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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步之遥-第7章

小说: 一步之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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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右边的侍卫吃惊的抬起头,一眼便瞥见那头著名的红发。他曾远远见过阳子几次,认得那红发的女子,的确便是景王。当下不敢多做耽搁,一边招呼同伴打开宫门,一边派人飞快的向里通报。
“这就是玄瑛宫啊?”这是祥琼第一次来,看着宽大的宫门,发出感叹。她美丽的蓝色卷发被风扬起,风吹云涌,缕缕从云海溅起的流云仿佛就在耳畔飞舞。
大门轰然而开,迎出来的是禁军将军成笙,他快步疾跑到阳子和景麒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脸贴着地面大声说:“遵奉延王之命,先行前来迎接景王和景台辅。”
阳子不自在的微侧侧身。她不喜欢平伏之礼,登位之初,便赦命废除伏礼,在庆国,已经有十年没人对她行这样的大礼了。
“我是玄瑛宫的常客,成笙将军不必客气,快请起。”
“是。”成笙也知道这位女王和自己的主上一样不喜欢繁文缛节,道了一声谢,站起来。
“主上眼下有点事情,让微臣负责招呼景王与景台辅。”
“哦?那朱衡大人呢?”每次来,都是朱衡负责接待的,所以阳子会这么问。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据水禺刀显示的情形看,朱衡大概与湍帷的死脱不开干系。
果然,成笙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朱衡大人称病在家。”
“身体不好吗?”
“不是。”成笙苦笑,突然道:“陛下不是外人,湍帷大人的事情您一定也听说了。”
“是,贵国非常时期冒昧而来,打扰了。”
“哪里。我家主上得知陛下来,很高兴呢。唉,”他压低声音:“朱衡大人自认要对湍帷大人的死负责,向主上请辞,主上不允,他便称病在家,不肯再进玄瑛宫。”
“啊?为什么?”阳子忍不住追问。
“主上,”景麒在她身后轻声说,“这里风大,不如到里面再说。”
宫门后面就是那道似乎通往天上的台阶。祥琼看着眼前壮观的建筑,目光闪动,低声问阳子:“这就是你说的那道施过魔法的台阶吧?”她早就听阳子说过,这台阶看上去高不可攀,可是只要踏上去,就会自动送人到顶上,根本不用费力攀登。
“是差不多一千年前的延王建的,”成笙听见了,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回答:“魔法是后来才有的,因为其中一位前任延王认为爬上这样的台阶是对人最大的惩罚,所以处置犯错的官员时,就会把魔法撤掉,让他们在这台阶上走上几个来回。”
祥琼优雅的点头致谢,掩不去嘴角淡淡的微笑。
这就是那位在玄瑛宫几乎跟景王一样有名的女官啊。成笙心里暗想,这女孩子的经历,是他所听说过的最富传奇色彩的。她曾经是的芳国的公主,因为父王被杀被贬为凡人逐出王宫。她是芳国的庶人,恭国的逐民,又是庆国最受信任的女官。如此起伏跌宕的经历,令她在旁人口中的传闻自相矛盾,无限神秘:芳国人说她任性娇纵,恭国人说她自私卑劣,她做过囚犯,险些被愤怒的平民杀死,偷窃供王的财宝,加入叛军,参与庆国的叛乱,却奇迹般的进入景王的宫廷,深受景王的信任。说起这些的人,总会在最后结束的时候感叹,这样的结局,真不知道景王跟她,谁更勇敢些。
成笙看着她,这样的传奇人物,她举止得体大方,目光锐利透彻,神情却是谦恭随和的,让有无数阅人经验的他也看不透,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金波宫是庄严沉肃的,那么玄瑛宫则是色彩绚丽光线明媚的。转过一个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中庭大片的地方,分布着小桥流水,假山怪石,水池的周围有几株老树,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风从云海上吹来,扬起落瑛缤纷,宛若彩霞满天。
祥琼被着美丽的景象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瞧,半天才问道:“这就是从蓬莱来的樱花吗?”
“是啊……蓬莱的樱花。”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吓了祥琼一跳,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有着金黄灿烂半长头发的男孩子歪歪斜斜的靠在栏杆上,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那个家伙逼着我从蓬莱给弄来的。”
祥琼曾经在金波宫见过他几次,熟不拘礼,微微笑道:“延台辅好清闲啊,在这里看风景。”
“孙昭女史,见到延台辅还请行礼。”景麒终于看不过去,忍不住提醒她。
延麒六太不耐烦的冲他翻翻眼,“少来了吧,景麒,你知道我最烦这一套。她要向我行礼,我不就还要向阳子行礼吗?”
景麒无语,话头被成笙接过去,“台辅的确应该向景王行礼吧,不然就太失礼了。”
看着六太被他的话噎住,后悔的差点咬断自己舌头的样子,纵有再多的心事,阳子也忍不住笑出来。她摇摇手:“不必了,不必了,谁都不必行礼,互相打平好了。”
景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仿佛突然发现,只要离开了金波宫,阳子就比较活泼,更象一个寻常的少女。
“嗯。”六太满意的哼哼了两声,对景麒道:“你看阳子多随和,哪里象你,一天到晚绷着脸。做给谁看啊。”
“台辅!”成笙被他的话激的大惊失色:“你不可以这样对景台辅说话。”
“怕什么,”六太不满的咕哝:“景麒才不会介意的,毕竟我是他的老前辈嘛。对不对,景麒?”
景麒只能无奈苦笑,延王在位五百多年,延麒六太是在世的麒麟中,第二位“寿星”。
“景麒不跟你计较,那是因为你们的同族之爱,年纪大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豪迈爽朗的声音伴着有力稳健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
除了六太,其他几个人都不由一振,知道是延王尚隆来了。


(十三)

“真没想到你会现在来,”阳子一行在他光线充沛的书房坐下,延王尚隆带着淡淡倦意的脸上浮起笑容。
“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尚隆打断她,“你能来,我很高兴。”他呼出一口气,“只是好奇庆国的大臣们……”
“他们本来不赞成的,”阳子飞快的接口,“只是我坚持,无论你的庆典会不会取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都会来。”
“所以景麒也跟来了?”
“是。我们三个先来,随行的使团随后到。”
两个人一来一往,话才出口就明白彼此意思,这是尚隆和阳子之间特殊的默契,即使景麒和六太也无法插入。
尚隆带着慵懒笑意的目光移向站在样子身后的麒麟,“这可真是兴师动众啊。”阳子离开金波宫的时候,通常由景麒主持大局,所以两人同时出访别国,这还是第一次。
景麒面不改色的说:“大家都认为出了这样的事情,雁国很不安全,所以我跟来是主上能来的条件之一。”
“太小看雁国了吧,景麒。”尚隆晒笑着站起来,朝门口走了两步,回头对阳子说:“前两天六太从蓬莱带回来两株海棠,你要不要来看看?”
“呃?”阳子愣了一下,立即会意,“好的。”她看了看身边的祥琼,问道:“那么你……”
祥琼从小在宫廷长大,这样的哑谜见得多了,如何会不明白,摆着手笑道:“你们去吧,我四处逛逛去。”
成笙立即道:“我带您参观一下玄瑛宫吧。”
尚隆仿佛这时才注意到祥琼,做出惊艳的表情:“难道这个美女就是芳国的祥琼公主?哎呀,这样的美女,应该到玄瑛宫来才对嘛。阳子,你把她送给我……”话没说完,就被一只从侧面插过来的手掌给推到一边去。
“你这个家伙,能不能正经些?”六太凶神恶煞地冲他吼。
成笙满额冷汗,气急败坏的对祥琼解释:“我家主上这是在开玩笑,孙昭女史请你不要介意。他一向这个样子,景王陛下是知道的。”
“我明白。”祥琼笑眯眯的回答,本就美丽的脸庞越发容光焕发,“不过能得到延王的夸奖,真是我的荣幸。成笙大人,你不是要带我参观玄瑛宫吗?”
“啊,是。这边请。”惊艳于她夺目的美丽的成笙半天才回神。
看这两个人先行离开,六太回过头,脸冲到尚隆的眼前:“你太失礼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浮?还是王呢你!”
“这有什么。”尚隆不以为意的整理被六台扯乱的上好丝袍,“你没听她说吗,很荣幸呢。”他转向阳子:“来吧,阳子,我跟你好好聊聊,不要让美丽的海棠花久等啊。”
阳子微笑。几年前两个人就约定,私下的场合里,彼此称呼对方的名字。在这个世界里,总是被人恭敬的称作主上,又同为胎果的两个人,彼此有着无法为外人所体会的亲密。那是即使是麒麟,也无法涉足的。
景麒见阳子要离去,便也跟着起身,刚走出两步,被六太一把拽住,“喂,你到哪去?”
“我……”景麒张了张嘴,迟疑道:“主上她……”
“她跟那个家伙一起,你不用操心。他们私下有话说,你就不要跟过去了。”六太东倒西歪的把脚翘在椅背上,“哎呀,做麒麟真是命苦啊,老要跟在主人的屁股后面转,好不容易有机会,你就休息一下吧。”
景麒沉默着,一言不发的重新坐下。六太嘴里荒腔走板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歌,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桃子扔给不时向窗外花园里张望的景麒,“喂,别这么心神不宁的好不好,你放心,刺客进不了玄瑛宫。真要命,没见过哪国的麒麟比你更忠心了。真不知道景王的运气算好还是算坏了。”
这倒提醒了景麒,“那个,帷湍大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主上说,好像还跟朱衡大人有关?”
六太安静下来,咬了一口桃子,缓缓说道:“其实,是起因于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临着云海的凉亭里,阳子一边欣赏着迎风摇曳的海棠,一边问起帷湍的事情。听见尚隆说出这四个字,吃了一惊,难道是帷湍和朱衡因为争风吃醋反面成仇?可他们两个身为雁国的重臣,怎么可能?
“不是你想的那样,”尚隆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们两个正经的要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哦。”阳子忍不住红了脸。
“是朱衡的一个表弟,和帷湍的儿子,因为一个有名的歌伎起了口角,争执之中可能受了羞辱……”他闭了闭眼,似乎在抑制自己的情绪:“那是个凶残狭隘的人,因为这点事情动了杀机,他本是冲猪突的儿子去的,可是……那天正巧是猪突用那辆平时给他儿子用的车……结果……”尚隆突然住口,猛地转过身去。
阳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她听尚隆说过,五百年前他初登位的时候,脾气爆烈直爽的帷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因他的缘故,造成了多少性命的流失……
“这么多年,他为了督促我建设好这个国家,几乎住在了玄瑛宫。他训诫我,从来不因为我是主上而畏缩或者纵容,他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人……”他的声音低缓沉痛,语调渐渐沉下去,“如此铁骨铮铮的人,却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而……”他没有说下去。
“那么……凶手呢?”阳子问,随即想起朱衡来:“难怪朱衡大人自觉有愧,称病在家……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的事情?”
“凶手,我让他血债血偿!”尚隆咬牙切齿的说,“这样残暴偏狭的人,他的十条命,也换不回一个帷湍!至于朱衡,”他倏的收住,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缓了口气才说道:“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是他们杨家的人……”
“难道你要连坐?”
尚隆沉默了半天,才缓缓摇头:“不……不,这个事情与朱衡无关。”
阳子不再说话。她知道此时他的心情极乱,几百年来并肩奋斗的重臣,无论是和帷湍,还是朱衡,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怕都已超越寻常的君臣,而是彼此不可或缺的密友吧。设身处地的想,阳子知道如果事情发生在浩瀚身上,她的愤怒只怕不会比他淡。
只是,她默想,朱衡一贯坦诚温和,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或者损坏了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只怕不是雁国之福。
尚隆的背影宽广坚强,阳子看着,想起他脸上挥之不去的疲倦,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疲于应付吧。
过了好一会,尚隆才平复了心情,叹口气:“对不起,我失态了。”
“哪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不用费心招呼我,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
“我明白。不过跟你说说话,就是我最好的休息。阳子,”尚隆看着她,诚恳的说:“多谢你来。”
阳子垂下头,故作轻松的笑道,“别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尚隆瞧着她微笑:“是,我们是朋友。”
阳子与他对视,片刻,突然问道:“你最近很辛苦吧?”
“呃?”
“眼圈都黑了。”
“哦。”尚隆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自失的笑笑:“一下子去了两个肱股之臣,我懒散惯了,一时不习惯。会好的,都会好的。”
“你的诞辰庆典会有变动吗?”
“不会。”尚隆斩钉截铁的说,“举行庆典是猪突一直坚持的,算是他最后的心愿吧。”
话题太沉重了,阳子四围看看,深吸了口气,笑着问道:“说到这个,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尚隆很认真的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记不清楚了。我很久之前就不想这个事情了。都是他们给我操办的。”
阳子目瞪口呆:“你自己的年龄都不记得了?”
“阳子,”尚隆好笑的看着她:“等到你活了五百多岁的时候,年龄也就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了。五百多岁,”他象是在说给阳子听,又象是自言自语,“听起来很象妖怪呢。”
“尚隆!”他的话触动她心中一个隐秘的问题,阳子突然叫了他一声,神色凝重,“尚隆。”
“怎么呢?”
“你有没有……?”阳子犹豫着,觉得难以开口,半天才艰难的问,“这么多年……这么久了,你有没有……”
尚隆专注的看着她:“有没有怎么样?”
“你有没有想过放弃?”
“什么?”完全出乎意料的问题让尚隆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仅仅在位十年的我说出这样的话是可耻的,可是,”她飞快的说下去,仿佛只要停下来,就会丧失勇气,“尚隆你有没有过这样的冲动,想要放弃,不顾一切,放弃玉座,逃离所有的责任。你有没有害怕过,这个漫长没有尽头的道路,这样五百年,一千年的活下去,每天看着镜子里一成不变的面孔,每天面对着和你一样一成不变的大臣,生活里没有惊喜,只有习惯……”她的话被他伸过来的双手吓回去,“尚……尚隆?你干什么?”
粗砾的大掌捧住她的脸,逼使她与他四目交投,无法回避。“小丫头,你听我说。”细细看了看她震惊的脸孔,仿佛醒悟过来,尚隆松开手,呵呵笑道:“堂堂的景王,在我的眼里,还只是一个心事重重的小丫头。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我明白,”她低声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哥哥。”
“嗯,”尚隆点点头,坚毅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怜惜,“王可真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啊。肩负着整个国家,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被贯彻,每一句话都会被人奉作不二律条,所以你不得不小心翼翼,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深思熟虑。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直到你生命的结束。而最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每个人都会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单调寂寞的快要把人逼疯的重复,折磨着每一个王,没有人例外。”
阳子看向他,“你,也是这样吗?你是有五百年治世的明君啊。”
“那当然。”尚隆气定神闲的向后靠在栏杆上:“我也是人嘛。而且,”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难测,“就是因为时间长,我常想,如果不是我麻木了,就是快要发疯了。”
“可是,可是我担心……因为我的缘故,造成了如今的麦州大旱。”
“嗯?”尚隆凝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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