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 作者:小醋(晋江vip2013.01.14完结,宫廷侯爵、乔装改扮)-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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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旁边有人拍了她几下,她顿时抬起头来,双眼茫然地四下看看,嘟囔着说:“李明启你敢打我?小心我雪藏——”语声戛然而止,只见景恒之站在她旁边,正阴森森地看着她。
“陛下,原来是你啊,”钱程赔笑说。
“什么雪藏?”景恒之问道。
钱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吱唔着说:“雪藏就是……就是把有些吃的藏在雪地里,会有一种很特殊的口感……”
“李明启呢?又是谁?”景恒之盯着她追问说。
“李明启……是……是我的一个旧友……很久以前便……不见了。”钱程想起自己在他身上花的精力,投入的金钱,如今全部打了水漂,不知道被哪个人统统接手了过去,不由得悲从中来。
智华禅师宣了一声佛号,微微一笑说:“这位施主,看起来有些眼生,不知从何而来?”
钱程双掌合十行礼说:“大师,从来处来。”
“那又往何处去呢?”
钱程有些惘然,她原本就是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魂,她能去哪里?何处是她的归属?
禅室内鸦雀无声,数道目光落在钱程的身上,钱程沉默了良久,轻声叹息道:“恳请大师指点迷津。”
“往去处去吧,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如果哪日施主有了想去的地方,可以来找老衲,说不定老衲能略尽绵薄之力。”智华禅师眼含慈悲,缓缓地说。
钱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倏地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到智华禅师的面前,声音颤抖:“大师!我没有听错吧?你知道怎么可以让我回去?”
智华禅师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她:“现今时候未到。”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钱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桌子才站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剜了一样智华禅师,可景恒之在侧,她不敢造次,只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猜猜,钱程用了什么方法让袁家表妹还俗回家啦?嘎嘎嘎~~
第 19 章
不一会儿,素宴陆陆续续地摆了上来,如意素鱼段、草菇三色疏、素几豆干、素炒三丝……一开始钱程还有些萎靡,只是吃了一口之后,顿时好像打了鸡血一般:这些菜都是山农送上来的,全绿色无污染,加上千华寺的火头僧厨艺高超,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这桌素宴烧得比上岚酒楼的菜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程飞快地夹了好几口,鼻子里轻声地哼着小曲儿,一脸惬意的表情。垫了一点肚子,她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众人神色惊奇地看着她。
“吃啊……大家一起吃啊……”她颇为尴尬地停了下来。
景恒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钱爱卿府上莫不是揭不开锅了不成?”
“陛下……”钱程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臣先帮陛下尝尝,陛下万金之躯,马虎不得。”
“胡说!”景恒之斥道,“大师这里,怎么会有问题?”
马屁拍到马腿上,钱程灰溜溜地放下了筷子,不吭声了。
智华禅师却微微一笑:“难得这位施主率真可爱,相处既是有缘,他必与陛下有着不一般的缘分,莫要折了她的真性情。”
钱程感激地朝智华禅师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仗势欺人。”
景恒之没有听清,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吃啊,怎么不动筷子了?”
钱程忽然有些食不知味起来,拿着筷子拨拉了两下,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不一会儿便放下了筷子。
少了钱程那种席卷一切的食欲,这顿原本好似珍馐佳肴的素宴顿时好像也失去了颜色。众人都吃得十分斯文。吃完之后,景恒之一行在智华禅师的陪伴下朝拜,景恒之一脸的肃穆,朝着如来佛缓缓下拜,嘴中念念有词。
“你猜陛下在祈求什么?”钱程悄悄地问景恺之。
“我又不是皇兄肚子里的蛔虫。”在这庄严的地方,景恺之也不敢造次胡言乱语。
“我猜陛下一定在祈求国泰民安、扫清奸佞。”钱程看着景恒之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喃喃自语说,“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把我一掌拍死。”
景恺之看着她灰心丧气的表情,安慰说:“你现在不是变成忠臣了吗?假以时日,皇兄一定会喜欢你的。”
钱程强笑了一声,看着众人都一一参拜好了,也上前跪在蒲团上,看着那如来佛祖悲悯的神情、看破众生的眼神,念念有词地说:“佛祖,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你让我快回去吧。”说着,她平生第一次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智华禅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等她起来,忽然念了一句佛号:“施主,境由心转,万事不必太过执着,既然如今无法改变,何不好好享受你的际遇,把它当成一次愉悦的行走呢?”
钱程看着智华禅师的眼睛,只觉得那眼中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令人安定的东西,刹那之间,她释然了:是啊,周庄梦蝶,蝶梦周庄,说不定明天她就会醒过来,何不好好享受这段奇妙的旅程?
“多谢大师点拨。”钱程终于诚心诚意地向他鞠了一躬。
“是施主心有慧根,贫僧有件佛器,赠与施主。”智华禅师从怀中摸出一串手珠,递给了钱程,钱程又惊又喜,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只见那木珠都是用紫檀木雕成,上面刻着一些经文,最中间是一颗紫色的晶状珠子,散发着幽幽的浅光。
“大师,我有难的时候冲着它喊一声,你会不会现身救我?”钱程忽然异想天开地问。
智华禅师失笑道:“贫僧只是一个普通的修行僧侣,只怕要让施主失望了。”
“不失望不失望,这想必是很贵重的东西,陛下,你看看……”钱程把紫檀珠子套在手上,得意洋洋地在景恒之的面前晃了晃。
只见她的手指纤细修长,那紫檀木套在手腕上,一深一浅,愈发衬得她手腕皓白如雪,让人心神微漾。
景恒之忽然有种想要握住眼前这双手的欲望,他敛了敛心神,淡淡地说:“你可收好了,此物价值连城。”
此话一出,钱程便一直坐立难安。出了千华寺的大门之后,她一会儿把手珠放进怀里,一会儿套在左手,一会儿又套在右手……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一瘸一拐,因为她把一只手护在胸前,全神贯注地提防着有没有人来抢她的宝物。
景恒之三人看了一路的笑话,到了行宫门口,景恒之忽然拍了拍脑袋:“钱爱卿,快再把手珠给朕瞧瞧,刚才好像看岔了。”
钱程警惕地看着他,一脸的不甘愿:“陛下什么地方看岔了?”
景恒之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她权衡了片刻,终于把手珠又递了过去,讨好地说:“陛下,本来献给陛下也是应该,只是智华大师所赠,臣万万不敢随意送人。”
景恒之假意端详了片刻:“原来真是看岔了,不是真的紫檀木,下次你要的话,朕去摊上买一大捆来,让你烧着玩。”
钱程顿时傻眼了:“陛……下……你骗我的吧?”
景恒之忍住笑,把那木珠又放回了她的手中:“不过仿的挺真,也值几个钱。”
“值多少?”钱程的目光充满了希冀。
“一二十两银子吧,如果说这是智华大师开过光的,一二百两总也能卖的。”景恒之哈哈大笑着,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寝殿。
钱程看着手上的珠子,气得不打一处来,冲着景恒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悻悻地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下好了,既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钱程手也不歪了,腿也不瘸了。这串佛珠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连带着晚膳也可口了起来,钱程吃了两碗米饭,摸着滚圆的肚子,决定到行宫四周去散散步。
沿着行宫的外墙,是一条小小的石子路,走了一会儿,钱程依稀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不由得心中大喜,紧走了几步,只见小径的前面忽然豁然开朗,一片草地落入了她的眼睑,草地旁是一丛丛稀稀拉拉的灌木丛,一条河从远处的群山中流下,到了不远处正碰到一个落差,河水湍急。
钱程惊喜地叫了一声,飞奔到岸边,小心翼翼地拿脚试了试岸边的泥土,找了一块稍稍有些突出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夜空看起来分外的高,成一种几近透明的深蓝色,皎洁的圆月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湍湍的流水偶尔泛起几缕晶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草木的清香……钱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忽然,钱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警惕地往四处瞧了瞧,厉声喝道:“谁!谁在那里?”
河边的一棵树下,有个阴影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钱程飞快地跳下了大石头,往那个黑影处走了两步,色厉内荏地说:“这里可是行宫,你要是有什么不轨,我吼一声就有羽林军赶过来把你剁成肉酱……”
那个黑影缓缓地开口了:“在他们来之前,你就先成了肉酱了。”
那声音冷漠,正是裴子余。钱程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边二三米远的地方,只见裴子余神色漠然,双手负在背后,目光定定地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忧伤,让钱程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本能地想要安慰他。“你是不是在想你的表妹?放心吧,她真的会回来的。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每天不要一直板着脸,对付这种小女孩我最有法子了,过两天我教你两招,保管让你手到擒来……”
裴子余倏地看了过来,那目光凌厉,仿佛能割破她的肌肤。“你好好对我表妹,不然我杀了你!”
钱程一脸的惊愕:“什么意思?我根本不喜欢你那个袁……的表妹好不好?不是你喜欢她吗?”
“一派胡言!你既然把她劝回来,难道还想让她再次出家不成?”裴子余怒道。
“你放心,她不会再想嫁给我了。”钱程急忙解释,“我只喜欢男人,她嫁给我不会幸福的。”
裴子余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忽然摇摇头:“芸怡性子倔犟,不肯轻易改变,你若不是答应她从此好好待她,她怎么可能跟你回来?”
钱程急得汗都出来了,指天盟誓说:“裴将军,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令妹真的已经想明白了,你可千万不要再把令妹塞给我了,我对软绵绵的女人不感兴趣,千真万确喜欢男人,比如象你一样的男子——”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滴溜溜四下转动,寻找着逃生的路线:完了,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陛下,黄桑,乃不要这样捉弄小程子好不好,,会遭报应滴!!
第 20 章
一刹那间,裴子余脸上的神情十分玄妙,惊愕、疑惑、愤怒……旋即又归于冷漠。
钱程赔笑着,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裴将军你别误会,我对你只是仰慕,万万不会抱着什么龌龊的心思……今夜月明星稀,真是个幽会的好日子……不对,我是说你可以去和你表妹幽会……哎呀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说着,她脚底抹油,正想溜走,却见裴子余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地朝她的肩膀抓了过来,“你等等——”
钱程大呼不妙,本能中往旁边一侧,却抵不过裴子余如鬼魅般的身影,被他一把抓在肩头;她情急之下,也不管招数,索性无赖地把整个人往裴子余的身上贴了过去,双手在他的胸膛上一阵乱摸。
裴子余不由得抖了抖,立刻松开她的肩膀,怒道:“你干什么!松手,好好说话!”
钱程一看奸计得逞,哪里还肯松手,调笑着说:“将军,你的六块腹肌好诱人啊!”
裴子余又惊又怒,急速退了两步,一脚踩空,扑通一声,整个人都掉进了那湍急的河流里。
钱程站在岸边,洋洋得意地说:“裴将军,好好说话,你是不是也仰慕我啊,那我们俩正好凑一对……”
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裴子余在水里起伏了两下就没了声音?怎么也不游上来,只会举着双手在水里乱扑腾?
“裴将军你别吓我!你是不是不会游泳?你倒是吭个气啊!”钱程追了两步,声音都变调了。
一瞬间,裴子余咕嘟叫了两声,水面上冒上来一串气泡,顿时,人不见了。钱程不假思索,立刻蹬了鞋子,看准裴子余的位置一下子窜入了水中,三下两下便游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后领,用力往上拉。
只是溺水的人身子特别沉,钱程只来得及把他托出水面,却无力再往回游,眼看着就被激流冲到了那落差之处——
“快放开我,你游回去!”裴子余挣扎着,努力张开被水迷糊住了的双眼,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
钱程本能地想松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手指颤了颤,却依然始终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巨大冲击从后背袭来,瞬间有种失重的感觉,旋即,两个人落入了被湍急的河水冲了下来,一会儿落入水中,一会儿又浮出水面,钱程凭着自己的本能,努力地避过那些暗礁和水草,却依然被撞了好几下,差点没晕过去……
不知道过了过久,水流终于缓了下来,钱程拼尽最后的力气,扑腾到了河岸的一块石头上直喘粗气,右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低头瞧了瞧,只见裤子已经被划开,血从里面缓缓地渗了出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脑袋一阵阵地抽搐,仿佛有针在扎她的太阳穴;肺里仿佛有什么异物进去了一样,她使劲地咳嗽着,终于呛出了一些水来。
身旁的裴子余蠕动了一下,钱程这才回味过来,她还抓着裴子余的衣领,这到了岸上还不把他掐死,赶紧松了收,拍了拍他的脸颊,叫道:“裴将军!裴子余!死了没有?快活一活!”
裴子余的双眸紧闭,脸色发青,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钱程急了,回想着很久以前学过的急救知识,跳下水来,把裴子余翻了过来,俯卧着,头朝下,然后使劲地按着他的后背。
不一会儿,依稀见到裴子余的嘴角流出水来,钱程心里大喜,扒了扒他的嘴角,扯出来几根水草和几撮泥沙。“裴子余,你快醒醒,”钱程又叫了一声,“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说完,钱程凑近了他,屏息看着他的动静,只见裴子余的眼睫毛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那眼神褪去了平日的冷漠,带着几许茫然,没有焦距地看着她,让她的心又开始不规则地乱跳了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眼神只维持了几秒钟,裴子余迅疾地坐了起来,后退了一些,青白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你想干什么?”他的神色严厉,却因为溺水气虚,声音绵软无力,就好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一样。
钱程暗自可惜没有乘他昏迷的时候多吃点豆腐,闻言便嘻嘻一笑:“你猜猜看我刚才干了什么?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你来啊!”
说着,她飞快地趟着水往岸上跑去,跑到一半,腿一软,扑通一声,摔了一个狗啃屎,顿时趴在地上不吭声了。
裴子余却很快恢复了精神,他跳下石头,慢慢地走到钱程身旁,轻轻踢了踢她的屁股:“你怎么了?快起来。”
钱程一声不吭,裴子余看了她一眼,终于发现她的小腿还在流血,不由得吃了一惊,半跪下来沉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钱程还是不说话,裴子余有些恼了,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