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这混帐的爱 作者:苯苯凶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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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下心来，戚少商推门而入，对息红泪道：“红泪，手术就要开始了，赫连得去进行麻醉，我们也要开始准备消毒了。你安心在外面等，我们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老公！”
“恩……。”息红泪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看向赫连春水的眼神里写满了三个字：我等你……。我等你……。
赫连春水回望的眼神中，顾惜朝读出了两个字：等我……等我……。

消毒间里，沉默到只剩下哗哗的流水声……。
顾惜朝一言不发地为自己的手臂做着消毒，一丝不苟地用刷子清洁自己的指甲。
戚少商明白他的感受，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顾惜朝在心中暗暗发誓。

戚少商几近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脸上戴着手术医生的专用眼睛，全身包裹着淡绿色的消毒服，别人都显得涨鼓鼓的，惟独顾惜朝不同，他略微瘦削的身子，静静地立在一边，象一株悄然绽放，遗世而独立的优雅青莲。
令人难忘。
顾惜朝也在观察戚少商，褪去了初见时的莽撞和在赫连春水病房里的顽皮搞怪，眼前的男人镇定自若，潇洒豪迈，就象一座伟岸的山。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重新评价他？
算了，手术要紧。顾惜朝摇了摇头，将刚才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和戚少商一起，举着手臂走进了手术室……。

连云医院的第一麻醉好手罗的技术真是好到没话说，他对赫连春水实施的诱导麻醉相当成功。
赫连春水平躺在手术台上，胸膛微微起伏着。根据身边的仪器显示，生命指标一切正常。
手术台旁边，一排排器械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寒光。
参加手术的其他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惜朝出现在这里，由于从来不曾配合过，他们对顾惜朝有些不放心。
但是，顾惜朝马上用他的实力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眯起眼睛瞄了瞄，顾惜朝用笔在赫连春水的胸口位置画了两个记号，然后朝一旁伸手道：“刀！”

熟练地在赫连春水的胸口上开了两个三厘米的孔，顾惜朝退到一边，戚少商很有默契地上前接替他，中间没有过一句交谈，和谐的好象行云流水一般。
透过监视器，戚少商很快将导管插到合适的位置。
显示屏的画面上一片血红，象极了晚晴衣服上的斑斑血迹……。
“把血压降低些，让他心跳再慢一点。”顾惜朝皱眉盯着监视器上的数值，头也不回地吩咐助手。
“八○。”
“好的。辅助体外回圈怎样？”
“一切正常。”
戚少商退了下来，顾惜朝站回到监视屏前，仔细地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哪里呢？哪里好呢？
恩！就是这里！！
“支架。”顾惜朝向旁边伸出手。
身边的助手立刻将夹着一条细小的金属棒的细管递给顾惜朝。顾惜朝把它插进导管，在监视屏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伸到赫连春水的心脏旁。
金属棒在温暖的体温下，缓缓的舒展开，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机会唯有一次！他的女朋友还在门外痴痴地等待。
就是这里！！最小的距离，最大的成功！
顾惜朝冷静而迅速地将半舒展的金属管插进赫连春水缓慢跳动的心脏，新鲜的血液顿时通过管子涌出心脏，流进了胸腔。
顾惜朝接着用小巧的钉子把金属管钉死在心脏壁上，然后撩起另一头，敏捷地插进那条堵得要死的动脉管里。
瞧顾惜朝钉好另一头，戚少商见状赶忙动手结扎报废的回旋动脉，顾惜朝则用吸管把刚才溅出的血液吸出赫连春水的胸腔，避免对胸腔造成污染。
两人的合理而迅速的配合让一众助手看傻了眼。
清理掉最后的一点污物，顾惜朝抽出导管，让出位置，缝合是助手的事情。
他们能做的都做了，下面就要看赫连春水本人了。

“惜……那个，顾医生。”消毒间里，戚少商对着正在摘手套的顾惜朝，突然发现自己怎么称呼顾惜朝都成了问题，尴尬得要死。
“你是一个优秀的医生。”顾惜朝抬起头，向戚少商绽开了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决定认真评价你。那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顾惜朝，是急诊室的医生，能够与你共事我很高兴。”
“戚少商，心外科医生，与顾医生做同事是我的荣幸。”
太好了！！太好了！！惜朝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戚少商激动得心跳如擂鼓，却没察觉自己为什么如此兴奋……。。

两天后，身在ICU监护的赫连春水苏醒过来，对一直守侯在窗边的息红泪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八
爱情真的很神奇。
这是顾惜朝在治疗赫连春水之后得出的结论。
撑过可以说是出生入死的心脏手术，赫连春水仿佛有了神助一般，恢复得无比迅速。
在ICU没呆几天，他的身体状况就稳定了下来。很快就拆掉了那些恐怖的管子，转到私人病房进一步修养。
多年的隐患被一举清除，再没有后顾之忧；又和心爱的人互通的心意，赫连春水是一日好过一日。
息红泪女中豪杰，敢作敢当，当日说过和赫连春水同生共死，便说到做到。赫连春水脱离监护以来，她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难怪赫连春水天天表演“心花放”了。
美中不足的是，息大美女的厨艺实在是｜｜｜……令人汗颜啊……。戚少商和赫连春水那天只喝了一口姑奶奶的“爱心汤水”，顾惜朝惊讶的观赏到了一幕现场版的川剧“变脸”｜｜｜……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看来息大美女跟厨房是无缘了……。戚少商和顾惜朝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救活的赫连春水再被送回监护室去。
瞧不下去的顾惜朝利用休息时间煲了锅汤，给赫连春水补补身体。因为赫连春水好象真的不喜欢吃医院的饭菜，而自己确实是关心他们。
结果是叫顾惜朝大跌眼镜：赫连春水吃得连头都不抬也就算了，戚少商竟然不顾身份地冲上去抢｜｜｜……两人联手将一罐子汤水喝得涓滴不剩，还边咂摸嘴边回味，然后同时对自己冒出心心眼｜｜｜……。
不给他们再送饭来，这两个大男人是不是要化身为流浪犬，扑过来咬自己的裤腿儿啊？！
顾惜朝哭笑不得得望着眼前两个几乎要长出尾巴拼命摇的社会“精英人士”，在心底不住哀叹。
自己只不过是经常给当警察的表弟弄些家常菜什么的，莫非母亲的厨艺遗传给了自己？
总而言之，在赫连春水住院期间，保健食谱的问题就莫名其妙地落在了顾惜朝头上。

怎么还不到开饭的时间啊？？
赫连春水等得心慌慌，戚少商盼得脖子长。
几天前的一罐子鸡汤，彻底征服了他们的胃。汤水那鲜美的滋味，令他们每每回想起来，都感到舌底生津。普普通通的食材，经过顾惜朝的烹调，顿时变成无上的美味。
息红泪就很纳闷了：用得都是同样的材料，为什么我做出的总是烂糊糊｜｜｜……。
不管如何，赫连春水是被顾惜朝的手艺养叼了胃口，他现在都想挖连云医院的“墙角”，高薪请顾惜朝回去当自己的专职医生了。
你想都不要想！！戚少商迎头泼了赫连春水一头冷水：你少打他的主意！别琢磨着把惜朝拐跑！！
你跑来当哪门子的出头鸟？他又不是你什么人~~~~~~~赫连春水撇嘴。
我咧——你小样儿的横起来了是吧？你小心我让红泪收拾你！！戚少商瞪眼。
我说，要不是有我，你哪儿有机会吃上顾大夫做的饭啊？！你纯粹是沾了我的光！！
少来！！不是我一力争取，惜朝给你做完手术就要回急诊室去了，你请都请不来他！！
两只斗鸡，两只斗鸡，眼瞪眼，眼瞪眼……。（调子请参考《两只老虎》｜｜｜……。）
“开饭了。”顾惜朝笑得温暖，拎着饭菜走了进来。拧开盖子，香气扑鼻。
“奶汁杂菜煎饼、蜜果黄米饭、苹果核桃沙拉、南瓜麦馇牛奶汤，饭后甜点是南瓜苹果布丁。”顾惜朝象变戏法般端出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使得两个饿痨顿时食指大动，息大美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算是没救了……。。
“好丰盛啊~~~~~~~”赫连春水吸着口水：“顾大夫你可真厉害！！每天的菜都不重样，味道还这么好吃啊~~~~~~~”
“雕虫小技而已，”顾惜朝收拾起保温盒：“看菜谱学的，原来也不行。”
“哇~~~~~现学都行？！你是天才吧？？啊——疼疼疼~~~~~~~”戚少商伸手要抓，“龙头”上立马挨了一下“修罗神掌”。
“饭前要洗手。”顾惜朝冷着一张脸道，其实是忍笑忍到肚子痛。

赫连春水跟息红泪恩恩爱爱，情深意浓，真是羡煞旁人。
戚少商在一旁狼吞虎咽，饱口腹之欲，连头都顾不上抬了。
晚晴，如果你不出事，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幸福？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双臂足够保护你，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可惜，我高估了自己。
我们距离平凡安宁的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却是咫尺天涯……。
内心深处从未愈合的伤口，总是在不经意间撕裂，然后又流淌出新的血液……。
原来感受痛苦也是能作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境界的……。
悲伤象是盘踞在黑暗出的毒蛇，瞬间袭击了顾惜朝脆弱的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变化，但目光中的悲戚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当然让偷眼观察他的戚少商察觉了……。
戚少商的心重重的痛了起来，口中的食物顿时味同嚼蜡。
你不要悲伤啊……。其实笑容才是最适合你的……

顾惜朝向赫连春水说，希望能有一下午的私人时间。赫连春水答应了他。
等顾惜朝走后，戚少商闷闷不乐了半晌，趁息红泪出去的间隙，请教了赫连春水一个问题：
赫连，你爱红泪吧？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对我来说，就是不管那个人爱不爱我，我都希望她开心；她悲伤的话，我会更加的难过；我会为她做我能够做的一切事情，即使最后带给她幸福的人并不是我。
赫连春水如此回答。
希望他快乐啊……。戚少商在脑海中重复播放着……。
是的！！希望他快乐！！

香港，仁慈医院。
私人病房的特护早就熟悉了眼前英俊、优雅而深情的男子。
从他女朋友变成植物人以来，五年里，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望她，风雨无阻，只愿她能够醒来。
执著、痴情得令人热泪盈眶。
天也会被感动吧……。

顾惜朝手拿毛巾，正在替晚情擦拭身体。
傅晚情静静地睡在床上，活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外间的纷繁、亲人的忧愁和爱人的心痛，都唤不回她的意识。
因为长期卧床，她全身肌肉萎缩得厉害，显得瘦骨伶仃，脸色也略微苍白。
不过，她还活着。
“晚晴，我最近被人给算计了。”顾惜朝握着晚晴的手，帮她活动手指关节：“他是个混帐，使计匡我，叫我去给人动手术！！”
“幸好，我和他配合得不错，手术成功了。我们救了那个病人，他有一个爱他的女朋友，他们将来会很幸福……你一定为我高兴吧……。”
“晚晴，醒过来吧……你还要睡多久……”
“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怕我的时间不够，我怕我等不到你醒，我怕我会先走……。”
“晚晴……醒过来吧……我求求你……。”
一滴晶莹的泪，溢出顾惜朝的眼眶，流过脸颊，落下来……。
九
赫连春水的“挖墙角”大计最终没有成功，顾惜朝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出任他的私人保健医生的请求，令赫连春水徒呼奈何。
戚少商的“潜移默化”怪招同样未建成效，顾惜朝从容淡定地婉拒了他诚恳的邀请，准备在赫连春水出院后，继续回急诊室任职。
你真的不愿意来心外科么？我的诚意还不够挽留你？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急诊室更适合我而已。
顾惜朝微笑着转身离开，没有回头。他的背后，空旷的走廊里，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赫连春水今天正式康复出院，家族派了一大堆人前来迎接。浩浩荡荡的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排成一条长龙，将医院的大门围得是水泄不通。
搞什么啊……出这么大动静，是存心不想让我和红泪有甜蜜的单独相处的时间？！来老多车有个屁用？当串糖葫芦呐？
靠！！显得我堂堂赫连公子象个十足的暴发户｜｜｜……
丢人！！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赫连春水嘴里嘟嘟囔囔，象个小孩子似的扭啊扭的，赖在病房里不肯出去。
最后，还是BH的息女王陛下和差点同赫连春水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姓兄弟的戚少商，齐心合力将死扣着门框不走的赫连公子拽下了楼扔上车去｜｜｜……。

戚少商你丫牛×你敢这么对待你赫连小爷活该你单身光棍讨不到老婆一辈子拿小刀划人家胸口玩儿……。
顾大夫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赫连家资金雄厚对待员工薪水高福利又好你答应做我的保健医生咱们可以立马签约保证不会亏待了你……。

“磅”的一声巨响……。
息红泪的手刀干脆利落地劈晕了呱噪个不停的赫连春水……
顾惜朝顶礼膜拜的心都有了……反到是戚少商不屑地撇了撇嘴，悠悠然冒出一句：他自找的！
这个丢人现眼的蠢货我带走了，省得留在医院给你们添麻烦。顾大夫，少商，到时候请赏光喝我们的喜酒。
息红泪把呼呼大睡的赫连春水抱在怀里，眼神凶狠，语气温柔。
一定。顾惜朝回答。

医院向以往一样迎来了一批新人，由各个科室的正职大夫带领。
分给戚少商的是一个非常漂亮、干练泼辣的女孩儿，高挑的身材，乌黑的长发，象一株含苞待放的花。
她的名字，叫阮明正。
分到急诊室的是三个毛头小伙子，热情淳朴，诚实肯干，虽然带他们的师傅不同，但他们却都喜欢跟在顾惜朝身后团团转。
他们的名字是，乱虎，乱法，乱步。

渐渐的，全院的人都知道了，阮明正对戚少商有意思。从若即若离到明目张胆，其间战败了N＋1个护士。当然，是用女人的方法。
从衣着变化到举止挑逗，关心得赤裸裸的，火辣辣的。
奈何戚少商仿佛变了另一个人，对女性温文有礼，说话点到及止，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了。
原来的“花花公子”戚少商，彻底消失！！
现在的戚少商比较喜欢往急诊室跑，心甘情愿当免费劳动力不计加班费。
而且戚少商还和顾惜朝大夫成了朋友，在餐厅里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同坐一桌的身影。
美得好似图画……。
李龄本来准备劝戚少商别太伤心了，瞧阮明正也算顺眼，骑驴找马，先凑合着来，兴许凑合凑合就凑合成一家子了呗~~~~~~~
戚少商的回应是喷了他一脸的茶水。然后，离开。
李龄不服气地砸上雷卷的门，想请雷卷出山教训教训戚少商。
雷卷悠闲地品了一口茶，然后扭头对沈边儿道：“赫连春水送来的乌龙茶味道不错，下次还喝这个。”
李龄给气得半死。

顾惜朝很纳闷。
难道心外科工作比较少？为什么戚少商总有时间找到急诊室，有活儿时帮忙，没活儿时帮闲——陪自己聊天｜｜｜……。
天晓得自己当年给导师做跟班的时候有多忙……
不过，并不象之前那么讨厌他了；相反，和他说话很有意思。
自己的心古井无波太久了，偶尔能有个朋友交谈也不错。
毕竟，是人，都会有感觉孤单的时候。
无分坚强与否。

被赫连春水的事情折腾了好一阵子，全然忘记了日子。
等打发走了那对麻辣准夫妻，才发觉，秋意已渐渐浓了。
吹过的风中，寒意一丝一毫地盛了起来，冷冰冰的浸得人骨头痛。
前些日子不小心着了凉，感冒、咳嗽加发烧，着实难受。偏巧与自己同住的表弟因为查案的缘故处于加班中，想喝口热水都得爬起来自己烧，于是本来应该痊愈的病生生又拖了几日，耽误工作不说，还给别人添了麻烦。
眼看病好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