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过继千金 作者:萌吧啦(晋江vip2012-04-17正文完结)-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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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楼燕然依旧在笑,绮罗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哀,“楼燕然,我恨他。”
先前说过,她谁也不怨,如今,她再也不想骗自己,只因为那人的身份就不怨是不可能的,只是先前,她只能将怨恨压抑在心中,让那恨慢慢发酵,然后毒死自己,如今她不想忍着了,她就是恨李奕,就是想要他不好过。即便是蚍蜉撼树,她也想咬他一口。
“没事,我也恨他。”楼燕然笑道。生他的人是枫姨娘,养他的人是楼家,即便楼家利用了他,他也不想去怨恨楼家,他恨的只有李奕一人,为了枫姨娘,为了楼七娘,他也要他后悔。
“你当真没事吗?”绮罗关心地又问。
“没事,”多亏了宋先生,他什么都会,原本以为那些下毒的本事,他一辈子也用不到,如今终于能找到施展的机会了,已经不行了的太子,除了一颗色心外,又能对他做什么,“你自己小心就好,教唆浦阳跟李思谨玩的时候,自己躲远一些,把自己撇清了。”
“……好。”绮罗应道。
“回去吧。”楼燕然说道,与绮罗两人走进庭院中。
见浦阳公主向她招手,绮罗便向她走去。
“绮罗,你刚去哪了?一转身就看不到你了。”浦阳公主笑道。
“去见楼燕然了。”绮罗回道。
“他说了什么?”
“自然装得跟以前一样好。”绮罗嘲讽地笑道。
浦阳公主闻言,回想了楼燕然老好人的样子,嗤笑一声,随后笑道:“你今日是跟着何大郎进来的,并未设了你的席位,等会就坐在我身边吧。”
“多谢殿下。”绮罗笑道。
“过来,我介绍旁人给你认识。”浦阳公主拉着绮罗的手亲切地说道。
绮罗温驯地跟在她身后,一一见过这些名媛贵妇。
不一时,宴席开了,正座自然是太子坐的,下面左边是浦阳公主,吴王并未如清池郡主说的那般过来,右边坐着清池郡主。
绮罗见何寻之看他,冲何寻之笑了一下,叫他安心。
随后看着舞姬出场,听着悠扬的鼓乐之声,对着面前的美酒佳肴提不起兴趣。
“绮罗,你不喝上一杯?”浦阳公主笑道,伸手将酒杯推给绮罗。
“殿下,我酒书不好,还是免了吧。”绮罗笑道,依旧在一边坐着。
浦阳公主回忆一番,似乎有这么回事,也不勉强,自顾自兴致昂扬地看中间那舞姬跳霓裳羽衣舞。
多好的舞蹈,见多了总会腻的,正如那霓裳羽衣,看多了,也就不觉多么的飘飘如仙。
绮罗偷眼看向下面的人,他们脸上的欢喜,不知是真心,还是敷衍。
宾主心中都是浮躁,连同那鼓乐之声,也带着喧哗刺耳,只是为了宾,为了主,无一人敢说出来,只持着玉杯,在一起醉生梦死。
忽然,绮罗见到一角青衣在院子门口出现,她心跳个不停,心里默默地祈祷无碍大师别进来。
见着那青衣越来越清晰,无碍大师穿过那道月亮门,踏在初冒出青色的草地上,一步步,带着清风明月的明朗与无瑕,向宴席尽头走来。绮罗直觉地去看清池郡主,与她对面坐着的清池郡主慢慢站起身来。
鼓点急促地响起,在羽衣之中,在舞姬旋转的蛮腰之间,清池郡主看着那人一身青衣慢慢向她走来,黯淡已久的眼睛,也随着他的走近越来越亮。
挥手叫那鼓声停下,清池郡主微微张开口,随后,一种久等不来的怅然,与一种终得一见的狂喜在她心中升腾起来,遗憾往昔那些虚度的岁月,怨恨造化的弄人,尚未弄清心头那莫名的思绪,便听李思贤已经先开口了。
“大师,可是迷路了?”
无碍大师目不斜视,认真肃穆地说道:“不是,只是刚才的琴声错了一个音。”
“……那就请大师为我们纠正吧。”终于能够将话说出口,清池郡主笑道,竟是亲自走出来,从琴师手中去拿琴递给无碍大师。
绮罗觑着清池郡主的神色,见她已经被无碍大师吸引住,又去看何寻之。
何寻之却是歪着嘴角,手中转着一只玉杯,并不去看她。
听着琴声渐起,那悠扬的琴声,仿佛刺一般慢慢扎进绮罗的心中。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无碍大师不是迂腐的人,他绝不是为了一个音,就走进宴会的人。他要寻的道,也不会在长公主府中出现。
因楼燕然方才的举动,因连日来,她习惯了去在别人的行为中寻找阴谋,无碍大师的举动,此刻在她眼中,也成了另一个楼燕然。
只是楼燕然心中的恨,她晓得,无碍大师却是为了什么?
无碍大师的出现,夺取了清池郡主的关注,也吸引了男男女女,一个个向他求教。
在怅然中,绮罗默默地走出了公主府,是她想的太阴暗,还是确有其事?
“绮罗。”何寻之唤道。
绮罗回头,见他也出来了,疑心他是因为清池郡主移情才会如此,忙道:“何大哥放心吧,郡主她……”
何寻之嬉笑一声,说道:“你当我受了情伤不成?”
“那是为何?”绮罗忙问。
“自然是佳人有约。”何寻之笑道。
绮罗闻言,无力地叹息一声,心中的一个角落里,她还是希望何寻之能为了清池郡主露出一丝失落神情。
“你又是为什么?明明我领你过来的时候,你还开心来着。”何寻之笑道。
苦笑一声,绮罗翻身上马,一片石榴花瓣飞来,在面上轻轻滑过,“我过几日要行舍家仪式,我回去斋戒清心寡欲去了。”说完,向何寻之一礼,策马远去。
到了南山下,经过紫云观,看着有男人从紫云观中出来,绮罗转身上了台阶,向****寺走去。
许是帝王身边,那台阶修的十分地宽阔,不似旁的地方那样的狭窄逼仄,一步步上去,见到拐角处传来钟声,抬头仰望了一眼****寺的大门,绮罗又向那边走去,在南山阴面,台阶的尽头,八荒庵静静地在那里,虽距离绮罗更近,但是那庵院的门也不及****寺大。
因南山上庙宇众多,此处小小的庵堂,就不是那样的惹眼,香火也不鼎盛。
迈过高高的门槛,向着庵堂里面走,里面观音大士面目慈祥地盘膝坐在那里。
给菩萨上了一炷香,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佛香的熏陶中,绮罗终于觉察到了心里的浮躁慢慢淡去了,恨意的扭曲,还有对旁人的恶意猜度,在一株清香下,慢慢消散。
庵堂里只有两个大尼姑,并三四个小尼姑,她们各自坐着午课,并不过来与绮罗说话。
将心中所有的经都念了一通,又听到****寺的暮鼓之声,绮罗才睁开眼。
“施主,下山吧,天色已经晚了。”寺中的师父说道。
“师太,我是山下紫云观的。”绮罗说道。
那师父微微晃了下神,随后道:“原来是道友。”
“我尚未举行舍家仪式。”绮罗低声道,“明日我还好,斋饭香油钱,我明日一并带过来,以后就麻烦师太了。”
“施主客气了。”
绮罗望了眼面目慈祥的师父,伸手取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师太,不如先卖弟子一些佛香如何?弟子刚来陵安,此时又晚了,也无处去买。”
“……你若要拿,拿去就好,何必拿了这镯子来换。”师父笑道,却是吩咐一个小尼姑是拿佛香来。
“****八荒,何处不用银钱,算是弟子孝敬菩萨的吧。”绮罗笑道,接过一束佛香,谢过庵堂中众人,转身走了出来。
外面天色已黑,居高临下,望着紫云观的灯火通明,绮罗握紧手中的香,她就不信,紫云观里面的浮躁的脂粉气,能将佛香也盖住。
☆、动中求静
绮罗从八荒庵出来,路上的石板在月光下发着淡淡地暗光,顺着一级级台阶慢慢向下蔓延。
只顾着走路,待到顶头看到山下另一双脚时,绮罗抬头,就看到了无碍大师。
“大师。”绮罗唤道。
月光下的无碍大师,亦如从前那般清朗,他对绮罗微笑道:“小姑娘是从**寺下来?”
“不是,是八荒庵。”绮罗回道。
随后,似乎无话再说,避到一边让无碍大师过去。
待到看到无碍大师向前走了两步,绮罗忍不住又唤道:“大师。”
无碍大师立住脚,居高临下看她,脸上的阴影,让白日里不染尘埃的圣僧,脸上蒙上一层阴翳。半明半暗之中,绮罗也疑惑这样的大师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大师。
“大师,今日你为何会在长公主府中?还有清池郡主的宴会,大师是故意去的吗?”绮罗问道,进入京城那一刻,她便觉自己与同是襄城人的楼姐兄妹,无碍大师更近一步,往日里的依赖更甚,除了他们,陵安城中,她再也找不到更亲近的人。
无碍大师看绮罗问的认真,微笑道:“倘若是,你又猜贫僧过去做什么?”
绮罗微微摇头,因为无碍大师的不否认,胆寒起来。倘若,在她眼中最与俗事无关的无碍大师,也与阴谋诡计相联,那她身边,又还有什么是真的?
“倘若是,你这样问,不怕贫僧恼羞成怒杀了你吗?”无碍大师又微笑着问道。
绮罗怔住,须臾,才喃喃道:“只是来了两日,我就觉得我不是自己了。杀了也好。”嫉妒,鄙夷,仇恨,畏惧,所有阴暗的情绪,如暗潮一般在她心中奔涌,她不该来陵安,即便是来了,也不该在这帝王身边,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子皇孙。
“大师还没回我的话,大师去长公主府,是有目的的吧?”绮罗急切地又问,在无碍大师脸上微微幻化的神色中,寻找到了答案。
“小姑娘如此敏锐的嗅觉,实在是适合在那城墙里生活。”无碍大师说道,望向那被青山遮住,只能看到一角的大宁皇宫,苏绮罗敏感,多疑,一点淡蛛丝马迹,也能嗅到阴谋,虽心智不坚,但稍加调教,必会成为那皇城里随心所欲的女子。
绮罗向那边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大师要我玉石俱焚?”为了心中的恨,将自己与仇人绑在一起,然后同归于尽?
“贫僧什么都没说。”无碍大师笑道,“只是不忍小姑娘苦等,如今贫僧便告诉小姑娘一事吧,楼家少爷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绮罗忙问,听了这消息,她心里竟然是先松了一口气,陵安城中诡异浮躁的氛围,楼翼然不来也好。
“因为没有必要,楼侯爷没有必要让他过来。”无碍大师笑道,牺牲可以,但是没有人会做没有必要的牺牲。
“……大师是楼伯父的人?这些世俗的事,大师为何要参与?”绮罗叹息一声问道,心中的一角在楼五叔不是五叔之后塌下,如今另外一角,也随着心中的猜测坍塌。
“出家人六根清净,只是奈何这肉身舍不去,待到将这肉身还给生身父母,贫僧才能真正清净了。”无碍大师双手合十说道,“贫僧知道此事事关楼家,小姑娘不会肆意乱说,只是为了那一茶之缘,贫僧劝小姑娘莫要再等了。”
怔忡间,绮罗幽幽地抬头看向向上的台阶,无碍大师已经转身走了,闻着怀中的佛香气息,吸了口气,她又向下走去。
楼翼然不来,她该如何?
回到紫云观,楼八娘依旧未回来,岑嬷嬷说今日楼八娘被罗家留下了,明日回来。
听了这话,绮罗也并未再问旁的,进了小楼中,见着青青三人,心里后悔当初的决定,想着那时应当强硬地让她们留在襄城,若是一直陪着她在紫云观住着,日后也不好再嫁人。想了下,她便让初一三人跟着她上三楼。怀中抱着那只只会哇哇叫的黑猫,绮罗终于将她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初一三人听了。
听她如此说,三人脸上风云变幻,但因此时已经随着绮罗到京城了,便是后悔,也没得办法,便都咬牙说陪着她。
“你们也不必勉强,我放了你们出去,嫁妆也不会少给你们。另外,春芽她也在京城,青青是不认得她的,但是初一十五应当与她十分熟悉的,你们去寻了她吧,也不要她贴钱,你们过去的衣食住行,一应皆由我出钱吧。”绮罗说道,先前还当能在紫云观独善其身,如今看来最后即便能保全自己,也要坏了名声,初一她们无辜,跟着她一路已经受了苦,何苦再让她们跟着。
“我们走了,小姐怎么办?”初一关切地问道,听绮罗说的那样凶险,她也是弱女子一个,说不害怕是假的。况且,这两日看着紫云观中不规不矩的人横行,也知此地不能久留。
“我没事,不是还有楼家罗家的人吗?”绮罗笑道。
初一十五微微咬唇,心里也在犹豫,青青小心地盯着初一十五看,见两人不说话,又想到跟绮罗来往的多半非富即贵之人,抢先说道:“奴婢是不走的,小姐对奴婢这样好,奴婢便是死,也不能将你扔在这虎穴。”
初一两人听了青青的话却是一愣,那话仿佛在说谁走了就是忘恩负义之人一般。
“我也不要你们愚忠,树倒猢狲散,因为我不敢在苏家直接将实情说出,这才连累了你们过来。如今若要回头也是不能的了,你们各自拿了这一封银子走吧,咱们家的马车还在,你们都将那马车都赶走吧。”绮罗笑道,见三人还不应,又道:“你们出去了或许能帮着我也不一定,你们留下,也只会碍手碍脚,我便是自己躲到了山上,也会担心你们被她们害了。都走吧,或回乡,或在京城里嫁了。你们安心,我也放心。”
“……既然小姐这样说,那我们便走了吧。倘若小姐日后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又或者小姐从这里出来了,奴婢们还来伺候你。”初一忙道。
绮罗苦笑一声,“这就不必了,谁也不该无缘无故的伺候谁,你们伺候我,我给你们月钱,如今咱们算是银货两讫了,日后你们也不欠我的,不必再说什么伺候我了。只是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倘若能够,在我落难的时候帮我一把吧。”
“别胡说,小姐不会到那一步的。”初一忙道,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是听着绮罗说是今上要她出家的,想来,她想出了这紫云观也难,再者说,楼翼然也未必会记得那时的情谊回来找她。
“今晚你们收拾了,明日就走吧,不必再来见我了,免得伤感,到时候大家又要哭一场,叫旁人看了笑话。”绮罗说道,说完,却是自己先哭了。
初一三人无不涕泪涟涟,落着泪,给绮罗磕了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见着她们下楼了,绮罗抱着那黑猫,又止不住落泪。一枝红烛燃着,楼八娘不回,便只有她一人,看着那烛火,开着的窗子里,传来一声靡靡之音。
绮罗关了窗子,拿了藏香点上,闻着浓郁的味道,心里静了一下,拿了纸笔默写经书。
写了小半个时辰,放下纸笔,躺在宽大的床上,心里依旧有些浮躁,不一时,觉得体下一热,果然是来月事了。
人家有三月桃花癫,她偏在每次月事来临之前心情起伏不定。
因着外面呜呜咽咽地箫声,一时间,她又想楼翼然不来,她怎么办?
在心绪烦乱之中,忆起今日与何寻之说的话,她又安下自己的心神,倘若他不来,她就去寻他,倘若寻不到,那她就另找生路吧。她不缺银钱,三年后,若是李奕放她走,她就自己走,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