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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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半晌,也未听得他答话,李公公便也再不敢问,只悄悄地走开了。
两个人,在轿内安静地坐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听他再说话。我微叹一声,起身道:“既然皇上不去了,那臣妾自个儿过去。”
语毕,便弯腰要下去,却不想手腕冷不丁地被他捉住,他的手上一用力,将我狠狠地攥回去。我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出来,他却没有将我揽入怀,只将我拉至他身边,身子直直地撞上后面的软垫。
听他沉了声音道:“你一回宫,看这个,看那个,你怎就不想着,来看看朕抬眸瞧着他,只能凭借车帘透入的微光,依稀瞧见他轮廓分明的脸。可,那沉沉的呼吸声,却是一览无遗地弥漫在轿子里。
我咬着唇道:“方才若不是臣妾厚着脸皮跳上来,皇上还不待见臣妾!”
芳涵不是说他过景泰宫去等了我么?又何以在去熙宁宫的路上撞见我,还直接说不必停轿,去瑶华宫呢!
真讨厌,这样的夏侯子衿!
他重重地喘着气,狠声道:“朕真想废了你!”
心下微颤,仰起头瞧着他,笑言:“废了臣妾?凭什么?就因为臣妾与韩王在一起待了一天一夜?”这次过上林苑,他都已经将陈静嫉和阮婕妤打入冷宫了,难道瑶妃来了,他真的想做到六宫无妃么!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心里无端地愤怒起来。
他冷笑一声道:“韩王……朕的檀妃不会真的失了心吧?否则,又何以不顾身份,先去驿馆?”
我咬着牙:“皇上现在来谈什么失不失心,若是没有韩王,臣妾就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能容他现在对着我大呼小叫的?
他一时语塞,半晌,才开口:“哼,檀妃是在告诉朕,真的对他动了心么?
我怔住了,他又从哪里听出我这样的意思来?
他忽然狠狠地攥紧了我的皓腕。冷冷地开口:“你认识他?一开始就认识他!别以为朕是傻子!”
他也,说我与韩王相识……
所以……
心头狠狠一震,深吸了口气看着他。怒道:“所以皇上才要臣妾对他射出那一箭,是么?臣妾真不明白,您究竟想做什么?”原来兜兜转转了半天,那一箭。他要试探的,居然是我!
用力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可他却握得愈发地紧了。真疼啊,他就是不放手他却是不答,只道:“朕要知道,你究竟是否一开始就认识他!”
认识不认识,又怎么样呢?只因一开始,他便已经断定,所以才要试探。
颓然笑道:“不认识。”
明显感到他的手微微一颤,继而又问:“真的?”
我无可奈何地笑,我都说了不认识,他却还要问。他若是真的不相信我,那便不要问我。而我,若是想骗他,那么他再如何,都问不出结果来。相信聪明如他,定是知道的。
良久良久,才听得他低声道:“何以你看他的目光,会那样熟悉。”
我看韩王的目光,熟悉么?
太多的人,说他认识我,而夏侯子衿却说,我认识他……
真好笑呢,这样囤来转去的,却只我与韩王二人,说不认识对方。
也不知为何,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苏暮寒的身影来,低语道:“只因,他像极了……”
“谁?”他飞快地接口问着。
“我的先生。”我不说,他都已经猜中,却故意要问我。那么我再说一遍,又如何?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愤怒地开口:“朕记得朕警告过你,不许再在朕的面前提他!”
“臣妾没提,是皇上您问了。”所以我那句话不过说了一半,可他非要我继续说完。说了出来,他却又要动怒……
“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昏暗的光线下,我依然仿佛可以清晰地瞧见他那愤怒的脸色。
他忽然一把推开我,狠声道:“滚,朕不想见到你!”
心头钝痛,却还是要忍着强颜欢笑:“皇上现在有了瑶妃,自然不想见姿色平平的臣妾了。臣妾没有瑶妃温柔,没有她漂亮,也从来不曾想过,要取代她占据您的心。呵……”顿了下,又道,“您的心,太遥远了,怕是臣妾从未触及到过。”
他却是冷笑道:“是么?朕还以为是你的心太遥远,朕还觉得要接近你,是朕痛苦了!”
我刻意不去看他,只低声道:“您是天子,所以觉得得到是必然。韩王愿意救臣妾,也许还是您想的太多。他不过只是因为和臣妾离的近,本能地拉了臣妾一把,却不想,一起跌了下去罢了。就像那次在储良宫,皇上本能地将臣妾拉至身后代臣妾受那一掌一样。其实,都无关乎爱。”
一切,用本能解释,多好啊。
“你以为朕……”他忽然缄口,我只瞧见他似乎是刻意微微侧身,半晌,都不再说话。
我终是起了身,开口道:“臣妾还要恭喜皇上将瑶妃保护得那样好。”他不说话,我接着道,“看来今日臣妾过瑶华宫去不太合适,那臣妾改日再去。臣妾先行告退。”
弯腰出御撵的一瞬间,听他低声道:“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么?”
这句话,在吹过的风里,一下子被吞噬。
我几乎要分不清,究竟是他真的说了这样的话,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抿唇一笑,好。
自然好。
可是,他以为,派人没日没夜地找我,给我吃穿用度最好的,就是好么?
呵,我真是奢望了。
那些他十多年来都未曾来得及给瑶妃的,如何还会有精力给我呢?
我是无法让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推开瑶妃的身子,转而跑向我的,不是么?如果他能那样做,也便不是他夏侯子衿了啊。
摇摇头,自嘲地想笑。
外头的人还是跪了一地,我瞧见,李公公也远远地跪着。
走上前,向朝晨道:“朝晨,我们回去。”
她有些吃惊地抬眸看着我,愣了下,才匆匆爬起来,跟上我的脚步。
走过李公公身边的时候,见他突然抬头道:“娘娘,其实皇上他……”
“小李子!”他的话不过说了一半,便听得那愤怒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再敢多说半句话,朕割了你的舌头!”
我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他此刻的火气是大得几乎可以将整个皇宫烧起来了。叹一声,还是让瑶妃去灭他的怒意吧。
朝晨跟在我的身侧,过了好久好久,才小声道:“娘娘,皇上怎么了?”
我嗤笑一声道:“他怪本宫和他一道过瑶华宫去。”是呢,他二人世界,我去做什么?
无味一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晨也再不发一言只紧紧地跟在我的身侧。
回了景泰宫,径直进了寝宫,梳洗了一下,便爬上床去。
想来此刻,瑶妃定是得意至极了。五年前没有得到的东西,五年后,终于让她如愿以偿。太后说的对,我是不该去动她的。
那日瞧见他对她的态度,让我愈发地知道,他心里有她。所以,我也不会去动她。
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便听朝晨进来道:“娘娘,太后派人来说,您刚刚回宫,定也是受了惊讶,让您今日不必过熙宁宫去请安了。”
我点头,太后是不先我今日与瑶妃碰面吧?
在房内待了好久,便听说玉婕妤来了。
她见了我,紧绷的神色才算缓和,开口道:“方才在熙宁宫未见着娘娘,嫔妾心里还惦记着。这会儿瞧见娘娘没事,嫔妾心里也放心了。”
我笑道:“难道姐姐还能记着本宫。”宫里那些嫔妃,如今见瑶妃来了,也一个个不来献殷勤了。不过我也倒是乐得清净。
玉婕妤的脸色微变,说道:“娘娘哪里的话?那日您跌下山去,可把大家都吓环了。”
我冷笑着,怕是好多人,吃惊是真,更多的,便是幸灾乐祸吧?便顺口道:“本宫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淑妃娘娘好么?”
我只是想知道,我又活着回来了,她会是怎样的神色?
她怔了下,才道:“瞧着脸色不大好,娘娘您还不知道吧?她哥哥,姚副将被人刺杀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看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
不动声色地问:“是么?怎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南山遇刺的时候,嫔妾也是后来才听闻原来统领御林军的将军换了人,是因为姚副将之前犯了错。皇上原来是想略施小惩,待日后给他官复原职的。谁知道,那日南山遇刺,姚副将想借机戴罪立功的,却不想,倒是丢了性命。”她瞧了我一眼,开口道,“如此,您叫淑妃的脸色怎么好?”
我倒是有些惊讶了,那南山的刺客来得可真是及时啊。还能将姚振元的死直接顺理成章地推出去。不过这些自然是对外的,对着姚家的人,只管说是上林苑的时候就遇刺身亡了。可,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可以给他一个因公殉职的名号的。而南山遇刺一事,也无法再让姚家的人提出任何疑义了。
只因,刺客,是真正存在的。
我开口道:“他们姚家最近真是,噩运连连。”
玉婕妤点头道:“可不是么?宫里,明里暗里都在传,说是姚家,要倒了。
我冷笑一声,直直瞧着她:“那么姐姐以为呢?”
她笑:“那些不过是人短目光浅罢了。”
自然是,姚家不过死了一个姚振元,还动摇不了根本呢。只是后宫,又突然出现一个瑶妃,怕这才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姚淑妃想出手杀我,那么我端看着,她怎么对付瑶妃。
对了,还有千绯腹中的帝裔呢。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姚振元出事,我想,姚淑妃也该是忍不住了。
呵,这后宫啊,又将上演一场好戏了。
玉婕妤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我的手背上,吃了一惊道:“娘娘,您的手受伤了?”
我低头瞧了一眼,轻笑道:“小伤罢了,没事。”
比起这个,韩王的伤怕是重得多。昨日那大夫催了我们都出来,也不知他的情况如何?可现下,我是不能再出宫去探他了,那样于情于理,都不合。
听玉婕妤道:“小伤也是要注意的,手都划破了,若是发炎了就不好了。”
点头道:“本宫心里有数,上过药的,姐姐便不必挂心了。”
闻言,她才放心地点了头。
玉婕妤又在我宫里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去。
我觉得有些倦了,半倚在软榻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便想睡了。
昨晚,一夜未睡着。
想了太多的东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有人进来,听朝晨小声道:“娘娘,娘娘……”
我轻轻皱眉,睁眼道:“什么事?”
她似乎很高兴,见我醒来,忙上前道:“娘娘,晚夫人来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晚凉来了!
忙道:“快请。”
她笑着跑下去,不一会儿,便见晚凉进来。朝我道:“参见娘娘。”
我起身过去,扶她起来,开口:“这么早,你怎的就来了?”
两人一道坐了,听朝晨道:“娘娘,你们先聊着,奴婢去沏壶好茶。”语毕,又看我们一眼,便笑着跑下去。
晚凉收回落在朝晨身上的目光,转向我道:“娘娘刚回来,晚凉原又是景泰宫的人,来探望娘娘,自然是正常不过的。况且晚凉知道,娘娘想知道韩王的消息。”
心下微微一动,还是晚凉懂我。
点了头道:“他如何?”
她却是摇头道:“很是奇怪,那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昨夜,王爷和显王过去,都被拒之于门外了。我也曾经想进去,却被韩王的护卫拦下来。说是韩王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我怔住了,需要静养,可,拒绝晋王与显王进去,北齐也太不近人情了。
显然,晚凉与我想的一样,所以她才要说奇怪。
我咬着唇思忖了下,我总觉得韩王有些奇怪,单说他发烧生病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奇怪。如今回了驿馆,又是闭门不见任何人。
照晚凉的说法,必然也没有传出伤重之类的话来。
想了想,便问:“那皇上可有亲自去探视过?”
晚凉忙摇头道:“没有,皇上让两位王爷去。”
“是皇上让他们去?”我着实惊讶了,既然是夏候子矜要他们代去的,那么他们代表天朝去探视,韩王都能说不见?
呵,我不得不说,他真真好大的架子。
可,为何我觉得,这不该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晚凉点了头,又道:“韩王身边的护卫说,他们在皇都再待两三日,便启程回北齐了。”
微微一惊,不过继而又一想,也是该回去了。若是没有南山遇刺那一出,他们应该与其他国家的人一样,在昨日早晨就已经离开。
见我不说话,晚凉安慰道:“娘娘,晚凉知道韩王是您的救命恩人,所以您担心他。可,依我看,应该没什么大事,也许只是希望他安静地休养几天,这样身子好的快,也便能快些回北齐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也放心。
继而,又想起她的事情来,忙问:“那晋王呢,你们何时走?”
夏侯子衿的生辰已经过去,他们就算再待,也不会长久了。
听完我如此问,她似是一震,半晌才道:“王爷说,等北齐的人走了,他也会向皇上请辞回封地去。”
果然,也快了。
忙又道:“那么,南山刺客一事怎么说?”
她摇头:“还没有任何头绪,不过王爷不可能因为这件事留下。据说,姚将军此次会在皇都待得久一些,此事他主动请缨,请皇上交予他去查。”
心下微微吃惊,不过姚行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顺理成章。毕竟,照表面上看来,姚振元的死与南山出现的刺客是脱不了干系的。此事交给他去查,他定会查得尽心尽力。也省得夏侯子衿再费心将此事交给别人。
轻点了头,起身取了抽屉里的一个盒子,递给晚凉,道:“此去封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本宫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盒首饰,当作本宫给你的嫁妆。”
“娘娘!”她惊得站了起来,忙摇头道,“您给晚凉的已经够多了,晚凉不能再要您的东西。”
拉过她的手,将东西交至她的手上,浅笑道:“这是给你以备不时之需的,不过本宫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
她的眼眶微红,猛地朝我跪下道:“娘娘,晚凉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您!”
喉咙难过,微微侧身,怕再瞧着她,就忍不住要哭了。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听朝晨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我示意她将茶水搁在桌上,浅笑道:“晚凉向本宫辞别,怕是又要惹得本宫哭了。”
朝晨这才松了口气,俯身去扶她道:“夫人起来吧,娘娘这儿日多累啊,您该高高兴兴地走,别再让娘娘伤心。”她说着,抬手拭去晚凉脸上的泪。
晚凉哽咽着点头,说道:“日后娘娘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一定要,好好地伺候着……”
“嗯。”朝晨狠狠地点头,“放心吧。”
三人待了会儿,才见芳涵回来。
晚凉忙起了身,唤她:“姑姑。”
芳涵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朝她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晚凉才要说话,便听外头有宫婢跑来道:”娘娘,北齐来人找您。”
我怔住了,北齐?
与芳涵对视一眼,见她也是一片茫然。
起了身道:“快请。”
我真是好奇了,究竟是谁人?
待来人进门,我才感到讶然,竟是青阳!
她不在韩王身边照顾着,来宫里作甚?
我才想着,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