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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2353-朱元璋(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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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对胡惟庸说:“来了?坐下吧。”    
    胡惟庸对李善长施礼:“老丞相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善长说:“昨天,皇上不召,我也正想回来奏报中都修建之事呢。”    
    朱元璋打量着胡正,问:“你多大了?”    
    胡正说:“去年十七,今年十八,明年十九。”    
    朱元璋皱起了眉头,又问:“你在读什么书啊?”    
    胡惟庸怕再出纰漏,马上代答:“正读《诗经》。”    
    朱元璋令胡正背一段《硕鼠》听听。    
    胡正便背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还不错,背得也还流利,胡惟庸松了口气。    
    朱元璋说:“讲一讲吧。”    
    胡正看了他父亲一眼,说:“大老鼠呀大老鼠,别吃我粮食,吃了我三年,问我答应不答应。”    
    李善长和李祺差点笑出声来。    
    朱元璋很不悦:“你这个样子到朕这儿来干什么?”说胡正,却是给胡惟庸听的。    
    胡正说:“不是要招我当驸马吗?也不知皇上的大公主丑不丑。”    
    胡惟庸踢了他一脚,但已经来不及了。    
    朱元璋对胡惟庸说:“刘基说过你儿子傻,朕没在意。幸亏朕叫来看看,不然怎么对得起皇后和临安公主?”胡惟庸很尴尬,弄不好是欺君之罪,他只得为自己开脱,说他儿子是叫皇上的威仪吓住了,才语无伦次。    
    朱元璋对李祺、胡正说:“朕有一副对子,看你们谁能对上。上联是:千里为重,重山重水重庆府。”    
    胡正抓耳挠腮地想了想,说:“万金为富,万金万两万万岁。”    
    胡惟庸瞪了儿子一眼,朱元璋大摇其头,说对得不工,不伦不类。    
    朱元璋转过头去看李祺,李祺说:“皇上看我对的行不行。一人为大,大邦大国大明君。”    
    李善长露出了笑容,朱元璋更是抑制不住喜悦之情。他说:“胡正,你把万两黄金和万万岁列在一起,是说朕爱黄金呢,还是什么意思?”    
    胡正说,当皇帝才有黄金万两啊,若不谁当!    
    胡惟庸吓得汗流满面地跪下说:“臣有罪,他平时本来不这样的,见了皇上太紧张,吓得词不达意了。    
    朱元璋说:“你起来吧。这也不能算你有什么罪过。想当驸马,想与朕结亲,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下殿去吧。”    
    胡惟庸拉着胡正就走,胡正还在问:“皇上相中没相中我呀?”    
    他们下殿后,朱元璋拾起桌上的一张纸说:“回头朕请人看看他们的生辰八字合不合。”他看了一眼李祺,说:“都想削尖了脑袋来当驸马,朕早立了规矩,朕的驸马不准为官,占不着什么便宜的。”    
    李祺却不卑不亢地冒了一句,启禀皇上,并非天下男人都想当驸马的。    
    李善长吓了一跳,忙呵斥他:“放肆。”    
    朱元璋却耐住性子问:“为什么?”    
    李祺说,金枝玉叶必然脾气大,有了过失也不敢随便休妻,娶了公主,岂不是比娶了个上司还凶?    
    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不但不怪,反而夸奖他其实说得对。并说今后一定严加管教公主们,第一不准摆公主的谱,第二,犯了六出之过,准许人家休妻。    
    李善长有点坐不住了,忙请皇上别在意小儿说话不知深浅。    
    随后他呈上了厚厚的一本账目,那是中都的账目,他说臣不敢擅专,请皇上过目。    
    朱元璋说:“你太小心了,朕是你的账房吗?”说得很有风趣,却透露着信任。    
    朱元璋大笑,李善长也笑。    
    刘基的青田老家依然是水绿山青的幽静所在,当年刘基常常垂钓的溪水边,如今又支起了钓竿,但刘基却并未专心垂钓,他坐在树阴下,却在摆卦,大概这不是一个好卦,很闹心的样子,呆呆地望着远山出神。    
    他听到了草丛中有脚步声,便扭过头去。    
    他儿子刘琏领着宋濂来了,说:“父亲,宋伯伯来了。”刘基忙站起来,说:“哎呀,安远县的父母官来了,有失远迎呀。”    
    宋濂很羡慕刘基,他多好,比宋濂还小一岁呢,却获准回乡颐养天年,宋濂当着七品芝麻官,还得天天升堂办案,替皇上收税。    
    没等刘基回答,宋濂忽见他在摆卦,便打趣地说:“你已是无官一身轻了,还摆什么卦呀!”    
    “没听说吗?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呀。”刘基说,近年来文字狱越来越凶,多少文人因为一首诗犯了皇上的忌讳丢了性命。李醒芳给皇上画像,在上面题的“体法乾坤,藻饰太平”不也差一点杀头吗?    
    “这么说,老兄是为自己打卦了?”宋濂坐下来,摇着扇子,有点奇怪,他可是从来不为自己占卜的呀。    
    “这次破例。”刘基说,“方才钓鱼,出了奇事,咬上钩的本是一条小青鱼,却把一个吃小鱼的大鱼一起钓了上来。”    
    “这有何奇!”宋濂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有童子张网以待呀。世上的事,本是如此的。    
    “我的预感不是太好。你看,我摇出个噬嗑卦。”宋濂“哦”了一声,凑过去看他画在沙土上的,说:“有牢狱之灾?”    
    刘基说:“是呀。此卦经卦为震,上经卦为离,故说震下离上,震为雷,离为电呀。”    
    宋濂也认为不好,这是雷电交合之象。    
    刘基说,噬嗑,是指口腔里有东西嚼合,噬是嚼,嗑是牙齿咬合。遇此卦,利于讼狱之事,雷能动物,电能照明,有牢狱之灾,却又不至于怎样。    
    “这卦可是空穴来风。”宋濂说,皇上也好,仇人也罢,早把一个乡下老头忘了,谁会抓他?    
    刘基只就卦象而论。他提醒宋濂,这是六三,说是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这是噬嗑卦的第三爻,人吃腊肉因为嚼不烂,咀嚼时间长,腊肉没下肚便尝出来有毒了,所以仅仅是小灾,不是大祸,但毕竟有灾。    
    宋濂不信,要他再重打一卦,一定大吉。    
    刘基收起了制钱,说:“这岂能像钓鱼?钓不着再下钓饵?”    
    三人都大笑起来。    
    刘基没看到漂子动,随便提竿,底下很沉重,忙用力扯,意外地钓上一条二斤多重的鳊鱼,怎么也扯不上来,刘琏拿抄网去捞,才帮了忙。    
    宋濂说,这真是一条倒霉的鱼。    
    刘基问起他的县官当得怎么样?没有胡惟庸和陈宁的酷吏之风,县令也当不好。    
    宋濂倒有几分自得,邻县抓了两个盗贼,送回到安远县来,邻县县令十分不满,因为本县盗贼不在本县作案,专门去盗别的县份。    
    刘琏也知道这事,一审那贼,你猜怎么说的?他们说,宋县太爷太老实,为人又慈善,若在本县偷抢,上面怪罪下来,他要丢官的,那安远县下一任知县不知是个怎样的刮地皮角色呢!所以不给他添乱。    
    刘基哈哈大笑,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分!    
    儿子忽然又叫:“咬钩了,咬钩了!”    
    刘基急忙去提竿,又钓上了一条半尺多长的鳊鱼来。    
    宋濂说他来得真巧,又有下酒的菜了。    
    刘基乃信口吟道:“钓得鳊鱼不卖钱,瓷瓯引满看青天。”    
    宋濂拍手称道,确是好诗,有时绞尽脑汁,不一定凑成佳句,信手拈来的却往往字字珠玑。    
    刘琏说他父亲常常在这儿坐一整天,一条鱼也钓不着,看着别人下网捕鱼,他又生气。    
    “那当然。”刘基说,“孔子早就说过,钓而不网,钓鱼是君子,下网捕捞就太贪心了。”    
    几个人又都大笑起来。    
    刘基扔下鱼竿,垒起三块石,吊上一锅水,江水煮江鱼,他总不忘备好酒。    
    刘琏过来点火。    
    刘基对宋濂说:“反正你没事,陪我到谈洋走走如何?”    
    宋濂问:“哪个谈洋?是与福建接壤的谈洋吗?”    
    刘基点点头。


第四部分 体法乾坤,藻饰太平第80节 一个风狂雨骤之夜

    “去那里干什么?”宋濂不喜欢去那里,谈洋历来是盐盗聚集的黑地,方国珍当年就是借谈洋之地造反的。    
    刘基说那里现在也不消停,他打算奏准皇上,在谈洋设立巡检司,以防盗贼、私盐贩子在那里聚众生事。    
    宋濂说这事得经由中书省,胡惟庸得点头。    
    刘基想越过他,由通政司直接上达皇帝,不更快捷吗?    
    “你越过胡惟庸的门槛,不太好吧?”宋濂说。    
    刘基才不在乎他。现已不是朝廷命官,更不惧他了。    
    宋濂说:“功高震主者危,好在你早已功成身退了。”    
    刘基说:“我何尝不明白!我看好了谈洋一块田,那块田风水好,山清水秀,我死后,就葬在那里为好,可我一张口买地,人家喊出了天价。”    
    宋濂说:“你是谁?你是懂阴阳八卦、阴阳五行的刘伯温。你的《烧饼歌》,连孩子都会吟唱。这次我回家乡当县令才知道,民间百姓都把你刘伯温传神了。”    
    刘基笑了,主要是别的地方每亩加税五合,处州青田借他光一合未加,百姓便说他好话。    
    “那也不尽然。”宋濂说,百姓传,他是当今的姜子牙,上通天文、下通地理,能掐会算,会呼风唤雨,能预见五百年后的事情。宋濂说,倘不信到浙东去转转,有些地方,把他供奉起来,早晚三炷香呢。    
    刘基说:“这可折杀我了,受人香火,就得为人消灾,我能办什么呀?”    
    宋濂说,不消灾大概也避邪。他这样的人,挑一块坟莹地不要你高价不是太笨了吗?人家一定以为刘伯温找到了龙脉。    
    刘基哈哈大笑,日后自己死了,叫琏儿把他随便葬在乱葬岗子里,看他们怎么来效法。    
    宋濂问:“朝廷有消息吗?”    
    “你怎么来问我?”刘基说,“你是朝廷命官,我不过是草莽野民而已,哪里知道当朝之事。”    
    宋濂说,只知四月蓝玉把元军残部追击到酒泉,打得四散逃走,后来又听说朱文忠率大军攻下大宁、高州,蓝玉现在是百战百胜,真有他姐夫常遇春的遗风。    
    刘基却忧虑这人功越高越危险。    
    “你是指他个人危险呢?还是社稷?”宋濂问。    
    刘基说此人野心大,狂妄而又骄横,这是遭忌的事;功高盖主,历来不是好事。    
    宋濂又说起李善长有可能东山再起。    
    刘基说:“不会吧?皇上好歹把他甩掉了,还会再用他?现在言听计从的只有胡惟庸。”    
    宋濂笑着告诉他,胡惟庸想让自己的傻儿子当驸马,弄巧成拙,却成全了别人,让李善长的儿子李祺当上了临安公主的驸马。    
    刘基说,什么叫利令智昏?胡惟庸那么精明到家的人,也逃不出这四个字的桎梏。既然皇上肯招李善长的儿子做驸马,李善长再度出山,也就不足为奇了。    
    宋濂说:“我总想,皇上后悔放你归隐,也许会一并把你招回。”    
    “我再也不上套了。”刘基说,现在很多有学识的高人都怕应召。    
    “不入仕者,不奉诏就是大罪!”宋濂也知道有很多人为此丢了性命,最不值得的是高启。    
    刘基吃了一惊:“高启?哪个高启?是青丘子吗?”青丘子是高启的号。    
    “不是他是谁!”宋濂说,“高启是与你齐名的文苑巨匠啊。他何必写那种无聊的诗,丢了命都不值得。”    
    刘基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高启已不在人世。他写了什么诗惹怒了上头啊?”    
    宋濂说是犯了皇上的忌讳。    
    岂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刘基让他念出来听听。    
    宋濂于是念道:“女奴扶醉踏苍苔,明月西园侍宴回,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这犯忌吗?顶多是无聊。”    
    刘基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这高启该杀。    
    宋濂好不奇怪,望着他的脸寻求答案。    
    刘基分析这首诗坏就坏在末句。“夜深宫禁有谁来”,可解释为不会有人来,也可解释为有人会来,是设问。那么除了常往后宫走动的人,谁会来呢?    
    宋濂说:“你是说,朱……啊,皇上不爱听人提起后宫的事?”    
    “正是。”刘基说,“你忘了从前宫中的传说?朱元璋不是夜深人静时亲眼见到有人潜入后宫吗?非盗即淫。”    
    “对了。”宋濂想起来了,蓝玉、李善长的儿子、豫间侯胡美也都常入宫中,有些不雅的风传。    
    “这都是见不得人的疮疤。”刘基叹道,大千世界,什么不好写,写什么后宫!    
    宋濂也禁不住浩然长叹,说:“你这一说,我也开窍了,可怜青丘子先生,人头落地了,也未必知道自己触犯了皇家什么大忌。”    
    刘基也叹息连声。    
    不安的气氛笼罩着尚宫府。这是一个风狂雨骤之夜,雨鞭抽打在房上,那声音有如铁马冰河一样。    
    楚方玉的房子里高高低低地点了很多明烛,楚方玉在桌前写着什么。写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在房间轻轻走动着,她把一柄八寸长的利刃藏在了衣服底下。    
    外面响起了一片脚步声,朱元璋在太监和宫女簇拥下进来了。他们替朱元璋脱去了挡雨的斗篷,都陆续退出了。    
    她最怕的一天,也是迟早要到来的一天,就伴随着讨厌的风雨走进了尚宫府。好在她有最充分的心理准备,在她看来,她只须履行人生的一个程序,也许是最后的程序。    
    朱元璋微笑地坐下,看着楚方玉。灯下的楚方玉冷若冰霜。    
    朱元璋说:“人都说女人妩媚最动人,我却爱看卿这冷若冰霜的样子,更加楚楚动人。”    
    楚方玉不动声色的望着他,心里充满厌恶感。    
    朱元璋打了个哈欠,说:“李醒芳已经没事了,有了朕的丹书铁券,他就是犯法都没人追究了。方玉,朕是为了你才枉法的。”    
    楚方玉仍不出声。    
    朱元璋用极为动情的语调说,这一天,他等了多少年啊,当年她喂他珍珠翡翠白玉汤过后,有好几年,她的影子一直在朕眼前晃,朕一是想报答她,二是想拥有她。朕并不知道她就是名震华夏的两个才女之一,我朱元璋没念过多少书,却仰慕有学问的人,能让你陪伴朕,也是朕一生中最值得庆幸的事。    
    朱元璋边说边向她靠拢,楚方玉向后躲闪着,说:“你别过来。”    
    朱元璋说:“啊,对了,朕答应过你,封你为贵妃,封什么好?朕想过了,封卓文妃如何?汉代的卓文君不是最有才气的吗?这个封号你满意吗?”    
    楚方玉直到这时,仍想有另外一条路,哪怕是独木桥让她走。她说,皇上,既是尊重学问,敬重读书人,就不要做让斯文扫地的事。她可在宫中给皇上做个勤勉的女官,为皇上尽力,希望皇上不要强迫她当妃子,天下温顺的美女多得很,他们甚至可以成为诗友、文友。    
    “你说什么?”朱元璋不认识似的打量着她,这样的话早已不能打动他了,他要的是美色,而非学问、道德。他说,“你骗朕?你是什么人?你居然敢这样不识抬举。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说出天花来,你也休想让朕改变主意,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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