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我的mr.right-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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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能明白。
很快,穿着曳地婚纱的凝羽便出现了,在摄影师和助理的指示下,我们强打起精神再次开始劳作。
比工作还烦琐的婚纱照拍摄终于结束于下午五点左右,整整耗去了一天时光的我们也终于得以踏上归途。
“很累吗?”凝羽侧头问道。
“有点。”
“现在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我们先去‘真锅’好吗?”凝羽指了指前方的咖啡馆。
默许了她的提议,我们走进同样有着轻柔音乐氛围的真锅咖啡,凝羽选了落地玻璃窗边的情侣座。
“裔,你要什么?”她翻开单子。
“OrangeBlackTea。”
自上次在风之咖啡尝试过之后,这款红茶就成了我的喜好之一。
“那个,不好意思……”身材是普通的七头身的服务生面露难色,“这款红茶我们这里还没有……”
看了他一眼,五官虽然长得不错,但明显缺乏个人特色,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泛善可陈型。
“Cappuccino。”
“我也一样,请再给我一个BlueberryTower,谢谢。”凝羽合上甜品单,交还给服务生。
“好的。”在单子上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后,服务生又自以为潇洒地微微折腰,“请问两位需要焦糖和肉桂粉调味么?”
发现了我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神色,凝羽微笑着朝他摇摇头,“不用,谢谢。”
“好的,请稍等。”
只瞥了那渐渐远去的大众身材一眼,我便收回视线以免影响本来就不算太好的心情。
“这里的景色也不错啊。”凝羽看向落地玻璃窗外的庭院。
没什么兴趣地浏览过一秒,“普通。”
凝羽转过视线,定定地看向我,“裔,你的心情不好?”
“有点。”
“是因为累了吗?”伸出手,她试着为我拂去掉落在眼前的头发。
尽管身体有着本能的抗拒感,但我仍是将它压制下来,而没有凭着感觉挡去凝羽的手。
“也许吧。”
我讨厌被人碰触,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家人或是未婚妻也一样——然而很奇特地,我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并没有这种习惯。
“虽然知道你不喜欢吃甜品,但疲劳的时候吃一点有提精神的作用。”凝羽轻轻地叉起一小块蓝莓塔送到我嘴边。
看了那一块奇异的色泽一眼,我尽可能温和地将叉子转了个方向,“这是你的最爱,我喝咖啡提神就好了。”
收回的手有着淡淡的落寞,尽管被掩饰得很好,但我仍是发现了她眼中的失望。
“抱歉,我真的不喜欢。”我握了握她的手,秉着点到为止的原则。
“我知道。”凝羽抬起头来,一丝勉强荡漾在她唇边的笑容上,“别在意,我没什么。”
调转视线,却发现服务生送上来的两杯Cappuccino表层的奶泡被打成花俏的叶脉型,或许其本意是使奶泡看起来像漂浮在咖啡上的一片叶子,但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杯栩栩如生的化石——一片僵直的叶子被粘在犹如石板的奶泡上。
“很可爱的泡沫造型。”顺着我的视线,凝羽也发现了真锅Cappuccino的不同之处。
不多做评置,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浓的苦涩之后仍有微酸停留在我的齿颊。
“很正统的咖啡豆味道,而且是上品。”凝羽也在同一时刻下了评语。
放下杯子,我用手指耙了耙短发,发现心情的恶劣指数正在以几近直线的角度迅速攀升。按捺住想要抽身离开的欲望,我转头看向落地玻璃窗外的夕阳用以分散不耐的情绪。
“不喜欢这里的咖啡?”凝羽敏感地发现了我的反常。
我微微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应该是因为习惯了风之咖啡里Cappuccino味道的缘故。”
“……这样啊。”凝羽的眼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焦虑,借着吃甜品的动作她轻轻垂首。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那下一次过来以后我们直接去风之咖啡好了。”
“下一次?”我看向她。
“拿相片啊。”
“抱歉,一时没想到。”
“总不能把所有相片都提供给婚纱店做免费广告吧。”凝羽微笑。
“也对。”我侧头,“一套已经足够了。”
“是啊,还是看在他们折扣百分之四十的份上。”凝羽将最后一口蓝莓塔送进嘴里,而后端起咖啡轻啜。
说是轻啜,但她很快就结束了点心时间,拿起皮包朝我淡淡一笑——
“我们走吧。”
知道她的勉强,但我却不想寻找什么理由滞留在这个令我不耐的空间里——即使它同样是一个设计精良的咖啡馆。
于是,在服务生看似彬彬有理的告别声中,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牵着凝羽的手走出了‘真锅’。
接下来的一周,我很忙。
忙着为自己挖坟墓——婚姻是自由的坟墓,忙着为坟墓做种种看似喜气的布置,忙着在亲友之间奔走告知我要结婚的喜讯,也忙着接受许多认识和不认识人的或虚假或真挚的祝贺。
渐渐地,我的私人空间里渐渐多出了一座婚礼用品的小山,其中有一半是属于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半个我;至于那剩下的那一半自己,则是以一种漠然的眼光冷冷地看着为婚礼而忙的愚蠢的我。
周六的下午,闷热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潮湿的味道。
在母亲的坚持下,我拿着或许根本用不到的长柄雨伞穿越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朝着‘千子晨’婚纱悠然而去——因为经纪公司临时增加的杂志拍摄工作,凝羽被要求留下辅助控制现场——我终于得以在这一星期里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独行时间。
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我像一条开小差的鱼,漫不经心地游荡在繁忙的街头——直到走进婚纱店,这格格不入的一幕才由快节奏的大型场景中消失。
‘千子晨’里的工作氛围一如街头般忙碌,然而一切却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服务生从巨大的落地玻璃柜中取出属于我们的那个厚厚的相片袋,将所有的相片按次序一一展现在我的面前;相片上所呈现出的亮丽色彩令我的眼睛有些微的刺痛感,移开视线片刻后我终于得以正常地欣赏这些华美的相片。
就如同看以往所有平面模特照的范本那样,我只是一一扫过画面并选择了数十张用以集结成册的相片。
“就这些了吗?”服务生小心地将相片和底片装入特殊的相片袋中以示区别。
“就这些。”
“那么就请您挑选一下相册的式样。”说着,个子小小的服务生便秉着吃奶的力气从玻璃架上抱来所有的结婚相册样本。
我的视线不期然地停留在一本古铜色金属雕花的相册上,在仿似古希腊建筑纹样的浮雕中央一片异色的羽毛悠然浮现——并非浮华的孔雀,也不是被奉为神之使者的鸽子,而是荆棘鸟——传说中一生只坚守一个伴侣的灵鸟。
“这一本吗?”服务生面露些微的好奇之色,“很少有新婚夫妇会选这本,因为这个式样的整体格调似乎有点沉重。”
“无所谓。”我移开目光,根据凝羽的喜好选择了一本琥珀色的水晶集子,“就那一本好了。”
“哦,好的。”服务生详细地记录下了相册的编号,“请您一星期以后来取可以吗?”
“可以。”我站起身。
“啊,请等一下。”服务生连忙出声留住我欲离开的脚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有请求您和您的太太将部分相片授权给我们做宣传样本使用。”
我微微颔首。
“为了感谢您和您的太太的好意,我们想请您看一下我们挑选的相片和橱窗布局。”
服务生似乎怀着少许激动的心情将我引领到华美的落地玻璃橱窗前,并小心翼翼地揭去了覆盖在以玫瑰装点的精致相架上的粉红色绸缎。
正中央的心型相架里镶嵌的是我和凝羽在樱花树下读莎士比亚之《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巨型相片,而其左侧的书本型相架里却放置着那一张我仰望樱花飘落的独照。
服务生有点忐忑不安地看着我,“您觉得如何?”
“不错。”我完全不在意他们如何使用相片,只要不过分即可。
“感谢您的意见。”小服务生小心地将相片的正面转向橱窗外,而后恭敬地将我送至门口。
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转头看着他,“这些相片应该不会在橱窗里放太久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
“理论上?”
“是的,如果宣传效果很好的话,我们会向您申请延长我们可使用的时间。”
“明白了。”
相当严谨的作风。
“不好意思,请您再稍留片刻,我忘了将我们表达谢意的小小礼物送给您了。”顿了顿之后小服务生赶紧冲向店里,其行动之迅速快得连我说‘不必了’的时间都没有。
漫不经心地看向玻璃门外——天果然还是下起了雨,且雨点有渐渐变大变密的趋势——小服务生的热情让我有了麻烦,虽然雨伞就在我手中。
头稍稍转了个角度,眼角却在不经意之间瞥见一个人影,似乎是因为躲雨而停留在橱窗前,随意地看向橱窗内新布局的相片。
非常眼熟的九头身黄金比例,黑发,修长的黑眸,即使因为被雨淋湿了白色衬衫和休闲裤,但从那隐约的狼狈中却依然透出近乎性感的潇洒。
“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小服务生的声音打断了我下意识的凝视。
“谢谢。”
我顺手接过包装精美的大尺寸水晶相框后向外走去。
“请慢走。”
推开门,雨轻扣地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的听觉系统;而我推门而出的声音,则清晰地传入了他的听觉系统。
四目相望,看不出有任何惊讶的情绪,当然也不会是早已料到般的胸有成竹,他的神情很淡然,淡然中透着隐隐的高深。
“世界有时候很小。”他转开与我相对了几秒的视线,嘴角牵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确实如此。”
直线,射线,线段,所有笔直的线条中线段最短;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则自然地成为一条微妙的线段。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的雨伞在空中做了个弧线运动,“需要搭便伞吗?”
一秒之后,笑,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便伞’顺路么?”
“虽然助人为乐是美德,但对给自己添麻烦的美德我通常持有谢绝不敏的态度。”
我撑开伞,亦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凝视了我的伞片刻后,他走入这片晴朗的天空下。
雨点尽其所能地敲击着帆布伞面,奏出一支柔和而微带节奏感的乐曲,我们静静地聆听着,谁都不曾开口打破这份令人安心的宁谧。
偶尔地,也会有或好奇或爱慕的视线投向我们,然我们亦都不在意,只是和谐着脚步共同踏过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洼,在仿若磨砂镜面般朦胧的灰色河流中悠然行走。
“即将成为新郎的感觉如何?”
淡淡地,他开口了,不突兀,但仍是有几分突然。
“没什么感觉,昨天是如何今天亦是如此。”我扬起嘴角,很微小的弧度。
他挑眉,“少见的新郎类型。”
“人间百态,今天又看到一种?”我的口吻里有一丝的自嘲。
“确实。”
自然地,他从我手中接过伞,让伞下的世界更宽阔。
“自虐和虐人都是人类的本性。”
些微的愕然在我的眼中驻足半秒,然后慢慢散去。
“……是啊,也许吧。”我的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这世界上机械地活着的人太多,为自己快乐的人太少,所以无论什么地方都有苦瓜的存在,虽然有些苦瓜自己并没有自觉。”
他的口吻嘲讽依旧。
“我看起来很苦?”我扬眉。
“比不加奶精和糖的咖啡好一点。”
他似乎只是随意地看了我一眼,也似乎只是随意地发表看法。
“今天推荐的重点刚好是浓缩咖啡。”
我低低地失笑,“很合适我是么?”
随意的一眼在我的瞳中有了短暂的停留,一如时间有几秒的静止——
“认为可以空腹喝这种咖啡的人,不是没常识就是没智商。”
一时无语。
“虽然模特对卡路里摄入有限制,但你似乎是无节制限制的典范。”
他转开视线,看向前方,风之咖啡已近在咫尺。
在橡木特有的推合声中,我们走进了店里。
因为下雨的缘故,店里的客人比往日都少,只有三、两对情侣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私语。
“老板,您回来了。”
‘风’的三位服务生之一略带轻快地朝他打了个招呼,并递上干毛巾。
接过毛巾,他转手递了一块给我,“右边的衣服湿了。”
看了眼右边的袖子,果然湿了一片。
“麻烦你先给祁先生一杯热红茶。”他朝被唤做Joy的服务生如此道,继而又转向我,“老位置?”
“对。”我边象征性地擦了擦袖子,边向着熟悉的位置而去。
待我坐定,抬起头来的那一刻,却再度与他的目光交汇。
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即便只是如此的程度,却依然惊讶了所有的目击者——包括我在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板笑。”
送红茶来的Joy偷偷地朝我眨眨眼,同时放下一个置有色香俱佳的法式牛肉松卷的盘子。
“顺带一提,这也是老板要我送来的。”
“谢了。”我微笑。
“算得上是个世纪的奇迹吧?”离去之前,Joy又揶揄了他的老板一句。
“应该是。”我啜着红茶,却依然忍不住唇边渐渐扩大的笑意。
“欢迎经常光临,造福贫瘠土地。”
Joy边偷笑边夹着橡木托盘貌似优雅如常地离开了。
直到吃下最后一口牛肉松卷时,我的嘴角仍有着隐隐的弧度。
“很高兴?”暂时卸下了老板身份的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啊。”我直率地承认。
“为了什么?”
“贫瘠的土地上第一次沐浴春风——Joy的笑话。”我侧头,笑容再次扩大。
只消一秒他便明白了我的语意,“看来有人嫌本月薪水太多。”
正准备放下两杯浓缩咖啡的Joy闻言立刻‘惨叫’,“老板,不要啊!”
“鬼叫什么。”他接过我刚才使用过的毛巾顺手搁到Joy的托盘里,逼真的正经栩栩如生,“有本事消遣雇主就要做好思想准备。”
Joy顿时如丧考妣,“呜呜,老板,我错了。”
“两杯柠檬水。”
Joy小心翼翼地抑制住大喜,瞅了瞅他,“老板,这算不算,咳,将功赎罪?”
“觉得不够可以再加。”附以以假乱真的深沉。
“太够了!老板英明!”拍完马屁的Joy贼笑着速速离开,快得就如同一只被猎枪顶着尾巴离巢的兔子。
“很活泼的服务生。”我喝了一口浓缩咖啡,苦与涩的味道果然是普通咖啡的两倍。
“朽木上有香菇的话,看起来也就不会那么朽。”
是调侃,亦是自嘲,然而普天之下能够自嘲得如此不亢不卑又心定气闲的老板恐怕也是少之又少。
“假如世界上的‘朽木’都这么风雅又吸引人的话,想必会成为稀有的紧俏商品。”
我看了一眼落地玻璃窗外的庭院雨景,忧郁得让人心悸,却也美得使人心醉。转回头,却发现他在看着我,眼神是鲜有的柔和无波而非平日里的淡然如镜。
“老板?”我扬眉,带着一张纸厚薄的坏心。
“听起来不错,但太多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