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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05晋书-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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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帝即位,转光禄勋,迁太常,代纪瞻为尚书左仆射,领太子少傅,寻加金紫光禄大夫,代卞壸为领军将军。以平钱凤功,进爵江陵伯。帝不豫,晔与王导、壸、庾亮、温峤、郗鉴并受顾命,辅皇太子,更入殿将兵直宿。遗诏曰:“晔清操忠贞,历职显允,且其兄弟事君如父,忧国如家,岁寒不凋,体自门风。既委以六军,可录尚书事,加散骑常侍。” 
  成帝践阼,拜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给亲兵百人,常侍如故。苏峻之难,晔随帝左石头,举动方正,不以凶威变节。峻以晔吴士之望,不敢加害,使守留台。匡术以苑城归顺,时共推晔督宫城军事。峻平,加卫将军。给千兵百骑,以勋进爵为公,封次子嘏新康子。 
  咸和中,求归乡里拜坟墓。有司奏,旧制假六十日。侍中颜含、黄门侍郎冯怀驳曰:“晔内蕴至德,清一其心,受托付之重,居台司之位,既蒙诏许归省填茔,大臣之义本在忘己,岂容有期而反,无期必远。愚谓宜还自还,不须制日。”帝从之,晔因归。以疾卒,时年七十四。追赠侍中、车骑大将军,谥曰穆。子谌,散骑常侍。 
  玩字士瑶。器量淹雅,弱冠有美名,贺循每称其清允平当,郡檄纲纪,东海王越辟为掾,皆不就。元帝引为丞相参军。时王导初至江左,思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塿无松柏,薰莸不同器。玩虽不才,义不能为乱伦之始。”导乃止。玩尝诣导食酪,因而得疾。与导笺曰:“仆虽吴人,几为伧鬼。”其轻易权贵如此。 
  累加奋武将军,征拜侍中,以疾辞。王敦请为长史,逼以军期,不得已,乃从命。敦平,尚书令郗鉴议敦佐吏不能匡正奸恶,宜皆免官禁锢。会温峤上表申理,得不坐。复拜侍中,迁吏部尚书,领会稽王师,让不拜,转尚书左仆射,领本州大中正。及苏峻反,遣玩与兄晔俱守宫城。玩潜说匡术归顺,以功封兴平伯。转尚书令。又诏曰:“玩体道清纯,雅量弘远,历位内外,风绩显著。宜居台司,以允众望。授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余如故。”玩频自表,优诏褒扬。重复自陈曰:“臣实凡短,风操不立,阶缘嘉会,便蕃荣显,遂总括宪台,豫闻政道。竟不能敷融玄风,清一朝序,咎责之来,于臣已重。诚以身许国,义忘曲让。而慺慺所守,终于陈诉者,特以端右机要,事务殷多,臣已盈六十之年,智力有限,疾患深重,体气日弊,朝夕自励,非复所堪。若偃息苟免,职事并废,则莫大之悔,天下将谓臣何!乞陛下披豁圣怀,霈然垂允。”诏不许。玩重表曰:“臣比披诚款,不足上暢天聪,圣恩徘徊,厉以体国。臣闻至公之道,上下玄同,用才不负其长,量力不受其短。虽加官重禄无世不有,皆庸勋亲贤,时所须赖,兼统以济世务,非优崇以荣一人。臣受遇三世,恩隆宠厚,岂敢辞职事之劳,求冲让之誉。徒以端右要重,兴替所存,久以无任,妨贤旷职。臣犹自知不可,况天下之人乎!今复外参论道,内统百揆,不堪之名,有如皎日。愿陛下少垂哀矜,使四海知官不可以私于人,人不可以私取官,则天工弘坦,谁不谓允!”犹不许。寻而王导、郗鉴、庾亮相继而薨,朝野咸以为三良既没,国家殄瘁。以玩有德望,乃迁侍中、司空,给羽林四十人。玩既拜,有人诣之,索杯酒,泻置柱梁之间,咒曰:“当今乏材,以尔为柱石,莫倾人梁栋邪!”玩笑曰:“戢卿良箴。”既而叹息,谓宾客曰:“以我为三公,是天下为无人。”谈者以为知言。 
  玩虽登公辅,谦让不辟掾属。成帝闻而劝之。玩不得已而从命,所辟皆寒素有行之士。玩翼亮累世,常以弘重为人主所贵,加性通雅,不以名位格物,诱纳后进,谦若布衣,由是摚鹬侥粡J其德宇。后疾甚,上表曰:“臣婴遘疾疢,沈顿历月,不蒙痊损,而日夕渐笃,自省微绵,无复生望。荷恩不报,孤负已及,仰瞻天覆,伏枕陨涕。臣年向中寿,穷极宠荣,终身归全,将复何恨!惟愿陛下崇明圣德,弘敷洪化,曾构祖宗之基,道济群生之命。臣不胜临命遗恋之情,贪及视息,上表以闻。”薨年六十四,谥曰康,给兵千人,守冢七十家。太元中,功臣普被减削,司空何充等止得六家,以玩有佐命之勋,先陪陵而葬,由是特置兴平伯官属以卫墓。子始嗣,历侍中、尚书。 
  纳字祖言。少有清操,贞厉绝俗。初辟镇军大将军、武陵王掾,州举秀才。太原王述雅敬重之,引为建威长史。累迁黄门侍郎、本州别驾、尚书吏部郎,出为吴兴太守。将之郡,先至姑孰辞桓温,因问温曰:“公致醉可饮几酒?食肉多少?”温曰:“年大来饮三升便醉,白肉不过十脔。卿复云何?”纳曰:“素不能饮,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后伺温闲,谓之曰:“外有微礼,方守远郡,欲与公一醉,以展下情。”温欣然纳之。时王坦之、刁彝在坐。及受礼,唯酒一斗,鹿肉一拌,坐客愕然。纳徐曰:“明公近云饮酒三升,纳止可二升,今有一斗,以备杯杓余沥。”温及宾客并叹其率素,更敕中厨设精馔,酣饮极叹而罢。纳至郡,不受俸禄。顷之,征拜左民尚书,领州大中正。将应召,外白宜装几船,纳曰:“私奴装粮食来,无所复须也。”临发,止有被襆而已,其余并封以还官。迁太常,徙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而纳殊无供办。其兄子俶不敢问之,乃密为之具。安既至,纳所设唯茶果而已。俶遂陈盛馔,珍羞毕具。客罢,纳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叔,乃复秽我素业邪!”于是杖之四十。其举措多此类。 
  后以爱子长生有疾,求解官营视,兄子禽又犯法应刑,乞免官谢罪。诏特许轻降。顷长生小佳,喻还摄职。寻迁尚书仆射,转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俄拜尚书令,常侍如故。恪勤贞固,始终不渝。时会稽王道子以少年专政,委任群小,纳望阙而叹曰:“好家居,纤兒欲撞坏之邪!”朝士咸服其忠亮。寻除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为赠。长生先卒,无子。以弟子道隆嗣,元熙中,为廷尉。 
  何充,字次道,庐江灊人,魏光禄大夫祯之曾孙也。祖恽,豫州刺史。父睿,安丰太守。充风韵淹雅,文义见称。初辟大将军王敦掾,转主簿。敦兄含时为庐江郡,贪污狼藉,敦尝于座中称曰:“家兄在郡定佳,庐江人士咸称之。”充正色曰:“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敦默然。傍人皆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迁东海王文学,寻属敦败,累迁中书侍郎。 
  充即王导妻之姊子,充妻,明穆皇后之妹也,故少与导善,早历显官。尝诣导,导以麈尾反指床呼充共坐,曰:“此是君坐也。”导缮扬州解会,顾而言曰:”正为次道耳。”明帝亦友昵之。成帝即位,迁给事黄门侍郎。苏峻作乱,京都倾覆,导从驾在石头,充东奔义军。其后导奔白石,充亦得还。贼平,封都乡侯,拜散骑常侍,出为东阳太守,仍除建威将军、会稽内史。在郡甚有德政,荐征士虞喜,拔郡人谢奉、魏顗等以为佐吏。后以墓被发去郡。诏征侍中,不拜。改葬毕,除建威将军、丹阳尹。王导、庾亮并言于帝曰:“何充器局方概,有万夫之望,必能总录朝端,为老臣之副。臣死之日,愿引充内侍,则外誉唯缉,社稷无虞矣。”由是加吏部尚书,进号冠军将军,又领会稽王师。及导薨,转护军将军,与中书监庾冰参录尚书事。诏充、冰各以甲杖五十人至止车门。寻迁尚书令,加左将军。充以内外统任,宜相纠正,若使事综一人,于课对为嫌,乃上疏固让。许之。徙中书令,加散骑常侍,领军如故。又领州大中正,以州有先达宿德,固让不拜。 
  庾冰兄弟以舅氏辅王室,权侔人主,虑易世之后,戚属转疏,将为外物所攻,谋立康帝,即帝母弟也。每说帝以国有强敌,宜须长君,帝从之。充建议曰:“父子相传,先王旧典,忽妄改易,惧非长计。故武王不授圣弟,即其义也。昔汉景亦欲传祚梁王,朝臣咸以为亏乱典制,据而弗听。今琅邪践阼,如孺子何!社稷宗庙,将其危乎!”冰等不从,既而康帝立,帝临轩,冰、充侍坐。帝曰:“朕嗣鸿业,二君之力也。充对曰:“陛下龙飞,臣冰之力也。若如臣议,不睹升平之世。”帝有惭色。 
  建元初,出为骠骑将军、都督徐州扬州之晋陵诸军事、假节,领徐州刺史,镇京口,以避诸庾。顷之,庾翼将北伐,庾冰出镇江州,充入朝,言于帝曰:“臣冰舅氏之重,宜居宰相,不应远出。”朝议不从。于是征充入为都督扬豫徐州之琅邪诸军事、假节,领扬州刺史,将军如故。先是,翼悉发江、荆二州编户奴以充兵役,士庶嗷然。充复欲发扬州奴以均其谤。后以中兴时已发三吴,今不宜复发而止。 
  俄而帝疾笃,冰、翼意在简文帝,而充建议立皇太子,奏可。及帝崩,充奉遗旨,便立太子,是为穆帝,冰、翼甚恨之。献后临朝,诏曰:“骠骑任重,可以甲杖百人入殿。”又加中书监、录尚书事。充自陈既录尚书,不宜复监中书,许之。复加侍中,羽林骑十人。 
  冰、翼等寻卒,充专辅幼主。翼临终,表以后任委息爰之。于时论者并以诸庾世在西籓,人情所归,宜依翼所请,以安物情。充曰:“不然。荆楚国之西门,户口百万,北带强胡,西邻劲蜀,经略险阻,周旋万里。得贤则中原可定,势弱则社稷同忧,所谓陆抗存则吴存,抗亡则吴亡者,岂可以白面年少猥当此任哉!桓温英略过人,有文武识度,西夏之任,无出温者。”议者又曰:“庾爰之肯避温乎?如令阻兵,耻惧不浅。”充曰:“温足能制之,诸君勿忧。”乃使温西。爰之果不敢争。充以卫将军褚裒皇太后父,宜综朝政,上疏荐裒参录尚书。裒以地逼,固求外出。充每曰:“桓温、褚裒为方伯,殷浩居门下,我可无劳矣。” 
  充居宰相,虽无澄正改革之能,而强力有器局,临朝正色,以社稷为己任,凡所选用,皆以功臣为先,不以私恩树亲戚,谈者以此重之。然所昵庸杂,信任不得其人,而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给沙门以百数,糜费巨亿而不吝也。亲友至于贫乏,无所施遗,以此获讥于世。阮裕尝戏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尚未能得,卿图作佛,不亦大乎!”于时郗愔及弟昙奉天师道,而充与弟崇准信释氏,谢万讥之云:“二郗谄于道,二何佞于佛。”充能饮酒,雅为刘惔所贵。惔每云:“见次道饮,令人欲倾家酿。”言其能温克也。 
  永和二年卒,时年五十五,赠司空,谥曰文穆。无子,弟子放嗣。卒,又无子,又以兄孙松嗣,位至骠骑咨议参军。充弟准,见《外戚传》。 
  褚翜,字谋远,太傅裒之从父兄也。父頠,少知名,早卒。翜以才艺桢干称。袭爵关内侯,补冠军参军。于时长沙王乂擅权,成都、河间阻兵于外,翜知内难方作,乃弃官避地幽州。后河北有寇难,复还乡里。河南尹举翜行本县事。及天下鼎沸,翜招合同志,将图过江,先移住阳城界。颍川庾敳,即翜之舅也,亦忧世乱,以家付翜。翜道断,不得前。东海王越以为参军,辞疾不就。 
  寻洛阳覆没,与荥阳太守郭秀共保万氏台,秀不能绥众,与将陈抚、郭重等构怨,遂相攻击。翜惧祸及,谓抚等曰:“以诸君所以在此,谋逃难也。今宜共戮力以备贼,幸无外难,而内自相击,是避坑落井也。郭秀诚为失理,应且容之。若遂所忿,城内自溃,胡贼闻之,指来掩袭,诸君虽得杀秀,无解胡虏矣,累弱非一,宜深思之。”抚等悔悟,与秀交和。时数万口赖翜获全。 
  明年,率数千家将谋东下,遇道险,不得进,因留密县。司隶校尉荀组以为参军、广威将军,复领本县,率邑人三千,督新城、梁、阳城三郡诸营事。顷之,迁司隶司马,仍督营事。率众进至汝水柴肥口,复阻贼。翜乃单马至许昌,见司空荀籓,以为振威将军,行梁国内史。 
  建兴初,复为豫州司马,督司州军事。太傅参军王玄代翜为郡。时梁国部曲将耿奴甚得人情,而专势,翜常优遇之。玄为政既急,翜知其不能容奴,因戒之曰:“卿威杀已多,而人情难一,宜深慎之。”玄纳翜言,外羁縻奴,而内怀愤。会迁为陈留,将发,乃收奴斩之。翜奴余党聚众杀玄。梁郡既有内难,而徐州贼张平等欲掩袭之。郡人遑惑,将以郡归平。荀组遣翜往抚之,众心乃定。顷之,组举翜为吏部郎,不应召,遂东过江。 
  元帝为晋王,以翜为散骑郎,转太子中庶子,出为奋威将军、淮南内史。永昌初,王敦构逆,征西将军戴若思令翜出军赴难,翜遣将领五百人从之。明帝即位,征拜屯骑校尉,迁太子左卫率。成帝初,为左卫将军。苏峻之役,朝廷戒严,以翜为侍中,典征讨军事。既而王师败绩,司徒王导谓翜曰:“至尊当御正殿,君可启令速出。”翜即入上大阁,躬自抱帝登太极前殿。导升御床抱帝,翜及钟雅、刘超侍立左右。时百官奔散,殿省萧然。峻兵既入,叱翜令下。翜正立不动,呵之曰:“苏冠军来觐至尊,军人岂得侵逼!”由是兵士不敢上殿。及峻执政,犹以为侍中,从乘舆幸石头。明年,与光禄大夫陆晔等出据苑城。苏逸、任让围之,翜等固守。贼平,以功封长平县伯,迁丹阳尹。时京邑焚荡,人物凋残,翜收集散亡,甚有惠政。 
  代庾亮为中护军,镇石头。寻为领军,徙五兵尚书,加奉车都尉,监新宫事。迁尚书右仆射,转左仆射,加散骑常侍。久之,代何充为护军将军,常侍如故。咸康七年卒,时年六十七,赠卫将军,谥曰穆。子希嗣,官至豫章太守。 
  蔡谟,字道明,陈留考城人也。世为著姓。曾祖睦,魏尚书。祖德,乐平太守。父克,少好学,博涉书记,为邦族所敬。性公亮守正,行不合己,虽富贵不交也。高平刘整恃才纵诞,服饰诡异,无所拘忌。尝行造人,遇克在坐,整终席惭不自安。克时为处士,而见惮如此。后为成都王颖大将军记室督。颖为丞相,擢为东曹掾。克素有格量,及居选官,苟进之徒,望风畏惮。初,克未仕时,河内山简尝与琅邪王衍书曰:“蔡子尼今之正人。”衍以书示众曰:“山子以一字拔人,然未易可称。”后衍闻克在选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验于今矣。”陈留时为大郡,号称多士,琅邪王澄行经其界,太守吕豫遣吏迎之。澄人境问吏曰:“此郡人士为谁?”吏曰:“有蔡子尼、江应元。”是时郡人多居大位者,澄以其姓名问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吏曰:“是也。”曰:“然则何以但称此二人?”吏曰:“向谓君侯问人,不谓问位。”澄笑而止。到郡,以吏言谓豫曰:“旧名此郡有风俗,果然小吏亦知如此。”克以朝政日弊,遂绝不仕。东嬴公腾为车骑将军,镇河北,以克为从事中郎,知必不就,以军期致之。克不得已,至数十日,腾为汲桑所攻,城陷,克见害。 
  谟弱冠察孝廉,州辟从事,举秀才,东海王越召为掾,皆不就。避乱渡江。时明帝为东中郎将,引为参军。元帝拜丞相,复辟为掾,转参军,后为中书侍郎,历义兴太守、大将军王敦从事中郎、司徒左长史,迁侍中。 
  苏峻构逆,吴国内史庾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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