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未嫁时-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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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殊同缓缓站起身来:“好,我出去,你真的别这么激动。欧阳大夫说,你一定要静养。”
“出去!”
易殊同慢慢朝门口走去,快要踏出门槛之时,夏宛若忽然冲上去,一把拉住他:“殊同,我不是,不是真的气你。我很害怕。大夫说,也许有一天,我晕过去后,就醒不来了。”
易殊同迅速回身,紧握住她的双手:“我知道,我知道。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医仙,治好你的病。”
夏宛若幽幽一笑:“好,我信你。殊同,你可知,我忽然很感谢这个病。若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愿意再次接近我。”
“宛若。”
她忽而露出一个妖艳的笑容:“你今晚,可以留下来照顾我整晚吗?我真的有些害怕。”
易殊同沉声道:“晚上有欧阳大夫在,你不会有事的。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早一点找到医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
夏宛若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猛地抽回双手,转身走到床边:“你说的不错,我有些累了,要睡一会。”
“那好,你睡吧,我让丫鬟进来守着。”易殊同大步走了出去。
忙了一整天后,他照例回到晓寒的屋内。
她正在烛光下,跟梨花一起做着针线活,见到他推门进来,晓寒的声音有些不快:“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易殊同挂上一抹足以让全天下女子都心醉神迷的微笑:“我等不及想见到你嘛。寒儿,我好累啊,有吃的吗?”
梨花放下手里的活计,叉着腰站起来:“你是累是饿,跟我们家小姐有何干系?这里不是灶屋,你要是饿了,自己去灶屋找去。”
易殊同看向晓寒,她没什么表情的继续绣着手上的帕子。
“这绣的是什么?”易殊同凑了过去,细细的看着那方蒙在绣架上的帕子。
“并蒂莲。”晓寒淡淡的道。
“并蒂莲?这个是你,这个是我?”他眉开眼笑,凑的更近。
晓寒忽的放下绣架和针线:“梨花,天太晚了,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吧。我们该睡了。”
梨花应声收走了桌上的所有活计,还笑着对易殊同说:“易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小姐要休息了。”
易殊同牢牢的盯住晓寒,直到她的表情很不自然了,他忽然捂着胃部,“哎呀”一声。
“怎么了?”
“可能是一天都没吃东西,有些不太舒服。”易殊同眉头微皱。
“你怎么一天都不吃东西?”晓寒站起身来:“梨花,把灶上煨着的鸡丝粥端过来,再拿几个小菜。”
“小姐!”梨花忿忿的瞪了易殊同几眼:“我们干嘛给这种人吃东西,那是我煮给你做宵夜的。”
“我差点都忘了,你拿来,我也正好吃一点。”
梨花只好去院子里单独配的小厨房,把粥和小菜都端来。然后盛了两碗粥放在桌上:“小姐,你快趁热吃吧。我把鸡汤上的油都撇掉了以后才煮的,很清淡。”
晓寒微笑着点头:“恩。”说完她尝了一口:“果然很清爽,夜里吃这个,正合适。”
一旁的易殊同早就一碗粥下了肚,然后自己动手又添了一碗。直到把那一瓮都给吃光了,晓寒的粥才动了两口。
“这个味道着实不错,梨花你的手艺见长啊。”易殊同意犹未尽的说。
晓寒看看他满足的样子,轻轻把她面前的那碗粥推了过去:“要是没饱,把这碗也吃了吧。我晚上吃的多,倒是不怎么饿。”
易殊同差一点就快活的笑出声来,面上倒是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那怎么行,这是梨花特意煮给你吃的啊。”
梨花气的直跺脚:“你还好意思说,一瓮都给你吃光了!”
晓寒淡淡的说:“你要是不吃就算了,梨花,拿去倒了。”
易殊同二话不说,端起碗几口就把那碗粥吞下了肚。
梨花把桌子收拾干净,晓寒去泡了一壶菊花茶来。
“寒儿,要是每天回来都能跟你一起用饭,那该有多好。”易殊同喝下一口茶,眼睛里柔情四射的看向晓寒。
晓寒不说话,等他喝完了茶,她才开口:“晚了,我要休息了。”
“寒儿,我白天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话,好容易有点空闲,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晓寒走到他的面前,用极为郑重的语气很认真的说:“有什么事,都等她的病好了以后再说吧。这个时候,你真的认为,你可以干干净净的考虑我们的事?”
“梨花,请易公子出去。还有,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梨花一路小跑冲到易殊同的面前:“易公子,请回吧。”
易殊同无可奈何的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一连几天,他每晚都会蹭在晓寒那里不走。晓寒会留些吃的给他,可是等他一吃完,她就毫不客气的撵他出去,也不跟他多说话。
易家所有的人手在连续寻找了五天五夜后,终于在一家乡野酒庄里找到医仙本人。
青龙差点用上了绳子,才把死命挣扎的医仙的给抬到了齐庄。
易殊同大喜过望,匆匆忙忙就带着人赶了过去。
只见那里满满的都是人,因为医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罕人物,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赶着来看他。
晓寒也被苏无遮拉着跑来看热闹。他们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
只见青龙满头大汗的站在那里,旁边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在他们中间,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人躺在地上,一头头发乱糟糟的,还掺杂了不少白发。他满面红光,怀里还抱着一个酒壶,身上的袍子又脏又乱。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这样的一个怪老头就是医仙?
可是这是易家的青龙亲自找到的,那还能有假?
易殊同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冲那老头行了一个礼:“易殊同这厢有礼了。”
那老头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你们这叫有礼?我喝酒喝的好好的,你们非要把我绑过来!这也叫有礼?”
“请前辈恕罪,实在是情非得已。不知前辈能否见见一个人?她得了一种怪病,连欧阳大夫也束手无策。”
老头盘腿坐起,拿起酒壶灌下一大口酒:“老头我现在心情不好,不给任何人看病。”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不知前辈有没有兴趣尝一尝?”易殊同笑的一脸无害。
那医仙果然两眼放光:“二十年的女儿红?”
“不错。”
医仙忽然沉默了,他斜眼看着易殊同,猛地问青龙:“青丫头,这个是你的主人?”
青龙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正是。”
她在怀里摸了半天,才发现手帕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掉了。她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这老头,真是太麻烦了!
一双雪白的柔荑忽然伸到她面前,递过来一方水红色的锦帕。
“晓寒妹子,真是多谢你了。”青龙笑着接过锦帕,很舒服的擦擦汗。
晓寒看她一脸风霜之色,有些担心的说:“你这一路,一定很辛苦了。”
青龙刚要说话,那医仙忽然从地上跳起来,一下窜到晓寒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晓寒被他吓得连连后退。
易殊同闪身过来挡住晓寒,笑着对医仙说:“那些女儿红都已经备好了,难道前辈不想尝尝?”
医仙伸伸懒腰:“要我喝也可以,不过呢,要这个小姑娘陪着我才行。”
“什么?不行!”易殊同和苏无遮异口同声的说。
医仙撇撇嘴:“不行就算了嘛,反正又不是我家有病人要治。老头子不奉陪了!哎哟,我可是有些困了,就在这里睡一觉好了。”
无理要求
“前辈,她不会喝酒,陪着您喝有什么意思?不如我跟无遮陪着您。我们两个的酒量都很好,您想喝多少我们都奉陪到底。”易殊同陪着笑脸。
早就听闻医仙的脾气古怪,今日一见之下,倒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叫寒儿去陪他喝酒?想的美!
那医仙已经重新躺回了地上,一面“咕噜咕噜”的灌酒,一面撇着嘴说:“我只要这个小姑娘陪我喝。跟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起喝,那酒都是臭的。”
一时众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想: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真的是医仙?
易殊同一撩袍脚,蹲在医仙的身边,继续用美酒哄他:“前辈,易家有一个大酒窖,里面什么样的酒都有。只要您愿意瞧病,我可以把那酒窖中所有的酒,全部送给您。”
医仙果真有些动心,他一下翻身坐起,眼睛里闪闪发光,可是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眼上下看了一遍晓寒,转身对易殊同说:“除非这个小姑娘愿意陪我喝酒,不然一切免谈。”
“前辈,医者父母心,您真的原意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因为这样不治而亡吗?”易殊同怎么愿意让晓寒去做这种事。
“医者父母心确实不假,可我老头子也没让你们给我金山银山,不过是让个小姑娘陪我喝喝酒,你们就推三阻四。我老头子虽是大夫,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治的。”
这话倒是不假,早就听闻医仙对病人是极为挑剔,甚至是任性而为。有时候,任你金山银山,也请不到他去诊一次脉。可是有时候,他分文不取,就愿意起死回生。
一时齐老爷子也闻风赶来,他以武林前辈之尊数次邀请,可是医仙还是毫无所动。
晓寒四下看看,有些犹犹豫豫的对青龙小声说:“青龙姐姐,不过是喝个酒罢了,我陪他就是。这位老人家看起来倒挺有趣的,再说,他是医仙,我觉得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龙无奈的双手一摊:“你可不知道,我当初跟他学医的时候,受了多少罪。他软硬不吃,只凭着自己的性子来。你陪他喝酒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公子,想必不会愿意的。”
很多人都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晓寒,有些人甚至在窃窃私语。
什么“不过是喝个酒嘛,至于吗?那夏小姐可是得了不治之症啊,这孟小姐长的美是美,可是心肠居然这么坏。”
什么“这孟小姐果真是天生的狐媚子像,居然连这么老的医仙都一眼看中了她。我看这易公子,恐怕是有的受了。”
晓寒倒是不介意众人说些什么,只是,她也觉得不过是喝个酒罢了,至于不同意吗?
于是她小步走到医仙面前,轻声说:“前辈,请您起身,我愿意陪您喝酒。只是,喝过酒,您要好好的替那位夏小姐治病。”
医仙两眼放光:“好说好说,只要你陪我喝痛快了,我立刻就给那个什么什么人诊脉。不过,只是诊脉而已,能不能治,到时候再说。”
晓寒一个“好”字还没说出来,易殊同就一把将她裹进怀里,冲着那医仙说:“前辈,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您要是想要她陪您,除非我也在场。不然,于理不合。”
医仙看了看晓寒的发式,忽然挠着头说:“未过门?怎么就梳上头了?唉,我管她有没有过门啊,你爱在哪儿就在哪儿。我只要这这小姑娘陪我喝酒就成。”
晓寒脸一红,一把推开易殊同:“你胡说什么?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易公子,请你不要毁我清誉。”
说完这句话,她心里忽然有些隐隐作痛,她的清誉,早就不在了。
易殊同知道他不该在众人面前这么说,可是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孟晓寒是他易殊同的!
苏无遮有些皱眉,可还是上前劝了劝晓寒:“孟姑娘,表哥这么说,可能是不想这老头打什么坏主意。”
晓寒勉强原谅了他,可是从这以后,关于她的流言也愈传越多。
于是众人千请万请,终于把医仙请进了内室,摆了一桌好酒好菜,由晓寒作陪。当然,还有硬要挤上桌子的易殊同和苏无遮。其他人,都被易家的人请走了。
医仙一张大嘴笑的几乎合不拢,他一面大口的喝着晓寒给他倒的酒,一面大口吃着满桌佳肴,间或还问晓寒一些问题。
比如,“你今年多大了?”
易殊同脸一沉:“前辈,您这么问,可能不合礼数。”
晓寒正在生易殊同的气,于是干脆堆上笑,好好的跟医仙说话:“我今年十八了。”
医仙于是又问了她的生辰八字,还有父母之事,最后喝的高兴,他一卷袖子:“丫头啊,老头子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这身体有毛病没有?”
晓寒一怔:“前辈,我好的很呢,我们是希望您给另一位姑娘看诊。”
“我先给你看看,再去看别人。”
晓寒无奈,只好伸出手。
易殊同看着她那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再看看医仙搭上去的粗糙的手指,差一点就火冒三丈的想把房子拆了。
医仙给晓寒把过脉,脸上的表情更加欢乐,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然后忽然站起来:“要看病的人呢?叫他过来。”
青龙赶紧把早就等在那里的夏宛若扶了进来。夏宛若已经知道了医仙在院子里闹的那一场,她一进来,就把目光看向了一脸平和的晓寒还有隐忍着愤怒的易殊同。
“殊同,这位就是医仙吗?”她的声音柔媚的很,医仙听到那声音,不禁抬头看了看。
他先是很注意的上下瞅瞅,可是很快又摇摇头。屋子里的人都有些紧张,难道她的病治不了了?
就在一屋子的人胡乱猜疑之时,医仙已经奔到夏宛若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就开始诊脉。
这医仙虽说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可是在他给人看病之时,眼睛里总是射出认真而又坚定的光芒。
一会儿功夫,他放下夏宛若的手腕,又叫她张开嘴给他瞧了瞧。他沉吟了一会,说道:“她这是自娘胎里带来的病,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时候犯病。如果老头子看的不错,你家里有人曾在你这个年纪,跟你得了一样的病而死的。是不是?”
夏宛若点点头。
“请问前辈,她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得好?”易殊同见医仙说的头头是道,也换上恭敬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医仙撇撇嘴:“治倒是治的好,可是太麻烦了。老头子有些累了,先去睡一觉再说。”
“前辈!”
晓寒也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您尽快帮她治疗吧。”
“急什么?一时半会,她又死不了。”医仙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理众人诧异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到屋内的软榻上,把整个身子往上一扔,就开始鼾声如雷。
晓寒见易殊同目露凶光,于是小声劝道:“前辈可能是累了,不如我们让他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请他给夏小姐治病。这一天的功夫,总是耽误不了的。”
易殊同只得点点头:“恩,今日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说什么也要叫这个老头子好好的给宛若瞧瞧。”
青龙抚着夏宛若回房,苏无遮刚要请晓寒一起回去,易殊同忽然拉住晓寒的手:“寒儿。”
晓寒抽回了手,淡淡的说:“有事吗?”她还是很介意今日他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话。
“我今日,不是有意那么做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委屈。”他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情丝。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晓寒冲苏无遮微一颔首,示意可以走了。
“寒儿。”
“还有什么事吗?”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晓寒摆摆手,径自走了出去。
第二天,睡了一个好觉的医仙一睁开眼,就要晓寒过去陪他吃饭。晓寒左右无事,再说这个医仙也着实有趣,就过去陪着他吃饭喝茶。
等他吃饱喝足,晓寒轻声说:“前辈,现在可以去看看夏小姐了吗?”
医仙心满意足的剔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