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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撞入江湖的宝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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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谁就打谁,走起路来都象螃蟹一样横着走啊。而且出手阔绰,经常请大家吃饭。但慢慢地你就叫我们失望了,我们发现你有一个叫我们难以启齿的毛病,就是你竟然是个小偷!你撬门扭锁,谁的你都偷,乡下同学的,熟人的,朋友的!一个响当当的好汉,怎么成了一个小偷,我们都脸红了。    
     “出来后混了一段时间,我就转业,做起生意来。咱用军车,军舰,军用飞机倒东西,又快又保险——谁敢来查?玩似的就发了。咱们都是军队上出来的,我还是军人世家,我告你,军队里最黑了,越高越黑。你脱下军装就对了,为谁卖命呀?”朱军说完端起了酒碗一口喝干,说:“再拿一瓶!”    
     是啊,在学校里你要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钱不够花了就去偷,就去抢——后来你还装成蒙面大盗抢劫——这样反倒叫我们能够接受些。不知你对现在的钱满足不?也未必满足吧。因为人就是既得陇,复望蜀,欲壑难填的。不同的是那时偷盗毕竟是做贼,一旦败露就会身败名裂。而现在你这样做生意却成了人类的精英,社会的栋梁!长胜也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干。    
     朱军拿起第二个瓶子倒酒,一边倒一边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从古到今都是一样。所以做事就要做大事,弄钱就要弄大钱!这是我的切身体会呀啊。而且钱哪有个够?人都是既得陇,复望蜀,欲壑难填的!”    
     “说得好!”长胜先端起了酒碗,碰了一下朱军的酒碗,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朱军说:“好!”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砰地放下酒碗说:“好兄弟,果然是个明白人!”然后他对方方和铁尕二鸦卫褚二人说:“你们不知道,上学时我就很看重他,虽然当时他又瘦又小又土气,可不象现在这个样子。”    
     方方问:“当时他是怎么个样子?又小又瘦又土气么?”    
     朱军哈哈大笑道:“比那样还灰不溜丢!不过,你们可不知道他有多倔,简直倔得可怕!别看他现在一副很随和很绅士的样子。”    
     方方问:“他有多倔?能倔到什么程度?”    
     朱军说:“跟我打了整整一年的仗!当时他可不是这个样子,又瘦又小,我一拳打他三个跟头。!每次都要打到他实在爬不起来的程度。可他第二天又找来了,又打,再次到爬不起来为止。但第三天又找来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说是不是倔得可怕?”    
     方方说:“啊,那么后来呢?”    
     朱军又大笑起来:“过去的事也值得这么关心吗?后来还是一样,他每天都要找我来打一架,也就是每天都要来找着挨顿揍。他这个人也真绝了,好象是打不死的,打倒了总能爬起来,粘上你就再也扯不掉!简直就是橡皮人,牛皮糖……“    
     “橡皮人?牛皮糖?”方方瞪大眼睛说。    
     你那时想打谁就打谁,等你打到我时,却没想是这么个结局。本来我也是不敢撄其锋的,除非你污辱了我最神圣的东西,或触犯了我最根本的原则。    
     “真是橡皮人,牛皮糖呀!”朱军心有余悸似的摇摇头,沉默半晌后接着说:“那时他背后还有撑腰的,就是单子。就象越南跟美国打仗,背后有中国帮忙;还象阿富汗抗击苏联,背后有美国撑腰。否则你长胜也不可能撑住的。”    
     “单子,单子是谁?”方方又问道。    
     不是的,即使没有单子,我独自也要和你打到底的。当然有单子情况就好多了,每天晚上我们分析当天的战况,演练第二天的招法。那一年虽然惨烈异常,但武艺和胆气精进,抗击打能力极大提高。    
     “单子给你传授了什么狗屁绝招‘忙三下’,真还有些用,以后我俩的悬殊就不那么大了,你吃亏也就渐渐少了,有时还能占些便宜。但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你承认不?”    
     我承认,因为当时我俩的体格悬殊太大了。现在我的个头长了,但朱军的个头也长了不少——真是怪事呢,看样子我仍然不是你的对手。    
     “那后来呢?”方方追问道。    
     “我陪不起他呀,我有好多事要做,可他却只有打架这一件事!打柴的能陪得住放羊的?最后我俩就握手言和了。”    
     是你的心承受不住了,心跨了,虽然你仍然能打过我。看来决定胜负的关键是意志,实践已证明多次了。    
     “啊,真了不起!”方方欢呼道。    
     “其实决定胜负的关键并不在于体力,而是在大脑。”朱军看了方方一眼说,“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傻,干吗较那种真?打那种架!把精力放在大事上,有了钱,有了权,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的手里,不比打翻一个人强!你现在脱下军装,来到海派滩,这就对了。当务之急,是搞实业,赚大钱!”朱军端起酒碗喝了几口,对方方说:“如果你当老板,你喜欢哪个行业?”    
     “我当老板?没想过。我还是想唱歌,想成为一名歌星。”方方说道。    
     朱军哈哈笑了:“当歌星跟当老板矛盾么?你试试看,你当上老板后马上就成了大歌星了!”    
     “啊,我要是当老板,我就经营一家时装店,自己也搞搞时装表演和时装设计。这个时装店还带个大超市,我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方方孩子气十足地说道。    
     朱军再次哈哈大笑道:“行呀,以后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吧!长胜,喝酒!”两人举碗碰了碰,朱军说:“干完它!”两人便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朱军转头说:“再拿来一瓶!”    
     第三瓶酒倒进碗里后,朱军说:“光喝酒也没意思。我进来时你们象在赌牌,还称他为赌王?”    
     铁老鸦笑道:“长胜先生手气极好,将我弟兄的两套房子赢走了。”    
     “是吗?哪两套?”朱军问道。    
     “香榧街的姊妹玫瑰园。”铁老鸦答道。    
     “是吗!”连朱军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幸亏我还带了点东西,否则还没法跟长胜玩呢。”说完他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信封,扔到桌上,“我这个信封赌你的两套房子!”然后他对方方说:“放心,我这个信封只多不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两人洗牌,搬大小,朱军搬成了庄家。他再洗牌,然后发牌。两人亮牌,,只见朱军是三个K,而长胜则是三个A!    
     “天哪!”铁尕二鸦卫褚二人和方方齐声喊道。    
     朱军摇摇头,将信封推了过去,说:“这是我刚收购来的赛特。”    
     “老天爷!”五人再次齐声惊呼。赛特是海派滩上的超级商厦,谁人不知!    
     朱军对依然目瞪口呆的方方说:“这下可随你心愿了,这里不但有时装,有金银手饰,化妆品,还有游泳馆,中西餐馆,酒巴茶屋,要什么有什么。”铁尕二鸦卫褚二人对长胜和方方说:“恭喜恭喜,恭喜二位成家立业!”    
     朱军说:“抓紧时间给你俩把喜事办了,办成海派滩上最风光的婚礼!”    
     长胜望着朱军良久,两人都戴着墨镜,但却能相互看透似的。长胜缓缓地说:“方方是我的妹子。我要娶妻,只可能娶田田为妻,不管单相思也罢,痴心妄想也好!”    
     朱军脸色沉了下来,但他脸上的皮肤肌肉却丝纹不动,僵硬如石。他死死地盯着长胜。    
     方方猛然站了起来,朝门口奋然走去。    
     铁尕二鸦和卫褚二人连忙喊道:“别走,你别走!”    
     “让她走!”长胜也是目不转睛地对视着朱军,口里却对旁边的人说道:“褚老板,找车送她回去。老褚,我还是相信你的。”    
     褚老板忙说:“行,行!”    
     方方却转身说:“我偏不走!”她又走回来,坐在长胜身边。    
     朱军脸上的表情依然僵硬如石,他涩然说道:“劫波渡尽真情在呀!真有你的,什么事都要粘到底!”    
     长胜却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将桌上的三个信封和五沓钞票装进自己怀里。待他将东西装好,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从双颊上涔涔流下。而他的手里,已多了把青光如水的宝刀。接着他一纵而起,宝刀朝朱军劈头劈去!    
     朱军冷不防,只得身子向后仰去。长胜的宝刀将他的墨镜和面皮从中劈开,人皮面罩落地,露出了里面的黑老板!    
     长胜一招占先,再不肯放松,第二刀接着劈去。黑老板只得空手夺刀,中间门户洞开。长胜一而上,左手揪住了黑老板的胸膛,身体侧身往他体内钻顶而进。


下篇(七)

    对于人体世界的细胞,犹其对于免疫细胞来说,如有异物往里钻顶,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要包裹它的,这是他们的本能。所以黑老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吸纳包裹长胜,黑老板只得用双手来拔长胜。长胜这次右手和宝刀露在外面,宝刀挥舞着,黑老板的双手多次受伤,只差没被斩断。    
     但铁尕二鸦却扑了上来,抱住了长胜。长胜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如些凶悍,不要命地扑了上来,一个抱住了长胜的胳膊,一个抱住了长胜的腰,全然不顾自己被劈得血流纵横。而且这两个东西皮肉异常坚韧,连宝刀也有无处着力之感。长胜挽了个刀花,刷刷两刀,劈断了铁老鸦的一只胳膊,尕老鸦的一条腿。这时方方也扑了上来,死命一拽,拽开了铁尕二鸦,接着她抱住了长胜,更加死命地往外拽。    
     长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拿刀的手也无处安放,怕伤了方方。这时一股柔韧的大力从长胜的刀上传来。长胜身不由已,被这股力量一拽而出。    
     长胜出来后头也不回一刀朝后劈去,但这一刀却劈了个空,而且一股掌力朝他的手腕切来。长胜明白遇到了高手,他手腕一翻朝后刺去,但又刺了个空,对方又一股力量朝他的肘部托来。长胜身子一转,顺势横劈过来。这是忙三下的变招,势势相连,神出鬼没,一般人绝难抵挡。但这对手却似乎对此极其熟悉,而且武功奇高,他也顺势一转,又转到长胜的背后,长胜感觉到一股掌力朝他背心击来。    
     长胜知道遭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自己不是对手,他一招苏秦背剑护住背心,然后向前一纵跳出圈子,又一招缠头裹脑,护住自身,这才定睛看去。    
     来人不是别人,是单子单大哥!    
     “单大哥!”长胜喊道,这时他发现大厅里只剩下自己,方方,和单子三人。    
     “单大哥!”长胜又喊了一声。    
     “你疯了!”单子低声喝道,他穿着便衣,但声音里依然充满着带兵将军的威严,“跟我走,我有话要对你说。”说外他大步朝门外走去。    
     “单大哥!”长胜再次喊道,“你把方方先送走。”    
     “行。”单子点点头,喊道:“来人!”单将军的副官走了进来,他也是一身便衣。    
     长胜接着说:“我求你一件事,你要保证她的安全!”    
     单子看了看方方,点头说:“行,我答应你。”    
     方方还是执意要跟着长胜,长胜不语,只是看着她。待方方看清长胜毫无余地的眼神后,才无可奈何地上了副官的车,长胜上了单子的车,两辆车分道扬镳。    
     单子亲自开着车,驶进了繁华街区,火树银花的深处。最后车停在了一幢高塔之下。这高塔霓虹闪烁,通体透明,高耸入云,极其壮美。长胜知道这是闻名遐迩的揽月塔。单子带着长胜走进塔中,上了电梯,电梯无声地走着,好久好久。多高呀,简直象上天一样!长胜叹道。终于电梯停了下来,单子带长胜走了出来,来到了一个环形餐厅。    
     这环形餐厅好生漂亮,时间已过了后半夜,可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吃喝观光。单子并不停留,又带着长胜拐弯上了楼梯。看来单子在这里很熟,一路上工作人员都向他问候行礼。    
     又上了一层后,服务小姐把他们请进了一间小阁。单子先坐下,长胜坐在对面。单子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长胜也凭窗望去,只见大地上万家灯火,一片通明。而且灯火缓缓在旋转着,形成了美丽的流动的灯海。而自己就象在天上一样。    
     良久单子才转过身来,对静静等在一旁的服务小姐说:“拿瓶白酒。不要洋酒,也不要小杯子,拿两个吃饭的碗。”    
     小姐拿来瓶茅台和两个小碗,单子拿起瓶子,满斟了两碗,自己先端起碗大口喝了几口,然后对长胜说:“喝酒!”    
     长用端起碗喝了一口,心中涌上了一阵烦闷,恶心欲呕。他放下碗对单子说:“今天喝的太多了,我喝不下去了。”    
     单子点头说:“那你就先歇会。”他自己又端起酒碗,喝了几口,碗里已快干了,他拿起酒瓶,将自己的碗添满。    
     长胜对单子说:“我还没吃饭呢,我今个一天几乎都没吃东西。”    
     单子对小姐说:“有什么吃的?不要西餐,也不要菜,有没有面条?太好了,先来五六碗吧。”    
     “五六碗?”小姐问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来六碗。”单子说,然后他端起碗继续喝酒。    
     面上来了,异常精美,只是碗太小了。长胜捉筷进食,呼呼噜噜几口一碗,转眼间已将六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一点。    
     单子对睁圆了眼睛的小姐说;“再来六碗!”    
     面又端了上来,长胜继续大吃大喝,狼吞虎咽。吃完这六碗面后,长胜全身汗珠滚滚,湿透衣衫。他打着响亮的饱嗝,满意地拍着肚子。饭吃透了,人也舒服了,脸皮由白转红。    
     单子对目瞪口呆的小姐说:“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俩。”    
     小姐收拾完桌子,退了下去。    
     单子又喝了口酒,对长胜说:“海派滩好吧?”    
     长胜说:“好。”    
     “人活在世上好吧?”    
     “好。”    
     “那么你是谁?你现在是什么人?”    
     是啊,我现在是什么人?我也一次问自己。没有身份,没在家,没有根的一个流浪汉。而以前我是一个兵,白细胞军团中性粒纵队38军3师3团3营3连3排3班上士长胜。    
     “人体宇宙中白细胞士兵每立方毫米血液中有多少?人体世界又有多少血液?”    
     人体世界里每立方毫米血液白细胞平均约6000个,人体世界里的血液平均约5000毫升,那么在人体血液中循环巡行的白细胞的数则为6000 X 5000 X 1000=30000000000个,即30亿人。而在组织中执行任务的再加上地方部队则是这个数的20倍。这还不包括大批的呆在军营里的如在脾脏淋巴腺胸腺等地的预备役,以及军校——骨髓里的学生。一遇重大战事,白细胞的人数还要成倍增长。这真正是个令人茫然而自失的天文数字啊!    
     “那么我又是谁?”单子接着说,“我常常扪心自问,我是谁?从外表上看我好象是个单核将军,现在是枯否氏将军,象是个人物,可从人体世界来说,象我这样的人足有几千万!几千万哪,那是车载斗量,数不胜数,实在微不足道!我再问你,咱们的寿命有多长?按宇宙时间咱们又有多长?”    
    按咱们自己的年轮计算,也不足百年——三十而立,四十知天命,五十而不惑,六十一个甲子,人生七十古来稀。按宇宙时间,则在骨髓即军校里12“天”(包括出生,生长,学习,受训,成人。这是最长的一个时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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