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惑的天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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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又安静了下来，连银龙都沉默地看着这些因分离而悲伤的伙伴。
“不要紧！”阿惑突然跑过来抱住皮皮，“不要紧的！我会飞回来看你，小凯还会念诗给你听，溢溢还会挠你的痒痒。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们还有明天！”
大家都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皮皮！”
“阿惑！溢溢！小凯！”皮皮还是忍不住流泪了，“嗯，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们还有明天。在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大家的梦想就都会实现！”
“呜——”银龙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叫，似乎在说，“是呀！这可不是生离死别，大家都还有更美好的明天呢！”
阿惑、小凯和溢溢爬上海边的一块礁石，再从那里跃上银龙的脖子，“我们走了啊！”
“呜——”银龙转过身子。
“等等，等等！”蚌壳爷爷突然叫了起来，“孩子们，还有一样礼物！”他居然一下就跳上了礁石，从自己的蚌壳里拿出一颗珍珠，塞进阿惑的手里，“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见你们这样的孩子，这颗海洋之珠就送给你们啦，以后的旅途说不定会用得着。”
“啊，这太贵重……”
“好啦，好啦，快走吧！”蚌壳爷爷又一次呼唤起来，“呜呜呜——”
银龙回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向前游去，速度突然一下变得飞快，海面都像被劈成了两半，海岸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看啊！”溢溢突然嚷了起来，阿惑和小凯一起转过身去。在银龙的身后，有一个小小的波浪正以同样的速度划开水面，银龙的速度已经很快，但那个小波浪居然还在慢慢接近！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永远永远！”皮皮在飞溅的浪花中大喊，“我们永远都是好伙伴！”
“皮皮！皮皮！”大家也都喊了起来，“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大家，永远在一起！”
“呜——”银龙猛地跃出了海面，在天空穿梭了好长一段距离，在皮皮的眼里，好朋友们就像在银河中飞翔。他还是不停地追了过去。
银龙落进了远处了海面，飞溅起了巨大的白色浪花。
大家还可以看见皮皮，遥远的那朵白色小浪花不依不饶。
银龙划出的浪花在皮皮的眼睛里越来越远。
“还能听见我吗？还能看见我溅起的浪花吗？”皮皮停下来，用尽所有力气呼喊，“看啊！这朵小小的海浪，是我为你们绽放的友谊之花！只要大海依旧飞溅着白色的海浪，我们的友情就没有终止！”
“皮皮。”溢溢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听见了！看见了！只要大海依旧飞溅着白色海浪……”她的声音哽咽得无法继续。
“我们的友情就没有终止——”阿惑和小凯的声音响彻天空，久久地久久地在海洋上盘旋回荡。
“没有终止——没有终止——”一直没有停息。
这声音在星空下闪烁着灿烂的光芒，让银河都为之失色。
过了好久，所有的声音终于淹没在夜色的宁静中，只有溢溢仍在唏嘘不已。这时另一个的嗓音低沉地响了起来：“这是整片海洋上最感人的故事呢。”
银龙回过了头。
第八章
第二十一节 骑在银龙背上（Without end）
大家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我还会说话吧？”银龙咧开嘴笑了，“其实我本来是一只爱唱歌的小海星，不是现在你们看见这个样子哦。”
大家更吃惊了。
银龙告诉大家：在这广阔的大海中，每3年就有一次海的考验。如果通过试炼就可以得到变身成龙的本领。而且，试炼的要求也不是固定的，只要你足够优秀，无论是在哪方面达到了成为龙的标准，那么你就能变成一条龙。
“比如我就是因为唱歌。”银龙笑了，“我的弟弟小海马也通过了考验，他的特长就是引导珊瑚虫们建造出美丽的宫殿。还听说有一只小鱼特别擅长讲故事，她也通过了考验，成了一条了不起的龙……”
阿惑一拍脑袋：“那皮皮一定也能通过考验的啊！他跑得那么快，可以变成……”溢溢接上，“当然是一条速龙啊！”
“嗯，他一定行的。信念，勇气，坚持，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们的伙伴。”银龙回头望了望背上的伙伴们，“假如你们也生活在海洋，也一定都能通过海的考验，成为水中的佼佼者。”
银龙一边说话一边加快了速度。
海风“呼呼呼”地从耳边擦过，抬头向上看的时候，似乎连星星的位置都在移动。银龙在银色的星光里划破银色的大海，巨大的“哗哗”声惊醒了一群海豚，银色的海豚们纷纷跃出了水面，发出“恰恰恰恰”的鸣叫，很快消失在了身后被星光染亮的海洋中……
这不是用“美”就可以形容得了的景象。
“大家都怀着自己的梦想啊。”银龙又开口了，“我知道你们一定能实现它的。不过你们想过没有，实现了之后又该怎样呢？”
大家都愣了一下。
“我想，可以等实现它之后再考虑吧。”溢溢小心翼翼地说，“这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呵呵，不一定哦，皮皮不是已经实现了他的梦想了吗？”银龙笑了，“说不定你的梦想在跨过这片大海之后也能实现了呢，再想想呀。”
“我想，”阿惑开口了，“我追求的，是永远都不会达到的梦想。”
“嗯？”溢溢有些奇怪，“怎么这样说呢？阿惑你怎么能失去信心呢？”
银龙却显得很有兴趣：“说说看？”
“我最后的梦想是飞进蓝天，但怎样才算飞进去了呢？如果说飞上蓝天，我一定可以实现。30米，50米，100米，总是需要有一个数字来证明。但，要飞多高才算是飞进了蓝天，才可以和蓝天对话？”阿惑仰起头，“谁可以告诉我天空有多高呢？谁曾经飞出过天空，天空外面又是什么？或许……”他沉思了一下，“仍然是另外一个天空吧。”
“追求着不可能实现却能够接近的梦想，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的每一天都放出光来！”阿惑肯定地提高了声音，“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向梦的方向奔跑！”
“对！”小凯忍不住赞叹起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当梦想实现之后，难道我就无法继续前行了吗？不，不是这样的！因为梦想之上仍有梦想。怎样才算第一？怎样才能写出不被超越的诗作？怎样才可以让我的文字流传下去？只要我继续追求生命的解答，向前的脚步就不会停止！”
“呜呜呜——”银龙发出快乐的声音，前进的速度快得难以置信，“那就加油吧！”
“小姑娘，我知道，对于梦想你还有些迷惘。”银龙温柔地转过头看着溢溢。
“我……”溢溢低了下头。
“但是，不要紧，你的身边有那么优秀的同伴，和他们在一起，你总会明白自己的心。”银龙射出坚毅的目光，“如果方向正确，不管是快是慢都没有关系，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可以穿越大海！所以，看吧！”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前方偏左的地方，“啊！”
太阳还在地平线之下，但天空已经亮了起来。在那片海蓝色的天空之下，隐隐约约是一条深色的带子，虽然细极了，但还是能用肉眼清晰地看见，镶嵌在海天之间的陆地。
“难道？”
“我们已经越过大海了？！”
“我们真的已经越过大海啦！”
第二十二节 家园（Back to the Green Eye）
太阳跃出海面不久之后，小伙伴们已经站在了沙滩上。大家一起感谢银龙的帮助，也感激他带来了这个梦幻般的旅程。
“以后的日子就要完全靠你们自己了！”银龙游向远处，又突然回过头来，“别急，你们还有很多时间呢，你们还有明天！”
“呜呜呜。”银龙发出响亮的笑声，很快的消失在了大家的目光中。
大家的目光久久没有从海上移开。沙滩上有一些灵巧的麻雀，很轻巧地就跃上了树梢，还有几只跌跌撞撞的海鸥，要跑出很远才可以飞起来。
“小阿惑，看见了吗？那些看似笨拙的海鸥，在麻雀面前显得那么丢脸，但真正能飞越海洋的却是他们。”
“啊！信天翁奶奶？！”阿惑叫了起来，左顾右盼，“奶奶，你在哪里？”
“怎么了？”溢溢和小凯感到奇怪，“你在和谁说话？”
“你们没有听见吗？”阿惑也有些惊讶，“信天翁奶奶在和我说话啊。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溢溢担心地说：“大概是你太累了吧，都产生幻觉了！”
“也或许是她只想说给你一个人听。”小凯笑笑，拿过阿惑背着的包裹，“加油咯！还有很多路要走呢！”
这绝不是一个轻松的旅程。
他们在荒漠中走了整整9天，水几乎已经用尽，食物也所剩无几。溢溢已经没有力气飞了，拖着步子在炽热的阳光中抬起头来，“我们能走过这片沙漠吗？”
她又想起了自己出生的地方——细草如云，绿树成荫，清泉小溪，花香鸟语。
“如果能让我回到那个地方，真是付出什么都愿意！但是，它还好吗？”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脚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向前摔了出去，直直地扑在地上。真疼，溢溢咬紧牙齿：“我不能哭！我要坚强！”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阿惑和小凯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央搭起了一个小小的遮阳棚。
“真是麻烦你们了。”溢溢低下头，“我……拖累你们了，我真是没用！”
“别这样说，”阿惑跑了过去，“是这家伙不好！”他捡起了那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铁索，准备把它丢得远远的。
“等等！”溢溢突然尖叫着站了起来。
她夺过阿惑手中的铁链，“这——这——”溢溢的眼睛睁到了最大，满是疑虑和惶恐。
她忽然转身向着前面一个大沙丘顶上飞快地跑去。
阿惑和小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跟了过去。
沙漠终于走到了尽头，那里是一片戈壁。沙丘很高，能看见不远处有一条和沙漠一样颜色的城墙。整座城市破破落落，完全没有了生气，就算说它只是一座废墟也不会有人反对，惟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城边的一棵巨大的树，干枯的树干直直地指向天空。这个城市早就不完整了，西边的一部分已经被黄沙吞没，但如果把那部分对称地想像出来——
“真像一只大眼睛呀。”小凯首先想到了。
“大眼睛？”阿惑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是的。”溢溢握着铁链站了起来，声音不住地颤抖，“这就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绿之眼王国。”
风忽然打了个卷向他们刮来，“啪啪啪”，那些沙子打在溢溢的身上，甚至擦破了她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细细的血痕。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默默地站在那里。
“这就是我的家园。”溢溢把头低下去又抬起来，声音哽咽了：“在我很小，还不会飞的时候，小伙伴们常常一起跑着爬上这里，整天整天地望着绿色的大眼睛。时空树爷爷在这里竖起秋千，小动物和我们一起玩耍。大家一边荡秋千一边唱古老的歌谣——拂起了满树繁花，风吹来夏日气息。平静的，这条平静的，流淌着幸福的小溪，从我心里流向天际。在生命开始之处啊，绿色的大眼睛……”
溢溢突然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那条秋千的链子，把头埋进了胸口。
飞扬的尘沙在天空盘旋，示威般地一次次扫向大家，在风中发出“呜呜呜”的嚣叫，虽然这声音已经连续烦扰了阿惑很多天，但这次听来格外的刺耳。
溢溢的歌声虽然已经失去了调子，但还是一字一顿地继续：
“拂起了满树繁花，
风吹来夏日气息，
平静的，这条平静的，
流淌着幸福的小溪，
从我心里流向天际。
在生命开始之处啊，
绿色的大眼睛为世界添上色彩，
以超越时空的力量，
守护着绿色的大地……”
数不清到底反反复复唱了多少遍，溢溢终于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一直飘向世界的尽头，“时空树爷爷，我，没办法完成，我们的约定了……”
第二十三节 公主的传说（The princess）
沙丘的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灰色的身影，阿惑他们一直都没有注意，直到听见一个尖尖的声音喊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溢溢公主？！”
阿惑和小凯同时吃了一惊。“溢溢是绿之眼王国的公主？她怎么从来没有说起过？”
“你们是谁？”溢溢把手做成喇叭的样子喊回去，“我是溢溢！”
“真的是溢溢公主！”后面一个粗些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公主回来了！”3个身影又蹦又跳，飞一样地跑上山坡。“溢溢公主！是我们呀！”
“小芸！悦悦！小郁！”溢溢惊喜交加，向沙丘下跑去，“你们还好吗？！”
“溢溢，我们还以为你早就……”
干涸已久的眼眶又一次潮湿了，大家的眼睛里有喜悦的光芒在跳跃，当年一起荡秋千、捉迷藏、追逐嬉戏的小伙伴都长大了。溢溢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盼望你可以回来。狮子国王早就悔过了，他也一直期待着公主回来。” 狸猫小芸紧紧地抱着溢溢，“王国里一直有这样一种传说——当溢溢公主回来的时候，这个王国就会得到重生！”
“是呀！应该说全国的居民都在盼望这一天呢！”
“溢溢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溢溢不说话，只是把好朋友们抱得更紧了。
“公主回来了！溢溢公主回来啦！”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大家都聚到小熊悦悦的家，童年的小伙伴们都还在。溢溢看着大家，终于开心地笑了——这个王国并没有变成废墟，大家依然都还在这里，大家都没有抛弃这块土地。
大家告诉溢溢，狮子国王为了弥补曾经的错误，正下令建造祭坛，只要祭坛一造好，干净的风和雨水就会回到这块大陆，带给这个国家重生。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溢溢开心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太好了。”
下午4点钟的时候，聚会到达了尾声，大家和溢溢告别，叮嘱她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她。溢溢依依不舍地目送大家离开，还在门口站了很久。
“这个王国还有希望啊。”溢溢长吁了一口气。
转过身的时候，她发现悦悦正严肃地看着自己，“溢溢，快进来吧，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大家都已经在等你了。”
在4点半的时候，伙伴们围坐在了悦悦家地窖里的桌子旁。
悦悦向门外望了望，谨慎地锁上了门，之后又回到桌边。
“自从时空树爷爷送你离开这里之后。”浣熊郁郁压低了声音，“有太多的怪事发生。我们一直都在调查，刚刚有了一点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