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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05晋书-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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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羊僧寿为前锋。以鄱阳太守徐放为散骑常侍,欲遣说解义军,谓放曰:“诸人不识天命,致此妄作,遂惧祸屯结,不能自反。卿三州所信,可明示朕心,若退军散甲,当与之更始,各授位任,令不失分。江水在此,朕不食言。”放对曰:“刘裕为唱端之主,刘毅兄为陛下所诛,并不可说也。辄当申圣旨于何无忌。”玄曰:“卿使若有功,当以吴兴相叙。”放遂受使,入无忌军。 
  魏咏之破桓歆于历阳,诸葛长民又败歆于芍陂,歆单马渡淮。毅率道规及下邳太守孟怀玉与玄战于峥嵘洲。于时义军数千,玄兵甚盛,而玄惧有败衄,常漾轻舸于舫侧,故其众莫有斗心。义军乘风纵火,尽锐争先,玄众大溃,烧辎重夜遁,郭铨归降。玄故将刘统、冯稚等聚党四百人,袭破寻阳城,毅遣建威将军刘怀肃讨平之。玄留永安皇后及皇后于巴陵。殷仲文时在玄舰,求出别船收集散军,因叛玄,奉二后奔于夏口。玄入江陵城,冯该劝使更下战,玄不从,欲出汉川,投梁州刺史桓希,而人情乖阻,制令不行。玄乘马出城,至门,左右于暗中斫之,不中,前后相杀交横,玄仅得至船。于是荆州别驾王康产奉帝入南郡府舍,太守王腾之率文武营卫。 
  时益州刺史毛璩使其从孙祐之、参军费恬送弟ピ峤辏兄诙伲车茏用懼推镄N荆招匀胧瘢又4锩痘刂蓿裼氲v之迎击玄,矢下如雨。玄嬖人丁仙期、万盖等以身敝玄,并中数十箭而死。玄被箭,其子升辄拔去之。益州督护冯迁抽刀而前,玄拔头上玉导与之,仍曰:“是何人邪?敢杀天子!”迁曰:“欲杀天子之贼耳。”遂斩之,时年三十六。又斩石康及浚等五级,庾颐之战死。升云:“我是豫章王,诸君勿见杀。”送至江陵市斩之。 
  初,玄在宫中,恆觉不安,若为鬼神所扰,语其所亲云:“恐己当死,故与时竞。”元兴中,衡阳有雌鸡化为雄,八十日而冠萎。及玄建国于楚,衡阳属焉,自篡盗至败,时凡八旬矣。其时有童谣云:“长干巷,巷长干,今年杀郎君,后年斩诸桓。”其凶兆符会如此。郎君,谓元显也。 
  是月,王腾之奉帝入居太府。桓谦亦聚众沮中,为玄举哀,立丧庭,伪谥为武悼皇帝。毅等传送玄首,枭于大桁,百姓观者莫不欣幸。 
  何无忌等攻桓谦于马头,桓蔚于龙洲,皆破之。义军乘胜竞进,振、该等距战于灵溪,道规等败绩,死没者千余人。义军退次寻阳,更缮舟甲。毛璩自领梁州,遣将攻汉中,杀桓希。江夏相张暢之、高平太守刘怀肃攻何澹之于西塞矶,破之。振遣桓蔚代王旷守襄阳。道规进讨武昌,破伪太守王旻。魏咏之、刘籓破桓石绥于白茅。义军发寻阳。桓亮自号江州刺史,侵豫章,江州刺史刘敬宣讨走之。义军进次夏口。伪镇东将军冯该等守夏口,扬武将军孟山图据鲁城,辅国将军桓山客守偃月垒。刘毅攻鲁城,道规攻偃月垒,无忌与檀祗列舰中流,以防越逸。义军腾赴,叫声动山谷,自辰及午,二城俱溃,冯该散走,生擒山客。毅等平巴陵。毛璩遣涪陵太守文处茂东下,振遣桓放之为益州,屯夷陵,处茂距战,放之败走,还江陵。 
  义熙元年正月,南阳太守鲁宗之起义兵袭襄阳,破伪雍州刺史桓蔚。无忌诸军次江陵之马头,振拥帝出营江津。鲁宗之率众于柞溪,破伪武贲中郎温楷,进至纪南。振自击宗之,宗之失利。时蜀军据灵溪,毅率无忌、道规等破冯该军,推锋而前,即平江陵。振见火起,知城已陷,乃与谦等北走。是日,安帝反正。大赦天下,唯逆党就戮,诏特免桓胤一人。桓亮自豫章,自号镇南将军、湘州刺史。苻宏寇安成、庐陵,刘敬宣遣将讨之,宏走入湘中。二月,桓谦、何澹之、温楷等奔于姚兴。桓振与宏出自涢城,袭破江陵,刘怀肃自云杜伐振等,破之。广武将军唐兴斩振及伪辅国将军桓珍,毅于临鄣斩伪零陵太守刘叔祖。桓亮、苻宏复出冠湘中,害郡守长吏,檀祗讨宏于湘东,斩之,广武将军郭弥斩亮于益阳,其余拥众假号皆讨平之。诏徙桓胤及诸党与于新安诸郡。 
  三年,东阳太守殷仲文与永嘉太守骆球谋反,欲建桓胤为嗣,曹靖之、桓石松、卞承之、刘延祖等潜相交结,刘裕以次收斩之,并诛其家属。后桓谦走入蜀,蜀贼谯纵以谦为荆州刺史,使率兵而下,荆楚之众多应之。谦至枝江,荆州刺史刘道规斩之,梁州刺史傅歆又斩桓石绥,桓氏遂灭。 
  卞范之字敬祖,济阴宛句人也,识悟聪敏,见美于当世。太元中,自丹阳丞为始安太守。桓玄少与之游,及玄为江州,引为长史,委以心膂之任,潜谋密计,莫不决之。后玄将为篡乱,以范之为丹阳尹。范之与殷仲文阴撰策命,进范之为征虏将军、散骑常侍。玄僭位,以范之为侍中,班剑二十人,进号后将军,封临汝县公。其禅诏,即范之文也。 
  玄既奢侈无度,范之亦盛营馆第。自以佐命元勋,深怀矜伐,以富贵骄人,子弟慠慢,众咸畏嫉之。义军起,范之屯兵于覆舟山西,为刘毅所败,随玄西走,玄又以范之为尚书仆射。玄为刘毅等所败,左右分散,唯范之在侧。玄平,斩于江陵。 
  殷仲文,南蛮校尉觊之弟也。少有才藻,美容貌。从兄仲堪荐之于会稽王道子,即引为骠骑参军,甚相赏待。俄转谘议参军,后为元显征虏长史。会桓玄与朝廷有隙,玄之姊,仲文之妻,疑而间之,左迁新安太守。仲文于玄虽为姻亲,而素不交密,及闻玄平京师,便弃郡投焉。玄甚悦之,以为谘议参军。时王谧见礼而不亲,卞范之被亲而少礼,而宠遇隆重,兼于王、卞矣。玄将为乱,使总领诏命,以为侍中,领左卫将军。玄九锡,仲文之辞也。 
  初,玄篡位入宫,其床忽陷,群下失色,仲文曰:“将由圣德深厚,地不能载。”玄大悦。”以佐命亲贵,厚自封崇,舆马器服,穷极绮丽,后房伎妾数十,丝竹不绝音。性贪吝,多纳货贿,家累千金,常若不足。玄为刘裕所败,随玄西走,其珍宝玩好悉藏地中,皆变为土。至巴陵,因奉二后投义军,而为镇军长史,转尚书。 
  帝初反正,抗表自解曰:“臣闻洪波振壑,川无恬鳞;惊飚拂野,林无静柯。何者?势弱则受制于巨力,质微则无以自保。于理虽可得而言,于臣实非所敢譬。昔桓玄之代,诚复驱逼者众。至如微臣,罪实深矣,进不能见危授命,亡身殉国;退不能辞粟首阳,拂衣高谢。遂乃宴安昏宠,叨昧伪封,锡文篡事,曾无独固。名义以之俱沦,情节自兹兼挠,宜其极法,以判忠邪。会镇军将军刘裕匡复社稷,大弘善贷,伫一戮于微命,申三驱于大信,既惠之以首领,又申之以絷维。于时皇舆否隔,天人未泰,用忘进退,是以僶俯从事,自同令人。今宸极反正,唯新告始,宪章既明,品物思旧,臣亦胡颜之厚,可以显居荣次!乞解所职,待罪私门。违离阙庭,乃心慕恋。”诏不许。 
  仲文因月朔与众至大司马府,府中有老槐树,顾之良久而叹曰:“此树婆娑,无复生意!”仲文素有名望,自谓必当朝政,又谢混之徒畴昔所轻者,并皆比肩,常怏怏不得志。忽迁为东阳太守,意弥不平。刘毅爱才好士,深相礼接,临当之郡,游宴弥日。行至富阳,慨然叹曰:“看此山川形势,当复出一伯符。”何无忌甚慕之。东阳,无忌所统,仲文许当便道修谒,无忌故益饮迟之,令府中命文人殷阐、孔宁子之徒撰义构文,以俟其至。仲文失志恍惚,遂不过府。无忌疑其薄己,大怒,思中伤之。时属慕容超南侵,无忌言于刘裕曰:“桓胤、殷仲文并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为忧。”义熙三年,又以仲文与骆球等谋反,及其弟南蛮校尉叔文伏诛。仲文时照镜不见其面,数日而遇祸。 
  仲文善属文,为世所重,谢灵运尝云:“若殷仲文读书半袁豹,则文才不减班固。”言其文多而见书少也。 
  史臣曰:桓玄纂凶,父之余基。挟奸回之本性,含怒于失职;苞藏其豕心,抗表以称冤。登高以发愤,观衅而动,窃图非望。始则假宠于仲堪,俄而戮殷以逞欲,遂得据全楚之地,驱劲勇之兵,因晋政之陵迟,乘会稽之酗JT,纵其狙诈之计,扇其陵暴之心,敢率犬羊,称兵内侮。天长丧乱,凶力实繁,逾年之间,奄倾晋祚,自谓法尧禅舜,改物君临,鼎业方隆,卜年惟永。俄而义旗电发,忠勇雷奔,半辰而都邑廓清,逾月而凶渠即戮,更延坠历,复振颓纲。是知神器不可以暗干,天禄不可以妄处者也。夫帝王者,功高宇内,道济含灵,龙宫凤历表其祥,彤云玄石呈其瑞,然后光临大宝,克享鸿名,允彳奚后之心,副乐推之望。若桓玄之么麽,岂足数哉!适所以干纪乱常,倾宗绝嗣,肇金行之祸难,成宋氏之驱除者乎! 
  赞曰:灵宝隐贼,世载凶德。信顺未孚,奸回是则。肆逆迁鼎,凭威纵慝。违天虐人,覆宗殄国。 
************列传第七十 
        王弥 张昌 陈敏 王如 杜曾 杜彛⊥趸∽嬖肌∷站∷锒鳌÷圩荨≡丶切颉
  王弥,东莱人也。家世二千石。祖颀,魏玄菟太守,武帝时,至汝南太守。弥有才干,博涉书记。少游侠京都,隐者董仲道见而谓之曰:“君豺声豹视,好乱乐祸,若天下骚扰,不作士大夫矣。”惠帝末,妖贼刘柏根起于东莱之弦县,弥率家僮从之,柏根以为长史。柏根死,聚徒海渚,为苟纯所败,亡入长广山为群贼。弥多权略,凡有所掠,必豫图成败,举无遗策,弓马迅捷,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后引兵入寇青徐,兗州刺史苟晞逆击,大破之。弥退集亡散,众复大振,晞与之连战,不能克。弥进兵寇泰山、鲁国、谯、梁、陈、汝南、颍川、襄城诸郡,入许昌,开府库,取器杖,所在陷没,多杀守令,有众数万,朝廷不能制。 
  会天下大乱,进逼洛阳,京邑大震,宫城门昼闭。司徒王衍等率百官距守,弥屯七里涧,王师进击,大破之。弥谓其党刘灵曰:“晋兵尚强,归无所厝。刘元海昔为质子,我与之周旋京师,深有分契,今称汉王,将归之,可乎?”灵然之。乃渡河归元海。元海闻而大悦,遣其侍中兼御史大夫郊迎,致书于弥曰:“以将军有不世之功,超时之德,故有此迎耳。迟望将军之至,孤今亲行将军之馆,辄拂席洗爵,敬待将军。”及弥见元海,劝称尊号,元海谓弥曰:“孤本谓将军如窦周公耳,今真吾孔明、仲华也。烈祖有云:‘吾之有将军,如鱼之有水。’”于是署弥司隶校尉,加侍中、特进,弥固辞。使随刘曜寇河内,又与石勒攻临漳。 
  永嘉初,寇上党,围壶关,东海王越遣淮南内史王旷、安丰太守卫乾等讨之,及弥战于高都、长平间,大败之,死者十六七。元海进弥征东大将军,封东莱公。与刘曜、石勒等攻魏郡、汲郡、顿丘,陷五十余壁,皆调为军士。又与勒攻鄴,安北将军和郁弃城而走。怀帝遣北中郎将裴宪次白马讨弥,车骑将军王堪次东燕讨勒,平北将军曹武次大阳讨元海。武部将军彭默为刘聪所败,见害,众军皆退。聪渡黄河,帝遣司隶校尉刘暾、将军宋抽等距之,皆不能抗。弥、聪以万骑至京城,焚二学。东海王越距战于西明门,弥等败走。弥复以二千骑寇襄城诸县,河东、平阳、弘农、上党诸流人之在颍川、襄城、汝南、南阳、河南者数万家,为旧居人所不礼,皆焚烧城邑,杀二千石长吏以应弥。弥又以二万人会石勒寇陈郡、颍川,屯阳曜,遣弟璋与石勒共寇徐兗,因破越军。 
  弥后与曜寇襄城,遂逼京师。时京邑大饥,人相食,百姓流亡,公卿奔河阴。曜、弥等遂陷宫城,至太极前殿,纵兵大掠。幽帝于端门,逼辱羊皇后,杀皇太子诠,发掘陵墓,焚烧宫庙,城府荡尽,百官及男女遇害者三万余人,遂迁帝于平阳。 
  弥之掠也,曜禁之,弥不从。曜斩其牙门王延以徇,弥怒,与曜阻兵相攻,死者千余人。弥长史张嵩谏曰:“明公与国家共兴大事,事业甫耳,便相攻讨,何面见主上乎!平洛之功诚在将军,然刘曜皇族,宜小下之。晋二王平吴之鉴,其则不远,愿明将军以为虑。纵将军阻兵不还,其若子弟宗族何!”弥曰:“善,微子,吾不闻此过也。”于是诣曜谢,结分如初。弥曰:“下官闻过,乃是张长史之功。”曜谓嵩曰:“君为硃建矣,岂况范生乎!”各赐嵩金百斤。弥谓曜曰:“洛阳天下之中,山河四险之固,城池宫室无假营造,可徙平阳都之。”曜不从,焚烧而去。弥怒曰:“屠各子,岂有帝王之意乎!汝柰天下何!”遂引众东屯项关。 
  初,曜以弥先入洛,不待己,怨之,至是嫌隙遂构。刘暾说弥还据青州,弥然之,乃以左长史曹嶷为镇东将军,给兵五千,多赍宝物还乡里,招诱亡命,且迎其室。弥将徐邈、高梁辄率部曲数千人随嶷去,弥益衰弱。 
  初,石勒恶弥骁勇,常密为之备。弥之破洛阳也,多遗勒美女宝货以结之。时勒擒苟晞,以为左司马,弥谓勒曰:“公获苟晞而用之,何其神妙!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不足定也!”勒愈忌弥,阴图之。刘暾又劝弥征曹嶷,藉其众以诛勒。于是弥使暾诣青州,令曹嶷引兵会己,而诈要勒共向青州。暾至东阿,为勒游骑所获。勒见弥与嶷书,大怒,乃杀暾。弥未之知,勒伏兵袭弥,杀之,并其众。 
  张昌,本义阳蛮也。少为平氏县吏,武力过人,每自占卜,言应当富贵。好论攻战,侪类咸共笑之。及李流寇蜀,昌潜遁半年,聚党数千人,盗得幢麾,诈言台遣其募人讨流。会《壬午诏书》发武勇以赴益土,号曰“壬午兵”。自天下多难,数术者云当有帝王兴于江左,及此调发,人咸不乐西征,昌党因之诳惑,百姓各不肯去。而诏书催遣严速,所经之界停留五日者,二千石免。由是郡县官长皆躬出驱逐,展转不远,屯聚而为劫掠。是岁江夏大稔,流人就食者数千口。 
  太安二年,昌于安陆县石岩山屯聚,去郡八十里,诸流人及避戍役者多往从之。昌乃易姓名为李辰。太守弓钦遣军就讨,辄为所破。昌徒众日多,遂来攻郡。钦出战,大败,乃将家南奔沔口。镇南大将军、新野王歆遣骑督靳满讨昌于随郡西,大战,满败走,昌得其器杖,据有江夏,即其府库。造妖言云:“当有圣人出。”山都县吏丘沈遇于江夏,昌名之为圣人,盛车服出迎之,立为天子,置百官。沈易姓名为刘尼,称汉后,以昌为相国,昌兄味为车骑将军,弟放广武将军,各领兵。于石岩中作宫殿,又于岩上织竹为鸟形,衣以五彩,聚肉于其傍,众鸟群集,诈云凤皇降,又言珠袍、玉玺、铁券、金鼓自然而至。乃下赦书,建元神凤,郊祀、服色依汉故事。其有不应其募者,族诛。又流讹言云:“江淮已南当图反逆,官军大起,悉诛讨之。”群小互相扇动,人情惶惧,江沔间一时猋起,竖牙旗,鸣鼓角,以应昌,旬月之间,众至三万,皆以绛科头,扌替之以毛。江夏、义阳士庶莫不从之,惟江夏旧姓江安令王伛、秀才吕蕤不从。昌以三公位征之,伛、蕤密将宗室并奔汝南,投豫州刺史刘乔。乡人期思令李权、常安令吴凤、孝廉吴暢纠合善土,得五百余家,追随伛等,不豫妖逆。 
  新野王歆上言:“妖贼张昌、刘尼妄称神圣,犬羊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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