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三集(侯君集x李世民)-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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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摇着头：“你扮我不像，不行的。”
侯君集霍然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到世民身边，伸手一比，道：“我的个头是比你矮了一点，但远远看起来身材不会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能把常何行刺的时间安排在夜间，那就更加难以发现我不是你。再说，太子那种人，不会亲眼看着行刺的过程吧？只要跟在常何身边的东宫卫士没有看出破绽，不就行了吗？”说到这里，他脑海之中又是灵光一闪，一拍手掌，道：“对了，不如让常何的行刺是在远处放暗箭？隔得那么远，东宫的卫士只能靠衣饰来作猜测，那就更加容易骗过他们了。”
君集这一番话说出来，世民的脸容沉静了下来，似是被他说动了。
君集焦灼地看着世民的面色变幻，问：“怎么样？我这计谋可以吧？就这样定吧！”
世民又想了一会儿，却转头看向仍低首端坐在桌边一声不吭的长孙无忌：“无忌，你说呢？”
“以侯将军的计谋补充秦王的想法是不错，这样您冒的风险可以小一些。只是，常何如果突然主动向太子建言行刺，这未免太过突兀，会不会反而招致太子的猜疑，觉得是我们在背后做个局出来引他入信？”
世民还没开口，侯君集已抢着说道：“我认为不会。自从杨文干兵变之后，据王晊传回的消息，东宫之内不少僚属都有游说太子要痛下决心除掉秦王。即使有些人并没有明确地说到要使用刺客之道，但也都直言不讳地跟太子说过不妨考虑以非常手段暗下杀手。”
世民这时缓步走回到圆桌前，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道：“就算没有君集说的这些前因，现在我也有一个天授良机让常何作此建言。”
无忌与君集一起看向世民放在桌上的东西，却见是一张大红喜帖，不觉都是一怔，不明白这怎么就会是“天授良机”。
无忌伸手拿起那喜帖，放在自己与君集面前展开一看，却原来是齐王府送来的，说的是齐王妃刚刚诞下一个女儿，因为是头胎，故将于齐王私宅之内设宴庆贺，邀请太子、秦王这些兄弟前往赴宴云云。
侯君集看罢，恍然大悟，看向世民，道：“齐王一向与太子亲善，这次宴会又在他的私宅之内进行，看来就算常何不主动提议，齐王也会建议太子利用这个机会向你下手。”
无忌把喜帖翻来覆去的细看了几遍，道：“只是如果他们在席间行刺秦王的话，那刚才侯将军所说的由他扮作秦王的计谋就用不上了。酒席之上灯火通明，怎么可能瞒得过太子、齐王的眼睛？”
世民微微冷笑，道：“元吉这喜宴除了邀请我和大哥，连父皇的大驾也请动了呢。元吉这人或许不在乎当着父皇的面杀我，大哥却一向是摆着谦和仁厚的君子之态的，就算父皇对我已无父子之情，他也不便在父皇面前动刀动枪，惊吓了他老人家可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的呢。”
说着，世民转身看着侯君集，“君集，你让常何当晚跟着太子去赴宴。以他东宫卫士的身份，应该很容易能查看到齐王有没有在席边暗藏杀手。如果有，让他马上告知太子，陈明父皇在场的厉害关系，太子自然会出面去阻止齐王胡作非为的。而常何就顺理成章，可以向太子建言，让他埋伏在我回府的路上行刺。对太子来说，我若死在齐王的私宅之内，他和齐王脱不了谋害兄弟的恶名，可是我若死在回府的路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与他们二人无关。这种计谋最能满足他那维护自己仁人君子的形象的虚荣心，他若真有杀我之心……，那就一定会接受常何的建议。”
说到最后，世民眼中的神色蓦地黯淡了下来，似是想到这一计谋在帮助常何获取太子的信任之余，也“逼”出了建成这大哥是否已对他这弟弟动了杀机的真心，兄弟之间在这互相谋算之中落得如此下场，他心里难免生出悲凉黯然之情。
但这黯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双眉一扬，神色一振，继续道：“我一向酒量不佳，那天晚上我会借口不胜酒力，眩晕欲呕，由君集扶我去更衣，乘此机会换过衣衫。然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回府，不再到大厅去辞行，这样他们便不知道我和君集已经对调了装束。即使齐王没有暗藏杀手，常何也还是可以向太子建议由他追上我回府的车骑，突施偷袭。常何行刺之后，我们就赶紧回王府这里来，接下来我便一直闭门谢客，向外传出消息是在宴会上喝酒过量而致病倒，其实是向东宫、齐王府伪装成受了重伤。这样常何虽然没有真的能杀了我，也足以向太子证明他的效忠之心了。”
三人商议妥当，把此计确定了下来。
数日之后的夜里，齐王元吉在外廓城外置下的一处私宅之内，世民在侯君集的搀扶之下往净房走去。世民脚下步履踉跄，还一手捂在额上，旁人看来，都只道这向以不擅饮酒著称的秦王一个不小心又喝多了。
走进净房，门一掩上，一副醉醺醺之态的世民马上就站直了身子，烛火下两眼闪闪，全无醉意。他向侯君集打了个手势，转过身去便手脚利落的开始解带宽衣。
上过净房本来就要更衣，侯君集把自己外面的衣衫除下后，正要直接套上本来是给世民备下的干净衣衫。他听着身侧衣服摩擦发出轻微的悉索之声，想着近在咫尺的世民此时只穿着贴身单衣，心头便禁不住一阵狂跳不止。
自从洛阳之战结束回到长安以来，世民居于秦王府内，侯君集也有了自己的府第，世民虽常常容他进入后堂密议，但往往还有个长孙无忌在场，二人之间已没有了在洛阳之时那样私下独处的机会。因此武牢关里同床共寝、洛阳宫内水池戏弄……这些固然不可复再，就连搂抱亲密之举也是可遇不可求了。而现在……就正是这么一个难得一逢的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尽管知道这时是在对世民心怀不善的齐王的宅第之内，也知道现在他们正进行着重要的计划，但压抑多时的欲望还是如一团烈火烧灼得侯君集只觉唇干舌燥，难耐已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狠心，猛的转过身去，果见世民身上只余一层薄薄的单衣，透过昏黄的烛光似乎能看到其下肌肤的肉色。
那本已灼热的欲…火更是“呼”的一下子猛地升腾了起来，君集不由得双手一伸，圈住了世民的腰肢，双唇更贴上了他的面颊，舌尖舔上了他的耳垂。
世民不防他忽然从后抱住了自己，忍不住差点就要轻呼出声，但马上想到外面有齐王府的侍从，连忙紧紧地勒住几乎要从唇间泄出的低吟，身子却是一阵的酸软无力，站立不稳，向前倒下。但君集双臂绕在他腰间，见他身子往前一倾，自然而然就施力把他搂着往自己怀中一收，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之上。
摇曳的烛火之下，只见世民双颊飞红，眼中闪动着羞涩之色，看得君集更是意乱情迷，双唇着急的在他的额上、眼帘、鼻尖、唇齿、下颔等各处攻掠。
“不，君集……不要这样……不要在这里……”世民竭力抑压着的声音不断地被君集的热吻与他自己的喘息打断。他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怕弄出声响被外面的人听见。
这微弱的挣扎在君集那已一时迷乱的神志中看来，更像是情挑。他一边仍不住在世民的脸庞上胡乱的落下炽热的亲吻，一边揽在世民后腰上的一手却已从下方伸进那只剩一层的单衣之内，贪恋地抚摸着那光洁柔滑的肌肤。
41 中箭
41 中箭
“啊……君……君集……停……停下……”李世民腰身一挺，只想躲开身后的侯君集的手，只因那手抚过之处都惹起一阵阵的腾热。可是他身前却是君集的怀抱，那里也有如燃起了一团火焰，更是灼热难当。
“不，君集，现在……不是时候……”世民用力地甩了甩头，既是为了摆脱君集的亲吻，也是想让自己从这突如其来的狂热之中清醒过来。
可是，君集却把本来置于他后腰之上把他揽进自己怀中的一手上移，把他的脑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肩头上，侧头埋首在他乌发散落下来的颈项处忽儿深深地吸纳那发丝的气味，忽儿轻轻地在他的颈子上印下吻痕。那已伸进单衣之内的手，更是一直往下游走。
“不……”世民急喘一口气，情急之下忽然张口往近在眼前的君集的肩头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君集全身一僵，指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与此同时，净房外传来侍从的声音：“秦王，您有什么事吗？”
侍从的声音一下子把陷于情…欲的迷乱之中的侯君集惊醒了过来，他连忙把手抽回，向着外面应答道：“没事。秦王酒喝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
君集回头看了一眼世民，只见他在自己怀中喘息不已，冷汗涔涔而下，显然刚才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已是让他大大惊吓了一场。
君集羞愧交加，低声道：“对不起，小君，我……我真是鬼迷了心窍……”
世民定了定神，此际也无暇对侯君集多作斥责，只顾得上从他怀中挣扎起来，低声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换衣服。”
二人各自穿上对方的外衣，换成是世民搀扶着侯君集往净房外面走去。
为了掩人耳目，扮成世民的侯君集装作醉得厉害，脑袋都靠在世民的肩上，头脸向下俯伏。在昏暗的灯火下，旁人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见到他上上下下的打扮与秦王的身份相符，便也无人生疑。
秦王府的车骑将军张亮也在外侍候，见他们二人出来便上前作出帮忙搀扶的样子，其实是更进一步的以他的身体挡去旁人的视线。世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转身向着齐王府的侍从高声叫道：“秦王喝得太醉，身子十分不适，要先回府歇息，不便再回大厅向圣上、太子、齐王辞行了。”
人丛之中有一人是世民的叔父李神通，闻言便道：“秦王一向不擅酒，还是快回去好好休息吧。皇兄、太子与齐王那边，我代为转告就是。”
张亮向着李神通不住地称谢，与假装成侯君集、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只顾得上照看“秦王”的世民一起，扶着侯君集这假“秦王”走出府外，登上了秦王府的车骑。
从净房到府外这短短的路上，假扮成“秦王”的侯君集却是如身登极乐。他名正言顺地伏在世民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比真的喝多了还要沉醉几分。世民的两手还紧紧地搂着他，那手上温热的触感，似乎透过衣衫都还能感觉得到。
但这一切都很短暂。不一会儿，他们已来到府外，把他当作“秦王”扶上了车厢之内。世民在他耳边低低说道：“我在外面守着，你小心等会儿常何的行刺。”
君集这才清醒了一些，拍拍身上，道：“不用担心，我在这外衣下面已经穿了你给我的软甲。倒是你，你把软甲给了我，那你自己怎么办？虽说常何不会袭击你，但如果东宫卫士把你当作秦王府的卫士，也向你发箭，混乱之中难说不会把你也伤了。”
微弱的光亮之中，君集看到世民失笑了出来，道：“你把我当成从来没见过厮杀打斗的文弱书生了么？战场上那么多的凶险我都经历过了，你还怕这种小打小闹会伤得了我？”
君集见世民这么展颜一笑，不觉又是一阵心神迷糊，忍不住伸手一把抱住他颈脖，在他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呜嗯……”车厢之内只有他们二人，可外面尽是秦王府的卫士，世民自然仍是不敢挣扎出声，只好任由君集尽情地以舌尖在他唇齿之上舔…弄一番。好不容易待得君集松开双手，他脸上又已憋得一片红晕，幸好夜色深沉掩去了他满目的羞意。
世民喘过一口气后，才气恼的低斥一句：“你再是这样，我以后不敢再用你办事了。”
侯君集嘴巴一扁，委屈的道：“小君，我可能今晚之后就不能活着见你了，我……我只是舍不得你……”
世民闻言不觉心中一软，低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性命之险的。”说着，掀开车帘退了出去。
侯君集坐在车内，听着外面轮声辚辚，回想适才在净房中短暂的亲热，与刚刚那尽情的一吻，心中是一阵的甜蜜，却又是一阵的愁苦。他伸手抚上世民在净房里咬了他一口的肩头，那里仍微微有着些许的疼痛之意，但因为世民是隔着衣衫咬的，肌肤之上并没有留下齿痕。
“小君……小君……”君集喃喃的低声叫唤着，心里想的却是：日后要再有如今夜那样的亲近，又得苦苦地等上多长的时间啊？
胡思乱想之间，忽然车骑一顿，听到负责驾车的张亮高声喝道：“是谁？”
紧接着是“嗖”的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从后面飞进一物，穿透了车板直插…进他的后背。感觉上那是一支十分锋利的短箭，穿过车板之后还穿透他身上的软甲，仍能刺进肌肉之内。他背上一阵剧痛，身不由己的便向前扑倒。
然后，是车骑四周喧声大作，秦王府的卫士在不住的叫喊：“刺客，有刺客！”“保护秦王，保护秦王！”还有就是杂沓急促的脚步声、呛啷啷兵器出鞘的碰撞声。
为使计谋的真相不会泄漏于外，事前知道这次所谓的“行刺”的，除了世民、侯集之外，就只有负责驾车的张亮。他们事先跟常何相约好了，让一部分东宫卫士在车骑之前现出影影绰绰的身影，张亮就装作吃惊而停下车骑喝叫，秦王府卫士的注意力也因此而被引导到车骑的前方去，常何却是埋伏在车骑的后方，利用这车骑停顿而容易瞄准的大好时机发射暗箭行刺。
侯君集咬牙忍着剧痛，正要挣扎起身，车帘一扬，世民已跳了进来，一手扶起他，一脸惶急之色，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你？”
君集见他满脸关切之意，背上的疼痛霎时似是消减了大半，再想到世民进来车厢，也可避免了在车外与东宫卫士近身搏斗的凶险，心里对他的担忧也放下了大半，笑逐颜开的道：“没事没事，我们大家都没事。”
世民低头一看，却看到他背上鲜血汩汩的涌出，眉头一皱，道：“什么没事？你明明是受伤了嘛。”说着一手按住箭伤旁边的血脉流经之处，以缓减血液的流动，一手执住那短箭的尾部，道：“你忍一下。”手上一用力，拨出了射进君集后背的短箭。
世民一边迅速地撕下一片自己的衣衫，打算给君集包扎起伤口，一边问：“觉得怎么样？痛不痛？”
侯君集感受着世民的手指压在自己的背上，但觉如登极乐，哪里还有半分的痛感？便道：“一点都不痛。”顿了一顿，又随口补充了一句：“只觉得有点麻麻痒痒。”
世民闻言一怔，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道：“什么？麻麻痒痒？”
“嗯，就跟给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的感觉。”侯君集漫不经心的答着，却分明感到世民按着他后背的手颤抖了起来。他微感奇怪，扭头看了世民一眼，问：“怎么了？”
“不……不好……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