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上卷) 作者:春浅浅(晋江非v高积分2015-04-17完结)-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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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方在他掌边、指缝探头探脑的粉红帕子,一角还绣着个“香”,心里就没来由的憋闷,不由猛抽了下鞭子。
黑电吃痛,身子一纵,便赶上了苏儿敏。
苏儿敏吃惊不小,赶紧马鞭连挥,几乎要将枣红马的屁股抽烂,终于又将阮玉落下一截。
有嘘声远远近近的传来,皆是大感失望。
金玦焱则皱起了眉。
他看得出,阮玉不是追不上苏儿敏,她是根本不想追上。
且不论黑电是难得的宝马,仅是阮玉的骑术便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象不到她是如何练成此等本事,是师从于季桐?
的确,作为当今名士,六艺不可或缺,可是……
他不想继续追究这二人还有哪些私密是他所不知,他只是紧紧盯着那个悠着力气不肯超越苏儿敏的身影。
阮玉,你当真想离开我吗?你当真要离开吗?
一时之间,恨不能将她揪回来。
可是他不敢凑得太近,怕惊了阮玉,亦不敢慢下速度,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
阮玉当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瞅了他一眼。
他立即张嘴,准备说点什么,可是她很快又转过头去。
该死的女人!
不不不,他怎么能咒她死呢?
恰在此刻,阮玉的马最后一次经过贾经身边。
这里的草场虽比不上科沁草原,但也算阔大,为了不至于迷路或者出了状况来不及救治,特意圈定了范围,就让俩人绕圈跑,然后以人做标记。因为男人不够,于是连女人也算上了。
可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玩意,还设置了障碍,把几道灌木丛也圈了进去。当时见阮玉直通通的向着灌木冲过去,他的嗓子似乎被人掐住了,怎么也叫不出声。
他记得,方卓的四弟就是这样从马上栽下来,险些丧命……
那一瞬,仿佛无限漫长,又仿佛掀睫而过。
伴着黑电的马蹄安全落地,他的心才回到了原位,然后开始狂跳。
站在那个位置的正是尹金,也不知他怎么想通了,跑出来做标记。
金玦焱没有忽略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在那惊险而精美的一跃之际露出的惊艳,心里大感不快,只恨不能怒吼一声……都把眼睛给我闭上!
眼下,就要到最后一道灌木丛了。
过了这道,十圈就要结束了,他跟阮玉……
可是就在这时,他不明白这么关键的时刻阮玉为什么要突然偏了头。
而这一偏头,明显就是失神了。
黑电是匹好马,然而也需人的驾驭。这般一来,已冲到灌木丛前的节奏明显就乱了。
前蹄过早抬起,以至于后继无力,后蹄在越过灌木时刮在了枝干上,马身明显一歪,就要倾倒,而阮玉的脑袋竟然还扭着往后瞧。
金玦焱也不知自己是发挥了怎样的神力,十丈之距,顷刻赶到,在黑电嘶鸣之际,一脚踹在马屁股上,竟然将马踹正道了,而后纵身而起,坐在了阮玉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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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马赠佳人
阮玉丝毫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或者说她意识到马要摔倒,却尚未来得及恐惧之际,金玦焱已经从天而降。
他的力度似乎有些重,导致她差点从马鞍上弹起来。
可是一条铁臂拦腰一箍,就把她固定在胸前。而后,一道叱马之声霍然响起,黑电载着二人,以光一般的速度,奔苏儿敏而去。
在苏儿敏刚刚意识到有一股劲风自后方袭来,感到不妙之际,风已经卷过身边,直插向终点。
因为战线拉得太长,人与人太过分散,欢声虽说不上雷动,但也足够刺耳。
苏儿敏愤愤的跳下马:“这场不算,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
看着那条紧箍在阮玉腰间的手臂,怒火更盛,抬鞭一指:“我要跟你重新比试!”
“够了,苏儿敏!”赫答大步上前:“你还输得不够彻底吗?整场比赛,金四奶奶一直让着你,你怎么偏要无理取闹?”
“你就知道帮着外人,我不理你了!”苏儿敏大叫,扔掉马鞭,转身就跑。
赫答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再转头时,已换上一脸钦佩笑意。
他走向由金玦焱扶着下马的阮玉,郑重拱手:“弟妹骑术精湛,真令在下刮目相看。”
金玦焱冷着脸,对这句赞誉不以为然。
赫答也不介意,只目不转睛的看着阮玉,黑如子夜的眸子簇簇发亮:“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也曾觉得中原的女子就像花瓶,中看不中用,所以当年,陛下有意将公主赐婚和亲,在下拒绝了,若是早知中原有弟妹这样的奇女子……”
嗯?
金玦焱警醒的抬起头。
你什么意思?
对上金玦焱的视线,赫答也觉自己太过心直口快,爽朗的笑了笑,拍拍黑电:“黑电,你就要有新主人了……”
阮玉急忙推辞:“此前所言不过是玩笑,其实我就是……”
就是想骑马过过瘾,又怎能真的讨要别人的心爱之物?
“不,”赫答摇摇头,指尖缓缓拂过黑电眉心仅有的一线雪白:“你们中原人尝言,一言九鼎。我虽不是君子,但草原人说出来的话,是永远不会收回的!再说,此番竟忘了给弟妹准备新婚贺礼,如是,弟妹也就不会怪我了,哈哈……”
阮玉语塞,转头去看金玦焱,指望他帮忙说上两句,岂料金玦焱手一拱:“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玉怒视他,他则拿出个荷包,打里面掏了块豆酥糖。
阮玉摸了摸腰……她的荷包什么时候落到他手里了?
金玦焱已经把糖喂马嘴里了。
赫答大笑:“我就喜欢金四这脾气,从不做假!”
阮玉还打算推脱:“可是黑电生于草原,长于草原,若是放到这,怕是水土不服吧?再说,马跟人有很深的感情,若是离了你,我怕它……”
“没关系,”赫答手一挥:“反正我还要在这逗留段时日,没事我就去看看它……”
嗯?
金玦焱立即把头扭了过来。
送马不过是表面意思,原来还有别的企图?
黑电已经吃完了糖,正拿鼻子拱他的手,舌头一伸一伸,企图将荷包里的糖勾出来。
苏儿敏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在一旁阴阳怪气:“哥,你还不如说去看金四奶奶。反正在咱们草原,谁力气大,谁有本事,女人就是谁的,管她嫁没嫁人?”
“苏儿敏,你在胡说什么?”赫答怒喝。
苏儿敏看看阮玉,再瞅瞅金玦焱,“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几声碎响过后,金玦焱将荷包丢在了地上,大步过来要带阮玉走。
阮玉却绕过他,蹲下身子,捡起荷包,小心的拍了拍,收在怀里。
黑电原本见荷包落了地,正自欢喜,岂料脖子刚一低,荷包就没了。
再一抬头,被人揣怀里了,于是探头探脑的,就往阮玉胸口踅摸过去了……
“畜生!”
脑袋挨了一下。
金玦焱恼火,这马怎么跟它的主人一样不怀好意?看我回去不教训它!
不由分说的拉着阮玉走了。
黑电回头瞅瞅赫答,赫答冲它笑笑,又摆摆手。
它大约以为是要去做客,就扭了头跟着阮玉走了。
可以说,黑电虽然是匹宝马,却是宝马中最没有气节的马了。
赫答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目光若有所失。
印致远上前,亦眯眼目送金玦焱等人,然后拍拍赫答的肩膀:“还是舍不得吧?”
赫答笑了笑,长叹一口气:“只愿有所失,必有所得。”
印致远点点头,遥望天边,亦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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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金玦焱一直想问阮玉那工夫看见了什么,怎么会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东张西望?还有……她是不是打定主意输给苏儿敏,就为了离开他?
一想到这个,金玦焱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
而且现在,她靠着车厢,闷闷不乐,是诡计没有得逞所以郁郁寡欢吗?
对了,还有赫答……
搞了半天,黑电难道是来自草原的定情信物吗?怪不得两块糖就把黑电给收买了,早就商量好了吧?今天我要不是带着你超过苏儿敏,你是不是就要跟人家走了?
他这边气得鼓鼓,那边阮玉正皱眉苦思。
在越过最后一道灌木丛的时候,她其实正在琢磨,稍后要不要追上苏儿敏。
可是她为什么要追上苏儿敏,为了……他?
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见站在灌木丛旁的贾经冲她诡谲一笑,从怀里抽出个物件。
这回她看清楚了。
是一只鞋,一只属于她的绣鞋。
不过脏兮兮的,几乎难以看清上面的花纹,真难为他一直保存在怀里,还深情的吻了下鞋尖。
她当时差点吐出来。
也便就在这一瞬,失了方寸,险些酿成危险。
多亏了金玦焱……
想到当时那一幕,她是事后才晓得害怕,又串联起各种折颈而亡的案例,吓得腿都软了,不得不扶着他的手臂才下得了马。
至于他为什么会一直跟在她身后,又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她不想深究,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只鞋上。
作为来自现代的她,丢三落四的毛病虽不严重,但偶尔也会发作,可只要不是丢钱、丢贵重的物品,她基本都没有印象,更别提衣物了,不喜欢的就扔了,哪想得了许多?
她之所以会对这只鞋有印象,是因为那次从林子里受伤回来,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霜降在收拾她换下来的衣裙,结果东翻西找,后来,连春分也进来跟着找。
她听她们说,在找一只鞋子,她还见了霜降手里抓着的一只,就是绣荷花花样的绣鞋,脏兮兮的。
当时她们就在小声嘀咕,不知另一只鞋落在了哪,丢了倒好,可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里……
事后她们也问过她,只是她死活记不起鞋子跑哪去了,想来是丢在了林子里,还觉得又脏又破的,谁会稀罕,也就没当回事。再说,林子又大又深又容易迷路,谁又能那么准确无误的捡到那只鞋?待下过几场雨,鞋子怕是就被泡烂了,想那么多干嘛?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少虑了。
只是她不明白,难道贾经真的去林子里找鞋了?就那么运气爆棚恰好遇到?是仙人指点还是有人关照?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时空的物件,但凡属于有点身份的,总要弄个记号上去,就跟品牌效应似的,譬如温香的帕子……
为了彰显她的身份,春分等人在她的衣物上都绣上了相府的徽记,正好让贾经顺藤摸瓜,否则她不是就可以打死也不承认了吗?
她不大明白一只鞋子能证明什么,可是看贾经的郑重其事,分明预示着很严重的后果,她该怎么办?也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教训,她刚刚才把金玦焱丢在地上的荷包捡起。不管上面有没有记号,因为她实在无法预料还会碰上怎样的“有心人”。
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落在金玦焱耳中,就是预谋离开他结果失败的沮丧,心底于是更加气愤。
“阮玉!”他怒喝。
阮玉斜斜的看过来。
他忽然就没了底气,嗫嚅了片刻,声气就柔和了不少:“累了吧?”
阮玉不吭声。
他心里窝火,又发不出来,却见阮玉忽然笑了:“今天高兴了吧?”
他一怔。
她怎么能觉得他在高兴?他这是高兴的样子吗?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阮玉弯弯唇角:“我说过要报答你,我做到了……”
他再一怔,转而想起温香的帕子,急要解释:“其实我……”
阮玉已经调转目光,顺着葱绿色撒花窗帘开合的缝隙看风景,嘴里幽幽叹了句:“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几句话跨越度太大,金玦焱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明白阮玉话里的可惜指的是如果她输了这场赛事,彼此就自由了,顿时气冲牛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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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流鼻血了
“阮玉!”
“不知苏儿敏郡主还要比试什么?什么时候比试?哎,你们什么时候……”
“你休想!”
“发什么火嘛,其实我不过是要为中原人争口气……”
“争什么气?气有命重要?”
“自是不重要,不过若我当真没了命,你不正好顺其自然么?”
“顺什么其?自什么然?阮玉,你……”
“我怎么了?”阮玉漫不经心,回头,看着他的横眉怒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顿了顿,忽然产生好奇:“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有吗?”阮玉目光一闪,转过头,继续看风景。
金玦焱凑上前来,皱眉观察她的脸。
阮玉把脸再扭了扭。
下巴被捏住,强迫她转了头,于是对上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连同那双如墨染如刀裁的剑眉,如此迫近的逼在眼前。
他是帅气的,她承认,可是如今这等帅气忽然放大数倍的落在她眼底,顿令她气息一阻。
面前的他,眼神仔细又认真,当是真的在研究她为何这般古怪,竟丝毫没有意识到二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温软的落在她的脸上,一息又一息,吹得她两腮的茸毛簌簌颤栗,一个劲的发痒,偏偏那两片薄唇微微翕动,于是属于他的龙楼香味道便轻而柔的点在她唇上:“阮玉,你怎么了?”
心轰的一跳,她像被火烫了般一躲,手顺势一推。
金玦焱猝不及防,坐到了地上。
“阮玉……”
阮玉转了头,再不看他,手抓着帘子,不过瞧那力度,似乎有将帘子揪下来的可能。
“阮玉……”金玦焱站起身,试图去拍她的肩。
“离我远一点!”阮玉低喝,心止不住的狂跳。
指就在距离她肩头一寸的地方停住,收回。
金玦焱看看她,默不作声的坐回到原处。
阮玉对着迎面而来的热风深呼吸了好几次,方觉得心情略略平静。斜眸睇过去,但见金玦焱歪在车厢的角落,垂着头,好像很难过。
她的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
其实刚刚,她只不过……
不,她为什么要对他感到愧疚?
“那个……你手上的伤口裂开了,赶紧包一下。”
金玦焱不动。
她火了,手一扬:“听到没有?”
帕子就这么气势汹汹的飞了出去,却没有击中想要教训的人,而是中途展开,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看着绣在帕子一角的芙蓉花,阮玉突然想到,他手里不是有温香的帕子吗?要她献什么殷勤?
立即就要去捡回来。
岂料一只手比她更快,提前将帕子抢了去,然后又缩到车厢的角落,一副受气模样。
阮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把头扭向窗外,然而余光中看到,他拿了帕子,轻轻的裹在右手上。
气似乎消了,可是转念一想,他手里明明有帕子,却单单用她的,难道是怕脏了温香的心意吗?
于是火又上来了。
金玦焱则没有想那么多,此刻他心跳剧烈,有些头晕。
就在刚刚,就在阮玉把他撵到一边,他坐回到位子之后,方意识到,二人此前挨得有多么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的长睫轻轻颤动,像湖边柳一般倒映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