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 作者:海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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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洋有点不知所措。
女孩却很快露出笑容,热辣辣地盯住了他。
冶洋说,怎么样,没事了吧? 女孩说,医生讲可能没事了,要我吃药。
那就吃啊。
已经吃过了,医生说,要让我服用一周的药,你吃过饭了吗? 冶洋摇摇头。
女孩立刻坚决地说,那快去吃啊! 到街上热热乎乎地吃饱。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冶洋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水,说我还不饿,等你吊完,咱俩一块儿吃。
不! 你必须去吃饭! 我知道是你给我抽的血。说着,眼圈又红了。
冶洋见状忙说,好、好、好,我去,我就去吃饭! 你把情况告诉家里人了吗?女孩说,还没有,我的手机在包里,对了,你办手续时交了多少钱? 我包里有。
包,什么包? 我的随身包啊,黑色的,就是我在公交车上拿面巾纸的那个包。
天哪! 冶洋大喊一声道,糟了,肯定是在忙乱中忘在车上了。冶洋说着,急忙掏出手机交给她说,快,你打打看,看手机在哪里。
女孩接过手机拨了号,数秒钟后摇了摇头说,已经不在服务区了。说着,她突然不可思议地笑了,神态甜朗地说,丢就丢吧,命保住了,谁还在乎它呀! 对了,我叫羽雨……
冶洋眼睛一亮,羽雨,哪两个字? 羽毛的羽加一个下雨的雨,就是老被雨水打湿羽毛,飞不起来的意思。父母都在蓝城。我在AM广告公司里做事,同时又是晚报的招聘记者。
在本市嘛,我还没家。
羽雨第一次去找冶洋是在两人离别十天之后。
分别前,冶洋对自己的事闭口不谈,羽雨也没过多地问什么,她只是很认真地将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记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冶洋问她包里丢了些什么? 她只是笑笑。冶洋说,我不是问你包里有多少钱,是问你包里有没有证件之类的东西,包肯定是丢在车上了,车上当时人很多,到公交公司查一查,没准还能找回来。羽雨说,谢谢,我明天一早去碰碰运气。冶洋打开钱夹,拿出一百元说,你现在肯定身无分文,我身上也只有二百来块了,咱俩一人一半。羽雨笑道,我不要那么多,有十块钱够我打车回去就行了,剩下的钱你还是请我吃饭吧,我饿得又快要昏过去了。就这样,两人在一家小餐馆里吃完饭后,冶洋把她送到报社门口,说好等她的电话就分手了。
可羽雨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
这期间,冶洋感觉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清的折磨在翻腾,可他还是跟着感觉沉住了气。
他是对的。
事实上,羽雨并不是不给他打电话,而是故意来拖,看他会不会来找她,毕竟他那天不仅救了她的命,还为她耗费了时间,花了不少钱。在她的意识里,对女人无所图的男人是不会慷慨的。可几天之后,她就有点急,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心想,还是再等等,没准下午或明天一早他就会来找我,至少他在等我的电话,可我偏偏不打,就叫你等,等到你不耐烦,认定自己遇上的是一个骗子,到那时再说。但想归想,她越来越抑制不住给他打电话的冲动,后来,竟然一有空闲就会想起他,终于在第十天再也忍耐不住了。
羽雨拨通了冶洋的手机。
喂,我找冶洋。
什么事。
冶老板吗? 你好! 羽雨听到话筒里冷漠而又装腔作势的语调,突然就想给他开一个玩笑。
你好,请问是谁? 羽雨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个怪相,立刻哼了一声,作出调侃的尖音道,什么? 你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对不起,真的有点想不起来了……不好意思啊……请问,你是……
羽雨很是得意,故意不搭腔,让他饱受折磨。
喂,确实对不起,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啊,冶老板贵人多忘事呢,还是生意做得太忙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必费心打这个电话了。可是,事情真的很重要啊……我看,还是算了吧! 至于是什么事,你自己想吧! 不! 不! 不! 请告诉我你在哪里? 冶洋的声音很果断。
羽雨觉得玩笑有点儿过了,想立刻翻牌,但心理已有了微妙的变化,自己对冶洋毕竟不了解,承蒙救助,不但不及时给人家还钱感谢,却莫名其妙地想出这惹人恼火的把戏……现在亮明身份,岂不是明打明地让人烦吗? 她呵呵一笑,说了声拜拜,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打车,直奔冶洋所在的工贸公司。找到地方,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到门卫的窗前问冶洋在不在。门卫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他目光锐利地盯了一眼羽雨,说冶经理到门市去了。羽雨道了谢,问明了门市的所在,边走边想,这家伙果然是一个当老板的,看来我的眼力还不错。
进了门市的大厅,羽雨一眼就看见了冶洋,他还是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正背着手,一本正经地听一个戴眼镜的女职员讲着什么。羽雨的脸莫名地一热,心便惶惶地跳了几跳,急忙低下头,像个普通顾客转身走向摆满了各种机床配件及电器配件的柜台。商店不大,冷冷清清没一个顾客。羽雨沿着漂亮的铝合金柜台转了转,心就平静下来,朝着冶洋走过去,在服务员热情招呼她的时候,冶洋不经意地转头一看,立刻就愣了。
羽雨却平平稳稳,完全像个老熟人似的说,冶经理,你好啊,我到公司找你,他们说你在这,我就找来了。
两人从商店出来,I 临近正午的阳光从大团的云朵后面雪亮地倾泻下来,一排排树干青翠的钻天杨阔叶如金,街心公园里的落叶松也已变得绿中洇黄,极像是宣纸上的墨韵,垂柳却依然鲜绿婀娜,而最惹眼的是那一片片由千姿万态的秋花摆出的街景。只是噪音太大,凉爽的空气也被污染得浑浊不堪。两人信步走了会儿,冶洋习惯性地看了看表说,咱们这是上哪儿? 快十二点了,我请你吃饭好吗? 羽雨说,这么早就吃饭啊? 是不是早点吃完了打发我走,好赶回去看太太? 冶洋窘道,看你说的,这些天在忙什么?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羽雨笑道,你是不是恼了,为自己做了件傻事后悔得要命,肯定把我骂坏了,我耳朵天天发烧。你说,我猜得对不?冶洋说,也对也不对。你说好来电话的,可总也不来,让我好等,不由得胡思乱想。可我没恼,没后悔,更没骂你。羽雨笑了,伸出手臂挎住他的胳膊柔声道,谢谢啦,想不到真有你这样好心的人,那天如果不是你,我肯定麻烦大了,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冶洋说,当然可以啊! 羽雨贴紧他说,你是离婚了呢? 还是太太不在身边? 或者,是还没结婚? 不过,没结婚的可能性极小,十有八九是个离了婚的人。你别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推测不对吗? 冶洋睁大眼睛说,你凭什么推测? 羽雨道,先不说凭什么,你先说对还是不对? 冶洋吞吞吐吐,很是尴尬地说,对的,你猜对了,我离婚三年多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羽雨大为兴奋,说告诉你吧,我的推测来自两个方面,第一,那天你在医院里陪护了我整整一个晚上又一个半天,你在病床边打了几个电话,接了几个电话,都与家事无关。当时,我极想让你回家去,至少也该给家里打个招呼,可你满不在乎,拿出一副单身贵族的派头。第二天早晨到中午,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似乎始终没有家的负担。第二,你西服左袖口上的一个扣子破了半个,西服是名牌,一个有太太在身边的中年男人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这两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躺在病床上输血、输液,你从外面脸色苍白地进来,我们俩对视时我对你的感觉。冶洋听此一说,心情轻松起来,话锋一转道,你丢在车上的那个包很重要吧? 羽雨说,是的,我的全部汪件都在包里,还有刚领的工资。这些天,光是补办证件,就差点跑断腿。
我给不少人讲了那天的经历,你猜怎么着,他们对我的生死竟然毫不关心,倒是对你充满了好奇。有个家伙还三番五次缠住我,让我介绍你的情况,说是要采访你。我们头儿干脆让我亲自把你的事迹写成文章发表,并说这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最好报答。后来惹得我烦了,我说他是我男朋友,这才使他们没趣儿了。可是冶洋你知道不,你真的使我非常感动。那天车上那么多人,只有你伸手帮了我这个陌生人,不但如此,还像亲人似的陪护我,为我支付医疗费,在最关键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为我献血,没有任何前提,不为名利,不图报答。而最打动我的是这十来天,我杳无音信,你不但没来找我,还能默默地将我忘记,这是多么不容易啊,足以说明你与众不同的品性和善良。羽雨说完,拉开随身包,掏出用一根红色丝带扎好的三千块钱,用她那明亮柔情的眼睛盯着冶洋说,够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太少了,请你多多包涵。冶洋一愣,随即用半真半假的语调说,多乎哉? 不多也! 你的血管里正流淌着我的血,虽然我的身中还无你,可是你的身上却已是永远永远有我了……羽雨嗔笑道,你真无赖! 搞明白点,我可是一个不在乎男人为我花钱的女孩,小心后悔。冶洋的心猛地一热,如同被温泉漫过,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属于他了,便伸出手,揽住羽雨的腰说,快收起来吧,算我赔你丢失的工资。羽雨满脸阳光地说,还记得早上的那个电话吗? 冶洋说什么电话? 羽雨亲昵道,臭记性,真后悔没多捉弄你一会儿。想起来了? 告诉你吧,那是本姑娘打的。冶洋故意惊叫一声,一边骂着你坏、你真坏,一边顺势更紧地搂了搂她。
感觉里,羽雨的身体酥软、柔滑、温香,一经接触,就让他不可抑制地冲动。
他们到达冶洋的居所时,电话铃正在疯响,一阵紧似一阵,冶洋不理不睬,他在羽雨的额头上轻柔地吻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就把嘴唇稳稳压在了她翕动着的唇齿间。羽雨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地任他亲了一阵。冶洋的手机响起来,羽雨就说,你接啊,说不定是什么紧要的事儿呢。
冶洋连来电号码都不看,直接关机,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就将她抱进了卧室。朝南的卧室有一扇明亮的大窗户,窗外没什么高大建筑,暖融融亮堂堂的阳光几乎洒满了整个房间,床面上热腾腾暄乎乎的,散发出秋阳特有的令人心醉的芬芳。
羽雨躺在床上,静静地忽闪着摄人心魄的眸子,看着冶洋脱衣,又看着他解开自己的外套和文胸。冶洋贪婪地抚摸着她亲吻着她,却在脱下最后那片内衣时,不可思议地犹豫了。他的意识极其干燥,恍惚问,隐隐约约竟想起了自己的初交,想起了苇花摇曳、沙丘连绵、湖光荡漾里的那个遥远绵长的午后。那天的阳光也是这么明亮,这么温暖……被撩惹得冲动起来的羽雨,忽见他神情有异,面色潮红,以为是他故作矫情,便伸手摸了一下他坚硬的物件,说怎么了,我可不是处女,你害怕什么? 冶洋浑身一震,一股大浪从心头漫过……是的,冯玉不是处女,米虞也不是处女,他所有过的女人全都不是处女! 他浑身烫灼,气血翻腾,粗暴地剥净她,凶猛地动作起来……
那天,他们换着法儿连续交欢,直到全都筋疲力尽。照羽雨的话说,他恨不能在她身上再开个口儿,说你使我害怕,你的动作不像做爱,使我想到了仇恨。冶洋冲她眨眨眼,故作镇静地说,看你想哪去了,我这叫全神贯注! 说着便如一条从山崖上狂泻而下的河流进入了广袤的平原,极温存、极体贴地将她搂在怀里,轻柔地吻她的耳梢、鬓发和额头,温暖的手掌在她身体上缓缓地蠕动着,摩挲着,直到两人在阳光的催眠里悄然睡去。
9
北环机床厂宣布并入三北重型机床总厂那天,冶洋没去厂里开“宣判”大会,他不去上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有谁过问过他,树倒猢狲散,大家都是各念各的经,各拜各的佛。这期间,他完全可以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单位调过去,他有这能力,也有一定的基础和条件。可他迟迟不动,他已不想再为职业奔波忙碌了。时机已经成熟,他要自己于,自己当老板,自己打天下。
经过充分调查、摸底和多方面的考虑,冶洋决定自己注册公司,办厂生产红景天膏。这红景天膏是利用高原丰富的狭叶红景天植物根茎部分提制的一种纯天然植物药剂,既可直接作为药物使用,也可作为药物合成与添加剂的原料,有益气、破坚、活血、消积等功效,具有明显的抗缺氧、抗疲劳、强心、升压等作用,在高原医学、国防医学、运动医学等领域的应用前景十分广阔。是医疗保健中的新秀,市场潜力巨大。根据多方面的了解,红景天膏作为医疗保健品的原料,在国内外市场上很是抢手,而且北京、广州、四川等地的保健品公司已将其产品销往日本、韩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
冶洋将其打算告诉了米虞。米虞说:你怎么想起干这个? 这可不是你擅长的行当。冶洋说:那怎么办? 我可不像你,到哪都受欢迎。我听说我们这些人三北厂一个都不想要。米虞道:这不是问题,关键是你不愿意干。见冶洋难为情,知道他决心已定,话锋一转道:算了,你要干就干吧,只是隔行如隔山,你一定要小心,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疏漏,可是亏空不起啊。冶洋道:这我考虑到了,现在的情况比较好,省医药科技开发处的钱江愿意做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他在这方面是专家。宏源公司生产的红景天浸膏最早就是由他参与策划的。去年该厂的红景天浸膏被评为全省最佳并获得金奖。消息被登在省报的头版头条上,我全看了,从各级官员到专家都给了一致好评。米虞见他说得兴致勃勃,一副前景辉煌的样子,随口问道:资金落实了吗? 技术人员、设备怎么办? 冶洋道:资金不成问题,这是一个可以土法上马的项目,有八十万元的投资就足够了,整个工艺流程和设备的选购由钱江负责,技术人员也是他。他说了,一旦我们自己搞,成本比宏源公司至少降低一半,整个生产由他负责,资金和销售由我负责。另外,他已通过关系租到了一个可以做厂房的大仓库,我们既可以独自经营,还可以将厂子挂靠在省医学科技开发公司的名下,他们只按比例收取管理费,经营、销售、利润分配全由我们自主决定。米虞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只是个人投资办企业,千万要谨慎,无论如何不能出错。你的原料来源怎么样? 流动资金够吗? 要不要我想办法把你垫付给我妈的医药费还上? 有没有我能出上力的事? 冶洋道:放心吧,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原料丰富极了,我和钱江在一个月前曾去考察了一个星期。告诉你吧,这狭叶红景天是高海拔地区的主要野生植物之一,喜生于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的山坡草地。我们去的那会儿正是它开花的时候,简直漫山遍野都是,一红一大片,美极了。而且根茎肥大,肉质厚实,一个县生产几千吨绝对不成问题。附近的老乡不知其价值,四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就能收购,干货一斤不到两块钱,绝对是暴利,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竞争对手。现在正是红景天的收购季节,钱江说只要半个月就能收上来几十吨。根据我们的采样化验,这里的红景天品质相当好,其主要药用成分红景天甙的含量远远高于低海拔地区。而且现在市场上,红景天浸膏价格还在看涨。说着,冶洋拉开电脑包,取出笔记本,将草拟的厂房租借合同、管理费缴纳合同、人员招聘合同、原料收购合同、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