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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步之遥-第2章

小说: 一步之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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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麒拘谨的照做,重重的吸进一口气,使劲憋着,半天,摇头:“青草的味道?”

“这样不行的。”阳子给他示范,“闭上眼,就像在床上睡觉那样自然,想象着你是躺在水里,自由自在,你听,听见树林里小鸟的叫声了吗?”她的语调轻缓,声音也渐渐柔和,仿佛真的与蓝天碧草融为一体。风吹来,拂动她的头发,发丝在她颊边舞蹈,时而遮住她带着笑意的唇,时而又让那张面孔呈现在空气中。

景麒并排躺在她的身边,怔怔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随着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也不由自主微笑起来,这一刻的她,有一些陌生,陌生的像所有十几岁的女孩子。

“别看我,闭上眼。”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习惯的发号施令,语调却轻柔的连自己也感到陌生:“用你的心去感受,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景麒终于浅淡的笑了,他顺从的闭上眼,放松身体,坦然的融进去。

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和风温柔徘徊,身后是树林中树叶彼此摩娑低语,身前是河水流泉的浅吟低唱。鸟儿在林间鸣唱,蝴蝶在风中翩飞,渐渐的,两个人同时陷入静谧的宁静中。

“听见了吗?”她低声呢喃:“流水的声音……”

“嗯……”他低声回应,似乎怕惊破着这一刻的美好。闭着眼,精神越来越松弛,他有点昏昏欲睡。挣扎着睁开眼,瞥见她的红发飞扬,宛如火焰中的舞蹈。这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没有距离,他甚至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虚空沉静,群星璀璨,火焰般燃烧的红发瞬间张扬弥漫,玫瑰唇瓣轻吐笑声,“记住了,不离御前,一步之遥……”

火焰热力扑啸而至,瞬间焚毁了天地……

“啊!”景麒失控的惊呼,猛地坐起来,沉重喘息着环顾四周,青草如茵,水流潺潺,祥和宁静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幻象的惊扰,除了他。

“景麒?”阳子惊异的坐起来,看着他冷汗横流,惶惑无措的样子:“怎么了?”

他闭上眼,将所有情绪生生压下去,再睁眼时,已经又是那个波澜不惊,沉稳忠诚的庆国台辅:“主上,地上太凉,躺的太久不好。”

阳子看着他,带着某种无奈和悲哀,那样的目光让他无法直视,只得狼狈的避开。她站起来,将一头火红的头发重新束在脑后,再次面对时,已是他所熟悉的主上。

“我要去一趟和州。”

“我跟您一起去!”他冲口而出。

“呃?”她似乎有些意外,“还以为你要阻止我去呢。多谢了,景麒,不过你的样子太惹眼,跟我一起去的话,只怕就变成了巡视了。我可是想私访的。”她调皮眨眨眼,“何况宫里也离不开你。”

“可是主上,你就这样去,我不放心。”他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恳切的说:“让我跟您一起去,庆国不能没有您啊。”

“算了吧。”阳子用微笑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感动,“不过就一两天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要真的不放心,让班渠跟着我吧。”

“主上!我发过誓不离左右的。”话一出口,景麒自己就呆住,这是那个奇怪的梦里的话,怎么会突然想到的?

“你怎么了?”阳子真的有些担心了,“我又不是没有离开过?说什么不离左右,那是象征,没必要真的照做吧。班渠!”

妖兽现身,阳子骑在它身上,看着黯然旁立的景麒,心中不忍,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答应你,尽快回来。”

“主上……”

“退下!”

妖兽载着她升空而去,只留下景麒一个人,站在原地长吁短叹。究竟是怎么回事?麒麟都会希望和主人在一起,分开的时候都会难过,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心脏裂开了一个口子,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

还有那个梦,真是奇怪的梦,如天灾一样降临的火焰,到底代表着什么呢?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应该如何应付。


(四)

宁静的虚空深沉如一泓秋池,池水漾波,波光鳞动,点点星辰簇拥着一朵盛放的红莲。星光聚在红莲的周围,即使无日月临空,也依然夺目灿烂。

他深深被红莲吸引,心底生出奇异的亲切,仿佛那便是他命中注定的心之所向,那奇异的红色,盛放的生命力,朵朵花瓣都饱涨着无穷的精力,将整个虚空都映的蓬勃起来。

他站在那里良久,无法将目光从那朵饱满的生命上挪开,随着水波轻轻晃动的莲花,仿佛在向他招手,一种奇怪的欲望突然从心底深处突然滋生,一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陌生的欲望,他想将那朵莲花占为己有。为什么不呢?只有他,才能让它一直饱有那种生命活力,让它一直鲜红下去。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眼见指尖与那花瓣只有一尺之遥,突然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阻住。那是一种十分轻柔,同时却也不容置疑的屏障,水面一样平滑,轻微颤动着,连带虚空都一起不安起来。

“不行……”和缓但坚决的声音透过指尖传进他的心底。

他沉住气,固执的想:“为什么?我可以做到。”手臂用力向前,突破屏障。

整个空间突然被揉碎,仿佛被弄皱了水面,光影晃动间莲花不知去向,只剩点点残红不安躁动,连空气也凌乱起来,风从四面呼啸盘旋,强大的热力扑面而来,他浑身燃烧一样灼热,却无处可逃,虚空失去平衡,瞬间倾颓,红莲花瓣如雨落下,从半空中着火的宇宙一样飞坠,他突然发现自己置身火海……

“不要!”景麒猛地惊醒,瞪大眼看着自己床帐顶上丝线绣的浅红色莲花,汗水滚落,他喘息沉重。仿佛害怕那图案的烧灼,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又做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清晨,他都是从燃火的梦魇中逃脱出来的。清醒后就记不大清楚梦中发生的事情,只隐约对一团火焰有印象。

火焰……

他在心底呻吟,突然跳下床来,大声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侍从立即进来:“台辅大人?”

汗湿的底衣紧紧贴在身上,让他十分不舒服。景麒拒绝侍从递过来的外袍,“我要洗澡。”

“是,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景麒唤住他,“先把我的床帐换了,要素色的,不要任何图案。”

“呃?”侍从有些意外,台辅大人向来随和,从来不在意这些陈设装饰的东西,通常他们布置成什么样,他就用什么,只要干净就行,从来也没有挑剔过。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景麒看着发怔的侍从,语气浅淡却不容置疑,“快去。”

“是。”

水温偏凉,景麒躺在浴缸中,望着屋顶沉思,这样的梦境,连续不断的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上天要预示什么?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失道之照,但是庆国境内,现在除了麦州的旱情,一切天象都平和正常,连续三年丰收,整个国家开始呈现繁华的端倪,人心也逐渐安定。朝廷中有浩瀚做冢宰,各类政务也都进行的有条不紊,丝毫没有动乱的迹象。不,应该不会是失道之照。

他滑进水中,让水没过脸,整个人都陷入清凉的包围。他喜欢这样,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放肆的去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

他是少数几个辅佐两代王的麒麟。这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太师松伯历经三朝,辅佐了达王和如今主上,人们称颂他德高望重见识高远,人,经历的越多,获得的尊重就越多。可是一个经历过失道之乱的麒麟,就不同了。虽然没有人说什么,可是作为王的半身,王的失败,何尝不是麒麟的失败?

听说当年芳国的惠州侯叛乱的时候,杀死峰麟的理由,就是她接连两代,选择了昏君。那不是她的责任,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景麒心中的难过与不平是别人无法理解的。选择王的,不是麒麟,而是天。即使知道不会是合适的人选,即使知道这个人将会给整个国家,给自己和别人都带来苦难,可还是要缔结誓约,矢志效忠,这就是麒麟的可悲之处吧。

景麒重重的出了口气,不知道峰麟死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解脱吧。他闭上眼,使劲抑制自己不去回想自己在得知前予王往蓬山自伐时的心情,然而回忆如失去控制的妖兽,恣意的从脑海深处钻出来。

愤怒!

是的,当他听说予王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换取他的平安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愤怒。为什么要这样呢?彼此作为半身的主从,不是应该彼此相随吗?她不但选择了抛弃自己的责任,也抛弃了他们之间缔结的盟约。她以死逃避,却留下他在世上,重复以前经历过的一切,千万度的寻觅,耐心的引导,治国,矛盾,或早或晚迟早要来的失道,然后是王与麒麟共同死去。她自私的离去,他还要继续!她说是为了他,早知这样,当初又何必犯下那些愚蠢的错误呢?

景麒突然坐起来,动作过于猛烈,水花四溅,溢出浴缸。他使劲摇头,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多年前一时偏激的想法都翻了出来?他拽过布巾擦拭身体,却仍忍不住想象,峰麟被杀时的心情。

她一定很高兴惠州侯没有忘了她吧,虽然委屈,可是毕竟不用再次经历这一切。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景麒却总喜欢遥想她。

心中总有块垒郁结,景麒跨出浴缸,纵身从窗口跳出去,在半空中化身麒麟,奋起四蹄向云海深处扎去。带着海味的风扑面而来,将他长长淡金色的鬃毛扬起,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虹影。四周的云逐渐浓重,如厚实的棉花,将他包裹起来。无论哪个方向,除了乳白色,什么都看不见。

他突然想起主上的话,云海将耳目蒙蔽了。

风凛冽起来,他向上,迎着阳光飞升,云海在耳边变幻,打湿了脸,他不在乎,有多久没有这样尽情的飞奔过?上一次单纯最为麒麟飞跑,还是在做蓬山公的时候吧?这一刹那,他有些怀念自己出生的福地。

他飞的太高了,仿佛只要仰起头,就会接触到太阳。金波宫从脚下掠过,他低头,看见宫人们聚在一起,举头向天,冲自己指点。

出风头可不是你的爱好啊。他在心中嘲笑自己。终于收敛飞扬的心情,朝宫门落下去。

侍从过去为景麒披上袍服。

“台辅大人,台辅大人。”人们纷纷围上来。

“台辅大人的身姿真是矫健呐。”

“是啊。真不愧是麒麟啊。”

景麒浅淡的微笑着,问:“主上今天应该回来了吧?”

“主上天没亮就回来了。”

“哦?”这倒是少有:“怎么没人来告诉我?”

“这个……”几个人犹豫着彼此使眼色,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景麒察觉出异样,停下来,扭头问:“怎么了?”

“主上……是玉叶大人不让告诉您的。”

“为什么?”他有些不满,“什么时候你们开始这么听玉叶大人的话了?”

“这个……这个……”

“不要责怪他们了。这都是主上的意思。”一个清缓的声音从人群后传过来,众人向两旁让开,现出一个中年女官,正是景王身边贴身的女侍玉叶。

“玉叶大人?”景麒心中忐忑不安:“为什么?主上不想见我?”身为麒麟,他才应该是随时守在主上身边的那一个啊。”

“主上她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意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从她的身上传过来,景麒的脸色几乎立即就白的透明,“主上她……受伤了?”身为仁兽,麒麟天生对血腥敏感,任何一点血的气味,都会让他们浑身不适。

景麒不等玉叶回答,分开众人,脚下生风的直接跑到阳子的寝宫。守在宫门外面的是阳子的密友玲,看见景麒过来,连忙上前阻拦:“台辅,请您不要进去。”

景麒一言不发绕过她,用力推开门。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正趴在床上上药的阳子回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惊讶:“景麒,你怎么来了?快出去……你帮我盖一下。”后面一句话是对吓了一跳的医官说的。

他强忍着因血气而起的头晕,走到床边,推开手忙脚乱想要阻止他的医官,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她。

她俯卧在床上,浓密的红发被高高撩起,小麦色的肩膀裸露在外面,背上覆盖着适才慌乱间医官给她披上的月白色小衣。床脚下堆着几件血迹斑斑的衣物。

“你快点出去……这里血腥太重。”她无力的命令。

血色染上她背后的衣物,星星点点,不止一处。

“出了什么事情?”他问,努力振作,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在能清醒思考前,已经动手揭开那件月白色小衣。

撞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血肉。那一瞬间,他无法呼吸,眼前一片眩晕,那些血色,仿佛化作朵朵红莲花瓣,铺天盖地向他袭来。他紧紧抓住胸口,似乎想要借此舒气。

有什么人扶住他:“台辅大人,你还好吧?”

阳子忍着背后的灼痛,连连发令:“快让台辅出去。医官,你去照顾他,我这里没事。玉叶,你也去!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慌成一团的几个人簇拥着景麒出去,直到脚步声去的远了,阳子才一边满额冷汗吸着冷气,一边呻吟着骂道:“这个笨蛋,明明不能见血气,还跑进来,让人担心。”

 

(五)
景麒休息了整整一个下午,才逐渐清醒。
恢复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叫来班渠:“主上是怎么受伤的?不是让你保护好她吗?”他声音里的怒气,只有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班渠才能察觉。
“主上,主上是自己摔的。”班渠的声音从脚下的影子中传出。
“呃?”景麒走到金波宫内一处临着云海的花园,转过一个弯,就是阳子寝宫的后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想要离她近些。大概是麒麟对主上依恋的天性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主上在和州见到一群朱旌,跟他们一起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个小男孩要树上的果子,正巧主上路过,就上树去摘,结果摔下来了。”
“怎么会?”景麒一脸不可置信,“冗佑不是跟着主上吗?怎么会摔的?”
“这个……”班渠迟疑了一下,才说:“冗佑不在。”
“什么?!”
“主上说要自己爬树,不让冗佑插手。冗佑在一开始忍不住帮了她一下,主上便让它离开……”
“这么任性……”景麒头疼不已。身为主上,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安危,平白让所有的人担心,刚听说她受伤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以为受到妖兽的攻击,那一大片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他一合上眼,就仿佛能看见。
“台辅……”班渠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略微沙哑虚弱的声音打断:“好了班渠,你一定又在向景麒告我的状。”
“主上!”景麒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您怎么出来了,您的伤……”
“你别过来!”阳子伸手阻止他靠近,这一来牵动背后的伤处,疼的直吸冷气,“我身上血腥味太重,你别离的太近。”
“主上。”景麒看着她小心选了下风的一处台阶,忍着疼痛僵硬的席地坐下,心疼不已:“主上,你不应该起来的。” 
“皮肉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阳子疼的直裂嘴,还扯着微笑:“我的伤都在背上,老要趴着,太难受了。我宁愿出来走走。”
“医官说您不让用碧双珠?”碧双珠,庆国的重宝,具有疗伤医病,起死回生的功效。
“嗯。”阳子毫不在意的承认,双手向后撑着地,小心不让背部伤口扯动:“好不容易受点伤,一用碧双珠,就没有办法体验了。”
“体验什么?”
“疼痛啊。”阳子答的理所当然,仿佛他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你不会以为我连爬树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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