他苦笑着,眼底都是落寞:“我既然不是坏人,为何薇如视我如蛇蝎?在事务所里面,她千方百计避免和我一起共事,哪怕是同类型的案子她也从不和我交流,擦肩而过都是低头不语。在Party上碍于情面,她还愿意应酬我两句,也是惜字如金。肯定是梁非凡逼她这样的吧……我已经这样克制自己了,不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努力扮演一个同事和普通朋友的角色。梁非凡还不满意?竟然逼着薇如辞职?她明明是个出色的律师,大好前程……”
我忍不住打断他:“你凭什么这样说梁大哥?我告诉你,辞职的事情,是薇如自己的决定,梁大哥从没逼迫过她。”
他冷笑两声:“夏莎,你果然是单纯到可耻的程度,你以为梁非凡是救世主那样的大好人?我告诉你,他的肮脏和复杂都被藏得太好了,好得不但你这种傻女人,连薇如这个枕边人都骗了!”
我反驳他:“你血口喷人,你是不是想说,就因为梁非凡是某某人的儿子,所以他就复杂,就肮脏?我眼里的梁大哥从来都是和善可亲,光明磊落。”
他从公事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厚厚的,扔在桌上:“你崇拜他?你自己看。”
我疑惑万分,打开那信封一看,里面有一些文件和照片。我抽出来看了几张,大吃一惊,那是在一处昏暗的酒吧,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照片里面梁非凡样子还十分年轻,没戴眼镜,衬衫扣子解了三颗,露出一片胸膛,被不同的女人紧紧搂着合照,姿势十分亲密,他脸上也布满唇印,那些姑娘衣着暴露,有美国人,也有华裔和看不出种族的女人,我猜可能是他当年留学时期拍摄的。之后几张照片看发型和打扮应该是近期的,他神情严肃,被拍摄的地点是在某家写字楼门口,身边跟着几个人,挂牌是XX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另外那些文件很厚我看得不太懂,胡乱翻了一下便扔下。
我深呼吸,提醒自己冷静,我说:“这些能说明什么?梁大哥在美国留学过,就算在夜场玩玩,也是逢场作戏而已。还有,他是个医生,出入医疗器械公司也是合情合理。”
孟彦西抽出那些文件,说:“梁非凡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表面上只是个医生,实际上他在北京参与经营一家医疗器械进口公司,还是第二大股东,董事长是他亲伯父。他在北京还有3处房产,都在寸土寸金的地段,这意味着什么?他才30岁而已,这么多钱从哪里来的?你以为他清高,出世,一尘不染?背地里还不是借着他父亲的背景大赚特赚。自己经营医疗器械,搞不好再逼着自己工作的医院都跟他买,搞垄断,赚黑钱。你不信,他公司注册的资料和房产登记文件都在这里。”
我都听傻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薇如不是说,非凡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风雅之人,为何会参与经商和炒房?
孟彦西站起来,开了一扇窗,任冷风吹着,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痛苦和彷徨:“夏莎,其实这些东西,我一直在查,从听说薇如结婚之后我就没有放弃过追究,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娶到她。梁非凡背景深厚,身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太复杂,我也是万般辛苦才搞到这些,恐怕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呢。薇如的父亲是军队里的大首长,妈妈是名企业家,梁非凡的父亲如今又是呼风唤雨的高官,哼……这一大家子凑在一起,官商勾结,背后还有枪杆子撑腰,真是极品啊!怪不得,怪不得……他们都费尽心思要拆散我和薇如,她不过是父母手里的棋子,太可怜了。”
我再也忍不住,大声说:“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他们的婚姻?薇如明明过得很幸福,不管梁非凡是什么人,不管他父亲是谁,他是真心爱薇如,真心对她好。”
他猛地回过头来,说:“你以为他是痴情种子?他在美国不知和多少富二代官二代有过风流韵事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以为屁股都擦干净了,谁知他那样显赫的背景,和他有一腿的女人哪有不拿出来炫耀的。只叹薇如单纯可欺,被瞒得密不透风。”
我咬咬牙,负隅顽抗:“就算如此,梁大哥和薇如青梅竹马,岂是那些露水情缘能比的。”
“好一个青梅竹马,那我和薇如也是两小无猜啊!大学那会儿,你以为我们怎么分的手?你知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薇如妈妈的冷嘲热讽已经让我心如刀绞,我跟薇如虽然吵架可是我不想放弃。没过多久,院长找我谈话,你知道吗,不是辅导员不是班主任,院长亲自出马,单刀直入,说有人检举我骚扰梁家公子的未婚妻,让我检点些不要继续纠缠沈小姐,否则……否则不要说奖学金泡汤,连当学生干部、入党之类的事情都免谈,搞不好毕业都有麻烦!你让我一个家里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怎么办?我简直像被当场淋了冰水,抽了鞭子那么难堪痛苦。薇如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是我欺辱了她、抛弃了她……其实,当时的我若是有办法抵抗那些层层的黑手,我怎么可能放弃她。就算我们争执也好误会也好,总是可以挽回的,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都仿佛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你能想象那两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如今我在南京站稳了脚跟,总算有了一点底气,我要让薇如看清楚,梁非凡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值得她爱的好丈夫。”
我脑子里轰一声炸开,太可怕了,原来他们分了手,表面上是因为薇如不能忍受孟彦西动手动脚强行索吻,而真正的根源是孟彦西承受了这样的施压,所以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说过话。后来他滔滔不绝说了什么,我都听不见,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个念头——薇如和孟彦西是被家里人,也许就是梁非凡在背后强行拆散的!薇如她都被蒙在鼓里!
说出了一切,孟彦西卸下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换我欲哭无泪,说不出话来。他整理一下西服,淡然地起身,掏出一张纸钞压在咖啡杯下买单,对我说:“夏莎,我走了,今晚我不会再骚扰薇如。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相信你是一个真诚可靠、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的人。薇如既然不肯见我,这些东西我就交给你,该怎么办你来决定吧。我对薇如的爱永远刻骨铭心,不管她对我如何,我只希望她幸福,不要被蒙骗被利用。”
孟彦西走了,我拿着那厚厚一个信封,百感交集,怎么办呢。薇如按捺不住打了电话给我,我赶紧镇定一下接听,肯定不能说实话,先随便编个幌子应对吧。
“夏莎,你在哪儿,我看见你和他一起离开了,怎么一直没打电话给我?”
“我陪他在你们会所喝了杯咖啡,劝了他一会儿,你放心,他已经走了。其实他找你也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你懂的,你辞职以后他见不到你,你Party也不办了,他就想看看你,有点激动,我说你现在过得很充实很平静,他也就恢复理智了。”
她在电话那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叫我去她家坐坐。我想着自己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心里装了小秘密,电话里还能强装镇定,当面哪能瞒得住她的火眼金睛,便撒个小谎:“不行,我本来和田野有约会,现在已经迟到了,必须得走了,改天来陪你,好吗?孟彦西说了他今天不会再打搅你,别紧张。”
她叹气说:“好吧,其实我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哎……算了,有空再说,幸好非凡后天就回来了。对了,今晚的事儿,你千万别告诉非凡,当做没发生,好吗?”
这话她不提我也知道,一一都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复杂,是不是一件好事呢?值得思考……
☆、指点迷津
电话里辞别薇如,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维景,除了田野,我想不出可以和什么人讨论那牛皮纸袋里面的不定时炸弹。田野见我突然来了,很惊喜,他桌上摊着许多文件,电脑开着,还在加班工作。我也顾不得许多,浑身无力,进门就倒在床上。
他替我脱了鞋子,柔声问:“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吃饭没有?”
我空空如也的胃很配合地抽痛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还没吃呢……”他立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果汁和三明治上来,把桌上工作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让我用餐。我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一点体力,对田野说:“我今天知道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心乱如麻,好像千斤重担压在心口。
“咦?怎么回事儿?”
我抽出那个牛皮纸袋递给他:“孟彦西给我的,说是要揭穿梁非凡的假面具,你自己看吧。”
他满腹狐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仔细看,眉头深锁。我见他沉默不语,问:“怎么样?我都傻眼了,梁大哥一向在人前是忠厚老实人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田野看看我,笑容讳莫如深:“你觉得他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