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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惟有相思似春色-第17章

小说: 惟有相思似春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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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她再呆下去会疯掉。
  从后面看过去,她们像是久别相逢的朋友,亲热的拉着手寒暄,所以陆良生看到这一幕时的的确确被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忙问怎么回事。
  齐欣芮也装作很诧异,一耸肩:“我也不知道,正跟她说着话呢突然就跑了出去,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陆良生脸一沉,忍不住低喝道:“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说吧,你都跟她说什么了?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她哭。”他很想追出去,尽管很心痛,可是直觉却告诉他,就算追出去,她还是什么都不会跟他说,所以为了那埋藏已久的答案,他索性停下了脚步。
  齐欣芮这才卸下伪装的面具,换上真实的表情,有得意,有兴奋,甚至还有一丝轻蔑,“事到如今,儿子,妈妈也不想再骗你了,你知道你那好媳妇以前的事吗?要不是我一位在仁爱医院妇产科工作的朋友,估计我们这辈子都要被这死丫头蒙在鼓里。”
  “到底是什么事?”陆良生隐隐猜到了,却又不敢往深处想。
  “她曾经因为被人强jian而怀了身孕,后来又去了医院做了堕胎手术。你说,这样的女人能配得上你,成为陆家未来的女主人吗?我那个朋友告诉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去问了她。她见再也瞒不住,才承认是去夜总会被人强bao的。儿子,你说妈能让这样的女人陪伴在你身边吗?”
  陆良生的思绪有些乱了,耳朵里仿佛只剩下第一句,她被人强jian而怀了身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什么刚结婚的时候她不愿意让他碰,为什么他只要一提到想要个小孩她就立刻发脾气,为什么他在性事上稍稍有些粗暴,她便哭着抵抗。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不合理因为有了这一句话便可以很合理的存在着。
  因为这便是最好的理由。
  陆良生脑子乱糟糟的一团,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看着母亲的脸脱口而出:“妈,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齐欣芮顿时傻了眼,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根本接受不了,好半天过去,她才恨恨得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结婚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因为怕她伤心,所以从未提及过。”陆良生保持着一贯的淡定,不咸不淡的说,仿佛此刻讨论的仅仅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齐欣芮将信将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儿子很平稳的态度又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她忍不住又问:“真的?你没有骗妈妈吧?”
  “我没理由骗你。”他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被侵蚀掉,火气似乎也慢慢的窜上了心头。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笨,别人让她离婚她就离,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
  齐欣芮很生气,出声责怪他:“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何还……”
  陆良生打断她:“因为我爱她。”
  齐欣芮脸色都变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陆良生制止住,当机立断的放下手中的行李,“行了,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后我的事你少掺合。”他寒着脸掏出手机给Linda打电话:“安排我的司机来机场接一下我母亲。”
  齐欣芮见他打完电话转身就要往外走,忙一把拉住他胳膊:“你干什么去?”
  “不用你管。”他轻易地挣脱开,撂下这一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了齐欣芮一眼,一双黑眸平静似宽广的海面,却终究冷淡没有任何温度,“她是和我过日子,不是和你。”说罢,便扬长而去。
  只剩下齐欣芮白着脸,气得浑身颤抖,他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她生他养他多么不容易,现在翅膀硬了,竟然敢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而跟自己叫嚣。她越想越气,越发的痛恨起韵夕来,总觉得她才是罪魁祸首,害得她唯一的儿子现在跟她反目成仇,这笔帐;她又岂能轻易罢休?
  韵夕慌忙中跑出机场,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便钻了进去,司机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没敢打搅,待她情绪平稳下来才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她这才惊醒,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双眼红肿,有些恍惚,想了片刻终才回想起自己置身何处。回家,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碟,没有人会比她更无聊了。而现在,似乎没有比喝酒更能解愁的办法了,对,喝酒!于是她一拍手:“师傅,麻烦你去城东的彼岸流年,是一酒吧,你知道那儿吗?”她有些不放心的又追加了一句。
  “知道,当然知道了,那儿生意可火爆了,据说全城的单身男女都喜欢去那儿玩,姑娘,别嫌我多嘴啊,看你这样儿,难不成是失恋了?”那司机看起来很面善,逮着机会就跟乘客唠,十足的话唠。
  韵夕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从隔离栏看过去,他鬓角稀疏的华发,忽然就想起了穆建国,心不由得柔软起来,似乎也恢复了一丝元气,有了倾诉的欲望。
  “大叔,你真逗,我都离过婚了还失恋?”
  “哟,看起来不像呐,我瞅着你怎么也才二十出头吧?就已经结过婚啦?那司机憨厚的笑着挠挠后脑勺,从后视镜里看她,还一本正经的摇着脑袋喃喃自语:“不像,真不像。”
  韵夕听的心花怒放,任是谁听着一个陌生人这样夸自己,都会嘴角裂到耳根边上去,何况她,一个即将奔三的离婚人士。
  她一见着白蕙葉,就如同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讲刚刚在出租车上的那一幕,心里还乐呵呵的直冒泡,之前的不愉快似乎已经被她全部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只是除了眼睛还有异样的红。
  “你就得意吧!”白蕙葉坐在吧台里,看她那个臭美劲儿就忍不住想泼凉水:“我估计那老大爷铁定是眼花了,不然怎么就把一位即将步入中年妇女队伍中的人看成是含苞待放的美少女呢?”
  “去你的,我不理你了。”韵夕忍不住翻白眼,没见过这么刀子嘴的人。
  白蕙葉伸出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白里透红,嫩的仿佛能挤出水来,这厮保养得真不赖啊。韵夕抬胳膊就要挥开,笑着低喝:“给爷规矩点,别动手动脚的。”
  白蕙葉也跟着笑,只是笑的有些无奈,有些心疼。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某些事情才会让穆韵夕忍不住喝酒解愁。但是既然她不愿意提那些事,她便不问,只要她高兴就好。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她便洗耳恭听,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听众。
  穆韵夕微抿了一小口高脚杯中的浅蓝色液体,几乎没有辛辣的味道,她知道,白蕙葉是怕自己喝酒不利于伤口的恢复,所以才调的很淡。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杯果汁。想到伤口,左手便无意识的摸索着额头上的纱布,忍不住提议:“陪我去趟医院吧,我想拆线了。”
  “现在?”见她肯定的点头,白蕙葉又询问道:“医生说什么时候去?”
  “反正就这一两天,不会有事的,走吧,开你的车。”她不由分说地便拖着白蕙葉往外走。
  她不想再往二院跑,最主要的是不想再和陆良生有任何的瓜葛,其实她已经忘记那个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叫什么名字,可是脑海里却根深蒂固的种植着一个概念:那是陆良生的地盘。
  于是就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四针的伤口,所以并不难,可是医生往出来拽线的时候,韵夕还是忍不住吸气,白蕙葉急了,瞪着医生:“你能不能轻点儿啊?”
  医生双手一摊,冷冰冰的开口:“要不你来?”
  韵夕赶紧拦住这两位有吵架趋势的人士,拍拍白蕙葉的胳膊,安慰道:“没事的。”
  拆完她从包包里拿出镜子看,刮掉的眉毛已经长了出来,和另一边的比起来,显得有些凌乱,伤疤很明显,大约有三四公分长,凑近一看,真丑,她忍不住皱眉,斜斜的流海怎么也遮掩不住,她尝试了好几次,还是徒劳无功,不禁有些气馁,只好向白蕙葉求救。
  “很简单,跟我走吧。”白蕙葉临走之际还不忘再抛个白眼给那个医生。
  于是,一个小时过去后,穆韵夕坐在理发店里,望着镜中的人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从高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换过发型,一直都是斜斜的流海。而此刻,镜中的女子看起来似乎更乖巧了,梳的整整齐齐的流海正服贴的紧挨着自己的额头,正好盖住眉毛,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这样一来,越发显得肤若凝脂,面如美玉,脸也仿佛只剩下巴掌大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适合这个发型,仿佛生来就应该这样。连理发师也笑着称赞道:“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白蕙葉左右观摩,有些得意洋洋:“我就说你剪这种样式的头发肯定好看。”她从前就提过,只不过韵夕并没有在意。
  新发型好不好看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能遮住伤疤就好,韵夕这样想。
  出了理发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走在另一边的白蕙葉:“今天几号了?”
  白蕙葉想都不想就甩给她:“干吗?”
  “我明天想去上班了,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天假。”她索性不问了,直接掏出手机看,可是按了几下还是黑屏,又没电了,这破手机怎么每次都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拖她后腿?她还想给万天鸿打电话呢。
  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把手机塞回去。
  白蕙葉最见不得她失落,便一把把她搂过来,忍不住数落道:“你明天直接去上班不就行了,干吗还打电话。”
  韵夕想想也是,又看了表,正好是吃饭的时候,再加上肚子也隐隐有些饿了,于是两人便又去吃饭。
  白蕙葉跟她讲那个中日混血儿的故事。他的睫毛又长又翘,白蕙葉回忆说有一次不甘心,还专门拔了一根下来用尺子量过。韵夕走了一下神,她忽然想起了陆良生的睫毛也很长,她没有拔过,只是以前晚上趁他睡着之后偶尔会用手指轻轻的抚摸,像是轻柔的羽毛,在她的手心里飘过,软软的,痒痒的。
  想到陆良生,她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又变得沮丧起来,也没有了食欲,面前的意面,吃了几口之后便被推到了一旁,只是看着窗外的街景发呆。她们坐的位置是二楼临窗,这样看下去,道路的隔离带里开着细细密密的蓝紫色小花,清新爽目,像是一串串风铃挂着,风吹过,她仿佛能听见那清脆动听的叮叮当当声,她又凑近了一些,才看清楚,原来是“花中处士,不慕繁荣”的桔梗花。她突然想起了动画片里面的那个巫女桔梗对犬夜叉说的那句话:是我太愚蠢了,虽然只有一瞬间,我竟然想和你厮守一生……
  这样的深情,又岂能轻易地被时光掩埋?正如犬夜叉所言,他从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桔梗花有两种花语:永恒的爱、无望的爱。
  桔梗对犬夜叉的爱应该是永恒的吧,她自从遇上犬夜叉之后就不再只是个巫女,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有了七情六欲的普通女人,一个在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时刻隐忍不怨恨的普通女人。这样深沉的爱,将会永远的存在犬夜叉的脑海里。
  外面的桔梗花还在轻轻摇曳着,蓝紫色的铃铛仿佛在向她招手,无望的爱,她的心不由的一紧,那不正是她和陆良生的真实写照吗?因为无望,所以才会生出那么多的奢望。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她却依然贪恋着,舍不得放手,仿佛溺水之人,紧紧地抓着最后一块木板。
  永恒的爱,无望的爱。
  终究都是得不到。
  白蕙葉送她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抱怨:“你什么时候回家去取车?”
  韵夕想了想,明天就要上班了,她那儿还压着两个案子,完结了还得去沈微那儿,所以这段时间肯定会忙得够呛,哪里会有时间回家一趟?所以只能每天都打车了。
  “最近都没空。”她摸索着车子前台,忍不住提议:“要不,你车先借我一段时间?”
  白蕙葉一眼扫了过来,“开什么玩笑,那我出门怎么办?哎,我说你也该换车了吧?刚好趁这个机会。”
  小气鬼,她没好气的脱口而出:“不换。”
  “得,算我没说。”白蕙葉减速,小区门就在眼前了,“我不进去了,不然还得倒车。”
  韵夕点点头,末了又问车里的白蕙葉:“要不再上去玩一下?你回家一个人要干什么?”
  白蕙葉摆手,“不了,不了,和你在还不如回家呢!”说罢,还一脸甜蜜的抛给她一个飞吻。
  “去去去,赶紧跟你的混血儿煲电话粥去吧!”韵夕笑骂道。
  她刚转过身,迎面就走来了一个男人,她定睛一看,正是陆良生,于是脸倏地一下就白了,他肯定知道了,所以要来拷问她的。她要怎么回答,才能保存仅剩下的一点点颜面,因为其他的都已经被齐欣芮侵蚀掉了,她的自尊就要在一次的被他们践踏在脚下……
  陆良生的脸色也很臭,待走近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恨恨地问:“你又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每次想找你的时候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多长时间?”他从机场出来就一路打电话,可是永远都是那个冷冰冰的女声,气急了他甚至连电话都砸了。打不通电话,他只能来这里,上了五楼去敲门,却出来一个中年女人,他还以为自己昏了头走错了楼层。可是楼道里明明就写着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5,他不会认错。那个女人告诉她韵夕不在家,让他进去等。他想一想,还是下了楼。
  他只好一直都呆在车子里抽烟,甚至一包烟都已经快被抽光了,他才知道,原来等待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知道刚才,他一看见她的身影,便迫不及待的从车子里钻出来。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此刻这般想见到她,所以便情不自禁的迎了上去。
  “你放手。”韵夕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手仿佛嵌在了她的手腕上,力道太大,以至于隐隐出现了青色,她疼的忍不住直皱眉。
  陆良生这才稍稍松了一下,手还在她的手腕上,却由抓的姿势改换成了握。韵夕这才感觉到他的手心火热。
  陆良生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了几步,韵夕立刻就闻到他身上一阵烟草味,很浓烈。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这才注意到她的新发型,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撩起她额前齐齐的流海,露出里面粉色的疤痕,他问她,“你去医院了?”
  “不关你的事。”她挥开他的手,语气生硬淡漠,既然是无望的爱,那就趁早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再也不会有奢望了。
  陆良生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小区居民,不顾一切的拉着她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她急了,使劲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他的手。陆良生寒着脸不言语,只是走的越发快了。
  待走近,韵夕这才发现他居然换了车,原来的黑色变成了银灰色,她顾不得细看就被陆良生一把塞进了车里,然后紧跟着坐了进来。她只好放弃,因为车门已经被锁上,所有的挣扎似乎都是无用功,于是索性静了下来,看他究竟要怎样。
  陆良生没有丝毫耽搁便发动了车子,犹如一头正处在愤怒中的雄狮,一路狂奔而去。
  韵夕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突然间顿觉意兴阑珊,不想和他吵了,靠在车窗上,她想了很多,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局面,她无话可说,终究还是怪自己,原本就不应该再去招惹他的,齐欣芮那样咄咄逼人,她只能选择落荒而逃,败得一塌糊涂,心中不免一阵凄凄惶惶,悲恸不已。
  她酝酿已久,终于开口,声音不免有些低落:“你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陆良生从后视镜里望着她,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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