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臣 作者:邦尼安安(晋江2013.12.17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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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严肃:“谁让你当时哭着喊着跟他好的?赶紧散了,他要是个爷们儿就不应该再找你,要是都这样了还不放手,就太TM不是东西了!”罗沉义愤填膺。
我专心的吸着杯里的橙汁,一口气喝完,抬起眼皮扫他一眼:“跟他没关系,是我不想分手,不是他缠着我,是我离不开他。”
“你脑子进水啊?他残了你知道吗?再说句不好听的,连自己什么时候把命丢了都没谱,他凭什么给你幸福?”
“罗沉,别说了行吗?我知道你关心我,心疼我,但你再说一句,别怪我翻脸,我是说真的。”
“然然,你别太天真,他现在是残疾人,甚至连自理都……”罗沉刚开口,我就端起他面前的咖啡毫不犹豫的泼过去,然后站起身扭头就走。
罗沉追出来,拉住我:“我错了,别生气,不说了行吗?我给你买好吃的,行吗?”
我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我不许别人说他坏话,这是我的底线,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这么说他!”
“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费达臣好,费达臣妙,费达臣帅得呱呱叫,行了吗?”
“滚,看你态度不错,这次饶你一命,倘若再犯,武门外把你咔嚓了。”我比划一个砍头的姿势。
他笑着推我坐进车里,我不依不饶:“为了表达你的歉意,请我和妮妮出去吃大餐!”
“好,不过,去接妮妮之前,你先给我买衬衣切。”
“谁让你自找的,买什么啊,凑合穿吧,湿的凉快儿。”
罗沉带我们去吃法国大餐,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件踢球时穿的队服换上,与西餐厅优雅氛围显得格格不入,我和妮妮忍不住大笑。
罗沉说他现在仍然和田静在一起,他说田静很懂事,也很爱他。甚至,他还带田静去家里见了父母,罗沉的父母当然是满意,叮嘱罗沉好好对待人家,不许犯浑。
桑妮敲着面前的桌子:“你总说人家如何爱你爱你的,你什么态度啊?如果没感觉就别耽误人家,我们女人有几年青春能供你们挥霍啊!”
“我是慢热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罗沉恬不知耻的回答。
我和桑妮异口同声:“滚!”
“说真的,这次我是冲着结婚去的,如果处着还行,我就定这儿了。”
“呦,怎么变了一个人啊?你不是巴不得一辈子背着单身的幌子招摇撞骗去吗?”桑妮讽刺他。
“前几天,我们家老爷子病了一回,高血压,都220了。到医院急诊,大夫吓唬我,说这次万幸,下回再这样就有可能脑出血,直接就去了。我一身冷汗,我爸这个人,脾气臭,架子大,平时对我非打即骂。可当时这些我全想不起来了,就想着我爸辛苦大半辈子,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着调,天天气他。三十好几了,人生大事没一件让他省心的,连个正式的女朋友也没处过,他的几个老战友早就抱上孙子孙女了。如果我爸当时就去了,我……”罗沉说不下去,脸别过去望着窗外。
我安慰他:“现在不晚,你还有好几十年能顺着他呢。”
“不过,你得想好了,是不是真喜欢田静,别害人家,我看那个姑娘对你实心实意的。”桑妮拍拍罗沉的肩。
罗沉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吧。”
这段时间Ken跟我汇报费达臣的病情愈加敷衍,总是说情况不错,症状见轻。我没有逼着问,既然答应给费先生时间,我就要做到。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在美国,那里医院设备先进,医生技术高超,肯定不会出问题。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的情绪,不过也许Ken说得对,让他静一静,反而更好。
两周后Ken回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是在NASK见到他的。他休假三个月后第一天上班,站在公司门口和每位员工打招呼,我也是其中一个。“林总好!”和身边其他职员一样,我微笑着向他点头。他笑着回应,与对待别人并无区别。
月底季景如约又还了我一万块,我收进包里,下班直奔商场。一个高中同学在那里做玉石生意,每次见面都热情的邀请我光顾,说会帮我选最物超所值的,我的钱始终没存出过整数,自然一直不好意思去。
我想给费先生买一枚观音玉坠,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了。同学拿出两块儿让我挑,一块碧绿,一块莹白。我把白色的握在手心里,凉丝丝的很舒服。
他告诉我这是和田羊脂玉,在玉石中最坚韧耐磨,如果卖给我,价格是一万二。我想也没想就从包里掏出钱给他,让他穿上一根红绳,直接挂上,坠在胸前。
第二天上班,我给Ken发短信要费达臣的具体地址,他吓得立即拨电话过来让我到他办公室。
“你放心吧,我不是要去捣乱,是想给他寄东西。”我连连解释。
Ken始终不信:“你寄什么?那里什么都有。不是答应我不过去找他了吗?”
“美国什么都有,观音也有吗?”我伸手从怀里掏出玉坠在他眼前晃晃,又放回去。
他笑了:“知道了,是我错了,向你道歉,不过为了以防外一,我帮你寄,行吗?”
我顺从的点点头,从Ken的桌子上拿起笔,又撕下一张便签,写道:费先生,这是刚刚从我身上摘下的,还带着我的体温,暖暖的,你感觉到了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PS:从借条上帮我减去一万块,帮你买这个用了。
写好后我用心折起来,摘下玉坠,一起递给Ken:“一定帮我寄过去,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他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包好,又放回兜里。
我忍不住笑了:“你是预知到我会让你寄这个才带手绢的吧?求你说是,否则我会认为你精神不正常的。”
“Sorry,当然不是,只是用纸巾,你知道,不环保。”
回家半路,我饿得心慌,跑进一家小吃店,点了炒饭和云吞。一面兴冲冲的填肚子,一面盘算着一会儿给桑妮带什么吃食回去。正想着,桑妮打来电话。
“我太饿了,自己先解决了,一会儿给你带些回家。”
我说得热闹,却听桑妮在电话里哭起来:“然然,出事了,我爸出事了。”
“你在哪呢?在家了吗?”
“在呢。”
“别着急,我回去再说。”桑妮很少掉眼泪,除非是最亲近的人有情况,否则她绝不动真情。
我在出租车上如坐针毡,妮妮的爸爸是乡村教师,平时老实本分,能有什么事呢。
一回家桑妮正在收拾东西,看见我又哭起来。“我爸没了,猝死,他才五十出头,还什么福都没享过呢。”桑妮扎进我怀里。
我顿时也傻了眼,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好。
桑妮哽咽着:“我得回家去,我哥和我弟离得远,正在往家里赶,我们都不在,我娘受不了。”桑妮哥哥大学毕业后留在深圳,弟弟还在湖南上大学,都在南方,更加指望不上。
“好好,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开始收拾,“妮妮,咱们怎么去?开车是吗?”
“我家都是山路,咱俩这技术肯定没戏,看来得找罗沉。”桑妮说着拿起电话打过去。
罗沉竟然没在市里,接到电话,万分焦急:“坏了,我在济宁联系业务呢,就算连夜开回去,再开过来估计也要明天下午了。”
桑妮连忙劝住他:“你别折腾了,来回来去将近一千公里呢,能把你累死,水平再高也受不了。”
我俩顿感无助,一筹莫展的对着电话哭。
“哭什么啊,桑妮,把你们家详细地址给我,我先过去,你们俩赶紧找别人帮忙开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抱歉,我以往会规矩的更满一整章再发出来,但这一次越写越伤心啊,实在受不了了,先发一部分,我疗伤去啦。话说作者本人写激动了,是不是很没出息?
明日争取更满一章,再次道歉,影响阅读心情的话,敬请谅解,原谅本人太感性了,呜呜!
☆、第 24 章
我和桑妮面面相觑,忽然想到Ken已经回国:“让你男朋友送咱们去啊,Ken不是回来了嘛。”
桑妮犹豫着拨通电话:“我爸去世了……”刚说一句,就禁不住哭起来,话也说不下去。
我拿过电话:“桑妮的爸爸去世了,挺突然的,我们必须马上回山东处理后事。她家都是山路,你能送我们过去吗?”
“Sorry,帮我安慰妮妮,他父亲去世我很遗憾,不过刚回公司,很多公务要处理,所以恐怕不能帮她了。”Ken语气平淡。
“好的,你好好工作吧,我衷心的祝福NASK早日倒闭。哦,对了,这句是替桑妮说的,你别把怒火发泄到我的玉坠上。拜拜,注意身体。”我怒火中烧,心里暗暗为桑妮难过。
桑妮听出Ken的意思,心情更加不堪,郁闷的坐在角落。平时围在她周围的男人这么多,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
过了一会儿,她又拿起电话:“大伟,我爸爸去世了,我和舒然今晚必须回山东……”
放下电话,她回头对我说:“他让咱们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下楼等他。”
我安下心来,拿出一个双肩背包,放了两件衣服和洗漱用品,问桑妮:“你那儿还有多少钱?我没什么现金了。”看来玉坠买的不是时候,现在身上只有三百多块了。
“坏了,我也没有,你不是说同事今天还你一万吗?我还指着你呢。”
“哎呀,说来话长,反正现在没有了。别急,一会儿路上咱们去ATM上再取吧,最多能取两万呢。”我一边安抚桑妮,一边把她准备带的东西往包里装。
一小时后,我俩坐进大伟的车里,才算稳住神。别看大伟平时话不多,安慰起人来头头是道,桑妮的情绪好了很多。
“大伟,前面遇到银行停车,我下去取钱。”我翻着钱包里的信用卡。
大伟摆摆手:“不用,我这儿有,路上取了两万,手里还有一万,应该够了。”
没想到大伟这样细心,我伸手拍拍他:“大伟,你怎么这么好,我感动得快哭了。”
“呵呵,你俩还没顾上吃饭吧?路上买的,快吃吧!”他从副驾驶上拎起装着快餐的纸袋,递给我们。
我接过来,拿出一个汉堡给桑妮:“吃吧,别跟自己较劲,你爸肯定不想看见你这样。”
她接过来边哭边吃,我偷眼看大伟,他不住的从后视镜里观察桑妮,满眼心疼。我故意敲敲他的座椅背面:“注意看路!”
山里不同于城市,到了晚上阴冷阴冷的。我和桑妮每人穿着一件长袖T恤,又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胡乱裹在身上,仍是冻得瑟瑟发抖。大伟把车停下来,飞快的跑下去打开后备箱。然后拉开后面的车门,塞进来一条很厚的被子。
“你俩盖上,山里的风都是吹进骨头缝里的,女孩子受不了。”
我们俩可怜巴巴的注视着他,一齐哭了。
大伟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你们别哭啊!”
桑妮哽咽着:“大伟,谢谢你。”
我们到桑妮家时,罗沉已经在了,正与村里来帮忙的人一起忙活着。桑妮的家我是第一次来,对我来说,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见到。很小的院子,养着鸡,晒着玉米,周围散落一些务农工具。
我们撩开帘子进到里屋,桑妈妈表情呆板的一个人坐在炕上。一见桑妮,整个人扑过去,哭得几乎要昏倒。我俩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架到床上。
我抚着桑妈妈胸口帮她顺气:“伯母,您别太难过,要保重身体。”
“我娘听不懂伯母是什么意思。”桑妮小声告诉我。
我将桑妈妈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大声说:“娘,您别难过,还有我们呢。”
到凌晨时,灵堂已经完全布置好了,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乡村教师在农村很受尊重,何况桑妮的爸爸在这里教书三十年,帮助很多学生走出大山,依靠上学改变了命运。来的人大多是桑爸爸的学生和学生家长,每个人都很动情,很多学生坚持在灵前磕头。
我和桑妮冷得厉害,也顾不上形象了,每人找了一件桑妈妈的大袄穿上,我的是暗蓝,桑妮是深灰。为了方便,我们把头发在脑后揪成籫,从背后看活脱两个农村老太太。
屋里地方小,我们只好站在院子里陪着吊唁的人伤心。罗沉和大伟一直肩并肩站在我们身后,桑妮回头说:“你们进车里歇会儿吧,也不是亲属,不用跟我们一起站着。”
大伟摇摇头:“后面风大,给你们挡着点儿。”
第二天桑妮的哥哥和弟弟回来了,都是又高又帅,看得我直发愣。桑妮说:“如果没有我爸,我们可能都留在这儿种地娶妻嫁人了,是他坚持让我们读书上学,让我们到外面的世界过另一种生活的。”
有时候,命运都是一瞬间的事,一个决定,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我很佩服桑妮的爸爸,给三个孩子找到适合的人生道路,哪怕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都坚持供他们读书,没让一个人落下。
出殡当天,人多得我傻了眼。记得看过章子怡的处女作,《我的父亲母亲》,跟那里面的场景一模一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全是心怀感恩的人,有的全家出动,有的舍弃了一天的生意,有的从不远的城里开车过来,还有的从更远的地方坐火车而来。
悲伤是可以传染的,那天没有一个人不落泪,没有一个人不痛心。事后我对桑妮说:“你爸爸如果看到今天的场景,应该欣慰了。他教育出的学生都记着他,念着他的好,没有忘恩负义的,他这一辈子挺值的。”
葬礼过后,桑妮的哥哥坚持要带桑妈妈到深圳照顾,桑妈妈不肯去。她在农村待了一辈子,既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也不舍得离开桑爸爸安息的地方。
桑妈妈说:“你爹在那儿躺着,我走了,他就连个说话的都没了,我还得去跟他说话呢。”
村里人都劝桑妮哥哥把桑妈妈留下,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桑老师家里的受委屈。
返程时我坐罗沉的车,桑妮和大伟一起走。罗沉也很喜欢大伟,一上车就跟我念叨:“桑妮应该和大伟在一起,这是个爷们。”
我表示赞同:“像大伟这样的好男人,占上一个是一个,不是总能碰到的。”
“你就应该找这样的,不要旁观者清,到了自己身上就犯迷糊,你说你……”
“是逼我跳车吗?”
“好好,我服了,你踏实坐着吧,我不敢废话了。”
这一次我翘班三天,山里没有手机信号,始终没能和Angler董请假。我自知罪大恶极,硬着头皮到办公室请罪。Angler董板着脸坐在办公桌后:“说吧,这次的原因是什么?应该比上次理由充分吧?连请假都省略了。”
“对不起,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