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只想拥她入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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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商公子找别人好吗……我要去师父那儿了。”她委婉道,提着一竹篮,里头满满的都是点心。晚了去,她怕师父饿肚子。
自从扬州回京之后,她每隔三天便会上武馆一趟。虽然师父已经明白说过,她的身子骨不适合练武,少爷的危险也早已过去,但既然拜了师,她还是认真地学习,这样才是对师父的尊重。
她没有宏大的目的,只是能强身健骨就可以了。
“你有师父啊!”商少状似惊讶,拉起她的手,笑道:“那好,我这人最好和人切磋武术了,我有轿子在外头,不介意的话,和我一同去吧?”
不远处——
管心祐瞪着商少那没规没矩的行止,怒道:
“那家伙是你带进来的?!”
管令荑享受着从凉亭外吹进的清风,顺带偷吃两口桌面的糕点。道:
“什么那家伙?他可是我儿子,你表弟。”呵呵。
“你儿子?!”他突兀地放大声量,审视着她美艳的外貌。这女人究竟多少岁数?居然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是,我儿子。如假包换。”眼眸儿悠闲飘远,她瞧瞧役道:“以后会是个好丈夫呢。”就不晓得娶谁是了。
“你!”管心祐当真没料到她如此积极,真想把结福纳成自家媳妇儿!看见他那个所谓的表弟“热情”地牵着结福,他怒不可遏,吼道:“你再不让他住手,我真的会杀了他!”
“咦?他中意结福我有啥法子?还有啊,别动不动杀来杀去,你打得过人家再说吧,大少爷。”就是瞧不起他娇贵无用又爱耍脾气。
管心祐气红了脸,神色铁青。不再和她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一拂袖,快步走了过去。
“……结福姑娘,那我们走——”玉树临风的商少欲邀请,“吧”字还没出口,就看一个人影气急败坏地奔至。
“等等!”管心祐气喘吁吁,粗暴地劈开他握着结福的手。
“……少爷?”结福讶异地睇着眼前的人,怎么今儿大家都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原来是表哥啊,失礼失礼。”商少呵呵一笑,抱拳作揖。
谁是你表哥?少来胡乱认亲!管心祐实在很想这样回应,但未免太缺乏风度,再怎么说自己应该也大上他几岁。
悄悄匀息,他只是对着结福道:
“你要去找谢邑是吧?我用马车送你。”
“咦?”结福瞪大了小小的眼儿。“不用麻烦了,少爷……”他怎么会知晓自己要去找师父呢?
“不麻烦!”他态度甚是强硬。
“这你就不对了,表哥。总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啊!”商少不甘自己被晾在一旁,找到机会就插嘴。
真要比先来后到,他认识结福的时间绝对比他久!管心祐一怒,道:
“结福,我们走。”
“哎哎,这样吧,我也一同前行好吗?”商少被忽略得很彻底,只能转而向结福寻求支持。
“我……”她想起他刚才说的想找师父切磋,有人上门讨教,师父也会高兴吧?不过就是……她不觉看了管心祐一眼,后者却正瞪视商少。
“你不用去!在府里叫你那个娘让你熟悉环境就好!”管心祐拉着结福的臂膀,不再给他留住的机会,往大门走去。
结福忍不住回头看着商少的一脸无奈和可怜。“啊,少爷,商公子他……”
“不准你叫他!”管心祐头也不回,走得更急了。
两人远去后,商少才摸摸自个儿脸皮,喃道:
“好险,还以为会挨上几拳呢。”
“他不会武的,就算真有万一,那种花拳绣腿,也伤不了你。”管令荑出现在后,敲着他的脑袋。“你真没用啊,让那臭小子抢了人去。”
商少躲开,咕哝道:
“我肯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坏人姻缘这种事做多了会倒楣的。”他娘亲真可怕,为什么他会是她儿子?
“啊,是吗?”她怎么就鸿福齐天呢?
“……我已经乖乖照办了,你要守约定,告诉我,爹的弱点是什么?”露出讨人喜欢的笑脸,他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打败他那无敌的爹亲啊!
管令荑又作势要敲他头,他欲闪,她在另一边忽地伸手,捏住他的面颊。
“啊!很丢脸耶。”又不能打开她的手,商少只能很哀戚地任凭亲娘搓圆捏扁。
“你这小子笨哪!”呵呵,果然是生男孩比较好玩。“你爹的弱点是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晓得吗?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你娘我啊!”
男人一旦栽在女人手上,会有多么的惨烈,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个臭小子的恶报,也才不过只是刚开始而已!
气
马车轮子滚动着,颠得她七上八下。
被强迫地押上马车,和管心祐对坐着,结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少爷为什么会如此失常?是腿不舒服吗?还是其它理由……
她觉得有些累,尤其是这样和他相处。车外一阵风吹进,乱了她鬓边的发,习惯性地就要塞到耳后,不意却接触到他温热的指尖。
“啊!”她吓了好大一跳,只能楞楞地由他把发丝整好。
“被我碰到就这么大惊小怪?刚才你给人家牵着手,怎么不懂得躲掉?”他闷闷地说着,恨不得执起她的手心狠狠摸几遍,最好消灭掉其他男人留在她身上的余毒。
那是因为商公子年岁似乎比自己小,给她的感觉也并没有恶意,而少爷对她的举动……则是太奇怪了。他连看到她都厌恶的,不是吗?
“这是什么?”他忽皱眉瞥向她怀中的竹篮。
她有些跟不上他突转的问话。“这些……是结福做给师父的点心。”
“你又做东西给他吃?”该死!他真的不想她去找那些粗俗人,武馆里很多男人,不是吗?
又?“……是啊。师父食量很大的。”想起师父大快朵颐的模样,她不觉微微扬起嘴角。
他就是没办法……没办法禁止她觉得喜悦的事情,就算他痛恨她去谢邑的武馆……简直可恶透顶!管心祐瞅见她淡淡的笑,放弃地抢过她的竹篮。
“啊,少——”她惊讶地望着他粗鲁掀开篮子上面铺的布巾,然后抓出几个奶黄小包,强盗似的塞进嘴里吞下。
“拿去。”不客气地又把竹篮递还给她,满口的甜味才让他心情舒爽些。
“是……”结福一脸豫色,抱着竹篮,将布巾重新铺好。少爷很饿吗……如果他想吃的话,可以请厨子做啊……一定比这些美味许多……
总觉得……少爷的动作好孩子气……
“你……咳、咳!”不小心呛到。他微恼地盯着旁边,好不容易才清清喉咙,把话讲完:“我是说,你也二十多了,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以后……”她低眼沉默。以后的事……是在说如果有一天他腿好之后的事吗?还是他现在就希望她离开了……她着实未曾思考过……
管心祐见她不语,莫名地焦躁起来。说:
“你……难道你真想嫁人了吗?”
嫁人?她迷惘又困惑。
“你说只要我需要,你就会一直地照顾我,所以我还没有娶妻之前,你也不准嫁!听到没有?”他说得又快又恼,好似心爱的东西会被人捷足先登。
她先是怔了一会儿,而后才轻声道:
“……少爷,您会遇见比文小姐更美丽的姑娘的。”而且不会在乎他的腿,和他共结连理,幸福快乐。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安慰他的焦虑,却看见他闻言后神情僵硬,随即无语地垂首,静默良久。
那样太过落寞的感觉,让她仲怔住,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她醒回神,往窗外一看。
“啊,少爷,结福到了,要下——”
语未竟,管心祐猛地伸手拉过她欲下车的身子,钳住她双肩,迅速地将她压抵在车厢壁上。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没有一寸,她惶惶喷吹的气息被他凶狠地尽数夺吸而去,一丝不留。
她总是提醒自己别在他面前直起颈项,因为他是少爷,因为他讨厌她的丑颜。
“少、少爷?”而现在,他实在靠太近了,近得她不能撇开脸,否则嘴唇便会触到他。她只能无措紧搂着挤在两人间的竹篮,慌张别开视线。
“……你怕我这般看你,想要避开,因为我说过我讨厌你这么丑;你不想太接近我,每晚来房里的时候总是希望快些结束,因为你怕碍了我的眼,惹我不高兴;你认为我还念著文若琼,便告诉我会和其他更娇美的女子相识……”他的神色有些痛苦和复杂,嘶哑道:“所以,倘若现在我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
语毕,他侧过首,就要吻上她的唇。
“少——”她震惊不已,心乱如麻,所能做的就是推开他!
他并没有太过用力地钳着她,她很轻易就逃出他的掌握。
“啊……对不住!”一见他坐倒在车里,她只能道歉,然后仿彿逃难似的下了马车。
管心祐动也不动,没有想要追回她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沮丧地抱住头。
“我是……在做什么啊……”
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再来就好了。
他会当个体贴一点的人。体贴到能够让她信任他的感情,和真心。
第十章
——倘若现在我说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你也压根儿不会相信的。
她听不懂,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少爷为何这么说,甚至这么做,她完全不了解。
他有多讨厌她,她不会不清楚,这是他想出来另一种嘲弄她的方式吗?
……不要紧、不要紧,她假装没听见,没发生就好了。
就像是以前那样。
深深吸几口气,在踏入武馆大厅之前,她已经能恢复平常心情。
和谢邑见面时,她看到二师兄也在,寒喧几句,那两人在旁边饮茶配点心,然后指点她的基本功课。几年来,她有所进步的,大概就是马步扎得够稳了吧?
一个早晨就这样过去,谢邑热情地留她吃午膳后才肯放行。
她回到管府,照例上逸安院打扫祠堂、去厨房挑水,四处帮忙……虽然一切都跟平常没有两样,但她却觉得今日天黑得特别快。
还早,还不到去少爷房里的时候。她一再地这样告诉自己,却连晚膳吃了些什么也没有记忆。
不晓得为什么,很想找地方藏起来,她垂低眼睑走在长廊上,希望不会有谁看见自己。步伐好沉重,她轻轻地喘着气,渐渐竟是停住了动作。
她感觉害怕。是怕见到管心祐?或者怕自己会胡想?还是两者都有?
心里好乱。像以前那样当成没听到就好了。
她缓慢调息,意图封闭自己的耳朵和思考,然后很快就可以遗忘。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
小时候,舅舅当她为无物,她在渴望寻求亲情又得不到丝毫回应后,就对自己说,把这些伤心的事情忘记。
她喜欢少爷,在少爷明白又厌恶地对她表示不可能会对她有同样的感情之后,她也反覆提醒自己,别再去想,看着前方就好了。
只要别想起难受的回忆,就不会难受。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她复开始走着。喃道:
“对了,还要去帮少爷敷脚……”
本来应该要回房,却不知怎地,她宛若抗拒什么似的往梅园的方向去。等她回神过来,已经被稀疏的梅枝满满包围住。
弯月斜挂,皎洁照映动静。
她弯身蹲地,良久,在鞋边拾起一片凋谢的花瓣。小声地自言自语:
“……少爷喜欢标致的花,可我只是枯掉的杂草……那么做,一定是骗人的。”什么等四年呢?他那么厌恶她,厌到必须四年才准备来折磨她吗?
抱住自己膝盖,她缩成一团小球。低低地吟着小曲儿。
她对爹娘没有任何印象,只是从懂事就知道这首曲儿。一定是谁曾经在耳边哼唱给她听过的吧?
敛低眼眸,月光从她背后洒落,形成倒影贴在地面。真希望自己可以融入到黑暗之中,就这样消失不见。
下辈子,她也想要做一朵花。
人见人爱。若是能够被少爷攀折回房就好了,只要能在他面前盛开,最后就算枯萎了也无所谓。
她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交叠的时弯当中,回想到曾经在楼阁眺望他的那段长长日子,他根本不晓得有她这个人,或许……还是那样比较好吧?
至少、至少她不会知道他那么讨厌她。
心头好难过,好凄楚,她慢慢地呼吸着,还是没用。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不想……不想哭啊!
哭了……就忘不了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难受都得忍住。
明明,她都忍得住的……
背后忽然有其他人的气息,她一惊跳,温热的手掌就搭上她的肩膀。
“结福?”管心祐焦虑的嗓音急唤。“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你——”待看清楚她滑出眼睛里的泪水,他震撼地梗住喉咙。
结福没料他会忽然出现,仓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起身就逃!
“结福!”管心祐错愕,一时没能来得及抓住她,赶紧跛着脚步跟追。“你等一等——等一下,结福!”他在后头大声呼喊,行动不方便的腿,无法比她快速。
结福不理会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追来,只是往前奔着。最好自己可以逃去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对她的厌恶,或许就会减少一些……
“结——”他急促的尾音突兀断去。
结福一楞,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就见他倒卧住长廊上,痛苦地喘息。她吓住了,几乎不用思考,就是一种立即的反应,很快地往回跑近他身边。
“少爷?少……”她蹲在旁边,慌张地察看他双目紧闭的脸色,就要唤人。
管心祐却突地张开眼,举臂勾住她的肩颈,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总算抓到你了。”他低沉道,灼烫的气息拂在她耳边。
“少……少爷?”她担心他体虚,没有马上推开。
他坐起身,粗喘几口气,才能稳声道:
“结福,你想要跑到哪里去?是不是打算离开我?我早上说的话吓到你了吗?在马车上,是我冲动了,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