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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05晋书-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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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是者数四,故船版大积,而百姓弗之疑。及道覆举兵,案卖券而取之,无得隐匿者,乃并力装之,旬日而办。遂举众寇南康、庐陵、豫章诸郡,守相皆委任奔走。镇南将军何无忌率众距之,兵败被害。 
  循遣道覆寇江陵,未至,为官军所败,驰走告循曰:“请并力攻京都,若克之,江陵非所忧也。”乃连旗而下,戎卒十万,舳舻千计,败卫将军刘毅于桑落洲,迳至江宁。道覆素有胆决,知刘裕已还,欲乾没一战,请于新亭至白石,焚舟而上,数道攻之。循多谋少决,欲以万全之计,固不听。道覆以循无断,乃叹曰:“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裕惧其侵轶,乃栅石头,断柤浦,以距之。循攻栅不利,船舰为暴风所倾,人有死者。列阵南岸,战又败绩。乃进攻京口,寇掠诸县,无所得。循谓道覆曰:“师老矣!弗能复振。可据寻阳,并力取荆州,徐更与都下争衡,犹可以济。”因自蔡洲南走,复据寻阳。裕先遣群率追讨,自统大众继进,又败循于雷池。循欲遁还豫章,乃悉力栅断左里。裕命众攻栅,循众虽死战,犹不能抗。裕乘胜击之,循单舸而走,收散卒得千余人,还保广州。裕先遣孙处从海道据番禺城,循攻之不下。道覆保始兴,因险自固。循乃袭合浦,克之,进攻交州。至龙编,刺史杜慧度谲而败之。 
  循势屈,知不免,先鸩妻子十余人,又召妓妾问曰:“我今将自杀,谁能同者?”多云:“雀鼠贪生,就死实人情所难。”有云:“官尚当死,某岂愿生!”于是悉鸩诸辞死者,因自投于水。慧度取其尸斩之,及其父嘏;同党尽获,传首京都。 
  谯纵,巴西南充人也。祖献之,有重名于西土。纵少而谨慎,蜀人爱之。为安西府参军。义熙元年,刺史遣纵及侯晖等领诸县氐进兵东下。晖有贰志,因梁州人不乐东也,将图益州刺史毛璩,与巴西阳昧结谋于五城水口,共逼纵为主。纵惧而不当,走投于水,晖引出而请之,至于再三,遂以兵逼纵于舆上。攻璩弟西夷校尉瑾于涪城,城陷,瑾死之,纵乃自号梁、秦二州刺史。璩闻纵反,自略城步还成都,遣参军王琼率三千人讨纵,又遣弟瑗领四千兵继琼后进。纵遣弟明子及晖距琼于广汉,琼击破晖等,追至绵竹。明子设二伏以待之,大败琼众,死者十八九。益州营户李腾开城以纳纵。 
  毛璩既死,纵以从弟洪为益州刺史,明子为镇东将军、巴州刺史,率其众五千人屯白帝,自称成都王。明年,遣使称籓于姚兴,将顺流东寇,以讨车骑将军刘裕为名,乞师于姚兴,且请桓谦为助,兴遣之。 
  九年,刘裕以西阳太守硃龄石为益州刺史,宁朔将军臧喜、下邳太守刘钟,兰陵太守蒯恩等率众二万,自江陵讨纵。初谋元率,佥难其人,龄石资名素浅,裕违众拔之,授以麾下之半。藏喜,裕妻弟也,位出其右,又隶焉。龄石次于白帝,纵遣谯道福重兵守涪。龄石师次平模,去成都二百里,纵遣其大将军侯晖、尚书仆射谯诜屯平模,夹岸连城,层楼重栅,众未能攻。龄石谓刘钟曰:“天方暑热,贼今固险,攻之难拔,只困我师。吾欲蓄锐息兵,伺隙而进,卿以为何如?”钟曰:“不然。前扬声言大将由内水,故道福不敢舍涪,今重军逼之,出其不意,侯晖之徒已破胆矣。正可因其凶而攻之,势当必克。克平模之后,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绥兵相持,虚实相见,涪军复来,难为敌也。进不能战,退无所资,二万余人因为蜀子虏耳。”从之。翌日,进攻皆克,斩侯晖等,于是遂进。纵之城守者相次瓦解,纵乃出奔。其尚书令马耽封仓库以待王师。及龄石入成都,诛纵同祖之亲,余皆安堵,使复其业。 
  纵之走也,先如其墓,纵女谓纵曰:“走必不免,只取辱焉。等死,死于先人之墓可也。”纵不从,投道福于涪。道福怒谓纵曰:“大丈夫居如斯功业,安可弃哉!今欲为降虏,岂可而得!人谁不死,何惧之甚!”因投纵以剑,中其马鞍。纵去之,乃自缢。道福谓其徒曰:“吾养尔等,正为今日。蜀之存亡,实系在我,不在谯王。我尚在,犹足一战。”士咸许诺。乃散金帛以赐其众,众受之而走。道福独奔广汉,广汉人杜瑾执之。硃龄石徙马耽于越帯飞敝5⒅阋玻狡渫皆唬骸俺p侯不送我京师,灭众口也,吾必不免。”乃盥洗而卧,引绳而死。须臾,龄石师至,遂戮尸焉。 
  史臣曰:惠皇失御,政紊朝危,难起萧墙,毒痡函夏,九州波骇,五岳尘飞,干戈日寻,戎车竞逐。王弥好乱乐祸,挟诈怀奸,命俦啸侣,伺间侯隙,助悖逆于平阳,肆残忍于都邑,遂使生灵涂炭,神器流离,邦国轸《麦秀》之哀,宫庙兴《黍离》之痛,岂天意乎?岂人事乎?何丑虏之猖狂而乱离之斯瘼者也!张昌等或氏张淮浦,或蚁聚荆衡,招乌合之凶徒,逞豺狼之贪暴,凭陵险隘,倔强江湖,未淹岁稔,咸至诛戮,实自取之,非为不幸。峻约同恶相济,生此乱阶,孙卢同类相求,嗣成妖逆。至乃干戈扫地,灾沴滔天,虽樊谢之毒被含灵,李郭之祸延宫阙,方凶比暴,弗是加也。谯纵乘兹衅隙,肆彼奸谋,旋踵而亡,无足论矣。 
  赞曰:中朝隳政,王弥肇乱。神器流离,生灵涂炭。群妖伺隙,构兹多难。荐食荆衡,陵虐江汉。孙卢奸慝,约峻残贼。穷凶极暴,为鬼为蜮。纵窃岷峨,旋至颠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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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记序 
  古者帝王,乃生奇类、淳维,伯禹之苗裔,岂异类哉?反首衣皮,餐膻饮氵重,而震惊中域,其来自远。天未悔祸,种落弥繁。其风俗险诐,性灵驰突,前史载之,亦以详备。轩帝患其干纪,所以徂征;武王窜以荒服,同乎禽兽。而于露寒之野,候月觇风,睹隙扬埃,乘间骋暴,边城不得缓带,百姓靡有室家。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此言能教训卒伍,整齐车甲,边埸既伏,境内以安。然则燕筑造阳之郊,秦堑临洮之险,登天山,绝地脉,苞玄菟,款黄河,所以防夷狄之乱中华,其备豫如此。 
  汉宣帝初纳呼韩,居之亭鄣,委以候望,始宽戎狄。光武亦以南庭数万徙入西河,后亦转至五原,连延七郡。董卓之乱,则汾晋之郊萧然矣。郭钦腾笺于武帝,江统献策于惠皇,皆以为魏处戎夷,绣居都鄙,请移沙塞之表,定一殷周之服。统则忧诸并部,钦则虑在盟津。言犹自口,元海已至。语曰“失以豪厘”,晋卿大夫之辱也。聪之誓兵,东兼齐地;曜之驰旆,西逾陇山,覆没两京,蒸徒百万。天子陵江御物,分据地险,回首中原,力不能救,划长淮以北,大抵弃之。胡人利我艰虞,分镳起乱;晋臣或阻兵遐远,接武效尤。 
  大凡刘元海以惠帝永兴元年据离石称汉。后九年,石勒据襄国称赵。张氏先据河西,是岁,自石勒后三十六年也,重华自称凉王。后一年,冉闵据鄴称魏。后一年,苻健据长安称秦。慕容氏先据辽东称燕,是岁,自苻健后一年也,俊始僭号。后三十一年,后燕慕容垂据鄴。后二年,西燕慕容冲据阿房。是岁也,乞伏国仁据桴罕称秦。后一年,慕容永据上党。是岁也,吕光据姑臧称凉。后十二年,慕容德据滑台称南燕。是岁也,秃发乌孤据廉川称南凉,段业据张掖称北凉。后三年,李玄盛据敦煌称西凉。后一年,沮渠蒙逊杀段业,自称凉。后四年,谯纵据蜀称成都王。后二年,赫连勃勃据朔方称大夏。后二年,冯跋杀离班,据和龙称北燕。提封天下,十丧其八,莫不龙旌帝服,建社开祊,华夷咸暨,人物斯在。或篡通都之乡,或拥数州之地,雄图内卷,师旅外并,穷兵凶于胜负,尽人命于锋镝,其为战国者一百三十六载,抑元海为之祸首云。 
************载记第一 
        刘元海(子和 刘宣) 
  刘元海,新兴匈奴人,冒顿之后也。名犯高祖庙讳,故称其字焉。初,汉高祖以宗女为公主,以妻冒顿,约为兄弟,故其子孙遂冒姓刘氏。建武初,乌珠留若鞮单于子右奥鞬日逐王比自立为南单于,入居西河美稷,今离石左国城即单于所徙庭也。中平中,单于羌渠使子於扶罗将兵助汉,讨平黄巾。会羌渠为国人所杀,於扶罗以其众留汉,自立为单于。属董卓之乱,寇掠太原、河东,屯于河内。於扶罗死,弟呼厨泉立,以於扶罗子豹为左贤王,即元海之父也。魏武分其众为五部,以豹为左部帅,其余部帅皆以刘氏为之。太康中,改置都尉,左部居太原兹氏,右部居祁,南部居蒲子,北部居新兴,中部居大陵。刘氏虽分居五部,然皆居于晋阳汾涧之滨。 
  豹妻呼延氏,魏嘉平中祈子于龙门,俄而有一大鱼,顶有二角,轩鬐跃鳞而至祭所,久之乃去。巫觋皆异之,曰:“此嘉祥也。”其夜梦旦所见鱼变为人,左手把一物,大如半鸡子,光景非常,授呼延氏,曰:“此是日精,服之生贵子。”寤而告豹,豹曰:“吉征也。吾昔从邯郸张冏母司徒氏相,云吾当有贵子孙,三世必大昌,仿像相符矣。”自是十三月而生元海,左手文有其名,遂以名焉。龆龀英慧,七岁遭母忧,擗踊号叫,哀感旁邻,宗族部落咸共叹赏。时司空太原王昶闻而嘉之,并遣吊赙。幼好学,师事上党崔游,习《毛诗》、《京氏易》、《马氏尚书》,尤好《春秋左氏传》、《孙吴兵法》,略皆诵之,《史》、《汉》、诸子,无不综览。尝谓同门生硃纪、范隆曰:“吾每观书传,常鄙随陆无武,降灌无文。道由人弘,一物之不知者,固君子之所耻也。二生遇高皇而不能建封侯之业,两公属太宗而不能开庠序之美,惜哉!”于是遂学武事,妙绝于众,猿臂善射,膂力过人。姿仪魁伟,身长八尺四寸,须长三尺余,当心有赤毫毛三根,长三尺六寸。有屯留崔懿之、襄陵公师彧等,皆善相人,及见元海,惊而相谓曰:“此人形貌非常,吾所未见也。”于是深相崇敬,推分结恩。太原王浑虚襟友之,命子济拜焉。 
  咸熙中,为任子在洛阳,文帝深待之。泰始之后,浑又屡言之于武帝。帝召与语,大悦之,谓王济曰:“刘元海容仪机鉴,虽由余、日磾无以加也。”济对曰:“元海仪容机鉴,实如圣旨,然其文武才干贤于二子远矣。陛下若任之以东南之事,吴会不足平也。”帝称善。孔恂、杨珧进曰:“臣观元海之才,当今惧无其比,陛下若轻其众,不足以成事;若假之威权,平吴之后,恐其不复北渡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任之以本部,臣窃为陛下寒心。若举天阻之固以资之,无乃不可乎!”帝默然。 
  后秦凉覆没,帝畴咨将帅,上党李憙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元海一将军之号,鼓行而西,可指期而定。”孔恂曰:“李公之言,未尽殄患之理也。”憙勃然曰:“以匈奴之劲悍,元海之晓兵,奉宣圣威,何不尽之有!”恂曰:“元海若能平凉州,斩树机能,恐凉州方有难耳。蛟龙得云雨,非复池中物也。”帝乃止。后王弥从洛阳东归,元海饯弥于九曲之滨。泣谓弥曰:“王浑、李憙以乡曲见知,每相称达,谗间因之而进,深非吾愿,适足为害。吾本无宦情,惟足下明之。恐死洛阳,永与子别。”因慷慨殻ъぃ菥瞥ばィ髁寥唬呶魈椤F胪踟痹诰徘任哦矍彩又T谘桑杂诘墼唬骸氨菹虏怀踉#伎植⒅莶坏镁媚!蓖趸虢唬骸霸3ふ撸胛醣C髦G掖蠼奖硇攀馑祝吃兑缘拢缰我晕廾戎缮比耸套樱允窘虏缓搿!钡墼唬骸盎胙允且病!薄
  会豹卒,以元海代为左部帅。太康末,拜北部都尉。明刑法,禁奸邪,轻财好施,推诚接物,五部俊杰无不至者。幽冀名儒,后门秀士,不远千里,亦皆游焉。杨骏辅政,以元海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封汉光乡侯。元康末,坐部人叛出塞免官。成都王颖镇鄴,表元海行宁朔将军、监五部军事。 
  惠帝失驭,寇盗蜂起,元海从祖故北部都尉、左贤王刘宣等窃议曰:“昔我先人与汉约为兄弟,忧泰同之。自汉亡以来,魏晋代兴,我单于虽有虚号,无复尺土之业,自诸王侯,降同编户。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兴邦复业,此其时矣。左贤王元海姿器绝人,干宇超世。天若不恢崇单于,终不虚生此人也。”于是密共推元海为大单于。乃使其党呼延攸诣鄴,以谋告之。元海请归会葬,颖弗许。乃令攸先归,告宣等招集五部,引会宜阳诸胡,声言应颖,实背之也。 
  颖为皇太弟,以元海为太弟屯骑校尉。惠帝伐颖,次于荡阴,颖假元海辅国将军、督北城守事。及六军败绩,颖以元海为冠军将军,封卢奴伯。并州刺史东嬴公腾、安北将军王浚,起兵伐颖,元海说颖曰:“今二镇跋扈,众余十万,恐非宿卫及近都士庶所能御之,请为殿下还说五部,以赴国难。”颖曰:“五部之众可保发已不?纵能发之,鲜卑、乌丸劲速如风云,何易可当邪?吾欲奉乘舆还洛阳,避其锋锐,徐传檄天下,以逆顺制之。君意何如?”元海曰:“殿下武皇帝之子,有殊勋于王室,威恩光洽,四海钦风,孰不思为殿下没命投躯者哉,何难发之有乎!王浚竖子,东嬴疏属,岂能与殿下争衡邪!殿下一发鄴宫,示弱于人,洛阳可复至乎?纵达洛阳,威权不复在殿下也。纸檄尺书,谁为人奉之!且东胡之悍不逾五部,愿殿下勉抚士众,靖以镇之,当为殿下以二部摧东嬴,三部枭王浚,二竖之首可指日而悬矣。”颖悦,拜元海为北单于、参丞相军事。元海至左国城,刘宣等上大单于之号,二旬之间,众已五万,都于离石。 
  王浚使将军祁弘率鲜卑攻鄴,颖败,挟天子南奔洛阳。元海曰:“颖不用吾言,逆自奔溃,真奴才也。然吾与其有言矣,不可不救。”于是命右於陆王刘景、左独鹿王刘延年等率步骑二万,将讨鲜卑。刘宣等固谏曰:“晋为无道,奴隶御我,是以右贤王猛不胜其忿。属晋纲未驰,大事不遂,右贤涂地,单于之耻也。今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鱼肉,此天厌晋德,授之于我。单于积德在躬,为晋人所服,方当兴我邦族,复呼韩邪之业,鲜卑、乌丸可以为援,奈何距之而拯仇敌!今天假手于我,不可违也。违天不祥,逆众不济;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愿单于勿疑。”元海曰:“善。当为崇冈峻阜,何能为培塿乎!夫帝王岂有常哉,大禹出于西戎,文王生于东夷,顾惟德所授耳。今见众十余万,皆一当晋十,鼓行而摧乱晋,犹拉枯耳。上可成汉高之业,下不失为魏氏。虽然,晋人未必同我。汉有天下世长,恩德结于人心,是以昭烈崎岖于一州之地,而能抗衡于天下。吾又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且可称汉,追尊后主,以怀人望。”乃迁于左国城,远人归附者数万。 
  永兴元年,元海乃为坛于南郊,僭即汉王位,下令曰:“昔我太祖高皇帝以神武应期,廓开大业。太宗孝文皇帝重以明德,升平汉道。世宗孝武皇帝拓土攘夷,地过唐日。中宗孝宣皇帝搜扬俊乂,多士盈朝。是我祖宗道迈三王,功高五帝,故卜年倍于夏商,卜世过于姬氏。而元成多僻,哀平短祚,贼臣王莽,滔天篡逆。我世祖光武皇帝诞资圣武,恢复鸿基,祀汉配天,不失旧物,俾三光晦而复明,神器幽而复显。显宗孝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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