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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只属于我的mr.right-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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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y一蹦三丈高。
  “顺便一提,洗手间还没清洁——老规矩,这是最后干完或者干得最差的家伙应尽的义务。”沐风的大拇指转向洗手间所在的位置。
  “呜,我明白了。”
  与来时的快速动作完全不同,Joy垂头丧气地拖着扫把朝来时的方向而去,带着风萧萧兮水易寒的悲壮气势。
  “一颗不错的香菇。”嘴角略有抽筋感觉的我下了结论。
  “最高价值所在。”他的眼里有着相同的笑意,“想吃什么?”
  思索了三秒——
  “意面。”
  “有没有指定口味?”
  “没有。”我对他手艺的信任度为百分之一百。
  “明白了。”
  一个半月前我欣赏到的优雅身影在一个半月后的现在依然优雅一如从前,唯一不同的是我在欣赏的时候多了一分微妙的优越感——只因从昨日开始上面便贴着‘祁裔所有’的无形标签。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吧台之后,我从书架上取过今天的报纸,以阅读的方式排遣等待的无聊时光。

  奶油的诱人混合着新鲜蔬菜的清香,二十分钟后出现在我面前的鲜蔬意面堪称色、香、味三合为一的典范——样子华美而口味清淡,这是我最偏爱的食物形态。
  自动忽略跟随在美味之后出现的药丸和水杯,我把视线集中在意面上五彩缤纷的蔬菜上——
  “有青椒。”
  事实上,这正是红绿两色的正点来源。
  “维生素含量很丰富。”坐在我对面的他已经拿起叉子开始享用美味的早餐,“这对快速康复有帮助。”
  “幸好没有茄子。”因无法抗拒美食的诱惑,我还是拿起叉子吃第一口。
  “下次我会记得多放一些。”
  他的眼里泛起可媲美恶魔的笑容。
  “这算是明知顾犯么?”
  “挑食不利于营养的均衡摄入,这样会对健康造成损害。”
  他言简意赅,且句句中要害。
  “吃也是一种享受。”我指出另一面。
  “如果是在保证健康的基础上,我完全不反对。”
  申诉被驳回,后路被堵死,我做好了今后被‘压迫’的思想准备。
  吃完早餐后的二十分钟内,我在他的严密‘监视’下非常合作地把药和着水快速吞下肚,他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之后想做什么?”
  他将所有使用过的餐具和零碎物收入托盘内。
  “上午去模特经纪公司解决必要的事务,下午可能会去医院探听一下凝羽父亲的状况。”对于今天一天的安排,我已有了初步计划。
  “中午回来么?”他淡淡地扬了扬眉。
  “如果上午解约顺利。”
  “不回来的话,记得吃午餐。”
  早已由过去的经验摸透了我的懒惰指数,沐风叮咛了一句。
  “好。”
  我掏出口袋中的墨镜掩去大部分伤痕后,起身走出门外。
  ——崭新的一天,从我踏出风之咖啡的第一步开始。

  之后的数日,我们的生活是平静与平凡中的微小幸福。
  清晨在相差无几的时间段里起床,梳洗过后通常是直接下楼吃早餐,兴致高时偶尔也会在早餐之前去附近的河堤跑步或者散步;然后我们就各自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依然我行我素地经营着我们的大本营——风之咖啡;至于我,则是去需要辗转两辆公车才能抵达的、位于黄金商业区的BURBERRY品牌店上班。
  通常当我下班回风之咖啡时差不多已是灯火阑珊的傍晚时分了,上楼洗澡并换上便服后我会回到店里和他一起吃晚餐;而在晚餐过后咖啡馆结束营业之前的这段闲暇时光里,我偶尔也会在客人颇多的情形下冒充一下店员以应不时之需。
  只有我们两人的时间当然是在所有的工作结束之后,看书和闲聊是选择率极高的消遣,偶尔也会以看影碟或者听音乐来消磨睡前的悠闲。
  简单而又充实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轻松特别快,很快我们就迎来了第一个共同的休假日。
  说是共同的休假日,其实是他为了配合我的工作休假而将原先的休店日改为每星期的周一——无论是服装品牌店还是咖啡馆,都是周末营业额为涨停板的工作场所,所以周一休假可说是最有利的时机。
  因为第二天无需工作,所以当天晚上我们都肆无忌惮:不但窝在雀巢里看影碟看到半夜,且三点之后到天亮之前也没有抓紧时间补眠——当然是因为某种少儿不宜的缘由。
  因而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房间时,棉被里裹着的两条虫全然没有清醒起床被鸟吃的迹象,反倒是各自咕哝了一句后继续抱头大睡,直到中午烈日爆晒时。
  “现在几点了?”
  炽热且刺眼的阳光即便是全力工作的冷气机也抵挡不住了,我从棉被里伸出手,三两下便让窗帘进入工作状态。
  “十一点三十五分。”
  眯着眼,他探出脑袋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十一点三十五分……”
  纵欲过度的后果是我的大脑仍处于罢工状态。
  “……对,十一点三十五分……”
  显然,那一只也是一样,只听他应了一声后又把脑袋缩回棉被里。
  “十一点三十五分!”
  下一秒,我们同时掀开棉被,以真理的姿态昭告我们的震惊。
  “《钢琴师》几点开场?”他看着我问。
  “十二点三十分。”我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活动。
  “——全力冲刺!”

  即使是意图全力冲刺,但先决条件仍是我们必须穿戴整齐,面目整洁且口气清新,因此当我们终于能够以不辱美男子美誉的姿态冲进电影院时,距《钢琴师》开场已过了十五分钟。
  在一片小小声的唏嘘中,自知理亏的我们弯着腰行进,并借由领映员的指引尚算顺利地找到属于我们的座位坐下,开始静下心来欣赏电影。
  须知,电影院之所以会成为众情侣的乐园,且无论是在世界哪一个有电影院的国家都列居约会地排名之首,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幽暗的环境——即使眼前的超宽屏幕上放的是搞笑片、战争片、甚而至于是惊怖片,只要约会的人有心,哪怕再嘈杂的影视氛围也不能撼动他们摸黑行动的决心。
  显然,我身边人的决心并非万丈深渊不可挡,或者说,他原本鲜明的决心被荧幕上渐渐开始引人入胜的情节所取代。不过无妨,我刚好趁此机会略施小技。
  黑暗中,男主角平静中隐藏着忧伤的眼睛以大特写的方式在屏幕上展现,欧洲人特有的白皙短暂地照亮了整个影院,他偶尔回头,却在下一秒愕然,随即失笑。
  我正在看电影,似乎也很专注;只是我手里同时还在把玩着一件‘物品’,该‘物品’有固定外型,但许多时候仍可随意捏造形状,例如石头、剪子、布的造型,胜利‘V’的造型等等,但我之所以会对‘它’爱不释手的最大原因则是因为‘它’的温度符合人体标准,且原形优美,功能多样(注:请不要想歪了)。
  ‘物品’的原主人露出心领神会的一笑,继而便回过头去继续欣赏电影,只不过在他暗示性的授意下,‘物品’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偶尔也会‘不安分’地反扣住我的手,沿着其轮廓反复地摩挲……于是,十指纠缠便无期限地继续着,且时间愈长,花招便愈见丰富……
  倘若不是昨晚已经借由长时间的运动耗去了大部分精力和体力,散场之后的现在,我们的下一个约会地点恐怕就不是预定的保龄球馆而是爱情旅馆了。

  在‘塔可钟’用过一顿颇具墨西哥风味的晚餐后,我们走出装潢别致的餐厅,向着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漫步而去。
  “酸痛还在持续?”
  他食指间的车钥匙在夜色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对。”我略微转动了一下左肩关节,果然酸痛照旧,“算是长期不运动的后遗症吧。”
  “虽说如此,不过半个下午的保龄球时间也确实长了点。”
  “这台阶不错,我下得很轻松。”
  既然是对方奉上的好意,我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呵。
  “好说。”
  他笑着将钥匙插进车锁,而后拉开车门。
  “今晚的最后一站,海边。”
  “了解。”
  我坐上驾驶座,并系上安全带。在沐风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我发动了引擎。
  “出发。”

  晴朗的夜,空中没有黄澄澄的月,满天的繁星却犹如碎钻般在黛色夜幕的映衬下闪闪发亮。此时,我们将都市惯有的喧嚣和嘈杂远远地抛在天际,敞开心扉聆听来自自然界的天籁。
  海浪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阵又一阵,仿若海底传来的人鱼的歌声。
  仰躺在沙滩上,我们静静地享受带着淡淡咸味和湿气的海风,凝视着苍穹里那道由亿万颗晶莹组成的银色长河。
  “其实,早在回国开店之前我就知道你。”
  他低沉的嗓音在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清晰而温和。
  “是在时装杂志上?”我并不十分意外。
  “可以说是,却也不完全是。”
  他给出的答案有一分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说?”我侧过头,凝视着他。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清楚地记得有你的时装杂志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是我做完最后一个心理疗程之后。”
  他也看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柔。
  “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并不是什么巧合。”
  “你的意思是,那其实是为了测试心理治疗是否成功的一次冒险?”从他的口吻里,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他回过头去,“如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我忘记你,忘记有你存在的过去。”
  “我猜这所谓的心理治疗其实是一种用于替换病者原有记忆的选择性催眠术。”我回忆了一下,“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相关的医学新闻报道。”
  “我想应该是。”他苦笑了一下,“他们也算是煞费苦心。”
  “只出现过一次么?——我是指他们的冒险测试。”
  “当然不止。”他轻轻地扬起嘴角,“不过他们很谨慎,差不多是三个月之后吧,登载着你相片的杂志才再次随着其他时装杂志一起出现在我家的客厅茶几上——因为逸云一直在我身边,所以这样的出现并不会显得太奇怪。”
  “之后便越来越频繁?”
  我几乎可以想象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沐风周围时的情形。
  他颔首的同时,唇边的笑意也愈加地明显起来——
  “只是他们忽略了一点,有你的时装杂志固然不是什么限量发行的刊物,只是以一个身在旧金山的女性而言,放眼全美国甚至全欧洲的时尚杂志何止上百种,而她却每一次都只选择针对亚洲地区发行的、必定会有你出现的当月时装杂志,这已经足以让我对你产生深刻的印象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扬眉一笑。
  “但是……因为治疗很成功,所以即使杂志的照片反复地深化我脑海里对你的印象,我却始终没有再回忆起那段真实的曾经,而留在我记忆里的幻象只是我为了保护逸云而失去了左膝以下的腿部位。”
  他仰望着浩瀚的星空。
  “在我父母无言的默许下,从我在昏迷的状态下被送往旧金山治疗开始一直到我腿部义肢基本复健成功,逸云始终都陪伴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于是,在记忆的误导和双方父母的认可和促成之下,我和逸云很快就在旧金山举行了婚礼,之后的一年里有了小枫。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婚姻原本就是建立在幻象和刻意的隐瞒之上,所以许多时候逸云的言不由衷就成为了必然;到后来,逸云的言不由衷就逐渐成为了真正的谎言,而我们的生活便是由这无数的谎言堆积而成。
  对于记忆已被任意篡改的我来说,谎言和真实的差别已不是那样重要,所以即便知道她是在说谎,却也无意去计较太多;但逸云却不同,她原本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只是因为不想失去我,不想失去这已经掌握住的幸福,所以她不断地违背良心的苛责,用谎言堆积成一个又一个曾经幸福的幻象——而这对一个本性善良的女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且仍在日渐沉重的心理负担。
  我想我是在等,等着她无法再忍受生活在自己堆砌成的童话城堡里,无法再忍受自己用更多的谎言来维持这段空中花园般不切实际的婚姻,无法再忍受我可以尊重她却无法爱上她的事实的那一天——只有当她从压抑中爆发出来的那一刻,我和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我从头下抽出一只带着些微沙砾的手,叠覆在他的之上,沙砾在手与手的密合间悄然滑落,只剩皮肤与皮肤最贴近的相触。
  “两年后,我们平静地离了婚,为了不至让她在失去丈夫的同时也失去孩子,我主动把小枫的监护权让给了逸云;并和孩子约定好,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会一起陪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然后,你就回来了。”
  他默许了我的话,“因为对旧金山没有什么留恋,所以在离婚之后,我便义无返顾地回国寻找我想要的生活。”
  “你的父母呢?”
  “他们舍不得长时间地离开孙子——”他顿了顿,“或许在他们的想法里,与其在我身边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们失望,还不如远离我这个不孝子好让晚年平静地度过吧。”
  我沉默了片刻,“我在想,我们相识的意义。”
  他侧过头,看着我。
  “这漫长的一路,无论是你和我还是我们身边的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转头与他的视线交汇,“如果我们仍是不能在一起,”
  “所有的代价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空洞而凝固了的历史。”
  无需多言语,我们的默契似是与生俱来。
  “那么,我们就让历史有意义吧。”
  我坐起身,随意地拍去一些沙砾后向他伸出手——
  “我,祁裔,以失去的那段记忆断言,你是我的幸福。”
  他笑了,握住我的手坐起在我的身边。
  “我,樊沐风,以失去的那条腿断言,你是我的幸福。”
  “誓言交换完毕。”
  我松开与他相握的手。
  “接下来,交换KISS。”
  “乐意之极。”
  ……
  海风拂过,满天闪烁的星光成为我们这一夜誓言的见证。

  当并非与生俱来的淡漠变为一种无需用言语来修饰的幸福,当所有的曾经都随着第二次的相知而甦醒,昼与夜便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他们相互交替的节奏和脚步。
  同样宁谧的夜,心灵相通的激|情过后也依然是渐渐趋于平和的心跳声静静地回荡在充满着彼此气息的房间内,伴着满足的呼吸声悄悄入睡……
  ……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人,白色的物,一如我自己都是虚无的白色。在这个迷茫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苍白无力,天与地的存在飘渺无形。
  我站立在其中,回首看不见来时的路,仰望远方也不知归途的方向,而那阵曾经引领着我前进的风在这一刻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复再现。
  于是,再一次地,我在自己的梦境中迷失了方向……
  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雪色天花板一度让我以为仍然身在梦中,直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声将我从迷茫的状态中唤醒。
  浅灰的朦胧晨色中,他的轮廓并不十分真切,然那温热的触感却清晰地证实了他的存在;消除了无法道明的不安,我在轻握住那只手的同时再度合上了眼……
  ……梦依然存在,只是不再是白色,而是一处似曾相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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